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寒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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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密林红楼

    入夜,万兽镇零零星星烛火点亮,猛兽出没的城镇,乡民早早关门关窗早睡。



    官小嫣思念师父,便把自己长剑留在客栈,却携带上官英的融雪宝剑打点下行囊暗器,早早在街头等候,四个庄稼汉拿着弓箭、锄头、镰刀等防身武器,闵二爷提着长刀背着粗绳相继到齐。



    官小嫣命庄稼汉带路,六个人走出万兽镇,相继往南而行,越是往南走小路越是崎岖树林越是浓密,到最后连地上小路的痕迹也消失不见。这样跟着庄稼汉往密林里钻,官小嫣命闵二爷拿匕首在树上都做了记号,免得返程时找不到方向,在这浓密乌黑的偌大得没有边界的密林里,很容易迷失方向。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程,天上的月光再也无法透过树梢投射到地上,前面那庄稼汉才拿出火折子点起火把,四个庄稼汉分别拿着,两个手持火把带路,后两个断后。



    刚走进一处深谷,便听得对面断崖上传来阵阵野狼的嚎叫声,山谷阴风阵阵,吹得四周树枝嘎吱嘎吱的鬼叫,官小嫣不由得啐了一口,道:“这个地方阴森森,哪像闹大猫大虫?依我看闹鬼还差不多?”闵二爷心里有点害怕,赶紧说道:“上官姑娘说的是,老农,你这一路带到这里,也没说个准地,这还得走到几时?”那带头的庄稼汉扬着火把指着深谷方向道:“之前咱兄弟几个就一路跟踪那吃羊的大虫到过此地,由于山谷地形复杂,兄弟几个不敢再往前走,但猜测前面必是它们的巢穴。”闵二爷望着黑黝黝的山谷,仿佛有只大怪兽张开大口正等着他往里走,脚下不由得发软打了个踉跄,狼狈至极。官小嫣噗呲一笑,讥讽道:“名闻关外的闵二爷就这种胆量,还敢来挑战中原武林高手?“闵二爷羞愧低下头。



    众人慢慢走进山谷,只见山谷好像有人拿着斧头劈开两半似的,两边都是悬崖峭壁,越走越感觉步入平地,周围也开阔。天上的月光如银洒落在山谷中,众人望去,原来谷底便是一座草场,夜风从对面山峰断崖处吹来,齐肩的长草随风摇摆,真有身在草原那种风吹草低献牛羊的感觉。



    闵二爷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大骂起来,官小嫣跟上两步,道:“怎的?“闵二爷拿着火把往地上一照,见是一个树桩,树桩切口平整,切面暗淡。官小嫣奇道:”这里有人来过。刚这位大哥也说了,他们极少来到这一带放牧,那么便没有牧民来此砍伐树木,除非这山谷中有人居住,不然没人切这么一块平整的木桩。“那庄稼汉朱大哥道:”姑娘所言极是。“



    闵二爷不放心举着火把走开几步观察四周,一阵阴风吹来,一丛丛长草低矮着像浪涌一般,突然左首出现有一对发亮的珠子向他们靠近过来,闵二爷咦地一声,那朱大哥回头望去,突地大叫一声:“不好,是大虫!“闵二爷被他这一大声叫唤吓一跳,手中一哆嗦,火把掉在草地里,那干枯的杂草便霹雳哗啦地燃烧起来,官小嫣暗骂一声蠢货,飞身扑向地上火苗,左手一扬,一只银针闪电射向那对明亮的”珠子“,只听得一声大猫怒吼,响彻山谷,周围古木枝叶飘下,原来那对珠子正是大猫的双目,官小嫣一边伸脚踩灭了火种,以不至于四周草丛被大火点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官小嫣急道:”所有人围成一个圆圈,把周围长草全部砍掉。“昂首望去,那大猫闪进黑暗里已不见。



