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战火
“无妨，你妹妹没有那么脆弱，让她自己静静地呆几天吧，过了这段时间应该就想通了。”凌英道。
楚毅叹息，点了点头便退出了房间。
来到前院，一个小厮跑到他的跟前，禀告道：“公子，门外裴公子求见。”
“哪个裴公子？”楚毅心烦道。
小厮看到他今天的面色不对，收起以往的轻浮，小心道：“礼部尚书家的裴正裴公子。”
“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在本少爷面前他裴正也敢称公子？”楚毅训斥道。
小厮看到他这副模样，更加确定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差，害怕自己受到无辜牵连，连忙应和道：“公子说的是，是小的嘴笨，不会说话，裴正哪里能和公子比。”
“他来干什么？”楚毅接着问道。
“他说是要请公子和小姐去城南赏菊。”小厮答道。
楚毅心中冷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的不敢开口却让小的来，真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如意算盘吗？既然你们执意这样做，那就先陪你们玩一玩，好让你们知道我楚毅是什么样的人。
沉默了片刻，他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去告诉他，让他先去城南等着，我随后就到。”
顿了一下，又道：“去把小姐那匹枣红宝马牵到门外候着。”
……
……
呼邪单于还未整装出师，便遭受到了楚尉沉重的打击，登上王位后这是他第一次尝到的最大耻辱，向来只有自己这方南下压境，中原王朝只能一直被动地抵御着他们的铁骑，从不曾有过主动出击的情况。
而楚尉这次却差一点把右贤王王庭打散，他南下的计划不得不再一次暂时搁置下来。心中虽然愤怒之极，但他从周人那里学到了忍耐，学会了韬光养晦，并没有作出失去理智的举动。
他在等待，等待被打散的右贤王王庭重新整合起来，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很久，自己也不用忍耐多长时间。
然而他的忍耐并不是什么不做，袭扰大周北方边境的一队队胡人轻骑，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一座座本就艰难维持运转的土堡小镇，无力阻挡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胡人侵掠，从内地迁移而来屯垦的百姓，女人被虏掠而走，男人一部分被当场杀掉，一部分被虏走充当奴隶，最后只剩下了一片片废墟。
远在平城以西的一座民屯小镇，此刻就正在经历着这样的灾难。城镇内哭喊声震天，火光冲天，一个个面貌狰狞的胡人骑兵穿梭在其中，手中弯刀不时在衣衫单薄的周人百姓身上划下一道道口子，鲜血洒在燃烧旺盛的火堆里，嗞嗞作响。
渐渐，镇中火势越来越大，哭喊声越来越小。
镇外不远处一块空地上，一群胡人骑兵看着熊熊大火，嘴里面发出残忍的笑声。
在他们身后用绳索绑着近百名周人服饰的年轻男女，这群年轻男女有的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的大火，有的脸上露出恐惧瑟瑟发抖，有的则双手紧握，死死盯着马背上的胡人露出憎恨的光芒。
其中一个身材略显颀长，蓬头垢面的少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年也和其他大部分人一样，整个身体都不自觉地透露着恐惧感，从他偶尔抬起头的间隙中，可以看到那张隐藏的面庞也尽是黑灰，让人瞧不清具体面容，然而他那双眼睛却时不时地闪着精光，和他此时的外表格格不入。
“行了，带着这些从快点离开，这场火有些大，恐怕附近的军镇都能看到，小心被包了口子。”一个满脸黑须如钢针似的胡人大声道，显然他就是这队骑兵的头领。
“带着这些人多麻烦，不如一刀杀了，反正这个镇里值钱的东西都在咱们兄弟的马背上。”另一个胡人边说边拍了拍马背的包裹，目光凶残地盯着后面双手被绑着的人群。
“你懂什么，右贤王王庭被楚尉打散后，此时正需要人手来迁移部众，这些人先带回部落，等到我们部与右贤王汇合后再把这些献上去，也是一份小小的功劳。”胡骑头领看了那人一眼，然后又怪笑道，“还有这里面的女人，你若是想杀她们，其他人恐怕也不会同意。”
