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当垆之话（上）
虽然只是随意闲聊，不过名叫穆子进的年轻男子方才说的那番话，倒是令苏仪心里产生了一丝疑虑，不过片刻间又消失了。
他与穆子进只是萍水之交，偶然相识，倒也不必刨根问底，毕竟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不便告与他人，便笑着将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了。
不久之前，江阳县衙的公人将那四人给押走后，穆子进便主动邀请他一同闲逛扬州城，苏仪念着他出手相助之恩，便想尽尽地主之谊，点头同意了，随后苏仪与裴清儿，穆子进与他的护卫方桥，四人一同离开了那条较为偏僻的街道，往通衢大街那边走去。
四人路过街边卖纨扇的小摊前，倒是随意说了几句话，然后又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程，看见前面有家酒楼，名叫望江楼。
苏仪前些时候曾与郑信来过一次，当时的印象并不是太好，先是被那迎客小二狗眼看人低，随后又是遇上了沈户与王子山前来挑衅，也是因为郑信，殃及池鱼，他被王子山给盯上了，想起那个神经病，苏仪不由皱起了眉头。
正要直接走过去的时候，那店门口迎客的小二倒是个很有眼力劲的，只是看了苏仪一眼，似乎便认出了他，连忙佝着身子，笑着迎了上来：“小郎君……上次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小郎君莫要介怀。对了，小郎君此番怎么没有随着郑郎君一同前来？”
看来这小二也是看在郑信的面子上，才会对他另眼看待。
苏仪瞥了小二一眼，联想起先前来这望江楼时的情景，不由地唏嘘一阵，随后语气冷淡地说道：“怎么？没有郑兄，你们望江楼便不欢迎在下了？”
“当然不是。”小二连忙挥了挥手，随后笑着说道：“店里最近新研制了几道小菜，小的正要请小郎君进去品尝品尝。”
苏仪方才与那四人纠缠一番，体力消耗不少，肚子倒真有些饿了。
他别过头，望了望身旁的穆子进，见他也在四处打量着这望江楼，便想着如今自己好得也有千贯身家，还是请得起他吃顿饭的，算是感谢，便笑着对穆子进说道：“穆兄，请吧。”
穆子进也是笑了笑，随后问那小二：“店里可有好酒？”
小二见这穆子进面冠如玉，极其俊美，倒也看愣了片刻，听他问话，陡然回神，不由打了个颤，随后低着头，忙回道：“有的有的。”
穆子进对于小二的这番细微举止，倒是没有察觉，侧过身子，与苏仪说了几句话，皆是与这望江楼有关的，随后四人便随着小二走了进去。
裴清儿因为方才崴了脚，虽然有了一阵子，感觉也稍微了好了一些，不过走路还是有些一瘸一拐的，所以苏仪与穆子进往二楼走的时候，她还远远落在后面。
苏仪察觉之后，转身走回去，搀扶着裴清儿上了二楼，这些举动倒是令那年轻男子又想起方才苏仪英勇护住那女子的情形，倒也笑着摇了摇头，停在楼梯那边等了一会儿。
苏仪与裴清儿追上他们，四人在那小二的引领下，去了二楼一处雅座，盘坐下来。
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菜单，所以四人落座后，那小二便候在一旁，与苏仪几人介绍了一些店里的招牌菜，等小二说完，苏仪便从其中点了几道小菜，随后想起穆子进是好酒之人，便随口问道：“小二，方才你说店里有好酒，可否介绍一番？”
小二说道：“小的自然不敢欺瞒诸位贵人，店里前些时候刚到了几坛美酒，乃是从金陵那边运过来的。”
穆子进笑着插了一句：“小二说的可是……金陵酒？”
小二连连点头：“郎君说的没错。”
穆子进啧啧道：“金陵酒确实是好酒，在下闻名已久，倒是未曾尝过，小二快些下去，搬上一坛过来。”
小二笑着应了声是，随后转过身，便下去准备了。
等待的过程中，苏仪与穆子进随意闲谈了几句后，穆子进的目光便被窗外的景色给吸引住了，苏仪也扭过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此时街道上人头攒动，络绎不绝，水面上小船游荡，激起层层涟漪，对岸的青砖黛瓦，小桥流水，无一不带给穆子进新鲜感。