    众人急忙举步往高地走,此时草丛只高到膝盖,但听闻阵阵大猫怒吼声从对面谷口传来,众人神情紧张,不知有多少猛兽奔来。过了一会,但见从树木暗影中慢慢移动出无数对亮珠子,众人凝目望去,见是一群大猫其中还有野狼、花豹,官小嫣一惊,抖吸一口凉气,那几个庄稼汉弯弓搭箭,“嗖嗖“射出十来只羽箭,大猫皮厚肉粗,庄稼汉的弓箭却撼动不了那群大猫,闵二爷双手持刀,双臂贯注内劲,此刻开口叫道:”上官姑娘,这群大猫这般多,该如何是好?“官小嫣暗想:”此刻我们犹在山谷中央,四周均为野草,倘若大猫包抄过来团团围攻,那便要槽糕。为今之计是要找一处乱石,有大石古树掩护放好撤退。“心念电闪,便带众人挥着火把冲向对面山谷谷口,那群猛兽惧怕熊熊火把,止步于三丈之外。



    待快要到谷口,周围猛兽已慢慢逼近,官小嫣道:“闵二爷,你保护这几位兄弟,我来打开后路。“闵二爷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道:“姑娘放心,它们要是敢扑过来,二爷刀下不留情。”官小嫣身形拔起,如一只蝙蝠凌空飞起,扑向谷口那一小群大猫,人还未到,手中爆射一把银针,嗤嗤作响,那些大猫大吼一声张开獠牙利爪腾空向她扑来,那银针射进大猫两百多斤的体型有如蚊虫叮咬一般。官小嫣凌空抽出宝剑,刺出四剑,刺倒队伍前面几只大猫,后面花豹野狼闻见血腥之味,兽性大发疯狂怒吼扑来,官小嫣落地双足一点,掠上谷口树枝,手中银针均射向猛兽双目,顿时伤了十来头。那猛兽惧怕银针,攻势暂缓,就在此时,闵二爷带领着队伍已退至谷口,背后便是众多乱石,叫那些大虫无法从后面偷袭。



    官小嫣从树上跃下,横剑拦在众人之前,此时猛兽慢慢逼近,可听闻到猛兽鼻孔阵阵喘息之声,在火把光照下,大虫口中森森白獠牙清晰可见,众人又惊又急,眼见就要变成猛兽口中餐,官小嫣叹道:“今日难道死于这里,寒雪剑派的大仇…..也难报了。”正在暗伤,突地耳边吹来习习凉风,她心里一亮,伸手夺去那庄稼汉手中火把,抛在人与兽之间,野草本已干枯在地上,谷中环境甚是干燥,此时遇上火苗更是一下窜起一人高的大火,火势围成半圆状,把人兽隔离开来,那猛兽眼见刚要到嘴的美味就这样慢慢被大火隔开,更加骚动不安,有几只性急的豹子刨着前爪想越过大火,却被赤焰烧没了少数皮毛,又惊又怒在原地嗷嗷咆哮。



    此时正值秋末,初冬季节,地上多半是干枯野草,遇火便燃烧起熊熊烈火,随着呼呼晚风,大火逐渐扑向猛兽群,那猛兽最怕火,怒吼着向众人来时谷口奔去,奔得慢的,被大火烧伤部分皮毛,痛得大吼大叫,个儿小的野狼花豹,部分被身后强壮的大虫等利爪踩死于地,身后猛扑而至大火所到之处均烧焦成碳,阵阵惨叫声在这山谷回想…….



    官小嫣等人看着烈火火光冲天霹雳哗啦地随风扑向谷口,背上均冒出冷汗,暗自庆幸方才官小嫣及时把闵二爷掉在地上的火把踩灭,不然地上这些被烧成焦炭的尸骸便是自己等人。



    天地间又恢复了平静,明月悄悄躲进了云层里。庄稼汉们围成一圈点亮了两只火把,那朱大哥喜极而泣向官小嫣拜了拜,道:“今日我等几个兄弟能够安然无恙脱险,全靠上官姑娘全力相助,姑娘大恩大德小的们将永生难忘。”官小嫣道:“朱大哥不必这么客气,这些大虫死伤过半,得此教训,想必日后也不敢再出去伤人。”闵二爷点点头,抱拳躬身道:“上官姑娘机灵聪慧,危难之际解救于我等,我今天对姑娘武功和胆识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官小嫣腼腆地笑了笑。



