第四章 长老堂
东方的天空微微发晕，朝霞里夹杂着浅红色鱼肚白的线条，一望无际的大海波涛滚滚，凛冽的寒风吹打着山上的花草树木，雨水洗刷着藏书阁的穹顶，却无法洗净这一夜东岳派的羞辱。十八层高塔巍峨地怒指着苍穹，天上乌云密布，黎明时的东岳派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经历了一场暴风骤雨的洗礼，藏书阁还在冒着青烟，悠悠地飘向远方。
东岳派的灯火通宵达旦，各系的弟子忙碌到天明，一个个蓬头垢面，挑水救火，搬箱倒柜，即便忙的焦头烂额，面对眼前的现实也只能一筹莫展。
新的一天即将来临，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上山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山下的人们也开始流传起东岳派昨夜惊险的事迹。
长老堂九九八十一盏明灯呈八卦状排布，照明着偌大的房间亮如白昼。八卦星罗阵的中心区域分别坐着八位长老。乾门坐着的是掌门易千年，兑门坐着二长老周文洪武，离门坐着三长老王猛，震门虚位以待，巽门坐着五长老诸葛长青，坎门坐着六长老索汤，艮门坐着七长老逯君，坤门虚位以待。
八大长老的中间位置坐着一位年轻俊秀的弟子，此人正是东岳派大弟子李剑南。李剑南此时内心充满了紧张，这是他最不想碰见的场景，被六大长老围成一团，仿佛身上的每一个器官都能被长老们一览无余。
这是长老堂审讯弟子最常见的方法，从不同方位传来不同的质疑，导致弟子内心充满紧张，在这种情况下，很少有人能偷着瞒点什么。加之屋里点燃着九九八十一盏洁白的蜡烛，烛光闪烁，坐在最中间的人只要睁着眼，稍微待久了这种场所，眼神也变得迷离恍惚起来。
掌门易千年最先问话：“剑南，这趟出海，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李剑南站起身来拱手作揖：“禀告师父，徒儿此次出海，漂流在海上三十个昼夜，在东南方向一千二百里出发现了五座仙山，我想这五座仙山便是师父和师叔们口中所言的“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这五座仙山了。”
六长老索汤一抹胡子：“哦，听你这么说，传说中的仙山确实存在喽，你上去过？”
“没有。”李剑南摇摇头：“我只是远远的观望着，却始终无法接近。虽然五座仙山看似近在眼前，但是我乘坐公输长老的逍遥舟追赶了十天十夜，距离竟然丝毫不见缩短。当我追赶仙山第十一天的时候，海上忽然风雨大作，电闪雷鸣，即便是是公输长老亲手打造的逍遥舟也在风雨飘摇中迷失了风向。连续三天三夜的暴风骤雨，天地之间黑白不分，徒儿是在黑夜里度过了三天，三日后天朗气清，海面上风平浪静，可是我的逍遥舟竟在不知不觉中漂流回东海八百里，距离仙山四百里处。当我想再去寻觅五座仙山的踪迹，奈何当天夜里海上弥漫着遮天大雾，大雾持续着五天五夜后，我想这就是我和仙山的仙缘不够，于是率舟返航了。”
二长老周文洪武问道：“那你回来的时候就没遇到什么困难么？”
李剑南一拱手道;“禀告二长老，没有，回来的时候一帆风顺。”
“那么你怎么看待昨天夜里藏书阁遇袭之事。”
“剑南不清楚袭击人是谁。昨天夜里我在距离东岳山不到十海里处遥望到藏书阁失火，于是匆忙的赶回去，可当我进入阁中后黑衣人已经闯入藏书阁第十三层正在和王师弟打斗，于是我便参与了其中。”
“你可知袭击人的剑法？”五长老诸葛长青闭目养神道。
“他的剑法纯朴厚重，没有什么技巧可言，纯粹是一劈一砍，但剑势却有排山倒海之势。”
“哦，那你可知徐刘闯和王敬雨的身上受的是什么剑伤么？”
“当时情况紧急，剑南未曾仔细查看师弟们的伤势。”
诸葛长青一睁眼道：“那我告诉你他们身上的剑伤，徐刘闯死于滴水穿石，而王敬雨身上的剑伤是惊涛骇浪。”
李剑南听完心中莫名惊骇，他知道诸葛长老的话中含义，滴水长石和惊涛骇浪都是掌门易千年自创的剑法传授给李剑南的，东岳派百余名弟子中唯独他会这两招剑法，如果嫌疑人出自本门中人的话，那么他的嫌疑是最大了。再稍一联想到他昨夜回山的时间，刚好和藏书阁遇袭的时间吻合，李剑南心中叹息，看来这件事他脱不了干系了。不过他的脸上的表情还是面不改色。
