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一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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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各言尔志

    “我嘛!”杨云飞大咧咧地说,“平日在太学中成绩不佳,想来天生就不是能以文章取仕的材料,所以眼下先得过且过罢了,将来能有个一官半职则可,若没有的话,就是当个平民布衣也无妨。”

    杨云飞说这些话当然只是为了“自嘲”而已,虽然他学习成绩不佳是事实,但也不至于去当平民百姓。

    “云飞!将来你若是不能从这文章中入仕,亦可像你父亲那般,在沙场上建功立业!”曹子仁说道。

    杨云飞不无感慨地说:“哎!可惜我朝向来是重文人而轻武夫。武人的地位上至将帅,下至寻常武官,就算是在官阶与文官相等的情况下,也是要低文官一等的。即便真是在战场上立下了一定功绩,有时不但不能因此得福,反而会惹来朝中大臣的猜忌,最后惹祸上身。当年的岳将军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例子了!”

    曹子仁默然无语,显然是认同了他所说的这番话。

    杨云飞接着又说:“所以,我爹才一直希望我能当一名文官,而不是做一名将领。”

    “朝廷此种风气我不赞同!”赵秋霖有点愤然道,“官员不论文武,只要其所作所为能有利于国家和百姓,那么他就是一个好官,应该得到大家同等的尊重。而不能只是单凭个人的文化程度,就去给人下定论,从而给他安排立场。”

    赵秋霖一激动,连“文化程度”这种后世习惯用语都给说了出来。

    曹子仁和杨云飞对他这一突发论调,显得有些颇感意外。

    但同时也觉得他似乎说得有点道理,反正就是给了他们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秋霖!你说说,你的志向是什么呢?”在气氛被赵秋霖弄得有些沉静后,杨云飞问道。

    我?赵秋霖心想,自己前世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身处和平年代的他,那时候并没有什么伟大的志向,好像唯一想要的就是多赚点钱,然后找个自己喜欢的人结婚。

    那穿越以后呢?赵秋霖问自己。

    其实,现在的他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也没有太多实际的想法,唯一希望的就是早点回到太学读书,然后过上相对安定的生活,这些对于眼下的他来说也就知足了。

    于是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先回太学读书……”

    “这个容易嘛!你想要回去的话随时都可以回去,到时候把假销了,然后找学官说明一下即可。”

    曹子仁也在旁说道:“就是!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

    “那好,等和我爹商定以后,我就回到太学。”

    “嗯!反正你现在身子已无大碍,想来伯父没有不赞成的道理。”

    ......

    他们三人接着又在亭中歇息了半个时辰,直到杨云飞说:“你们饿了没?不如我们到西湖上泛舟,在船上边吃边聊,怎么样?”

    “好啊!”赵秋霖早上就没吃太饱,现在时间过了这么久,肚子更是饿得慌。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等他们来到停船的湖边以后,只见那停放着大大小小的游船,有不下四五十艘。其中大的船只长度可达二十来丈,能容纳上百名游客。

    还有稍小一些,十来丈长的,可容纳三五十人。

    这些游船基本上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所以看上去很是精巧,雕栏画栋,不一而足。

    最后,他们选择了一艘最小型的画舫游船,这艘船大概长七米,有两米宽,船身用青布幕撑起。

    在和船家讲好价钱后,他们就登上了游船。

    当船家得知他们想要吃点东西,于是他就走向船头,向远处停泊的两艘简朴小船,招了招手。

    对方看到手势后,很快,那两小船就被撑了过来。

    船家先是在那询问了一番,然后回到船内向他们三人走来。

    “那两艘小船都贩些什么吃食?”杨云飞问他。

    “回三位客官,那小船上有羹汤、食果、烧鸡、海蜇、螺头等,还有上好的新酒!”

