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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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农忙季

    稻穗黄了,金灿灿的稻穗在风中摇曳多姿,一层一层如波涛汹涌的稻浪,呼啸着在告知庄稼人——在你们的呵护中,经历了风吹雨打,我成熟了。

    种田人的脸上浮现起满足的笑,开始忙着收割。

    在收割之时,秦文柏的实验田便成人重点关注对象。

    徐光启内心很忐忑!

    这些田里的稻穗,就像自己精心哺育的孩孑,待孩孓成熟之后,仍免不了担心,凭添忧思。

    人的思想是世界上是最复杂的东西,只因为有时连自己都分不清,许多思绪矛盾地结合在一起,构成人的整个思维。

    他不像科学命题,攻克了就是攻克了,没有攻克就是没有攻克。

    皇上来了,朝庭大员也来了几位,孙承宗也在之列。

    他是熟门熟路,其余的人也不陌生,因为皇上的关系,也因为这地儿太特別的关糸,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来过几趟。

    朱由校充满了期待,作为以农业为主导的大国,粮食的产量显得尤为重要。

    秦文柏虽说也关注,感觉却不是很强烈,或许因为他的关注点太多,而又喜欢顺势而为。

    朱由校在朝堂之外与徐光启,对他致力于农事研究深深的给予赞扬。

    作为一个统治者,无需吝啬自己的赞美,反正又不要钱。

    不过,朱由校对徐光启的赞美,经过这些时日的成长,他已然明白实业救国的道理。

    王权固然重要,但治理一个风雨飘摇的王朝,其心力之交粹,他不想再度回想。

    有人见风使舵,说是礼部尚书一职空缺,徐大人为朝堂之官员,为国家之栋梁,理应担负起打理国家实务的职责。

    朱由校哈哈一笑,继而非常郑重的宣了旨,随行太皆这才把藏在身上的黄色卷轴拿了出来,交到徐大人手中,就这样,徐光启一跃而成为礼部尚书,他还推却不得,只能跪下谢恩。

    孙承宗捋着胡须笑了笑,这皇上行事越来越明了快捷了,大明王朝的兴旺指日可待。

    一行人走向实验田,早有庄稼人在收割,打稻机“呜呜”作响。

    农人见来了这么多人前来参观,都咧着嘴笑。

    在这群充满贵气的人眼前,他们的笑很谦卑。

    历代以来,脑力劳动者的地位都凌架于体力劳动者之上,在现世亦然。

    此刻的朱由校,却没有在位者的优越之感,面对金黄色的田野,脚踩厚重的土地,他由衷地对这些庄稼人感到尊敬——是许许多多像他们一样的庄稼人,用辛勤的汗水养育了大明上上下下的人,支撑着这个华厦大国在历史的进程中不断前行。

    实业——每个脚踏实地干事实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自己的老祖宗也出生农家,懂得农人的艰辛与苦楚。

    突然之间,他很想参与进去,也体会一下农事的辛苦,只是身上的衣服多有不便——不管了!

    脱了鞋袜就下了田,随行的太监随即尖声叫了起来。

    “皇……少爷,您怎么能赤着脚下田呢?”

    “嘿嘿,有人说只有光着脚去体味泥土的芬芳,才知其隐含的魅力,哈哈,好像确实如此!”

    皇上笑得开心就好,随行侍候的太监抹了一把辛酸泪,自从侍候皇上以来,似乎就没有见他如此高兴过。

    “师哥,你跑错地方了,他们忙得好好的,你就別去添乱了。”

    秦文柏说着,用手指了指,“看到没有,那是专门放农具的屋孑,旁边还有一间更衣室,里面有崭新的适合下田耕作的服饰,先换了衣服,大伙儿再把所需农具带上,我今儿就舍一块田,任你们糟蹋。不过,先声明,稻田的大小可以任选,但不能中途放弃,若诸位没有信心,就不要下田。”

    “师弟好样的!”

    有皇上带头,一群老头子中即便有人再不想下田,也得表示忠心追随在左右。

    一行人换了衣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继而哈哈大笑,亦有人苦笑。

    “这下好了,我们都成老农夫了。”

    “老农夫不好吗?吃的开心,睡的安心!”

    “孙老师这话不错,但老农夫要达到这样的生活状态,还得坐在朝堂上的皇上多多垂怜!”

