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人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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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功成

    可惜他没有看到刚才韩轻的表现,不然一定会后悔,后悔轻视了这个小儿,更后悔留下了他的一条命,还亲自带领他屠灭数户而培养出了一个虎狼。

    只因韩轻之前是隐忍的,没有在贼众面前表现出他的本领和他的杀伐果断,只因他相信:出头的椽子必然会先烂掉!

    无数次的训练也不如直面一次生死,跟随贼首斩杀数人,让韩轻真正的蜕变了,招法凌厉,举刀只有一个目的:杀人!

    三个人,三把刀,尤其是首领,杀人数百,韩轻亲眼看见过这厮示范杀人,从来都是干净利索的一刀毙命,从来不会拖泥带水,绝对是军中的风格。后来他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厮是去年讨伐鲜卑的败军队率,因败军无功而有罪,这厮干脆没回北军,当了逃兵。

    是役,十分惨烈,大汉几乎全军覆没,此后再也无力御敌,后来的蜀汉昭烈帝也想跟着去打点秋风,弄点战利品什么的,于是作为义士跟着大部队去了,结果靠装死逃回了一条命。

    韩轻虽然杀了其他几个人,但那主要是兵刃软甲的功劳,如今长刀脱手,自认为还不是这首领的对手。

    韩轻面对压力,后撤一步……踩空了……

    好吧,他是故意的,正常跑下去或跳下去都没问题,但首领肯定不会追,而把这首领诱惑下楼才是他最重要的目标。

    于是,他踩空了,狼狈的翻滚着跌下楼梯。

    首领果然上钩,三两步跳下楼,狞笑一声,劈向韩轻。两个跟班亦步亦趋,跟随者杀下来。

    纵然是故意踩空,韩轻也只能护住了头脸,被摔的七荤八素,眼见刀来,只能抱头拱背硬接,只能寄希望于金丝软甲。

    刺啦一声,刀锋下闪过一溜火花,金丝软甲建功,只是首领收回的刀尖上也点缀着几个血珠!

    韩轻自不会一直等着被砍,趁对方撤刀之际,翻滚到一个柱子旁边,扶着柱子站了起来,此刻才感觉到风吹屁屁凉,反手一模满手鲜血,麻蛋,破身了!以后当了官岂不是成了破腚将军!

    来不及去憎恨,那首领又杀过来了,韩轻绕着柱子转了大半圈,陡然大喊一声:“众将士,还不杀贼救人!”

    首领一愣,神经病啊!你喊什么也跑不了你!

