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烛光何皎皎
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小院，并随着清凉的夜风传到了墙外。
睡在舒易卧房外间的两个侍女没有醒来，仍旧继续做着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的梦境。
厢房内的其余人却被这声大叫惊醒了过来，慌忙地点上烛灯穿衣服，窗口透出的灯光瞬时把占满庭院的月光驱逐了出去，一些胆大的昆虫不时试探地鸣叫几声。
陈行守带人赶到院门前时，还没有来得及打开院门，就再次听到一些侍女惊恐的尖叫声，听那声音，门的后面好像有一只食人的猛兽一般。
命令卫兵用最简单的方式撞开院门，他当先一步闪进庭院内，伸手抓住一个满脸惊恐奔逃的侍女，寒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被抓着的侍女看到是鸿胪寺少卿陈行守，颤抖着身体恐惧道：“杀人了，那小道长杀人了！”
陈行守面色铁青，白天小梅姑娘放出消息，说那小道士可以把公主的病治好，为了方便治疗便把他安排在了别院内休息，虽然这不合规矩，但想到公主殿下在他的治疗下有了治愈的可能，也就没有阻止。
在听到那小道士竟然还要求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女服侍时，他仍没有阻止，心里面却是极度反感起来，即使这人真的有几分本事，但这种趁火打劫的好色脸面也让他感到愤怒。
想着把这几天忍过去，公主殿下病愈后，就立刻把他赶出去，绝不会让他再有机会去接近公主殿下，那种借着这次机会攀附公主殿下的想法，绝对不会让这种人实现。
他没有想到，仅仅一个晚上，不，一个晚上都不到，这个小道士就在别院内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传到了陛下那里，即使公主殿下这次安然无恙，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刚进入房间，他便闻到一股血腥味，还有一股不知名的轻微异香，房间内没有点灯，借着外面的灯火倒也可以把里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外间躺在床上的两个侍女，在这么大的动静下没有丝毫反应，也不知是死是活。
带着卫兵走入里间，那股血腥味变得浓重起来。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少年一脸冷酷之色地站在床边，陈行守能清晰地看到少年脸上沾着数滴血珠。
顺着少年此刻的目光看过去，他的瞳孔猛得一缩，一个身穿单薄亵衣的年轻侍女倒在地上，侍女的一条手臂从肩膀处削断，另一条从手腕被切断，一只匕首插在她的腿上，地面上鲜血流了满地，侍女亵衣在鲜血的浸染下紧紧贴在身上。
陈行守晚上吃的东西在胃中汹涌翻滚起来，浓重的血腥味不停地钻入鼻中，最后他再也忍不住恶心，转身跑了出去。
大周朝自开朝以来就民风尚武，即便文人也都人人佩剑，更喜欢做些杀敌报国的边塞诗，用来满足自己内心那种不能实现的渴望。
但诗是终究是一种艺术加工品，永远比不得现实来得残酷血腥，陈家世代都在京都做官，到陈行守这一代祖上的遗泽渐渐消失，他拼上性命也只做到了鸿胪寺少卿，他自出生以来，从未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陈行守跑出房间后，那些留下来的卫兵手持长戟成扇形把舒易包围住，在月光折射下泛着冷光的兵器与空气中迷漫着的血腥味融合出一幅压抑的画面，一般人或许单单看到那些长戟都会瘫倒下来。
舒易没有理会他们，缓缓蹲下身来，开始给倒在地上的侍女止血，她现在还不能死，还不能确定公主回朝的队伍里有没有她的同伙存在。
他在动手的时候并没有想过留手，上次导致他死亡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不会再犯这种错误，而且老观主十几年来的教诲他也谨记在心。
卫兵们看到舒易的动作，顿时紧张起来，紧握长戟的手心不禁冒出汗来，在发现他只是在为地上的侍女止血后，都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陈行守脸色苍白地返回房间，看着蹲在地上的舒易，愤怒中带着一丝虚弱道：“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外面那两个侍女是什么情况？不然的话，别说是你，平城里面跟你有一点关系的也别想脱身事外。”
听到他的话语，舒易丝毫不为其所动，这种威胁的话，今天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听过多少次了。
“这件事情的详细情况小梅姑娘会告诉你，外间那两个侍女中了迷香，睡一觉就没事了。”舒易站起身来，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伸手指着地面上的侍女，又道，“这个人是来杀我的，现在已经被我制服。”
