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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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买庄

    钱家庄的当代庄主姓钱名泞,算是梁山县当地顶有实力的士绅。虽说不能和济州、青州等地的大士绅相提并论,可能够在远离县城外开庄立业之人自然都不是等闲之辈。要说钱泞钱庄主的话更是如此。

    钱家庄占地约二十里,庄中有人家两百余户,耕地百余顷。虽说和独龙岗等地的庄子还难以相提并论,可也有庄兵三十余。平日里护卫乡梓也算绰绰有余。值得一提的是钱家原本只是梁山县下辖十街村中的一个士绅人家,是在当代家主钱泞的手上方才开庄立业,成了一个独立的庄园。

    相比于普通村落来说,大周朝对于庄园管控能力相对较弱,庄园不设里正相当于士绅家产,除了农耕外庄园为了自给自足更是可以经营多种生意,只需每年按照田亩数缴纳田税,朝廷甚至于允许庄园豢养一些保甲庄兵也实属寻常。旁人看来无异于一个小小的独立王国。

    钱泞坐拥钱家庄,与梁山、汶上等地的官府都有不俗的交集,左右逢源沟通关系这才是钱家庄的立庄之本。尤其是走了“夫人路线”勾搭上了济州指挥使关旭,按理说更应该高枕无忧才是,可这些日子里钱泞却是愈发的愁眉苦脸,每日里都是在唉声叹气。

    这一日他便是在自家卧室门口坐了张躺椅,摇摇晃晃心不在焉。钱家大宅位于钱家庄内一处高坡,钱泞的卧室更是在高坡最高处,从这里居高临下可以俯瞰大半个钱家庄。此时已是晌午,炊烟袅袅,钱家庄内的庄户们大多赶回了庄子里吃午餐,整个庄子显得宁静复又祥和。

    可看着这般景象,钱泞竟是又长长叹了口气,愁眉紧锁。

    “老爷,何故总是唉声叹气啊?”钱泞的夫人不知何时来到了钱泞身后,柔声对他问道。这夫妻二人关系一直有些微妙。钱泞当年娶了这远近闻名的美娇娘回家时,夫妻两人也还算恩爱。只是在家宴上偶然被指挥使关旭撞见后惊为天人,钱泞当时着急要抱关旭的大腿,眼见情形如此一咬牙便把自家夫人灌醉了送到关旭房间里。从此和便和关旭成了便宜“连襟”。

    钱夫人开始时倒也寻死哭闹过,可几次三番尤其是关旭送来大量珍宝礼物之后便也认下了这等局面。虽说钱夫人算是钱泞主动送给了关旭,钱泞不该有何芥蒂才对,可到底她在名义上还是钱泞的夫人,每日里钱泞顶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心里总是会有些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便是钱泞买来再多漂亮的侍妾、婢女也无法驱散。

    钱泞神色复杂的看了自家夫人一眼,伸手揽过她杨柳般的腰肢,见钱夫人没有挣脱,又是一声长叹道:“为夫是在为咱们家庄子的前途和满庄子人的性命感叹呐。”

    钱夫人吃了一惊,眼睛转了转似乎有所体悟,悄声问道:“老爷可是为了那梁山贼寇?”

    钱泞点了点头,心中愈发烦闷起来,眼见四下无人便一把将自家夫人拽到了自家大腿上抱住,这两年为了笼络关旭他将自家婆娘推出去给对方暖床,为了怕对方心中有芥蒂他已经许久不曾碰过自家的美娇娘了,每每看着自家夫人和那上门来的关旭颠鸾倒凤,他就只能去找几个侍妾一起才能泻火。此时他心中已经明白了局势,关旭今后怕是再不会来庄上了,想通了这一点,他立刻压不住小腹里的一股邪火,脐下三寸立刻便有了反应。

    钱夫人还没怎么感觉,只是被自家老爷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懵,她有些迟钝的问道:“老爷,既然担心那梁山贼寇,怎么不去找关老爷派兵过来……”

    钱泞登时一阵火大!

    “闭嘴!”钱泞粗暴的将钱夫人拽回屋子,随手关了房门。他将钱夫人丢到大床上,一边撕扯自己的衣物,一边骂咧咧的道:“关旭?那个混球还想指望他?你猜他这些日子里把附近几个屯卫的厢军都做了调动,为的是什么?你真以为是厢军在换防?这家伙聪明着呢!他知道这次梁山贼寇送上门来送得蹊跷,之后肯定要大举报复!这次他捡了一个便宜而已,真刀真枪和梁山贼寇较量?他这些年就没停过,哪次真的赢了?哪次不是损兵折将寸功未立?如今那晁盖明显要比王伦更难对付,派兵?他能派个屁!”

