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诘问（中）
“来，先吃饭吧。”
杨兰笑着招呼云行烈。
“好。”
云行烈的确肚子饥肠辘辘，昨天找寻蛟龙帮陈阿三之后，到被李封带回到县衙，自己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加之昨夜一个晚上的赶路，说不饿是不可能的。
中午的饭菜做得还挺丰盛的，光是桌上七八盘的重新加热后的菜就可以知道，为了庆祝曹无双平安归来，一向节俭的杨兰定然是吩咐了厨下烧了这么多菜，却没有想到曹无双竟然没有来吃。
云行烈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心中却道：“表哥，你不回来吃，就让我代替你多吃一点。”
杨兰坐在云行烈身边的凳子上，看着云行烈毫无吃相的大快朵颐狼吞虎咽饕食餮吃，欲言又止。
云行烈放开肚皮，努力得安抚着五脏庙，等到吃得差不多了，才看着杨兰问道：“姑妈，有事要说啊？”
见云行烈看出自己心中忐忑，杨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道：“本来，你这么辛苦救出你表哥，我是不好再劳烦你的，只是，你表哥性子执拗有些事情认准了谁了拉不回来，早上他的表情就阴沉沉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过这种表情，所以心里很是担心，我想能不能麻烦小云你去劝劝你表哥。”
云行烈听完点点头，说道：“没问题啊，姑妈，这是我分内之事，你不说我也一定会这么做的，我已经吃饱了，现在就去找他。”
“好啊，真是是太感激你了，对了，你表哥说是去找他爹去了，在城东北的曹氏典当行。”
“好的，姑妈。”
说着话，云行烈擦了擦嘴唇，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放心吧，姑妈。”
“嗯。”
—————————————————————
归安县东北，曹氏典当行。
一间布置得隐秘的房间内，曹盛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目光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另一头，被绳索捆绑在柱子边的曹无双，正将一对怒目瞪着他的父亲曹盛。
“儿子，你知道你爹我打下这些家产容易吗？”
曹盛指着曹无双，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
“哼！”
曹无双撇过头不去看他爹。
“这些年来，你爹我起早贪黑，忙里忙外，为了养活你们为了曹家，何曾享过一天的福，你和你妹妹两个人从小就过着和别人不同的生活，别人吃糠咽菜，饥一顿饱一顿，可你自己说说看，从小到大，我可有过让你们吃得不好的时候吗？”
曹盛似乎在回忆自己过往的那些辛苦时光。
“你爹我做这些生意，每天要和各方面的人物打交道，不会喝酒，就硬喝，不懂得官场买卖场上的规矩，就地低三下四的乞求别人，还有林林总总的迎来送往，这些你都知道吗？”
曹盛越说越激动。
“你能够当上归安县缉捕班头，你真的以为依靠的是你自己的能耐吗？”
曹盛并不理会曹无双的眼神，自顾自说着：“若非我上下打点，让归安县衙内大大小小的人物都得到了好处，你这个缉捕班头，就依你的年纪，和你现在的资历，恐怕再过十年也当不上啊。”
见曹无双似乎有些平静了下来，曹盛继续对他说道：“这些年，你看着咱们归安县和和睦睦一派风平浪静的景象，可你哪里知道这里头的水究竟有多深。”
“你爹从一个起早贪黑就为着能够有一口饭吃的小商贩，到现在在归安县做了首富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
曹盛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
“可你勾结苍狼。”
曹无双似乎只认得这一条，对于曹盛之前说的那些，毫不在意。
“儿子、儿子，你真的是当捕班班头当傻掉了。”
曹盛叹息着摇摇头，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都不再说话，似乎是不知道应该继续说什么才好。
“算了，你要怎么想就怎么样。”
曹盛忽然感觉到一丝无力，对曹无双也不想再继续说什么，语气冷淡的道：“不过，你既然身为我儿子，就应当知道，一个人孝心乃是做人的根本。”
“可你已经背叛了大奕，投靠了敌虏，我身为大奕缉捕班头，自然与你不能共立。”
曹无双提高嗓音说道。
“你想怎么做，你难道还想把你爹我扭送县衙么？”
曹盛有些暴怒的责问道。
曹无双看着曹盛却是沉默不语了。
“总之，你现在就给我待在这儿好好反省，哪儿也不准去。”