陈行守嘴角抽搐，看着地面的侍女，此时哪里还有一个人的模样，心道：这叫制服？那你杀人时，是不是连是什么生物都不能分辨了？
“你最好把她严加看管起来，等醒过来再好好审问，我已经给她止过血，现在还死不了。”舒易说道。
陈行守听到舒易的回答，面色阴寒：“小梅姑娘那里我自会去问。但你说公主殿下的侍女来杀你，她为什么要杀你？现在你不回答休想走出这个房间。”
舒易想了一会儿，告诉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就道：“因为我可以把公主的病治好。”
陈行守先是愣了愣，随后面色又是一变，盯着舒易的眼睛看了好久，缓声问道：“小道长刚刚说小梅姑娘知道这件事情？”
舒易点了点头，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卫兵，顿了一下又道：“当然不止是小梅姑娘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陈行守把他那双小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失声道：“你是说……”
说到一半，他赶忙咽下下面即将说出的话，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舒易。
看着他那副表情，舒易内心不禁感叹，原来人的面部表情是这样丰富，不去做演员可惜了。
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舒易道：“这个地方没法住了，麻烦陈少卿再为我另寻个地方。”
“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陈行守连道。
命令卫兵把那侍女带走看压起来，带着舒易来到一个新的住处，陈行守一扫脸上连日来的阴郁之色，恭敬地对舒易道：“还请小道长原谅我之前的莽撞失礼之处。”
“陈少卿不用在意，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舒易道。
陈行守又指着比之前更加奢华的房间道：“因为怕耽搁小道长的休息时间，所以准备的匆忙，小道长先在这里将就一夜，明日我必定准备一处好地方给小道长。”
折腾了半夜，舒易开始犯困起来，随意应付了几句，就要送走眼前这位突然变得热心的官员。
关上房门时，他看见已经转身离开的陈行守又返回到门前，脸上还带着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睡在舒易卧房外间的两个侍女没有醒来，仍旧继续做着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的梦境。
厢房内的其余人却被这声大叫惊醒了过来，慌忙地点上烛灯穿衣服，窗口透出的灯光瞬时把占满庭院的月光驱逐了出去，一些胆大的昆虫不时试探地鸣叫几声。
陈行守带人赶到院门前时，还没有来得及打开院门，就再次听到一些侍女惊恐的尖叫声，听那声音，门的后面好像有一只食人的猛兽一般。
命令卫兵用最简单的方式撞开院门，他当先一步闪进庭院内，伸手抓住一个满脸惊恐奔逃的侍女，寒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被抓着的侍女看到是鸿胪寺少卿陈行守，颤抖着身体恐惧道：“杀人了，那小道长杀人了！”
陈行守面色铁青，白天小梅姑娘放出消息，说那小道士可以把公主的病治好，为了方便治疗便把他安排在了别院内休息，虽然这不合规矩，但想到公主殿下在他的治疗下有了治愈的可能，也就没有阻止。
在听到那小道士竟然还要求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女服侍时，他仍没有阻止，心里面却是极度反感起来，即使这人真的有几分本事，但这种趁火打劫的好色脸面也让他感到愤怒。
想着把这几天忍过去，公主殿下病愈后，就立刻把他赶出去，绝不会让他再有机会去接近公主殿下，那种借着这次机会攀附公主殿下的想法，绝对不会让这种人实现。
他没有想到，仅仅一个晚上，不，一个晚上都不到，这个小道士就在别院内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传到了陛下那里，即使公主殿下这次安然无恙，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刚进入房间，他便闻到一股血腥味，还有一股不知名的轻微异香，房间内没有点灯，借着外面的灯火倒也可以把里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外间躺在床上的两个侍女，在这么大的动静下没有丝毫反应，也不知是死是活。
带着卫兵走入里间，那股血腥味变得浓重起来。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少年一脸冷酷之色地站在床边，陈行守能清晰地看到少年脸上沾着数滴血珠。
