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贤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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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再难回头

    瑞恩小声道:“娘子在娆主子面前越发谨慎了。”

    灵惜幽幽叹道:“我自幼就是由她授教文武之道,所谓长姐如母,自当敬重。”

    扶荔殿内是关雎宫的一座小园子,初秋时分,此处便开满了正盛的清秋菊花,金芍药、黄鹤翎、玉玲珑、一团雪、胭脂香、锦荔枝、西施粉、玉楼春,锦绣盛开,可谓都是极名贵的品种,如此艳态,大有一种不似春光而又胜似春光美丽。

    今昔奉旨前来待宴得年轻显贵公子之中,尤以正二品大理寺正卿单枫之子单俊资历最浅,择一个偏僻的座位他在天水碧蓝的蟒袍颜色高贵中更显得身姿清逸,温柔楚楚。

    他微微抬头瞧见满座花柳间,娆苒丰柔颐和,丽质天成,明艳不可方物;靓倩宁静幽雅,面似桃花带露,令人一见心醉;琼莲明眸善睐,谈笑风生,令人观之可亲;云忻的醉颜妆,双颊胭红,不觉又起惜玉之情。似觉诸女,或以姿色神态胜,或以权利胜,不知在这荣耀背后,心境可是与自己一般苍白了。

    自古以来都是女子以色待人,曾几何时乾坤颠倒,变做了男子反行其倒,心下凄然另愿在这深宫之中长埋此身,也不愿背弃誓盟将她弃。

    在这般灰心之下引得单俊早年因练功不慎所引发得隐疾难熬,轻咳出声,似觉一道含蓄怜悯目光望向他,让他惊觉她样子很熟悉。

    微微抬起头细观于她眉如翠羽扫,肌如白雪光,腰若束素,齿似含贝,纤柔有飞燕临风之姿,他大是震惊道:“你尽是忠孝王。”

    一语即出,四座皆惊。

    灵惜似觉在众目睽睽之下,单俊眼深深望着她,让她心底有些凄然,想当初他们在那扬州旧门墙,他们对月联诗句,花前同习武,结下了多少知交情。

    可叹富贵荣华如春梦,他母亲看不起她这寒门商女,另行为他许婚配,他们终是有缘无份。

    心下微微凄涩:“你说得不错,我就是当今天子钦封独掌四部忠孝王,也是老祖宗爱若珍宝得未来母仪天下纯元皇后。”

    单俊顿觉天昏地也崩,世人谁不希望攀附碧芸宫门第来得富贵,他未曾料到自己痴爱多年灵儿尽成了立于权势顶峰贪旧恋新忠孝王。

    他从袖内取出一只造型精美同心结放桌上心凄然道:“此物放在我身边时日以久,今昔里该物归原主…”

    一语未尽他也顾不得失宫仪,脚步踉跄神恍惚离去了,灵惜手持旧物,心底哀伤如水散开了忆起曾经过往的美好,目光中得痛楚让殿内诸君遍体生寒。

    月自东边的柳树上升起,静悄悄若烟殿内,灵惜命人取来古琴,低眉信手续续弹,指走无心弹一曲

    长相思流露的却是她隐藏的心事。

    胤禛闻得上半阕长相思,摧心肝,拿过玉笛吹奏起来下半阕长相思,那笛声清空悠长,袅袅摇曳,三回九转,一种似有若无的缠绵,咽咽隐隐刻骨情思令她泪落下。

    一曲绵落,灵惜行至殿外,见胤禛着素衣,目光带着怜惜轻轻拂来,此时的她岂能接受这样的目光,奔入他怀中哀泣道:“四郎,莫要怪我……”

    她字字戳在胤禛心上,将衣衫单薄心上人拥入怀轻轻道:“灵儿,我心里唯一牵挂得就是你自怨自哀为单俊伤了身,我何以活下去了。”

    胤禛曾是情场高手,心里明明妒火狂炽,口中是情态话语将佳人哄,令她羞答答被他抱入寝殿。

    这一晚,他积蓄得热情全部爆发了,有少年人一样的急迫和冲动。灵惜只是缓缓地承受,承受他狂潮一样的爱抚和烈火一样的耸动。

    醒来已是如斯深夜。子正方过,夜阑人静。

    若烟殿的红罗斗帐、绡金卷羽一如从前般华贵艳丽,濯然生辉。西窗下依旧一对红烛高烧,灿如星火。用的是特制紫铜雕青鸾翔飞云的烛台,烛火点的久了,那冰冷的铜器上积满了珊瑚垂泪的烛泪,红得触目。窗外一丝风声也无,天地的静默间,唯听见有雪化时漱漱滴落的声音,轻而生脆。

    殿中暖得有些生汗,灵惜静静躺在他怀中,见他睡得沉,心则游离了,未曾想今朝又见到那个遗失在记忆之中得人,他依然是那般孤高自傲轻贱于自己,让她心寒之极。

    遥遥相对得仪元殿是浩宁平素处理政务地方,在水银般月光映射下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可谓是穷工极丽。