见自己无法劝说曹无双，有些惫懒的曹盛用手指着曹无双，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拂袖离去。
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上。
即便是曹无双可以挣脱捆绑着自己身躯的绳索，也打不开从外边锁上又没有窗户的房间的门。
曹无双坐着的位置旁边，放着一份不曾动过的饭食。
他蹲坐地上，脑袋微微后仰，目光却显露出一丝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平静，平静的神色间又隐隐有一丝异样。
————————————————
云行烈赶到曹氏典当行的时候，正好撞见曹盛怒气冲冲从里头走出来，对着一名店铺内的伙计撒火：“怎么搞得，就这么个破烂玩意儿，你收进来也不看仔细了，这玩意儿值10两银子吗？”
伙计唯唯诺诺，听着曹盛的叱骂不敢回嘴。
云行烈踏步上前，笑着打招呼：“姑父好啊，今天生意如何？”
“哼，谁是你姑父，一边儿去。”
云行烈也不恼火，语气如常问道：“无双表哥人呢？姑妈说他来自己找你的。”
“不知道不知道，你找无双别处找去，我这儿忙着呢，没功夫搭理你。”
曹盛不耐烦的说道。
“咦？他不在这里吗，还是已经走了。”
说着云行烈朝着典当铺子里头张望着，还朝着里面喊道：“表哥，表哥。”
典当铺没有人应声，也无人出来。
只有典当铺的掌柜和伙计忙碌的声音。
云行烈摇摇头，又细细看了几眼曹盛，自顾自说着：“看来，表哥是去县衙找陈大人去了。”
“陈大人？”
曹盛眉头皱了皱，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曹无双和云行烈对于他的事情究竟了解多少。
他不确定自己的儿子知道自己的事情之后，云行烈是不是同样知道。
他看着云行烈脸上挂着的轻松的笑容，心中飞快的盘算着。
云行烈假装要离去，还说了一句：“表哥，你可不能吃独食呀！”
脚步已经朝着县衙方向走了几步。
云行烈心中数着数字：一、二、三、四。
等到他刚数到五的时候，身后传来曹盛有些无奈的声音：“等等。”
云行烈笑着转过身，一脸“糊涂”的看着曹盛：“怎么了？”
“你跟我进来。”
曹盛脸色阴沉的道。
杨兰笑着招呼云行烈。
“好。”
云行烈的确肚子饥肠辘辘，昨天找寻蛟龙帮陈阿三之后，到被李封带回到县衙，自己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加之昨夜一个晚上的赶路，说不饿是不可能的。
中午的饭菜做得还挺丰盛的，光是桌上七八盘的重新加热后的菜就可以知道，为了庆祝曹无双平安归来，一向节俭的杨兰定然是吩咐了厨下烧了这么多菜，却没有想到曹无双竟然没有来吃。
云行烈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心中却道：“表哥，你不回来吃，就让我代替你多吃一点。”
杨兰坐在云行烈身边的凳子上，看着云行烈毫无吃相的大快朵颐狼吞虎咽饕食餮吃，欲言又止。
云行烈放开肚皮，努力得安抚着五脏庙，等到吃得差不多了，才看着杨兰问道：“姑妈，有事要说啊？”
见云行烈看出自己心中忐忑，杨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道：“本来，你这么辛苦救出你表哥，我是不好再劳烦你的，只是，你表哥性子执拗有些事情认准了谁了拉不回来，早上他的表情就阴沉沉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过这种表情，所以心里很是担心，我想能不能麻烦小云你去劝劝你表哥。”
云行烈听完点点头，说道：“没问题啊，姑妈，这是我分内之事，你不说我也一定会这么做的，我已经吃饱了，现在就去找他。”
“好啊，真是是太感激你了，对了，你表哥说是去找他爹去了，在城东北的曹氏典当行。”
“好的，姑妈。”
说着话，云行烈擦了擦嘴唇，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放心吧，姑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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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安县东北，曹氏典当行。
一间布置得隐秘的房间内，曹盛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目光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另一头，被绳索捆绑在柱子边的曹无双，正将一对怒目瞪着他的父亲曹盛。
