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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红颜惹的祸

    右街的那个院子,是柳大侠他们在佑城的落脚点,赵瑜被押往御都的时候,盈姐就住在佑城的这个院子里。当初正是敏感时期,主要是柳大侠还属于被海捕的对象,也就意味着益城的叛党还未被消灭掉,所以与益城相近的佑城也是起义军的根据地。

    佑城都蔚秦三金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院子,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院子常有鸽子飞进飞出,还因为这个院子经常有漂亮的女人出现,这就吸引了秦三金足够的兴趣,也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后来大部分起义军被消灭,起义军也就没有了大规模的行动,而作为匪首的柳大侠也是被官府追赶得四处逃窜。尽管如此,追剿叛党余孽依然让各县衙有足够的兴趣。后来,不知道为何,当秦三金计划进一步行动的时候,院子里的几个女人却消失不见了,让秦三金好一阵懊恼。

    年前,秦三金与怡香苑的头牌柳三娘子在他给柳三娘子买的院子里被人袭击,腹部受了重创,因此在床上躺了三个月。等他醒来,才知道因为那次袭击,柳三娘子也从此音信全无。

    秦三金仔细梳理了一遍,以他多年办案的经验来看,八成跟自己的婆娘卢燕有关。他甚至可以认定就是卢燕搞的鬼,可是卢燕的兄长在邓州提举学政司上班,也就是相当于教育厅当个处长,所以只是县公安局长的秦三金自然只得忍气吞声,不敢怎么样。

    正常的男人都会花心,何况秦三金是已经花得不能再花心的人呢?重创初愈的秦三金一下床,那尘封数月的心思又再次蠢蠢欲动起来。本来县令蒋明书是要把都蔚之职让给别人的,但是省教育厅有人出面,所以蒋明书知道断了一笔财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秦三金作为佑城都蔚,当然明白其中的缘由,所以一方面不停地孝敬,另一方面就是物色美女献给蒋明书,以博取他的好感和欢心。

    秦三金旧病复发,开始思念起曾经见过的那个院子的女人来。那日,他无意间走到那里,正好遇见开门出来买菜的青梅。

    这个院子里又住进来了女人,秦三金顿时来了兴趣。看着青梅向菜市场走去,自己把耳朵贴近门边,里面还有好几个女人的声音。凭他的直觉,一定是以前的那些女人回来了。

    秦三金被自己的这一发现,感到无比的惊喜。不过,秦三金作为公安局长,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打草惊蛇,而是暗中不动声色的观察。

    以前发现的两个情况依然如故:第一就是鸽子,虽然那几只鸽子并没有经常飞出,但是那时候养鸽绝不是为了吃乳鸽,或都是宠物;第二,就是这个院子里的女子有好几个,但是却不常露面,经常出门买菜的人基本上就只有青梅一个。

    如果不是为了什么机密,其他的女人为什么不敢出来?想到这一点,秦三金就很容易将那些鸽子与叛党余孽联系在一起。

    当然,秦三金还是个狡猾的人,绝对狡猾的人。为了避免今后对自己有什么不利,又为了明面上讨好县令蒋明书,他神神秘秘地将发现的情况报告给了蒋明书,还特地说明里面住的女人如何的国色天香。

    古时候没有县委书记,只有县长,尽管这时候一个县的人口不过是数千人,但是对于县令来说,他就是这个地盘上的主宰,是说一不二的国王。所以,听了秦三金的汇报,蒋明书笑了笑,就是不表态。

    心中既涌动着无比的骚动,又不想在秦三金面前失态。良久才缓缓道:“既然秦都蔚查知那个院子里的女人是叛党余孽,对于乱党贼寇,本县向来不会姑息,要不遗余力地一网打尽!”

    秦三金对于蒋明书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心思自然心知肚明,他拱拱手:“请蒋县令放心,下官一定会查清原委,绝不会枉法贪私的。”

    秦三金满心欢喜地率着十来个捕快弟兄赶到了院子前,敲开了门,然后率人冲了进去。当时七八个女人围着火坑正谈笑着,看见冲进来的捕快,几个年轻的女子站起来怒目而视,紧紧地围住另一个年长的夫人。

    看见那个镇定自若的夫人,秦三金四十岁的心脏顿时变成了二十岁。自去年发现这个女人,到现在再次重逢,秦三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原本名正言顺的说辞自打见了这个女人之后,秦三金的言辞就变得闪烁起来,仿佛自己干着违法的勾当。

    “秦某三金,乃本县都蔚。奉县令蒋明书大人之命,到各府清查闲杂人等,还请各位配合!”