    “嗯!那你去给我们挑些新鲜的吃食过来,酒也给我们来两壶。”

    “好勒!各位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那船家就把菜肴和酒都给上齐了。

    赵秋霖望着桌上这些菜,顿时感到食欲大开,真想先吃为快。

    曹子仁在一旁见他这样,于是说道:“都快坐下来吃吧!这羹汤要是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于是他们三就都坐了下来......

    船家这时也开始在船头摇起了橹,画舫开始平稳地游弋在湖面之上。

    赵秋霖喝了一口碗里的鱼肉酥羹汤,觉着味道确实鲜美,连喝了两碗才作罢。

    坐在他上首的杨云飞笑道:“看来秋霖最近胃口不错。”

    “嗯,早上练拳体力消耗大,所以饿得快。”

    “喔!你在练什么拳法?”

    “太祖长拳。”

    “这拳我也练过,好是好,不过就是有些中规中矩了,出招的时候容易被对手识破。”

    “噢!那这么说来,你现在是有在练别的好拳法喽?”

    “正是!”

    “是什么?”

    “心意把!”

    “心意把?”赵秋霖摇摇头说,“没听说过这种拳法。”

    杨云飞放下手中的碗筷说:“你当然没听说了,这是我爹年轻的时候在一位隐世高人那学来的,知道此拳的人并不多,能打的就更少了。”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此拳一定是很厉害吧?”

    “那是当然!不仅是厉害,而且拳法虽然看上去简单,实则是变化莫测。”

    赵秋霖拱了拱手道:“那你改天也教教我!”

    “教是可以教,不过……”

    “不过什么?”赵秋霖瞪大眼睛问。

    杨云飞凑近身子对他说:“不过这拳有点太过狠毒,你学了以后不能对人轻易使用,要不然容易伤了人的性命。这是我爹在教我这套拳法时,特意交待的。”

    “那是自然,你看我也不像是那种好勇斗狠的人,怎会无故去伤人呢?我学这些,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去探究中华武艺罢了。”

    杨云飞点了点头道:“嗯,嗯!那你改天有空了到我家来……”

    曹子仁这时忍不住打断他们:“好了,好了,你们看,这西湖泛舟本应该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现在倒被你们搞得肃杀之气愈发浓厚了!”

    “哈哈!确实如此,我和秋霖自罚一杯。”杨云飞大笑道。

    “是,该罚。我们不应该冷落了子仁,来,让我们满饮此杯!”

    赵秋霖仰头喝下一满杯的黄酒,感到挺解渴的,接着又拿起酒壶给自己满上。

    对于这种甜甜的黄酒,他还是挺喜欢喝的。

    而且他酒量也不差,在还没穿越前,他一个人最多就可以喝下一整瓶五十二度的白酒。

    可自打到南宋以来,还没看到有人喝白酒的,不知道是没有发明,还是说不流行喝白酒。

    现在大家常喝的都是黄酒,而这种黄酒普遍来说,度数就比白酒低了许多。

    在坐的三人里,赵秋霖和杨云飞都是能饮之辈,酒量是相差无几。

    而曹子仁则不同,两杯酒下肚后,脸就开始作红。

    昨天在陈宜松家中吃寿宴就是如此,喝了几杯后就不肯再多喝了。

    所以,当杨云飞开始举杯劝酒时,曹子仁只是端起杯中的酒抿了一口,略微喝一点。

    杨云飞看到后,这么说他:“子仁!你今天也有点太过含蓄了吧,怎么喝酒如燕子啄泥一般!”

    曹子仁笑一笑,答说:“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嘛!平时三杯就倒。可不像你,是千杯不醉!”

    “你少来!我看你定是觉得光这么清喝,太过无趣。不如这样,我们换种喝法。”杨云飞兴致很高地说。

    “噢!你想要换什么样的喝法?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啊,这换喝法以后,我一次至多喝一杯。”

    “好,好。没问题,只要大家喝得高兴就好!”

    赵秋霖在一旁显得挺好奇的,心想,不知道杨云飞想要换什么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