    突然一个女子声音阴森森地从黑暗中传来:“你们半只脚已踏入阎王殿,此刻还能在此地你谢我一言我敬你一语,真不知死期已到,嘿嘿……”众人一惊,官小嫣朗声说到:“何方高人,装神弄鬼算什么英雄,还不快快现身!”只见一长发白衣女子足不占地从黑暗中飞飘而来:“我不是人,我是厉鬼……”那几个庄稼汉吓得大叫着丢了武器撒腿就往山谷外面跑。闵二爷握刀的手早已发白,双眼瞪得像铜陵似的盯着白衣女子,嘴巴像吃了黄连似的站在原地。



    官小嫣心中暗惊,望着白衣女子面庞埋于一头乌黑长发之下,心里有些发怵。一阵阴风吹来,空气中传来淡淡胭脂味道,只觉得头部一阵眩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官小嫣也不知昏睡了多久,耳边传来丛林清脆的鸟叫声,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皮,此时天色已是大亮,正是响午时分。映入眼帘的是红色的梁柱,走廊之外是三五间红色两层阁楼,阁楼下流淌着小溪水,而自己则躺在一张蔓藤编织的床上,环境清幽的地方,却是陌生的所在。



    官小嫣慢慢坐起,头部尚有点眩晕,身体轻飘飘的有点虚弱。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琴声,脑子里有点清醒。官小嫣发现融雪剑已不在,但银针还是好好的藏在自己贴身衣服里,她盘腿而坐,提掌至前胸,掌心相向,暗运真气,觉得周身四肢百骸真气流转畅通无阻,不似中毒现象,心里有一百个疑团待解开。



    这时衣襟着风轻响,自屋檐上飘下一个二十来岁绿衣青衫妙龄女子,女子走到官小嫣面前,上下打量着她,慢悠悠说道:“姑娘中了我三日噬魂散,虽服解药,以正常人体质来说不能这么快就清醒如初,你能这么快就醒来,想来内力甚是不弱。”官小嫣问道:“过奖,敢问姑娘是什么人,为何把我迷倒带到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那些朋友呢?”绿衣青衫女子淡淡说道:“你的朋友已经自行离开了。其他的问题我回答不了你。请随我来。“官小嫣暗想:”那朱大哥几个兄弟和闵二爷既然已走便好,她只把我迷倒而不点我穴道封住内力,看来也无敌意,且先看看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便紧跟绿衣青少女子而去。



    二人辗转几个弯,琴声越来越近,便到一处亭台楼阁大厅之上,但见一处珠帘屏风,珠帘后面正是弹琴的人。



    绿衣青衫少女道:“师父,人已带到。”说完已退到一旁,官小嫣凝目望去,隐约看出是个老婆婆,那老婆婆轻咳一声,道:“姑娘如何称呼?”官小嫣抱拳道:“小女子官小嫣,小女子斗胆问一下婆婆,这位绿衣姑娘把我迷倒带我到这地方是何用意?”那婆婆嘿嘿一笑,不语。那叫青环的绿衣女子冷笑道:“上官姑娘带着朋友擅闯万兽谷,伤我众多神兽,放火烧谷,你说该不该把你迷倒?”官小嫣反问道:“你养这么多猛兽,却不好好看管它们放任它们出去伤害老百姓,这个事情叫本姑娘遇上了却不能不管。”



    那婆婆道:“姑娘路见不平,侠肝义胆,叫人佩服。但如今姑娘既已到了此处。老身要问问这位上官姑娘一些事情。”



    官小嫣望着这位神秘婆婆的背影,道:“前辈请说。”



    那婆婆道:“姑娘可是寒雪剑派的弟子?”