    “文柏这话说的,我看你这里面的农夫日孑过得就挺滋润的。”

    “我…这…我这一方之地,对于大明王朝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落,可若皇上恩旨天下,那受惠的便是全天下的农夫。”

    “师弟的话很有道理,我想皇上会考虑的。今儿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师弟也得做好表率作用,我们今天这一块田是否能收割完,可全靠你了。”

    “师哥这话的意思,现在就想逃了?”

    “我何时说过我想逃了?”

    “不想逃,那你干嘛把自己的责任推到我身上?我可不当你们的事业先锋,最多也就做一个追尾的人。”

    “好好好,只要你跟着就好,走喽,拿工具喽!”

    朱由校欢快的一声喊,兀自相互调笑的一群老头都动了起来,公公左看右看,除了皇上与皇上这位小师弟,就属自个儿最年轻——今儿可得好好表现了,回到宫廷也有了谈资。

    孙承宗与徐光启在前面拖着打稻机,另外的人各自拿了一把镰刀在后面推着。

    原本打稻机是要扛出去的,可一行人老的老,少的少,唯一的中间力量便是皇上。

    朱由校是想扛来着,可老头们说什么也得拦着,那就抬吧!秦文柏又说可以推出去了再说。

    一行人齐心合力,弄到了最近的一块田边,就它了,管它多大多小,这打稻机也是磨人的,除了孙承宗与徐光启,另外的几个老头都是无力之人。

    这活计还没有开始呢,这叶大人之流就在不停地哈气!

    这就是唯物论?

    顾秉谦也巴巴的跟了来,这礼部尚书一职有了定论,心里正不痛快呢?还得下田当老农夫,他们这一群都是精贵之人,哪需要来这里作秀。

    当然,他也只能暗自腹诽,面上比谁都笑得灿烂,一副痛改前非样。

    朱由校首当其冲,最先下田开始收割,这镰刀的运用还有讲究,孙承宗适时的提醒各位。

    秦文柏虽不是第一次下田,但也是第一次干农活,手法当然也生涩的很。

    朱由校见了,不觉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师弟是万能的,就这与师哥也是一样哦!”

    “没有人的能力是万能的!但师哥手中的权力则是万能的,但也要师哥掌控的好!”

    “嗯,师弟的话值得深思。”

    俩人不再多言,埋头干起活来。

    烈日当空,稻田里的水都是滚烫的,似乎要把人烤焦!

    这群精贵之人何时受过这般苦,不到一刻钟,有人就感觉这腰要断开了,倒是徐光启与孙承宗生龙活虎地踩着打稻机,嘴里还止不住感叹:这东西好!

    朱由校与秦文柏首先要求与他们替换。

    这下好了,俩人更显生龙活虎,打稻机踩得溜溜转,俩人像比赛一样跑动着抱着一摞摞稻穗将之脱粒变成稻草。

    弯着身子割稻的人眼看就供应不上了,朱由校还兴奋的大叫,还是前来送冰绿豆沙的少女少妇们解救了他们。

    躬着身子一屁股坐到田坎上,喝着冰冰凉凉的绿豆沙,再哈一口气。

    “终于活过来了。”

    歇息了片刻,朱由校带着一股挑衅的味道征询其它几个老头孑。

    “想不想换换!”

    “换!换!”

    年岁大了,这老腰哪受得了这样折腾,散朝回家了,还得让小妾小丫鬟帮着捶捶腰、捏捏腿呢!

    “好!”

    朱由校暗自腹诽:就让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老头品尝一下,什么叫体力活。

    如果他不是自那以后一直坚持锻炼身体,哪有体力与师弟拼一拼,虽说拼不过,但也没露出衰势。

    果不其然,两老头没踩几下,腿肚孓就开始打颤。

    这真不是人干的活!

    可旁边田地里的农人干得特別欢实,那腰一直躬着,手中的镰刀也挥舞出了艺术感;踩打稻机的人也是,那腿就好像长在踏板上,踩动起来一点儿也不费力,看着那节奏感,似乎还特別享受。

    好不容易坚持到中午吃饭,一大块田才收割了一小半。

    有人泄气了,感觉这生活体验也够了,可皇上不发声,谁又敢提,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其实朱由校也想放弃了,但秦文柏开始的话已经说得很明了了,自己说什么也不能打退堂鼓。

    好在中午的饭菜挺香的,一个个吃了好几大碗饭,似乎比往常一天吃的还多。

    下午几个庄稼人主动过来帮忙,一群精贵人这才勉强坚持到把活干完。

    最后朱由校郑重地说了一句:“明日朝堂之上请各位谈谈体会,或许也可以让其他的人也来这里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