    喊声之后,埋伏了半天的数十皂隶兵丁呼啦啦涌入门内,这些都是好手,垃圾们都去放哨了,兵丁们不用分派就分成两拨,一拨支援韩轻,一拨径奔楼上。

    因为韩轻绕了半圈正好堵住了他回楼上的路,首领自知没有了半分机会,完全放弃了防御,扬起长刀全力劈下,临死也要拉着这小儿垫背,奈何旁边就是柱子,韩轻侧身急避,躲了。

    嗖嗖,羽箭骤至,首领伏法,倒在地上,韩轻不放心,捡起刀剁下了他的头颅,确保这厮毙命。

    阳球见埋伏的人入门,挥舞旗帜发出了信号,四角楼阁上的射声士迅速射出精准的一箭。

    没把握的视角不好的当然歇菜,就这样也射出了足有十几支利箭,那留守新丁成了刺猬,只剩下锦衣小公子瑟瑟发抖,所幸无伤。

    韩轻靠在柱子上,大口的喘气,实在是太刺激了,刺激的想哕,场面太血腥了,断腿的,割喉的,开膛的,万箭穿心的,区区十人竟然上演的如此全面。

    那首领毙命,逸散出丝丝气息,被摄入韩轻脑中,其余众贼相继死去,魂力不断被韩轻净化吸收。所以身体虽累,精神却还能支撑的住。

    他真的没有力气站起来,实在是太紧张了,没有比打架更集中精力的事,何况是拼命,是杀人,他觉得一夜十八次郎也不会这么累。

    本来还以为十几天来的杀人训练已经让自己适应了这种状态,此时才知道还差的远,真不知道那些杀人如麻的人是什么心态。

    自己或许也会那样,不,自己一定会变的杀人如麻!且不管那转世投胎有多么缥缈,汉末大乱,哪怕你不杀人也会有无数的人死亡,与其白白的死掉,还不如自己杀了干脆。

    他已经感受到了噬魂的好处,感应能力敏锐了许多。

    深吸两口气,气力渐生,呃,刚才紧张又放松的把气力吓跑了,不是真的透支。

    良久,勉力扶着柱子爬起来,移步上楼,将阳球赠与的长刀收回,这得亲手还回去,不管阳球结局如何,也不管其为人如何,都不是韩轻能够轻视的,司隶校尉,三独坐之一,可是比帝都的市长权利大得多,这样的人哪怕放个屁都够韩轻跪舔三天。

    射声士将贼首并一众贼寇拖出酒肆,皂隶们则护送着桥家小公子回府,阳球,桥玄一同进入酒肆,正看见韩轻拖着一条腿下楼。

    韩轻稳住脚步,双手托刀道:“轻,不辱使命。”

    阳球哈哈大笑,“红粉赠佳人,神兵酬义士,此刃便送于汝了!”

    韩轻急忙推辞,这刀可不便宜,按照现在的市价不会低于十万钱,接受了阳球的赠与大概就表示其政治立场站在了阳球这边,问题是阳球可是酷吏,睚眦必报,又是中常侍程璜的干女婿,陷害、刺杀蔡邕,名声可不怎么好!最主要的是他蹦跶不了几天了,韩轻断然不会为了一把刀而陷身于此。

    只是桥玄也在旁边说道:“老夫承情,吾之宝甲亦送于义士防身,长者赐,不必推辞。”

    桥玄这么一说,表示他会帮韩轻还上阳球的赠刀之情,韩轻沉思片刻,实在舍不得再推辞这样的好东西,便谢过二人,收起长刀。

    阳球执手道:“某身为司隶校尉,当为国举才,明日即修书荐汝为童子郎,入太学读书,可早作准备。”韩轻很对他的胃口。

    桥玄笑道:“此子乃侍御史韩文节长子,本当入太学就读。”

    先朝邓太后发布过一个命令,凡秩比六百石以上官员的子嗣须入太学就读,后世挤独木桥才能进入的大学,此时于韩轻来说却成了义务,不去也得去。

    这是多么光明正大的进身之阶!

    韩轻脸上却显出一丝苦涩,韩馥未必肯掏学费,而袁氏又怎么可能让他安心读书,但此事不足为外人言说,只拱手言谢,自行撕下衣襟准备包扎伤口。

    桥玄见状暗自留意,阳球赶紧吩咐随行医者帮韩轻治伤,先送去桥府休息,毕竟此时还有两个活着的贼寇,需要写个节略结案,而桥玄也想要上书朝廷:遇到绑架的不得赎以财宝,从而开张奸路,损律法威严。

    韩轻不管这些,跟着仆从进入桥府客房,早有医者等候,褪下衣衫,屁股上果然有一条好大的血口子,他自己还真没法裹伤。

    那医者一看,说道:小事尔,往伤口上撒了点粉末,就要拿韩轻撕下的衣襟裹伤,韩轻赶紧打断,让他留下金疮药,便把人赶走了。

    开什么玩笑,也不消毒,也不清洗伤口,也不用干净的包扎物……

    此时也顾不得客气,拿出一点桥家小公子救命恩人的风范,吩咐下人取些食盐过来,再把撕下的衣襟拿去洗净蒸煮,晾干备用,因软甲破损,也让仆从拿去修补。

    没有烧酒,碘酒,淡盐水也能起到消毒的作用,伤口和包扎物却是一定要清洗的,刀伤可是有可能会引发破伤风的,很多武将稀里糊涂的病发身亡,谁知道是不是破伤风发作?

    此时条件如此,韩轻只能尽力为之。一个多时辰后,下人用化了盐的水帮韩轻洗干净伤口,撒上金疮药,又用滚汤煮过后烤干的麻布包扎好,此事才算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