顺着少年此刻的目光看过去，他的瞳孔猛得一缩，一个身穿单薄亵衣的年轻侍女倒在地上，侍女的一条手臂从肩膀处削断，另一条从手腕被切断，一只匕首插在她的腿上，地面上鲜血流了满地，侍女亵衣在鲜血的浸染下紧紧贴在身上。
陈行守晚上吃的东西在胃中汹涌翻滚起来，浓重的血腥味不停地钻入鼻中，最后他再也忍不住恶心，转身跑了出去。
大周朝自开朝以来就民风尚武，即便文人也都人人佩剑，更喜欢做些杀敌报国的边塞诗，用来满足自己内心那种不能实现的渴望。
但诗是终究是一种艺术加工品，永远比不得现实来得残酷血腥，陈家世代都在京都做官，到陈行守这一代祖上的遗泽渐渐消失，他拼上性命也只做到了鸿胪寺少卿，他自出生以来，从未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陈行守跑出房间后，那些留下来的卫兵手持长戟成扇形把舒易包围住，在月光折射下泛着冷光的兵器与空气中迷漫着的血腥味融合出一幅压抑的画面，一般人或许单单看到那些长戟都会瘫倒下来。
舒易没有理会他们，缓缓蹲下身来，开始给倒在地上的侍女止血，她现在还不能死，还不能确定公主回朝的队伍里有没有她的同伙存在。
他在动手的时候并没有想过留手，上次导致他死亡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不会再犯这种错误，而且老观主十几年来的教诲他也谨记在心。
卫兵们看到舒易的动作，顿时紧张起来，紧握长戟的手心不禁冒出汗来，在发现他只是在为地上的侍女止血后，都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陈行守脸色苍白地返回房间，看着蹲在地上的舒易，愤怒中带着一丝虚弱道：“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外面那两个侍女是什么情况？不然的话，别说是你，平城里面跟你有一点关系的也别想脱身事外。”
听到他的话语，舒易丝毫不为其所动，这种威胁的话，今天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听过多少次了。
“这件事情的详细情况小梅姑娘会告诉你，外间那两个侍女中了迷香，睡一觉就没事了。”舒易站起身来，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伸手指着地面上的侍女，又道，“这个人是来杀我的，现在已经被我制服。”
陈行守嘴角抽搐，看着地面的侍女，此时哪里还有一个人的模样，心道：这叫制服？那你杀人时，是不是连是什么生物都不能分辨了？
“你最好把她严加看管起来，等醒过来再好好审问，我已经给她止过血，现在还死不了。”舒易说道。
陈行守听到舒易的回答，面色阴寒：“小梅姑娘那里我自会去问。但你说公主殿下的侍女来杀你，她为什么要杀你？现在你不回答休想走出这个房间。”
舒易想了一会儿，告诉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就道：“因为我可以把公主的病治好。”
陈行守先是愣了愣，随后面色又是一变，盯着舒易的眼睛看了好久，缓声问道：“小道长刚刚说小梅姑娘知道这件事情？”
舒易点了点头，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卫兵，顿了一下又道：“当然不止是小梅姑娘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陈行守把他那双小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失声道：“你是说……”
说到一半，他赶忙咽下下面即将说出的话，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舒易。
看着他那副表情，舒易内心不禁感叹，原来人的面部表情是这样丰富，不去做演员可惜了。
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舒易道：“这个地方没法住了，麻烦陈少卿再为我另寻个地方。”
“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陈行守连道。
命令卫兵把那侍女带走看压起来，带着舒易来到一个新的住处，陈行守一扫脸上连日来的阴郁之色，恭敬地对舒易道：“还请小道长原谅我之前的莽撞失礼之处。”
“陈少卿不用在意，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舒易道。
陈行守又指着比之前更加奢华的房间道：“因为怕耽搁小道长的休息时间，所以准备的匆忙，小道长先在这里将就一夜，明日我必定准备一处好地方给小道长。”
折腾了半夜，舒易开始犯困起来，随意应付了几句，就要送走眼前这位突然变得热心的官员。
关上房门时，他看见已经转身离开的陈行守又返回到门前，脸上还带着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