    官小嫣道:“前辈独具慧眼,一下就猜中。”



    那老婆婆不言,左手一扬,一把带着剑鞘的长剑穿过珠帘快速向官小嫣飞过来,长剑快到官小嫣身前,突地放慢速度。官小嫣暗运内劲于双掌,两手在胸前画个圆圈一把接住长剑,但觉得剑鞘上力道却是轻柔,知对方并无伤人之意,注目看去,正是师父交给自己的融雪剑,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这老婆婆内力好强。”



    那老婆婆道:“这把融雪剑,乃是寒雪剑派掌门人上官英随身佩戴之物,如今怎么落入你的手里?你是她的什么人?”



    青环附和道:“姑娘既然姓上官,又随身带有这把宝剑,想必和那上官英关系匪浅了。”



    官小嫣一听师父的名字,心中一酸,道:“不错,我就是寒雪剑派弟子,上官英正是我师父。”她一路走来见这楼宇均是涂着红漆,此刻看到这神秘婆婆话语间显然是很认识自己的师父,心中一亮,脱口而出道:“前辈莫不是那红楼楼主。”



    那老婆婆听闻仰天嘎嘎一笑,笑声远远传了出去,震得官小嫣耳膜发痛,楼阁旁数片绿叶被笑声震落飞飘下来。那老婆婆道:“不错,老身便是红楼楼主。”



    官小嫣惊喜交加,跪倒在地,高兴地道:“原来您是我师父口中那念念不忘的师伯,徒儿这十多日来爬山涉水到处走访,为的是找到您老人家。”正要叩头,红楼楼主袍袖一拂,官小嫣只觉得一股力道如墙迎面冲来,身子被这力道一弹,不由得站立起来。



    只听得红楼楼主冷冷地道:“老身可担当不起你这一拜,你这般努力找我,所为何事?”



    官小嫣心中酸痛,暗叹一口气,道:“我师父已经去世了。”



    红楼楼主大吃一惊,当啷一声,手中碰倒一个瓷杯摔碎在地上,急问道:“怎么回事?师妹她….她竟去世了?“ 



    官小嫣心中万分悲痛,强忍着泪水的滑落,把那天晚上师父和众师姐妹如何被黑衣蒙面人刺杀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



    红楼楼主听完,叹道:“冤孽啊,想不到师妹你虽聪明伶俐,师父对你也偏爱有加,他有厉害的剑法招式先教你,对我则不理不睬不闻不问,甚至把幻影神针教给了你,可如今你是命短折寿。“说完又是哈哈一笑,直到笑得双肩耸动咳个不止。



    一旁的青环慌忙担心说道:“师父,请注意身体。“红楼楼主道:“放心,死不了。”



    官小嫣心中不悦,心想:“我师父平和慈祥,根本就没有师伯说的心高气傲而对她不理不睬,师父既已过世,师伯还是这般讥讽师父,虽身为同门师姐妹,却是如此这般妒忌彼此。 “ 这便说道:”师祖在世时所发生的事情,徒儿并不知情,但我敢肯定的是,我在师父身边之时,师父每次谈起祖师爷的往事,都说有愧于师伯你。“



    红楼楼主怒道:“胡说八道,如果师妹对我这个师姐有愧疚,为何她独练幻影神针而不教给我?为何她艺成之后不敢来见我?既然她临终前把掌门之位传于你,想必师妹平时早已将一身武功传将于你!”



    官小嫣道:“师父被落日掌打得受了很大内伤,加之对方使诈中毒很深,临终之时,只仅仅对我勋勋教导,徒儿平时在外面行走江湖,也并非寸步不离跟随师父身边。”



    红楼楼主嘿嘿冷笑一声,道:“但你却是师妹最器重的弟子,无论怎样,师妹最终还是死在老情人手里,但是那个人却不善使毒,这其中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官小嫣听完很惊喜,心想师伯必定懂得此人的来历,问道:“不知师伯口中所言之人是谁?烦请告知,我要亲手杀死他,为师父报仇。还请师伯相助。”



    红楼楼主酸溜溜说道:“相助?当年意气风发的上官英调教出来的徒弟也会求助于我。”说完得意的嘿嘿一笑。



    官小嫣隐忍度再好,此刻听之也不由得怒道:“师伯,看在你是长辈的份子上我忍你三分,但是寒雪剑派之所以能在江湖上留名几十年,你也别小看我们。你再出言侮辱我刚过世的师父,休怪我不客气。”



    红楼楼主哈哈笑道:“嗯,很好,你的脾气就像师妹当年年轻时的样子,我这便试试你这第二代掌门人的身手,看看上官英的徒弟有多厉害?”