那个胡人听到，小眼睛中露出淫靡：“谁说我要杀她们了，有多少我要多少。”
其他人一听都大笑了起来，然后驾马带着这些人向草原深处行去。
……
……
秋已深到极处，寒冷的北风裹胁着冬季终于到来，无边无际的大草原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被。
刚开始雪花还很细小，但在寒风中却如炽热的刀片一般，刮地人脸生疼。
草原深处，一个几百人的小部落停留在这里，一个个厚重毡包立在那里，其中不少还冒着热气，只是站在外面就可以感受到里面是多么的温暖。
然而也有零星的几个小毡包，外表看起来并不像其它的那样厚重，北风卷过，小小的毡包竟然有随时散架的样子，上面更不会有热气冒出。
里面居住的，都是那日在小镇处双手被绑缚的年轻男子，大概几十人的样子，在这样寒冷的冬季里，有些人竟然还穿着被虏时的衣服，现在已变得破烂不堪，更谈不上保暖。
不过也有几个身上穿着黢黑的头皮袍，袍子被冻得如一块铁皮一般坚硬，但即使这样也比那些穿着破烂的葛麻衣物保暖多了。
在这十几个人，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人却比任何人穿得都要好，厚厚的毡袍包裹在他的身上，显得非常臃肿，但也非常温暖。
一些还穿着葛麻衣物的人，被透过毡包缝隙吹进来的寒风一吹，都不自觉挤向那个看着都暖和的年轻人。对这些动作，臃肿的年轻人并没什么反应，仍旧呆呆地望着地面，任由那些人挤向自己。
忽然毡包外面有人用胡语大声喊道：“哑巴，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毡包里的年轻人都露出恐惧之色，不过听到是哑巴这句胡语，都长长地松了口气，随即他们都看向被挤在中间的臃肿年轻人，并露出羡慕之色。
穿着臃肿的年轻人，听到这句呼喊后，麻木的推开挤在自己身上的其他人，然后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呆滞地走了出去。
众人看到他呆滞的目光，眼中的羡慕之色顿时又变成了嫉妒，似在恨老天的不公，一个不会说话的傻子怎么可以比自己过得舒服。
楚毅叹息，点了点头便退出了房间。
来到前院，一个小厮跑到他的跟前，禀告道：“公子，门外裴公子求见。”
“哪个裴公子？”楚毅心烦道。
小厮看到他今天的面色不对，收起以往的轻浮，小心道：“礼部尚书家的裴正裴公子。”
“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在本少爷面前他裴正也敢称公子？”楚毅训斥道。
小厮看到他这副模样，更加确定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差，害怕自己受到无辜牵连，连忙应和道：“公子说的是，是小的嘴笨，不会说话，裴正哪里能和公子比。”
“他来干什么？”楚毅接着问道。
“他说是要请公子和小姐去城南赏菊。”小厮答道。
楚毅心中冷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的不敢开口却让小的来，真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如意算盘吗？既然你们执意这样做，那就先陪你们玩一玩，好让你们知道我楚毅是什么样的人。
沉默了片刻，他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去告诉他，让他先去城南等着，我随后就到。”
顿了一下，又道：“去把小姐那匹枣红宝马牵到门外候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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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邪单于还未整装出师，便遭受到了楚尉沉重的打击，登上王位后这是他第一次尝到的最大耻辱，向来只有自己这方南下压境，中原王朝只能一直被动地抵御着他们的铁骑，从不曾有过主动出击的情况。
而楚尉这次却差一点把右贤王王庭打散，他南下的计划不得不再一次暂时搁置下来。心中虽然愤怒之极，但他从周人那里学到了忍耐，学会了韬光养晦，并没有作出失去理智的举动。
他在等待，等待被打散的右贤王王庭重新整合起来，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很久，自己也不用忍耐多长时间。
