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溢香楼换了个新掌柜
东边开始泛起鱼肚白。
抬头望向天空，依稀能看到残留的繁星点点。
金麟城内，鸡鸣声此起彼伏，仿佛争妍斗艳一般，你方唱罢我登场，谁都不服谁。
房屋开始燃起了灯光，那光亮仿若火势一般，开始缓缓“蔓延”整个金麟城。
接着悉悉索索响起大人的哈欠声，小孩的哭闹声，妇人的呵斥声。
过了一会，金麟城开始热闹起来。
有早点师傅吆喝叫卖，有妇人下河洗衣，有孩童追逐嬉闹，有马车来来往往。
似一幅人间烟火图。
向明很早就起了床，不再别簪子，将长发扎起马尾，穿着青色粗布衣，沿金麟河缓缓行走。
清风拂面，心静如水。
向明觉得自己很喜欢在金麟河旁行走，这让自己有一种确确实实融入了这个天下的感觉。
步行到了龙华街。
龙华桥旁站着两道熟悉的身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向明快步走过去，抱拳歉意道：“久等了。”
抱拳这个动作向明做一次别扭一次，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一身白裙明媚动人的顾可怜摇头，微笑道：“我和叔叔也是刚到。”
也许是昨日的烤鸡起了作用，顾海对向明态度好了许多，不再将向明当成一个狂妄小子，他笑道：“倒要看看你这个小娃子怎么把溢香楼救活。”
向明眨眨眼，玩笑道：“顾姑娘这五分之一的嫁妆我可是势在必得。”
顾可怜俏脸微红，借着尚未明亮的天色倒是能遮掩住这般女儿羞态。
不管如何聪明，她到底是一个情窦初开常在深闺的少女，开不得这般玩笑。
顾可怜稳了稳情绪，说道：“走吧，想必酒楼杂役小二们已经等不及想认识这位新掌柜了。”
向明眼神明亮。
……
溢香楼换了一个新掌柜。
昨日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溢香楼所有人都知道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众人心思各异。
有好奇。
有期待。
更多的是担心，担心这个新来的掌柜会不会像那张鸣四一样肆意克扣他们月钱，甚至比张鸣四更加“凶猛”？
今日，溢香楼的杂役小二们比以往起得要早很多。
公鸡尚未打鸣，酒楼里便燃起了灯火。
他们凑在一楼前堂小声议论。
方顺低声道：“若是新来的掌柜像那张老狗一般，咱们如何是好？”
负责采购食材的中年杂役唐境苦笑道：“还能咋的？难不成要将这活计辞掉不成？”
众人心情沉重。
方顺叹了口气，说道：“活计辞了可以再找啊。这钱被扣了大半，每次给我婆姨说，她都怀疑我在外面养了小房哩。”
不知谁笑了一声，众人目目相觑，突然都笑了起来，气氛有些轻松了。
负责三楼厢房的小二魏小义嘲笑道：“得了吧，咱们这些人的月钱加起来还不够贵人的一顿花酒哩，还养小房，方顺你婆姨怕不是在做梦哩！”
唯一读过些书识了些字负责在柜台记账的板娘说道：“咱们在这里猜来猜去没用，说不定新来的掌柜是位好人呢？”
“也对。”
“对什么对，还好人，做梦哩！”
“要是可怜小姐给咱们做掌柜就好了。”
“嘿，你小子说的梦话中听。”
……
天色开始亮了起来。
这个时候负责在门外望风的杂役跑进来，说道：“来了来了，可怜小姐带着个年轻公子过来了，应该是新掌柜。”
众人如鸟散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假装干活，实际上几十双眼睛都瞄着酒楼大门。
众人心里想着：保佑新掌柜是个大好人！
哈啾！
刚迈进门槛的向明突然打了个喷嚏。
也许是高烧未退，打的这个喷嚏还顺带拐出两条长长的鼻涕。
酒楼里一直盯着向明的众人一愣。
向明弯着腰，想擦又没有纸觉得脏，不擦，让他吊着也不好。
顾可怜闻声回头，看见向明弯着腰一脸纠结的盯着挂在自己鼻子两条长长的鼻涕，噗嗤一声，捂着小嘴笑得花枝乱颤。
顾海哈哈大笑，“小娃子你是想做鼻涕掌柜？”