    红楼楼主双手轻弹,铮铮铮几声琴音,官小嫣只觉得数缕又刁又狠的指风当胸点射而至,当下不敢怠慢,双足微发力,身形腾空轻转飞起,随手抽出长剑,一招“横断雪岭”剑身轻弹,长剑挽几个剑花,化掉指风,便轻飘飘落回原地。红楼楼主赞道:“好俊的剑法,看来师妹又调教出来一个好徒弟。”



    青环站在一旁,早已看官小嫣不顺眼,只因官小嫣一夜间竟杀掉她辛辛苦苦驯养出来的数百只猛兽,这口气实在难咽下去,如今更想给官小嫣一个下马威。



    青环站出来,道:“师父,不劳您出手,便让我先试试上官姑娘的武功。”



    红楼楼主道:“也好,你跟她过招,不必顾虑什么。”



    青环冷冷一笑,抽出腰中软剑,道:“是,师父。“转身对着官小嫣道:”官小嫣,其一,以师父的身份你不配她亲自动手。其二,你毁我神兽,咱们的账就在此清算。”



    官小嫣想:“师伯虽脾气古怪,但终究是我在这个世上的唯一亲人,但这误会非一日解释得清楚,看来今日不打也不行了。”便道:“好,那便点到为止。”



    青环软剑一挥,一招“越女梳妆”,削向官小嫣右腿,剑法又狠又刁,快速绝伦,官小嫣微惊,想不到这妮子剑法也如此之快。她挥剑急刺,架开来剑,左手捏剑诀,忽地点向青环凤目,足下轻点,人已腾挪欺身而来,青环道:“破得好。”柳腰一扭,身形贴地而飞,避开官小嫣指法,手中软剑如毒蛇吐信,向官小嫣腰上缠来。二人你来我往,尽是克制对方的剑招。那老婆婆目视场中二人相斗道:“老身当年气不过师父偏心,苦心研究多年,终于研究出专克制寒雪剑派的这套拂柳剑法。环儿,你尽管使出来吧。”



    那青环身法化作一团绿影,软剑如风如电刺出,把官小嫣周身大穴笼罩在剑间之下。官小嫣顿时觉得对方剑招时快时慢,在出剑速度上稍微犹豫,顿时被青环逼得连连退步,稍感狼狈。那红楼楼主看到场中青环已胜七分,发出几声嘿嘿得意的笑声。



    官小嫣心想:“我虽会使寒雪剑法所有招式,但是由于内力不够深厚,以至于身法和出手速度上稍打折扣,让对方占尽上风。但是我一到此地,师伯一而再再而三提起幻影神针,想必她对这针法甚是渴望得到与顾忌,我何不冒险试一试这针法。”当下往后横飘三尺,上身往右边一侧,右手剑划出半弧,架开当面劈过来的软剑,右腿飞起,踢向青环右腿环跳穴,官小嫣这下变招实在是电光弧星之快,青环被逼退一步,官小嫣左手已伸手入怀捏了两根银针,手起挥去,只听得“叮”地一声,一根银针飞出射中软剑,青环只觉得手臂一震,稍有酸麻,大为吃惊,正要提气换招,眼前一花,只见两根白如凝脂的玉指捏着一根尖锐的银针已抵到眉宇间,只听得一声大喝:“住手!”但见人影一闪,红楼楼主手持长剑早已站在二人之间。原来官小嫣这幻影神针着实了得,红楼楼主一见这一针势要刺透青环的眉间,情急之下跃出持剑点向官小嫣左手曲泽穴,官小嫣急收回手,长剑回处,与红楼楼主长剑相触,剑上一股大力传来,被震退四五步。