然而他的忍耐并不是什么不做，袭扰大周北方边境的一队队胡人轻骑，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一座座本就艰难维持运转的土堡小镇，无力阻挡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胡人侵掠，从内地迁移而来屯垦的百姓，女人被虏掠而走，男人一部分被当场杀掉，一部分被虏走充当奴隶，最后只剩下了一片片废墟。
远在平城以西的一座民屯小镇，此刻就正在经历着这样的灾难。城镇内哭喊声震天，火光冲天，一个个面貌狰狞的胡人骑兵穿梭在其中，手中弯刀不时在衣衫单薄的周人百姓身上划下一道道口子，鲜血洒在燃烧旺盛的火堆里，嗞嗞作响。
渐渐，镇中火势越来越大，哭喊声越来越小。
镇外不远处一块空地上，一群胡人骑兵看着熊熊大火，嘴里面发出残忍的笑声。
在他们身后用绳索绑着近百名周人服饰的年轻男女，这群年轻男女有的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的大火，有的脸上露出恐惧瑟瑟发抖，有的则双手紧握，死死盯着马背上的胡人露出憎恨的光芒。
其中一个身材略显颀长，蓬头垢面的少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年也和其他大部分人一样，整个身体都不自觉地透露着恐惧感，从他偶尔抬起头的间隙中，可以看到那张隐藏的面庞也尽是黑灰，让人瞧不清具体面容，然而他那双眼睛却时不时地闪着精光，和他此时的外表格格不入。
“行了，带着这些从快点离开，这场火有些大，恐怕附近的军镇都能看到，小心被包了口子。”一个满脸黑须如钢针似的胡人大声道，显然他就是这队骑兵的头领。
“带着这些人多麻烦，不如一刀杀了，反正这个镇里值钱的东西都在咱们兄弟的马背上。”另一个胡人边说边拍了拍马背的包裹，目光凶残地盯着后面双手被绑着的人群。
“你懂什么，右贤王王庭被楚尉打散后，此时正需要人手来迁移部众，这些人先带回部落，等到我们部与右贤王汇合后再把这些献上去，也是一份小小的功劳。”胡骑头领看了那人一眼，然后又怪笑道，“还有这里面的女人，你若是想杀她们，其他人恐怕也不会同意。”
那个胡人听到，小眼睛中露出淫靡：“谁说我要杀她们了，有多少我要多少。”
其他人一听都大笑了起来，然后驾马带着这些人向草原深处行去。
……
……
秋已深到极处，寒冷的北风裹胁着冬季终于到来，无边无际的大草原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被。
刚开始雪花还很细小，但在寒风中却如炽热的刀片一般，刮地人脸生疼。
草原深处，一个几百人的小部落停留在这里，一个个厚重毡包立在那里，其中不少还冒着热气，只是站在外面就可以感受到里面是多么的温暖。
然而也有零星的几个小毡包，外表看起来并不像其它的那样厚重，北风卷过，小小的毡包竟然有随时散架的样子，上面更不会有热气冒出。
里面居住的，都是那日在小镇处双手被绑缚的年轻男子，大概几十人的样子，在这样寒冷的冬季里，有些人竟然还穿着被虏时的衣服，现在已变得破烂不堪，更谈不上保暖。
不过也有几个身上穿着黢黑的头皮袍，袍子被冻得如一块铁皮一般坚硬，但即使这样也比那些穿着破烂的葛麻衣物保暖多了。
在这十几个人，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人却比任何人穿得都要好，厚厚的毡袍包裹在他的身上，显得非常臃肿，但也非常温暖。
一些还穿着葛麻衣物的人，被透过毡包缝隙吹进来的寒风一吹，都不自觉挤向那个看着都暖和的年轻人。对这些动作，臃肿的年轻人并没什么反应，仍旧呆呆地望着地面，任由那些人挤向自己。
忽然毡包外面有人用胡语大声喊道：“哑巴，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毡包里的年轻人都露出恐惧之色，不过听到是哑巴这句胡语，都长长地松了口气，随即他们都看向被挤在中间的臃肿年轻人，并露出羡慕之色。
穿着臃肿的年轻人，听到这句呼喊后，麻木的推开挤在自己身上的其他人，然后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呆滞地走了出去。
众人看到他呆滞的目光，眼中的羡慕之色顿时又变成了嫉妒，似在恨老天的不公，一个不会说话的傻子怎么可以比自己过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