    众捕快兄弟都觉得奇怪,以前粗痞不堪的秦都蔚何时变得这么斯文了?

    “既然秦都蔚公务而来,赵瑜等理当配合!”女人轻启唇齿,话一出口就让秦三金的半边身子被毒蛇咬了一般,早就麻了半边。

    秦三金从里间出来,带人上了屋顶,发现每只鸽子的腿上都系着竹管,而且他一进屋,看见那几个年轻的女子应该都是练武之人,并且那些女子眼中明显有着对官府公差的警惕。

    秦三金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绝不是平常女子,一定和叛党有关。还让秦三金惊喜不已的是,这个院子根本就没有发现过男人的半点蛛丝马迹,也就是说这个院子根本就没有过男人,秦三金兴奋不已。

    尽管秦三金是不动声色地走的,但是这已经引起了盈娘足够的重视。她详细地问了青梅外出采买的情况,包括遇见过什么人,发现过什么异常的事情,都做了仔细的询问。这次都蔚率着捕快进来,明显是有针对性的,绝不是

    偶然。看来这里已经暴露了,至少已经引起了官府的注意。

    本来想着在佑城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的,但是她知道这恐怕是一厢情愿了,从秦三金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贪欲,盈娘就知道只怕是平地要起波澜了。

    尽管之后的几天,官府都没有什么动静,但是盈娘却感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盈娘不是有什么预感,也不是女人的敏感直觉,而是她多年来斗争的结果。尽管青云山庄已经不复存在,但是梅姑还在那里。盈娘让小桃给梅姑发出了一只信鸽,只是信鸽细腿竹管里,什么也没有。

    就在盈娘感觉到危险的时候,秦三金凭着对女人的一腔热血,硬是吩咐人到了曾经叛党作乱的益城,调阅了大量的案卷,终于知道了这几个女人的身份,鉴于这些女人都有乱党的烙印,更坚定了秦三金吃定了这几个女人的信心和决心。

    青梅和玉兰带着使命刚到城门口,就被跟踪的捕快给出其不意地逮住;小桃刚趁着黑夜跳出院子,就被暗中堵在那里的捕快给抓住;紫藤趁乱给邓州曹参军抛出一个鸽子,就被捕快逮住了;为了保住肚子的孩子,盈娘并没有做太多的反抗,就束手就擒了。

    盈娘加上八个使女全部被擒,对于她们来说这是黑暗的一天。审讯虽然是装模作样的,但是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

    看着眼前的女人,秦三金不知所措了。这是秦三金生平一来的第一次面对女人感到拘谨,感到放不开,感到束手无策。不过,等他有所反应的时候,蒋明书来到了大牢里,当秦三金瞥见蒋明书看盈娘的眼神,就知道盈娘不属于自己了,她已经被蒋明书紧紧地霸占了。

    九个女人被关进大牢,不过并没有吃什么苦。一来是因为秦三金有怜香惜玉的感觉,另外就是这些个女人性子特烈,个个以咬舌自尽相威胁。当然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益城的案卷中显示,这些个女人背后有个不一般的人,这个不一般的人就是去年新封的邓王,邓州是他的封邑,佑城自然也是。

    秦三金之所以没有把邓王的事情报告给蒋明书,当然是为了自己的一番私心。如果因为这些个女人蒋明书一不小心得罪了邓王,那么蒋明书就有好果子吃了。一旦蒋明书被邓王拿下,那么说不定好事会落在自己头上。所以,由着蒋明书为所欲为,看着他跳进火坑。不仅不拉扯他,还要踩几脚,丢几块干柴。

    自从蒋明书看见了盈娘,就开始了严加审讯。不过审讯不像审讯,好像是诱惑盈娘。可是盈娘是什么人?岂是蒋明书花言巧语、软硬兼施所能得到的?于是,秦三金献上一计,她们院子的屋顶上不是还有一只鸽子吗?何不由这只

    鸽子传信出去,好将其党羽一网打尽?

    蒋明书点头称好,于是春儿就接到了盈娘她们被抓的消息。

    鸽子已经回了飞来,秦三金看着纸条上娟秀的字迹:瑜弟跟霞姐已来佑城,我等随后就到。

    自始至终,秦三金在这些个女人中间终于发现了一个叫瑜弟的男人。这个叫瑜弟的人是她们的主人,还是她们都是这个男人的女人?不管是什么情况,这么多漂亮的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表明这个男人很重要。

    既然这个叫瑜弟的男人跟叫什么霞姐的人已经来到了佑城,秦三金觉得不能怠慢。不过,在这件事中,他事事请示,件件汇报,全凭蒋明书的意思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