    浩宁望着窗前紫玉兰半开半合,形态甚是高洁优雅道:“荣贵君,本凤君与你一样对这个毁及主子体面单俊恨之入骨,你要切记杀人不如灭心,不可随意行事给她添乱可听明白了。”

    瑞恩目光轻漫逼视他道:“浩凤君,理当能猜透主子与单俊关系不简单,你不怕这时对他手下留情,若是来日他得宠于后宫之中,我们何以自处。”

    浩宁转过身,话语中含了薄怒:“荣贵君,主子入宫以来,表面之上看似享及皇家恩宠,你理当明白皇上与其它三位凤主对她即有怜也有忌,我们即以嫁给了她,就理当顾虑她在朝堂上名声,若是一味盲目争宠,失了分寸就会成为有心人士算计主子利器,给她带来危机,来日方长,对付单俊不可操之过急。”

    察尔平缓缓道:“浩凤君,可是在担心今个扶荔殿所发生得事瞒不了

    ,若是轻易动了单俊,会给那些汉儒直臣找到弹核主子借口,危害主子日后在朝堂上威望可对。”

    浩宁听得这样说忙道:“你们理当看得出皇上对四位凤主恩宠之极,主子母仪天下,才华爵显震朝纲,自是挡不住那些小人妒贤忌能将她怨,若是为了争宠以致满汉失和,娘子岂非是要永背骂名何以母仪天下,为了主子免立危墙下,你们事事都得当心,岂莫任意行事来给她添乱,可都听将明白了。”

    瑞恩与察尔平不仅对这位主子心思感到了透体寒,他们明白在这深宫之中灵惜得爱即是恩又是宠,只愿君心似我心,执之相守嫁入后宫即是为情也是为了家族荣光,永远回不了头。

    次日,灵惜深深看了以在若烟殿等待自己的爱郎一眼坐下身子道:“有劳二哥哥待候奴家净手,你们坐下相陪奴家用早膳了。”

    太子欣然应允,命宫人奉上金盆,试了试水温,自行为佳人净手,口中轻轻道:“娘子,你这二天体虚娇弱,胃口其差让阿玛惠额娘与我们爱郎担心不以,你今个可有何物想用,微夫让膳房为你去准备。”

    灵惜用秀帕拭净了手,摸了摸自己肚子道:“李太医说奴家有孕之体会越发渐重了,胃口自会渐差了,想用些清淡食物,你看着选了。”

    太子亲吻她的耳垂,坐下取过宫人奉上膳单细细察看道:“让小厨房送了细米白粥来,八样小菜,素什锦、卤鸡脯、糟鹌鹑、脆腌黄瓜、胭脂鹅肝、炸春卷、香熏萝卜、风腌果子狸、梅花豆腐、油盐炒枸杞芽儿,另外配了四样点心,尚再奉上一碗人奶,娘子你可得喝了予以养身才好。”

    灵惜似觉有了这个孩子,太子对自己越发宠溺了,面上一红:“二哥,你知道奴家素来不喜这奶香味,何苦非要奴家来尝了。”

    太子道:“微夫查看了娘子近期医案,李太医言及你功力高绝,常年累月批文阅折,处理政务,可谓是神思忧虑,得多加滋养身子,以免生养之时生出危险,岂非是天塌地险了。”

    浩宁握住佳人玉手忙道:“娘子,你可是怀有心思快快说将出来,让我们微夫得为你想策可好。”

    灵惜神色肃穆道:“阿玛前些日子将奴家叫入养心殿,对我相告娆姐是怕我引火烧身被那道宠幸满蒙之臣,轻信汉臣密折所累,不得不想法子安抚那些汉臣们,未曾想悠关这样得流言在民间越演越烈,阿玛查将明白了此事与张廷玉关系甚深,浩郎,你去张府将此事查问明白,告诉他,莫要自做聪明利用本王来争宠,否则就是在自寻死路。”

    一言以毕就拂袖而去了,胤禛神色肃穆道:“此事毕与那些汉儒臣子意

    图攀龙附凤悠关,枉想在这后宫中争宠,浩凤君,得想法子让张廷玉安守本分,免得让灵儿累及自身,恕本君失礼了,去陪她上朝了。”

    太子见他离去了,吩咐小膳房将膳食送给爱妻食用,目光转向浩宁冷笑道:“悠劳浩凤君替本宫代个话给张廷玉,莫要枉想利用汉儒名臣得身份来威协娘子,谁要敢让灵儿难过一分,本宫自会让他活得生不如死,以为向娘子恕罪。”

    一语以毕就起身离去了,察尔平神色黯然道:“寻常人家得女子怀有身孕尚可以安心静养,可是娘子熬得这般辛苦,这个张廷玉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浩凤君,你绝不能轻饶于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