    钱夫人此时大脑有些空白,还没等反应便被钱泞一把压在身上。她随即也想明白了事情的关节,顿时声音发颤道:“老爷……老爷,那……那我们该……该怎么办……”

    钱泞一边撕扯着钱夫人的衣物,一边郁闷的道:“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去?谁知道那帮该死的梁山贼寇怎么就看上咱这个庄子了?原本以为有关旭指挥使的身份罩着能让那些贼寇收敛一些,可谁想弄巧成拙。这次明显梁山贼寇就是冲着关旭来借刀杀人的。呵……如今那杜迁的脑袋都被挂在梁山县城头上了,谁家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现在就是想要把庄子脱手卖掉都难!他妈的……”

    还在钱夫人愣神的功夫,她已经被脱得如一只小白羊一般,钱泞见着自家夫人久违的胴体呼吸登时粗重,烦心事糟心事都且随它去吧!到时候再说!先把自家婆娘给办了!

    正要提枪上马突然听到了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何事啊!?”钱泞压抑着怒声问道。

    门口,钱家一个管事声音恭敬道:“老爷,庄子里有人拜访。说是要和老爷做一桩生意……”

    “不见!让他们滚!”钱泞怒骂道,若是原先他没准还会去见一见,毕竟主动上门拜访的生意伙伴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可如今大难临头,庄子肯定不保,这时候谁特么还在乎什么生意?

    可那老管事顿了顿却又补充道:“老爷,那人说,他愿意出钱买下咱们的钱家庄……”

    买下钱家庄?

    正准备刺入的钱泞登时浑身一震,头脑立刻清醒了起来。他下意识反问道:“当真?”

    门口管事却道:“来人是如此说的,还说他乃是济州城罗家的长房嫡子……”

    钱泞眼珠来回转了转,下身早已恢复如初,钱夫人见状将一旁的衣服拾起裹了裹胸口,对钱泞道:“老爷,不管怎么不妨去见见。总比自己在这里烦心强上些吧?没准,那人真能帮老爷你脱手呢?”

    “济州罗家……我当然听说过,只是着长房的嫡子……”钱泞想到了近些时日传来的种种传言,登时蹙眉起来,随后道:“也罢也罢,去见见他也无妨。”

    大约一炷香时间,钱泞见到了正在客厅喝茶的罗诚。他原本紧蹙的眉头一轩,立刻作揖拜见道:“这位想来就是济州罗家的大公子了吧?济州罗家乐善好施,在下早有耳闻啊!莅临寒舍,让鄙室蓬荜生辉啊!哈哈哈……”

    罗诚放下茶杯,却对钱泞并无多少热络的道:“钱庄主,客套话……我这边就不多说了。生意人,讲究直来直去。我也喜欢这样。一句话,在下我看上你这处庄子了。有山有水而且还有大片桃林,再过些日子岂不是就要绿树红花分外妖艳?是个不错的位置,你尽管开个价,只要不太过分,在下都买得起……”

    钱泞先是被罗诚这等直截了当的态度弄得有些发愣,随即便醒觉过来,压抑着心中的狂喜问道:“敢问大公子……你……您,最多能给到多少?”话一出口,钱泞里便后悔起来。他虽说不是正经商贾出身,可张罗着钱家庄大大小小事务,商场上些许手段自是明白的。欲擒故纵这种招数还要人教?本来来时路上他已经打定了这个主意,不论怎样,只消来人动了买庄的心思就要设法待价而沽,不能贱卖了去。可谁承想这张嘴一开口却是如此的不争气。实在是眼下这个机会来的太是时候。

    罗诚却没有多想什么,随意蹙眉道:“钱庄主,这庄子是你家开的,价值几许还得你这边仔细给我介绍介绍,我再了解斟酌才行。哪有我这个外人刚来就要开口出价的道理?若是给的低了岂不是让钱庄主见笑?钱庄主尽管放心要价就是,若是物有所值,在下不会吝啬钱款。”

    “大公子言之有理,见笑了,让大公子见笑了。实在是这庄子上下一草一木皆是在下一番心血,要卖出去的话还真是有些 不舍,因而才有此一问。哈哈,见笑了……”钱泞有些合不拢嘴。

    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这等好事居然就真的被自己撞上了?可要说积德行善自己这辈子也没做过几次呀?怎么就能逢凶化吉?眼看这罗诚确实一副纨绔子做派,买下庄子定然不成问题,钱泞便不敢再妄动心思,欲擒故纵什么的还是算了,千万别多此一举,他可是生怕将这个好不容易上了门的冤大头吓走了。

    罗诚随即却话锋一转道:“不过钱庄主,丑话要说在前头。不论这庄子要价几许,这一大笔钱我总不可能带在身上。所以具体交割的事情咱还要往后拖拖。另外,眼看庄子里的花便要开了,想来这该是庄子里一年最漂亮的时候吧?若是还没来得及做交割,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在订立了契约后先行在钱家庄召开一场游春会,不知可否啊?当然,一应花销自然是我罗家出钱操办。”

    钱泞闻言自无不允,对他来说现在把庄子卖出去就是第一要务,些许小事岂能再斤斤计较?立刻拍着胸脯道:“大公子放心,若是您已经下决心要买下这钱家庄,这等事情自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