七长老逯君见李剑南迟迟没有回话便问道：“剑南，难道你就不想解释点什么吗？”
李剑南抬头看了眼逯君：“七长老，我知道你们心中怎么想的，这件事我的嫌疑最大，但是我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如果诸位长老给我足够的时间，剑南有信心查出个水落石出。”
逯君追问:“你说的足够时间是多长？”
“一个月！”
“哦？你为何有信心在一个月内查明真相？”诸葛长青好奇地问道。
“剑南是想黑衣人闯入藏书阁绝不是为了杀戮，必然是贪恋于阁中瑰宝，此次偷袭黑衣人已经闯到十三层阁楼上了，幸得各位师弟的赶到，他才知难而退，所以我想他的目的必然是在藏书阁的更高层。而且我们也知道藏书阁的楼层越高珍藏的瑰宝越是稀有，这一次他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必然还会有下次偷袭的时候，只要我们仔细的留意山上山下的人流，搜寻蛛丝马迹，必将会有所获。”
“啪！”三长老王猛一巴掌拍在太师椅的栏杆上：“荒谬，“偷袭”？你竟然将这个贼人的行径用“偷袭”两个字来概括，你见过有谁偷袭还一层一层的放火，唯恐天下人不知么？这个偷袭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我不知道你小子是怎么想的，亏你还是我东岳派的大弟子呢？分析事理的能力竟如此低下。如果这个贼人真是贪恋藏书阁中的宝物，还为何把时间浪费在一层一层的打斗和纵火上，这能算偷么？这是拿！这叫抢！何等的嚣张！他的所作所为分明是做给我们这些老家伙看的，是给东岳派所有人看的，是要在天下人面前耻笑我们。”
李剑南低下头沉默不语，坐在太师椅上的每一位长老，脸上的表情都是冷峻而又凌厉，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整座屋子里的蜡烛都开始摇曳了起来，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都会被扑灭。
沉默酝酿了许久，最终是掌门易千年先站起身来：“此事由五长老彻查清楚，定要洗清今日我东岳派之辱。李剑南从今日起就禁足在这长老堂中，在事情还未查清楚前，不得踏出大门一步。”说罢，易千年大袖一甩率先走向了门外。
东岳派的灯火通宵达旦，各系的弟子忙碌到天明，一个个蓬头垢面，挑水救火，搬箱倒柜，即便忙的焦头烂额，面对眼前的现实也只能一筹莫展。
新的一天即将来临，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上山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山下的人们也开始流传起东岳派昨夜惊险的事迹。
长老堂九九八十一盏明灯呈八卦状排布，照明着偌大的房间亮如白昼。八卦星罗阵的中心区域分别坐着八位长老。乾门坐着的是掌门易千年，兑门坐着二长老周文洪武，离门坐着三长老王猛，震门虚位以待，巽门坐着五长老诸葛长青，坎门坐着六长老索汤，艮门坐着七长老逯君，坤门虚位以待。
八大长老的中间位置坐着一位年轻俊秀的弟子，此人正是东岳派大弟子李剑南。李剑南此时内心充满了紧张，这是他最不想碰见的场景，被六大长老围成一团，仿佛身上的每一个器官都能被长老们一览无余。
这是长老堂审讯弟子最常见的方法，从不同方位传来不同的质疑，导致弟子内心充满紧张，在这种情况下，很少有人能偷着瞒点什么。加之屋里点燃着九九八十一盏洁白的蜡烛，烛光闪烁，坐在最中间的人只要睁着眼，稍微待久了这种场所，眼神也变得迷离恍惚起来。
掌门易千年最先问话：“剑南，这趟出海，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李剑南站起身来拱手作揖：“禀告师父，徒儿此次出海，漂流在海上三十个昼夜，在东南方向一千二百里出发现了五座仙山，我想这五座仙山便是师父和师叔们口中所言的“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这五座仙山了。”
六长老索汤一抹胡子：“哦，听你这么说，传说中的仙山确实存在喽，你上去过？”
