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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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义从绝唱

    诗云:

    轻骑出塞斗志昂,

    白马长槊镇北疆,

    二十年来展奇志,

    尽赞公孙好儿郎。

    右北平城下,公孙瓒驻马阵前,如同一只孤傲的狼王,两眼死死地盯着飘着“韩”字的帅旗。

    堂堂的白马将军,投降是万万不可能的,既然已经无路可退,那么就效仿楚霸王,最后再轰轰烈烈地战斗一场。

    胯下战马打了一个响鼻,感受到了老伙计的躁动,公孙瓒也没有说什么场面话,只是高举马槊,用自己雄厚的声音喊道:“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身后一千五百名义从齐齐举枪,嘶吼道:“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冲锋!”

    公孙瓒马槊向前一挥,当先冲出,公孙大旗紧随其后,剩余的白马义从毫无犹豫,骤马飞驰,用自己手中的长枪见证着生死相随的誓言。

    “子龙,带骑兵出击!”

    到了这个时候,韩毅也别无选择,公孙瓒现在是视死如归,韩毅打心底不想和他硬碰硬,但是敌军已经发起了冲锋,这时候撤退,会损失更大,尽管再不情愿,也只能全力出手,这也是给对手最大的尊重。

    烟尘滚滚中,两支呈锋矢阵的骑兵眨眼间撞到一起。

    “杀!”作为箭头人物,赵云和公孙瓒当先交锋,公孙瓒久经战阵,冲阵功夫了得,就算是赵云也没法一个照面挑落他,二人枪槊相交,随后错开,各自没入对方的大阵之中。

    冲锋,厮杀,负伤,落马……

    在高速奔驰的战马上交锋,对骑术、武技、胆识都有着极高的要求,白马义从虽然人数不多,并且伤的伤、残的残,但是战场经验无与伦比,这是在塞外无数次血战中淬炼出来的队伍,赵云的四千骑兵一时间居然落了下风。

    一个回合的骑兵对冲,双方互换了位置,战场中间留下了三四百具尸体,赵云征袍染血,急整队形,准备返身冲杀。

    但白马义从并没有回身,仍然跟着公孙瓒,向着冀州军的帅旗杀去,从一开始,公孙瓒就没打算回头。

    冀州军的两翼步卒开始运动,呈钳形包抄白马义从,在刚才的骑兵对抗中,战马的冲击力已经消耗掉了,再面对步军已经没什么优势,冀州军呐喊着上前,不断压缩着对手的活动空间。

    一名白马义从一枪刺倒一名冀州兵,但随之战马就中枪倒地,他挣扎着刚站起来,就被迎面几支长矛洞穿。

    在茫茫无边的冀州军大阵中,公孙瓒每一次出手都拼尽全力,身边还有多少义从,已经不知道了,身上的伤口也不去管,只是不断地向前、向前……

    想自己本是庶出,自幼不受关照,靠着作战勇猛,一刀一枪升迁起来。第一次和鲜卑人作战,鲜卑人有几百名骑兵,而自己身边不过几十名巡哨部队,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扑了上去,力退敌军。后来仿照游牧民族的战法,组建白马义从,击鲜卑、退乌桓,身经百战,打到最后,塞外民族见白马后退……那是自己最辉煌的时刻吧,想来想去,只如昨日啊!

    后来十八路诸侯讨董,虎牢关下,自己曾力战吕布,怎奈盟主袁绍是个坑爹的货,大家各打小算盘,联盟虎头蛇尾,从那时起,自己就对汉室失去了信心,动了自成一方霸主的念头。

    鲜血在眼前流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恍恍惚惚中,似乎看到了飘着“韩”字的帅旗,以及帅旗下方众星捧月般的敌军主将,想必他也在看着我吧!古来英雄,多有壮志未酬者,想不到我堂堂白马将军,人生的最后时刻,竟然败在了这么个小子手里,还真是丢人啊,对了,玄德到底跑哪里去了,唉……

    右北平城下,白马义从全军阵亡,总计一千五百三十人。

    公孙瓒力战至最后一息,浑身是血,他始终没有回头,倒在了冲锋的路上。他身后的帅旗并没有倒,那是因为掌旗官拼着最后一口气,把战旗牢牢地插到了地上。上千匹白马在凄厉地嘶鸣,想要唤醒伏在尘埃中的主人。

    从击杀人数上来讲,这并不是一场规模很大的战斗,但白马义从表现出来的战斗意志,给每一个冀州士兵都上了一课,所有人都感觉刚才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冀州军在外围站成一圈,在主帅的带头下,向这支强悍的部队致敬。

    城中残余的部队无心抵抗,在长史关靖的带领下,向韩毅投降。

    “都督,结束了。”典韦见韩毅一直站在那里不动,开口道。

    “是的,结束了。”

    虽然胜利了,但韩毅的语气听不出高兴。

    冀州军去年打了一年,都是顺风顺水,就算是和袁绍、曹操这样的枭雄作战,也没有付出多大的伤亡。不过这次进攻幽州,却是实打实地啃了几次硬骨头,野战部队光阵亡人数就上了七千。

    当然了,抢别人的地盘,免不了要付出代价。用七千人的代价,平定了半个幽州,算是很了不起,但是看着这么多兄弟倒下,韩毅心中着实难受,典韦挠了挠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部队已经开始打扫战场,分辨自家兄弟遗体,赵云走过来说:“都督,先入城吧!”

    韩毅并没有着急进城,看着被盖上了白布的公孙瓒,叹了口气,道:“公孙瓒,真是个令人敬佩的对手啊!”

    赵云点头道:“是啊!他一手缔造的白马义从,竟然拼到了最后一人,从容赴死,一员战将,能拥有这么一支队伍,也真是让人羡慕!”

    韩毅道:“悍不畏死,忠义无双,虽然是对手,但白马义从的战斗精神值得我们继承下去。这白马义从可以算是公孙瓒的亲卫,护佑边疆这么多年,把这些人和公孙瓒葬在一起吧!”

    入城以后,韩毅特意叮嘱要保护好公孙瓒的家眷,结果从关靖口中得知,公孙瓒在出战之前,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儿,和历史上何其相似,韩毅听到了这个结果,也是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