苏仪收回目光的时候，发现穆子进还在看着，便也轻声笑了笑。
穆子进听到笑声，回过神，倒也笑着说起了方才见到的美景，不由地称赞一番。
过得片刻，小二端着酒菜过来了，小心翼翼摆放在长桌上，便退到一旁伺候着。
苏仪点的几道菜皆是扬州本地的特产，有新鲜的鮰鱼，河虾河蟹，以及一些面筋之类的豆制品，还有几道应季的蔬菜，不过这些菜都是清蒸或者蒸煮的，唐朝的时候，炒菜还未普及，当时最主流的吃法还是蒸煮，炙烤以及生食……
穆子进是好酒之人，看到小二搬着美酒过来，眼睛里泛着亮光，表情里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苏仪见了，倒是忍不住笑了笑。
一旁跽坐的裴清儿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苏仪、穆子进以及护卫方桥各自斟了一杯酒。
推杯换盏间，穆子进说起不久之前，在市集那边发生的事情，期间也曾问到了苏仪，是如何发现那四人是有问题的。
苏仪笑着简单回了几句，穆子进是个聪明人，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不过还是从中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随后微微一笑，问道：“苏兄与那王子山之前曾有过节？”
苏仪拿起酒盏抿了一口，迟疑片刻，说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过节。”
“哦？”穆子进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此时反倒有了兴趣，忙问道：“那又是为何？”
苏仪将手里的酒盏放下，微微笑了笑，同他聊起了事情的经过，从与郑信第一次在望江楼遇见王子山说起，随后说到了市集上仿制粢饭的事情，最后又将话题引到今日之事上面来。
穆子进听得倒很认真，其间也会插上几句，问些问题，苏仪也是一脸平静地答疑解惑。
这些事情讲完之后，苏仪情绪似乎也没有多大起伏，脸上依然笑容平和。
似乎这些事情在他看来，只是小事罢了。
他与穆子进只是萍水之交，偶然相识，倒也不必刨根问底，毕竟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不便告与他人，便笑着将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了。
不久之前，江阳县衙的公人将那四人给押走后，穆子进便主动邀请他一同闲逛扬州城，苏仪念着他出手相助之恩，便想尽尽地主之谊，点头同意了，随后苏仪与裴清儿，穆子进与他的护卫方桥，四人一同离开了那条较为偏僻的街道，往通衢大街那边走去。
四人路过街边卖纨扇的小摊前，倒是随意说了几句话，然后又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程，看见前面有家酒楼，名叫望江楼。
苏仪前些时候曾与郑信来过一次，当时的印象并不是太好，先是被那迎客小二狗眼看人低，随后又是遇上了沈户与王子山前来挑衅，也是因为郑信，殃及池鱼，他被王子山给盯上了，想起那个神经病，苏仪不由皱起了眉头。
正要直接走过去的时候，那店门口迎客的小二倒是个很有眼力劲的，只是看了苏仪一眼，似乎便认出了他，连忙佝着身子，笑着迎了上来：“小郎君……上次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小郎君莫要介怀。对了，小郎君此番怎么没有随着郑郎君一同前来？”
看来这小二也是看在郑信的面子上，才会对他另眼看待。
苏仪瞥了小二一眼，联想起先前来这望江楼时的情景，不由地唏嘘一阵，随后语气冷淡地说道：“怎么？没有郑兄，你们望江楼便不欢迎在下了？”
“当然不是。”小二连忙挥了挥手，随后笑着说道：“店里最近新研制了几道小菜，小的正要请小郎君进去品尝品尝。”
苏仪方才与那四人纠缠一番，体力消耗不少，肚子倒真有些饿了。
他别过头，望了望身旁的穆子进，见他也在四处打量着这望江楼，便想着如今自己好得也有千贯身家，还是请得起他吃顿饭的，算是感谢，便笑着对穆子进说道：“穆兄，请吧。”