向明恨恨的看了一眼顾海，用手捏着鼻子“掐断”两条鼻涕，直起身，走到柜台，问那强忍笑意的板娘要了张布帕子擦干净鼻子，接着转身开口大声说道：“所有人全部站过来！”
早就一直注意着向明的众人哗啦啦的一下子就全部站在了向明面前，除了方顺一脸怪异，其余个个脸上带着笑意。
顾可怜与顾海随意找了张桌子在旁边坐下，看着向明。
向明环顾众人，缓缓说道：“相信大家都听说了，咱们溢香楼要来一个新掌柜。没错！新掌柜就是我！”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向明一拍柜桌，喝道：“安静！”
众人收声。
向明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我名字叫向明，方向的向，明天的明。”
“第一，从今天开始，这间酒楼由我来掌管，我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若谁有不从，谁就滚蛋！”
“第二，以后不管是谁，给我发现偷懒，也直接滚蛋！”
“第三，张鸣四从你们这里克扣的月钱，一个月后我会给你们补上。”
众人面面相觑，表情不可置信，忍不住窃窃私语。
顾可怜与顾海对视一眼，突然对这个年轻男人有些好奇了。
向明再拍一次柜桌，柜桌hp-1，喝道：“安静！”
众人再次安静下来，不过这次他们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向明，把向明瞅得有点起鸡皮疙瘩。
向明甩了甩有些疼的手，继续说道：“第四，以后掌柜说话不许吵闹打断，如有违反扣十文钱。”
“最后！今天酒楼关门，搞大扫除。”
众人一脸问号。
顾可怜和顾海也是一脸疑惑。
向明用手从柜桌一抹过去，张开满是灰尘的手掌，对还在发愣的众人大声问道：“这是酒楼吗？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狗窝呢，狗窝里做的菜能给客人吃吗？”
众人羞愧低头。
“还愣着干什么！拿抹布擦桌子椅子柜台楼杆啊！还要掌柜我亲自教你们打扫吗？”
众人赶紧拿着抹布开始擦桌子椅子，逮什么擦什么。
向明看着这群到处乱窜像是无头苍蝇般的小二杂役，捂着头，哇，这些都是什么啊。
顾可怜和顾海看着这些到处乱窜的杂役小二们，有些不好意思了，当初酒楼怎么招了这些个笨人。
向明只好再次把众人集中回来。
向明开始点人分工，“你和你，去打扫二楼厢房，一些角落和难除的污渍也别放过，到时候我去检查。还有你和你，去三楼厢房。四楼只有一间摘星阁，负责四楼的厢房小二来负责打扫。还有板娘你来打扫柜桌，前堂小二…我记得你，本掌柜还欠你银子，你就和这六个一起打扫前堂桌子。还有你和你和你，去擦楼梯栏杆，擦不干净等着扣月钱，最后剩下这十个人全部和我进厨房，听我指挥。”
众人应道：“是！”
到现在众人总算感觉出来了，这个掌柜是真的好人哩！
哈啾！
向明又打了个喷嚏，然后从厨房跑出来抓着方顺衣领，“是不是因为欠你银子，你就咒掌柜我？”
方顺快哭了，说道：“掌柜，小的哪敢呀！”
顾可怜看着一瞬间分工明确的小二杂役，有些惊讶。
顾海笑道：“这小子有些不简单呐，木子巷那小破酒馆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人才？”
顾可怜轻声问道：“叔叔，你觉得这溢香楼能被他救活吗？”
顾海摇头，说道：“谁知道呢。这溢香楼若是能救活对于咱们顾家来说是件好事。”
顾海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可怜，以往你对年轻男子可总是没好脸色的，怎么对这小子就不一样？”
顾可怜翻了俏媚的白眼，说道：“胡说什么呢叔叔，以往那些男子眼神总是色眯眯的，我看着都恶心，哪里会有好脸色给他们。”
“有理，这么说来这小子倒是有自知之明。”
顾可怜只是笑。
她其实没说，她第一眼看到这个年轻男人的时候。
男人那双能倒映出自己面容的眼眸，犹如山间溪流，清澈见底。