“儿子，你知道你爹我打下这些家产容易吗？”
曹盛指着曹无双，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
“哼！”
曹无双撇过头不去看他爹。
“这些年来，你爹我起早贪黑，忙里忙外，为了养活你们为了曹家，何曾享过一天的福，你和你妹妹两个人从小就过着和别人不同的生活，别人吃糠咽菜，饥一顿饱一顿，可你自己说说看，从小到大，我可有过让你们吃得不好的时候吗？”
曹盛似乎在回忆自己过往的那些辛苦时光。
“你爹我做这些生意，每天要和各方面的人物打交道，不会喝酒，就硬喝，不懂得官场买卖场上的规矩，就地低三下四的乞求别人，还有林林总总的迎来送往，这些你都知道吗？”
曹盛越说越激动。
“你能够当上归安县缉捕班头，你真的以为依靠的是你自己的能耐吗？”
曹盛并不理会曹无双的眼神，自顾自说着：“若非我上下打点，让归安县衙内大大小小的人物都得到了好处，你这个缉捕班头，就依你的年纪，和你现在的资历，恐怕再过十年也当不上啊。”
见曹无双似乎有些平静了下来，曹盛继续对他说道：“这些年，你看着咱们归安县和和睦睦一派风平浪静的景象，可你哪里知道这里头的水究竟有多深。”
“你爹从一个起早贪黑就为着能够有一口饭吃的小商贩，到现在在归安县做了首富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
曹盛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
“可你勾结苍狼。”
曹无双似乎只认得这一条，对于曹盛之前说的那些，毫不在意。
“儿子、儿子，你真的是当捕班班头当傻掉了。”
曹盛叹息着摇摇头，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都不再说话，似乎是不知道应该继续说什么才好。
“算了，你要怎么想就怎么样。”
曹盛忽然感觉到一丝无力，对曹无双也不想再继续说什么，语气冷淡的道：“不过，你既然身为我儿子，就应当知道，一个人孝心乃是做人的根本。”
“可你已经背叛了大奕，投靠了敌虏，我身为大奕缉捕班头，自然与你不能共立。”
曹无双提高嗓音说道。
“你想怎么做，你难道还想把你爹我扭送县衙么？”
曹盛有些暴怒的责问道。
曹无双看着曹盛却是沉默不语了。
“总之，你现在就给我待在这儿好好反省，哪儿也不准去。”
见自己无法劝说曹无双，有些惫懒的曹盛用手指着曹无双，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拂袖离去。
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上。
即便是曹无双可以挣脱捆绑着自己身躯的绳索，也打不开从外边锁上又没有窗户的房间的门。
曹无双坐着的位置旁边，放着一份不曾动过的饭食。
他蹲坐地上，脑袋微微后仰，目光却显露出一丝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平静，平静的神色间又隐隐有一丝异样。
————————————————
云行烈赶到曹氏典当行的时候，正好撞见曹盛怒气冲冲从里头走出来，对着一名店铺内的伙计撒火：“怎么搞得，就这么个破烂玩意儿，你收进来也不看仔细了，这玩意儿值10两银子吗？”
伙计唯唯诺诺，听着曹盛的叱骂不敢回嘴。
云行烈踏步上前，笑着打招呼：“姑父好啊，今天生意如何？”
“哼，谁是你姑父，一边儿去。”
云行烈也不恼火，语气如常问道：“无双表哥人呢？姑妈说他来自己找你的。”
“不知道不知道，你找无双别处找去，我这儿忙着呢，没功夫搭理你。”
曹盛不耐烦的说道。
“咦？他不在这里吗，还是已经走了。”
说着云行烈朝着典当铺子里头张望着，还朝着里面喊道：“表哥，表哥。”
典当铺没有人应声，也无人出来。
只有典当铺的掌柜和伙计忙碌的声音。
云行烈摇摇头，又细细看了几眼曹盛，自顾自说着：“看来，表哥是去县衙找陈大人去了。”
“陈大人？”
曹盛眉头皱了皱，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曹无双和云行烈对于他的事情究竟了解多少。
他不确定自己的儿子知道自己的事情之后，云行烈是不是同样知道。
他看着云行烈脸上挂着的轻松的笑容，心中飞快的盘算着。
云行烈假装要离去，还说了一句：“表哥，你可不能吃独食呀！”
脚步已经朝着县衙方向走了几步。
云行烈心中数着数字：一、二、三、四。
等到他刚数到五的时候，身后传来曹盛有些无奈的声音：“等等。”
云行烈笑着转过身，一脸“糊涂”的看着曹盛：“怎么了？”
“你跟我进来。”
曹盛脸色阴沉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