穆子进也是笑了笑，随后问那小二：“店里可有好酒？”
小二见这穆子进面冠如玉，极其俊美，倒也看愣了片刻，听他问话，陡然回神，不由打了个颤，随后低着头，忙回道：“有的有的。”
穆子进对于小二的这番细微举止，倒是没有察觉，侧过身子，与苏仪说了几句话，皆是与这望江楼有关的，随后四人便随着小二走了进去。
裴清儿因为方才崴了脚，虽然有了一阵子，感觉也稍微了好了一些，不过走路还是有些一瘸一拐的，所以苏仪与穆子进往二楼走的时候，她还远远落在后面。
苏仪察觉之后，转身走回去，搀扶着裴清儿上了二楼，这些举动倒是令那年轻男子又想起方才苏仪英勇护住那女子的情形，倒也笑着摇了摇头，停在楼梯那边等了一会儿。
苏仪与裴清儿追上他们，四人在那小二的引领下，去了二楼一处雅座，盘坐下来。
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菜单，所以四人落座后，那小二便候在一旁，与苏仪几人介绍了一些店里的招牌菜，等小二说完，苏仪便从其中点了几道小菜，随后想起穆子进是好酒之人，便随口问道：“小二，方才你说店里有好酒，可否介绍一番？”
小二说道：“小的自然不敢欺瞒诸位贵人，店里前些时候刚到了几坛美酒，乃是从金陵那边运过来的。”
穆子进笑着插了一句：“小二说的可是……金陵酒？”
小二连连点头：“郎君说的没错。”
穆子进啧啧道：“金陵酒确实是好酒，在下闻名已久，倒是未曾尝过，小二快些下去，搬上一坛过来。”
小二笑着应了声是，随后转过身，便下去准备了。
等待的过程中，苏仪与穆子进随意闲谈了几句后，穆子进的目光便被窗外的景色给吸引住了，苏仪也扭过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此时街道上人头攒动，络绎不绝，水面上小船游荡，激起层层涟漪，对岸的青砖黛瓦，小桥流水，无一不带给穆子进新鲜感。
苏仪收回目光的时候，发现穆子进还在看着，便也轻声笑了笑。
穆子进听到笑声，回过神，倒也笑着说起了方才见到的美景，不由地称赞一番。
过得片刻，小二端着酒菜过来了，小心翼翼摆放在长桌上，便退到一旁伺候着。
苏仪点的几道菜皆是扬州本地的特产，有新鲜的鮰鱼，河虾河蟹，以及一些面筋之类的豆制品，还有几道应季的蔬菜，不过这些菜都是清蒸或者蒸煮的，唐朝的时候，炒菜还未普及，当时最主流的吃法还是蒸煮，炙烤以及生食……
穆子进是好酒之人，看到小二搬着美酒过来，眼睛里泛着亮光，表情里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苏仪见了，倒是忍不住笑了笑。
一旁跽坐的裴清儿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苏仪、穆子进以及护卫方桥各自斟了一杯酒。
推杯换盏间，穆子进说起不久之前，在市集那边发生的事情，期间也曾问到了苏仪，是如何发现那四人是有问题的。
苏仪笑着简单回了几句，穆子进是个聪明人，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不过还是从中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随后微微一笑，问道：“苏兄与那王子山之前曾有过节？”
苏仪拿起酒盏抿了一口，迟疑片刻，说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过节。”
“哦？”穆子进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此时反倒有了兴趣，忙问道：“那又是为何？”
苏仪将手里的酒盏放下，微微笑了笑，同他聊起了事情的经过，从与郑信第一次在望江楼遇见王子山说起，随后说到了市集上仿制粢饭的事情，最后又将话题引到今日之事上面来。
穆子进听得倒很认真，其间也会插上几句，问些问题，苏仪也是一脸平静地答疑解惑。
这些事情讲完之后，苏仪情绪似乎也没有多大起伏，脸上依然笑容平和。
似乎这些事情在他看来，只是小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