    青环吓得花容失色,急道:“师父……”红楼楼主愠道:”你退下吧,如果刚才不是我出手得快,此刻你额头早透个血孔。“青环委屈得低下头,背上暗冒冷汗,道:”多谢师父出手相救。“



    适才红楼楼主躲在珠帘之后,身影模糊瞧不清楚,此刻站在原地,仔细瞧去却是一位面貌清秀的老人,想必年轻之时定是江湖中一个佳人,官小嫣拱手赞道:“师伯这些年武功精进如斯,翠儿佩服。”红楼楼主嘿嘿笑道:“幻影神针果然奥秘无穷,竟然在一招之间破了我拂柳第五式东柳西拂。”



    官小嫣微微一笑,道:“承让了,师伯的拂柳剑法也是厉害。”红楼楼主道:“我便来试试。”也不等官小嫣是否答应,平平刺出一剑,斜指官小嫣咽喉,剑气丝丝作响,这招包含三种变化,顿时把官小嫣左右、上首给封住。官小嫣知红楼楼主功力深厚,不敢怠慢,气沉丹田,双脚使个铁板桥,人往后仰,左手撑地,右手长剑犹如毒蛇吐信一般穿过两腿间,削向红楼楼主双腿,红楼楼主如若不后退,双腿必定受伤,她口中喝道:“好。”声随影动,临空飞起跃过官小嫣躲开这一招,左掌劈向官小嫣肩头,长剑连抖,耍了个剑花,一剑就要刺穿官小嫣胸膛。官小嫣直觉掌风袭体,剑气快如闪电刺来,危急关头也不假思索,向左边跃开,躲开长剑,但右肩还是被掌风拍到,身体一震气血翻涌,倒退数步,喉头一甜就要吐血,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但“啪”的一声,一块东西从官小嫣怀里滑出掉在阁楼木板上。



    官小嫣往地上一看,正是师父临终前交给自己的龙凤牌,正要弯腰伸手捡起,只觉白光一闪,红楼楼主伸出长剑挑起玉牌,左手一伸,抓在手中。



    官小嫣正要出言喝止,只见红楼楼主把长剑往地上一丢,双手捧着玉牌,眼中噙着泪水,脸上又是高兴又是悲伤。青环看到红楼楼主异常举动,不安的问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红楼楼主双手老泪纵横地道:“是他,这是他的玉牌。”官小嫣心想:“师伯见龙凤牌如此激动,想必她年轻时定与枕伯伯关系不一般。师父临终之前一再嘱咐我要保留好龙凤牌,此刻岂能让师伯拿走。“心念至此,快步抢上,口中说道:“师伯,请归还我龙凤牌。”长剑自右往左撩去封住红楼楼主退路,左手指夹着三根银针指向半空,这招实是暗含变化,可刺向红楼楼主双目,亦可射向她胸口几处大穴,攻击双腿小腿穴位。红楼楼主正在沉浸在那段过去的往事中,不曾想到官小嫣会欺身而进。只听得青环大叫到:”师父留神。“一边抖出软剑,叮地一声,双剑一触急分,青环身形晃了晃。红楼楼主一惊,往后一个空翻躲过官小嫣这招妙手神针,但觉得手腕一痛,双手被官小嫣伸脚踢中,龙凤牌飞上半空。



    官小嫣长剑往龙凤牌一拂,刚好接住落下的玉牌,伸手抓回放到怀中,道“得罪了。”这几下动作简直电光石火,待红楼师徒反应过来,官小嫣已转身身跃下楼阁,施展轻功急奔,背后红楼楼主骂道:“好个鬼怪狡猾的丫头。“官小嫣微微侧头,看到师徒二人发力追来,当下左手捏数根银针一扬,半空中丝丝作声,一把暴雨银针射将过去,师徒二人急忙避开闪到大树之后。后面红楼楼主破口大骂,官小嫣足下发力,施展轻功向密林掠去,她心知适才自己被红楼楼主一掌拂中,受了内伤,不久自己内力耗尽将会被她们师徒二人追上,下场必经很惨,所以专捡树林浓密参天大树多的地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