抬头望向天空，依稀能看到残留的繁星点点。
金麟城内，鸡鸣声此起彼伏，仿佛争妍斗艳一般，你方唱罢我登场，谁都不服谁。
房屋开始燃起了灯光，那光亮仿若火势一般，开始缓缓“蔓延”整个金麟城。
接着悉悉索索响起大人的哈欠声，小孩的哭闹声，妇人的呵斥声。
过了一会，金麟城开始热闹起来。
有早点师傅吆喝叫卖，有妇人下河洗衣，有孩童追逐嬉闹，有马车来来往往。
似一幅人间烟火图。
向明很早就起了床，不再别簪子，将长发扎起马尾，穿着青色粗布衣，沿金麟河缓缓行走。
清风拂面，心静如水。
向明觉得自己很喜欢在金麟河旁行走，这让自己有一种确确实实融入了这个天下的感觉。
步行到了龙华街。
龙华桥旁站着两道熟悉的身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向明快步走过去，抱拳歉意道：“久等了。”
抱拳这个动作向明做一次别扭一次，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一身白裙明媚动人的顾可怜摇头，微笑道：“我和叔叔也是刚到。”
也许是昨日的烤鸡起了作用，顾海对向明态度好了许多，不再将向明当成一个狂妄小子，他笑道：“倒要看看你这个小娃子怎么把溢香楼救活。”
向明眨眨眼，玩笑道：“顾姑娘这五分之一的嫁妆我可是势在必得。”
顾可怜俏脸微红，借着尚未明亮的天色倒是能遮掩住这般女儿羞态。
不管如何聪明，她到底是一个情窦初开常在深闺的少女，开不得这般玩笑。
顾可怜稳了稳情绪，说道：“走吧，想必酒楼杂役小二们已经等不及想认识这位新掌柜了。”
向明眼神明亮。
……
溢香楼换了一个新掌柜。
昨日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溢香楼所有人都知道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众人心思各异。
有好奇。
有期待。
更多的是担心，担心这个新来的掌柜会不会像那张鸣四一样肆意克扣他们月钱，甚至比张鸣四更加“凶猛”？
今日，溢香楼的杂役小二们比以往起得要早很多。
公鸡尚未打鸣，酒楼里便燃起了灯火。
他们凑在一楼前堂小声议论。
方顺低声道：“若是新来的掌柜像那张老狗一般，咱们如何是好？”
负责采购食材的中年杂役唐境苦笑道：“还能咋的？难不成要将这活计辞掉不成？”
众人心情沉重。
方顺叹了口气，说道：“活计辞了可以再找啊。这钱被扣了大半，每次给我婆姨说，她都怀疑我在外面养了小房哩。”
不知谁笑了一声，众人目目相觑，突然都笑了起来，气氛有些轻松了。
负责三楼厢房的小二魏小义嘲笑道：“得了吧，咱们这些人的月钱加起来还不够贵人的一顿花酒哩，还养小房，方顺你婆姨怕不是在做梦哩！”
唯一读过些书识了些字负责在柜台记账的板娘说道：“咱们在这里猜来猜去没用，说不定新来的掌柜是位好人呢？”
“也对。”
“对什么对，还好人，做梦哩！”
“要是可怜小姐给咱们做掌柜就好了。”
“嘿，你小子说的梦话中听。”
……
天色开始亮了起来。
这个时候负责在门外望风的杂役跑进来，说道：“来了来了，可怜小姐带着个年轻公子过来了，应该是新掌柜。”
众人如鸟散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假装干活，实际上几十双眼睛都瞄着酒楼大门。
众人心里想着：保佑新掌柜是个大好人！
哈啾！
刚迈进门槛的向明突然打了个喷嚏。
也许是高烧未退，打的这个喷嚏还顺带拐出两条长长的鼻涕。
酒楼里一直盯着向明的众人一愣。
向明弯着腰，想擦又没有纸觉得脏，不擦，让他吊着也不好。
顾可怜闻声回头，看见向明弯着腰一脸纠结的盯着挂在自己鼻子两条长长的鼻涕，噗嗤一声，捂着小嘴笑得花枝乱颤。
顾海哈哈大笑，“小娃子你是想做鼻涕掌柜？”
向明恨恨的看了一眼顾海，用手捏着鼻子“掐断”两条鼻涕，直起身，走到柜台，问那强忍笑意的板娘要了张布帕子擦干净鼻子，接着转身开口大声说道：“所有人全部站过来！”
