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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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毛遂自荐

    按照最初的規則,秦家是不需要供应学员们的晚饭的。但,李云看着那热火朝天的场景,以及娃娃兵们脸上流淌的汗水,如果不供应晚饭,会让她感到愧疚。

    因此,李云煮了满大锅稀饭,再烙了好几锅烙饼…

    吃晚饭时,秦文柏看到声势较为壮大的队伍,排着队在厨房打粥的场景,感觉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自家的小厨房负荷这么多人,不仅会让娘亲和大姐很辛苦,而且,如果不想出一个完整的方案进行压制,任其自由衍生,很可能会出現意想不到的状况,甚至危险。

    現在的自己,对这里的人与事,不仅还处在晕乎的状态,而且完全没有控制危险的能力。

    秦文柏犹豫着是否暂时停止这种混乱的局面,等教学室建成,详细的方案拟定后,再进行有規律的教学。

    不管什么时代,少年儿童都是未来的花朵,但万千花朵中,总有开败的几朵!

    队伍中,笔直站着一个突兀的少年身影。

    少年约十七八岁的样子,高大挺拔,目测身高超过了190公分,脸上轮廓分明,一身的月牙白细布长袍,站在人群中,是那么亮眼。

    “请问这位大哥,不知怎么称呼?”

    秦文柏期身上前,站在了少年的身边。

    语出,意含着浓浓的恭谨。

    秦文伯自己心里也是一震!

    少年公子一副农家人的黝黑面容,却举止沉稳,气度不凡,竟有几分大将之风。

    “小公子客气,我家住骡马村最西头,姓岳名书麟。”岳书麟说着从队伍里走了出来。

    “见岳大哥气度,应该不是来这里学字的吧?”秦文柏很是热情地道,“如果小弟我猜得不错,岳大哥不妨进屋先聊一会,让他们吃过之后我们再一起去吃。”

    “如此正合我意。”

    俩人并排而行,秦文柏感到很压抑。就凭自己现在这小身板想看到他的脸,好像需要仰视。

    进门时,秦文柏错身相让,岳书麟也未故作谦虚。毕竟,如今的秦文柏就是一个平凡的农家小子。若说区別,也只不过眼中的神彩与这里的人有些不一样,闪耀着智慧的光茫。

    俩人一前一后进屋,秦文柏招呼着让岳书麟坐在了炕上,自己也在一边坐了下来,中间摆着小炕桌。

    岳书麟不待秦文柏出声,便坦言道:“因于正午时分,从乡邻口中听闻:小主人家中免费教稚童们认字,还有活泼积极的班歌吟唱,并无偿供应午餐,参与劳动课程后能领到劳动津贴。故而,引起我一探究竟的想法。”

    “岳大哥有所不知,我与我三哥本就只进私塾学习二年,才疏学浅,只因觉得村邻稚童可爱,却由于家境困难不能进学,所以想着把自己所学的基本知识相教于他们,实难登大雅之堂,却没有想到会引来如此多年龄段的学员,此时正自为此事伤神,既想暂停教学,又怕因此失信于人。”

    “既然你唤我一声岳大哥,那我也就托大受着。大哥与小弟虽是同村,却因一个村东,一个村西,沿着沟壑等一路走下来,即便我脚程再快,也要将近一个时辰。所以,说了半天,还不知小弟怎么称呼?”

    “我在家里排行第四,姓秦名文柏,上有大姐、二姐、三哥,岳大哥可以与他们一样唤我一声四弟。”

    “好,既然你我已经兄弟相称,大哥我虽痴长四弟几岁,却没有四弟的作为与气度。四弟与家人此举让我万分敬仰!如果四弟不嫌弃,又能做主,大哥我想毛遂自荐,来这里当教习,为四弟及其家人分担一些苦恼。”

    秦文柏兴奋道:“真的?”

    “当然!因为大哥来到这里后,看到的是一个热血沸腾的场景,所以自己不觉便加入其中,经过约一个时辰的劳动,隐隐感觉到一份希望。”

    岳书麟说着,眼神里透露着期盼的神彩——对未来。

    “只是大哥有一丝疑惑,如此办学,你们家里后续所需的银两从何而来?”

    “你我兄弟投缘,看到岳大哥,我竟似乎跨越时代,疑似看到南宋名将岳飞的感觉,所以不敢欺瞒。”

    秦文柏说着故意停顿下来,观之,岳书麟脸上竟布上哀戚之色。

    “四弟曾侥幸救了一人,无意中获得一份相对于我们这种贫寒家庭来说,可谓之丰富的诊金,又觉受之有愧,便想回报于他人,若是有幸凭自己之力,让饱受蹂躏之苦的老百姓有饭吃,有衣穿,安稳度日,也能为千疮百孔的大明王朝补上一个窟窿,或许能免除如大宋一样的倾覆之难。”

    岳书麟看着身材单薄的秦文柏,有一丝恍惚——这真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吗?

    “当然,光凭这一点点资金只能解燃眉之急,是不能有所作为的,但只要我们敢于走出这一步,就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听四弟一席话,才觉大哥我枉读了五年书,更觉对不起祖辈。”

    岳书麟情不自禁感慨,秦文柏带给他的震动太过强烈,同时,也激起了他心中的豪情。

    “四弟能与我说这些,让大哥受用不已,能得四弟的认可,又让大哥看到了此生奋斗的方向,大哥可以不再如行尸走肉般虚枉度日!”

    岳书麟陡然起身,辑了一礼,“大哥在此谢过四弟,今后,大哥便与四弟一条心,为大明王朝的老百姓有饭吃,有衣穿,能安稳度日而努力!”

    秦文柏已迅捷的站起,回了一礼,“大哥快莫拆煞小弟!你我一见投缘,相谈甚欢,还是坐着的好。”

    “好!”

    岳书麟就坐,继续道,“不瞒四弟,大哥的祖父亦说,我们乃岳飞之后,却没能进岳飞家谱。为兄心里虽对此事的真伪有所怀疑,但祖父确实有一身武功修为,并悉心传授给父亲与我。而为兄的父亲深觉在这大明王朝里,读书才有出路,所以厌武喜文。但资质有限,考取童生后一直没能有所突破。便寄希望于我,我不负所望,于十二岁那年便获得童生资格。然就在那一年,周边军屯里的一位千户看中了我家的十几亩水田,便通过县衙强行修改了田契,我家的十几亩水田就理所当然地变成了他们的。我父亲气不过,独自一人前去,先是与他们理论,后来便动了武,父亲虽不喜武,但因祖父长年熏陶,手底下的功夫也不弱,那位千户敌不过,恼羞成怒!动用了手底下几十个兵丁,对我父亲拳脚相加,我父亲被打得遍体鳞伤。父亲回来后,气郁难解,加之伤情加重,不久便含恨离世。祖父怕我们兄弟重蹈覆辙,便忍着心里的悲痛,严厉告戒我们——民不与官斗!让我们好生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从此,我对大明王朝的官场感到绝望,便断了从仕的念头,专修武学,期待有一天能报仇雪恨!”

    岳书麟说完,眼角已溢出泪水,胸部起起伏伏,如波涛汹涌。

    秦文柏感沛于心,只说得一句:“欢迎岳大哥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