“没有。”李剑南摇摇头：“我只是远远的观望着，却始终无法接近。虽然五座仙山看似近在眼前，但是我乘坐公输长老的逍遥舟追赶了十天十夜，距离竟然丝毫不见缩短。当我追赶仙山第十一天的时候，海上忽然风雨大作，电闪雷鸣，即便是是公输长老亲手打造的逍遥舟也在风雨飘摇中迷失了风向。连续三天三夜的暴风骤雨，天地之间黑白不分，徒儿是在黑夜里度过了三天，三日后天朗气清，海面上风平浪静，可是我的逍遥舟竟在不知不觉中漂流回东海八百里，距离仙山四百里处。当我想再去寻觅五座仙山的踪迹，奈何当天夜里海上弥漫着遮天大雾，大雾持续着五天五夜后，我想这就是我和仙山的仙缘不够，于是率舟返航了。”
二长老周文洪武问道：“那你回来的时候就没遇到什么困难么？”
李剑南一拱手道;“禀告二长老，没有，回来的时候一帆风顺。”
“那么你怎么看待昨天夜里藏书阁遇袭之事。”
“剑南不清楚袭击人是谁。昨天夜里我在距离东岳山不到十海里处遥望到藏书阁失火，于是匆忙的赶回去，可当我进入阁中后黑衣人已经闯入藏书阁第十三层正在和王师弟打斗，于是我便参与了其中。”
“你可知袭击人的剑法？”五长老诸葛长青闭目养神道。
“他的剑法纯朴厚重，没有什么技巧可言，纯粹是一劈一砍，但剑势却有排山倒海之势。”
“哦，那你可知徐刘闯和王敬雨的身上受的是什么剑伤么？”
“当时情况紧急，剑南未曾仔细查看师弟们的伤势。”
诸葛长青一睁眼道：“那我告诉你他们身上的剑伤，徐刘闯死于滴水穿石，而王敬雨身上的剑伤是惊涛骇浪。”
李剑南听完心中莫名惊骇，他知道诸葛长老的话中含义，滴水长石和惊涛骇浪都是掌门易千年自创的剑法传授给李剑南的，东岳派百余名弟子中唯独他会这两招剑法，如果嫌疑人出自本门中人的话，那么他的嫌疑是最大了。再稍一联想到他昨夜回山的时间，刚好和藏书阁遇袭的时间吻合，李剑南心中叹息，看来这件事他脱不了干系了。不过他的脸上的表情还是面不改色。
七长老逯君见李剑南迟迟没有回话便问道：“剑南，难道你就不想解释点什么吗？”
李剑南抬头看了眼逯君：“七长老，我知道你们心中怎么想的，这件事我的嫌疑最大，但是我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如果诸位长老给我足够的时间，剑南有信心查出个水落石出。”
逯君追问:“你说的足够时间是多长？”
“一个月！”
“哦？你为何有信心在一个月内查明真相？”诸葛长青好奇地问道。
“剑南是想黑衣人闯入藏书阁绝不是为了杀戮，必然是贪恋于阁中瑰宝，此次偷袭黑衣人已经闯到十三层阁楼上了，幸得各位师弟的赶到，他才知难而退，所以我想他的目的必然是在藏书阁的更高层。而且我们也知道藏书阁的楼层越高珍藏的瑰宝越是稀有，这一次他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必然还会有下次偷袭的时候，只要我们仔细的留意山上山下的人流，搜寻蛛丝马迹，必将会有所获。”
“啪！”三长老王猛一巴掌拍在太师椅的栏杆上：“荒谬，“偷袭”？你竟然将这个贼人的行径用“偷袭”两个字来概括，你见过有谁偷袭还一层一层的放火，唯恐天下人不知么？这个偷袭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我不知道你小子是怎么想的，亏你还是我东岳派的大弟子呢？分析事理的能力竟如此低下。如果这个贼人真是贪恋藏书阁中的宝物，还为何把时间浪费在一层一层的打斗和纵火上，这能算偷么？这是拿！这叫抢！何等的嚣张！他的所作所为分明是做给我们这些老家伙看的，是给东岳派所有人看的，是要在天下人面前耻笑我们。”
李剑南低下头沉默不语，坐在太师椅上的每一位长老，脸上的表情都是冷峻而又凌厉，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整座屋子里的蜡烛都开始摇曳了起来，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都会被扑灭。
沉默酝酿了许久，最终是掌门易千年先站起身来：“此事由五长老彻查清楚，定要洗清今日我东岳派之辱。李剑南从今日起就禁足在这长老堂中，在事情还未查清楚前，不得踏出大门一步。”说罢，易千年大袖一甩率先走向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