早就一直注意着向明的众人哗啦啦的一下子就全部站在了向明面前，除了方顺一脸怪异，其余个个脸上带着笑意。
顾可怜与顾海随意找了张桌子在旁边坐下，看着向明。
向明环顾众人，缓缓说道：“相信大家都听说了，咱们溢香楼要来一个新掌柜。没错！新掌柜就是我！”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向明一拍柜桌，喝道：“安静！”
众人收声。
向明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我名字叫向明，方向的向，明天的明。”
“第一，从今天开始，这间酒楼由我来掌管，我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若谁有不从，谁就滚蛋！”
“第二，以后不管是谁，给我发现偷懒，也直接滚蛋！”
“第三，张鸣四从你们这里克扣的月钱，一个月后我会给你们补上。”
众人面面相觑，表情不可置信，忍不住窃窃私语。
顾可怜与顾海对视一眼，突然对这个年轻男人有些好奇了。
向明再拍一次柜桌，柜桌hp-1，喝道：“安静！”
众人再次安静下来，不过这次他们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向明，把向明瞅得有点起鸡皮疙瘩。
向明甩了甩有些疼的手，继续说道：“第四，以后掌柜说话不许吵闹打断，如有违反扣十文钱。”
“最后！今天酒楼关门，搞大扫除。”
众人一脸问号。
顾可怜和顾海也是一脸疑惑。
向明用手从柜桌一抹过去，张开满是灰尘的手掌，对还在发愣的众人大声问道：“这是酒楼吗？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狗窝呢，狗窝里做的菜能给客人吃吗？”
众人羞愧低头。
“还愣着干什么！拿抹布擦桌子椅子柜台楼杆啊！还要掌柜我亲自教你们打扫吗？”
众人赶紧拿着抹布开始擦桌子椅子，逮什么擦什么。
向明看着这群到处乱窜像是无头苍蝇般的小二杂役，捂着头，哇，这些都是什么啊。
顾可怜和顾海看着这些到处乱窜的杂役小二们，有些不好意思了，当初酒楼怎么招了这些个笨人。
向明只好再次把众人集中回来。
向明开始点人分工，“你和你，去打扫二楼厢房，一些角落和难除的污渍也别放过，到时候我去检查。还有你和你，去三楼厢房。四楼只有一间摘星阁，负责四楼的厢房小二来负责打扫。还有板娘你来打扫柜桌，前堂小二…我记得你，本掌柜还欠你银子，你就和这六个一起打扫前堂桌子。还有你和你和你，去擦楼梯栏杆，擦不干净等着扣月钱，最后剩下这十个人全部和我进厨房，听我指挥。”
众人应道：“是！”
到现在众人总算感觉出来了，这个掌柜是真的好人哩！
哈啾！
向明又打了个喷嚏，然后从厨房跑出来抓着方顺衣领，“是不是因为欠你银子，你就咒掌柜我？”
方顺快哭了，说道：“掌柜，小的哪敢呀！”
顾可怜看着一瞬间分工明确的小二杂役，有些惊讶。
顾海笑道：“这小子有些不简单呐，木子巷那小破酒馆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人才？”
顾可怜轻声问道：“叔叔，你觉得这溢香楼能被他救活吗？”
顾海摇头，说道：“谁知道呢。这溢香楼若是能救活对于咱们顾家来说是件好事。”
顾海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可怜，以往你对年轻男子可总是没好脸色的，怎么对这小子就不一样？”
顾可怜翻了俏媚的白眼，说道：“胡说什么呢叔叔，以往那些男子眼神总是色眯眯的，我看着都恶心，哪里会有好脸色给他们。”
“有理，这么说来这小子倒是有自知之明。”
顾可怜只是笑。
她其实没说，她第一眼看到这个年轻男人的时候。
男人那双能倒映出自己面容的眼眸，犹如山间溪流，清澈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