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何为孝

一周时间匆匆而过，凌虚的太一拳练习的越发顺手。

按照功法武技的描述，练太一拳只有慢练，才能尽快去僵就柔逐步融合真气，同时将原有的本力借过来，产生一种更加强大的真气。而太一拳最独特之处，是以静制动，以柔克刚，所谓四两拨千斤，在太一拳的招式里体现的极为突出。

小草屋之外，凌虚扛起扫把，准备开始今天的任务。刚迈步出门，便瞧见不远处跑来一道人影，是负责家族伙食的老陈。

“凌虚、凌虚。”老陈慌忙跑来，踉跄之中竟是跌了一跤。凌虚赶忙上前扶起老陈，这老陈一把年纪，跌一跤可不得了，“陈老，你怎么来了？”

“凌…凌虚啊，快去，你爹娘被人打了，是凌管家在动手，去晚了恐怕活不成。”

“什么！在哪里？”凌虚身上猛然爆发的气势，将老陈一下子给震在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

“在、在后花园。”老陈急忙说道，只见凌虚嗖的一声，人影如同炮弹般闪身而出。

凌家后花园，此时异常安静，平日里在这工作的下人此刻聚在一起呆在角落里，一个个面容惊恐，噤若寒蝉。

一名衣着华丽身穿金罗绸缎的中年人立于花园中央，相貌十分猥琐，留着两撇八字胡却是尖嘴猴腮，一脸小人相。他双手背负身后，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两眼漠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凌虚爹娘。此时两人全身早已鲜血淋漓，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吊这一口气在没有死。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凌虚最后一眼，他们都舍不得死。

“两个狗东西，我们下手很轻的，别装了。等会你那不孝子来了，你们可要好好欣赏一下我如何弄死他啊，哈哈哈。”凌管家大笑道。

原来，当日凌香与凌武做苟且之事被凌虚撞见之后，为了避免凌虚乱说，同时为保自己清白，凌香便信口胡诌，一口咬定是凌虚偷看她清白之身，让自己的父亲凌管家出面杀了此人。那凌管家一听自己女儿清白之身被一个下人看了，这还了得，当即便欲来后花园寻凌虚的麻烦，只是族里事忙一直没功夫抽身前来，直到今天有了时间来到了后花园。没成想凌虚不在，他爹娘竟是在这里。

“凌、凌管家”凌虚父亲喷出一口黑血，艰难的开口，“我、我知道，您女儿说凌虚偷看她清白之身，我们、我们怎么解释你也不可能相信。你打死我们不要紧，我两贱命一条，死也就死了，但是我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凌虚，他从小就命苦，身子也不好，您大人有大量，放、放过他吧。咳咳，算我们，算我们临死之前，对您最后的请求…”

两位老人最后一口气，将所有想说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显然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凌虚，已经拥有了能够抗衡这眼前这几个需要他们仰视一辈子的人的实力，可怜两位老人在临死前没想着自己，却依旧在为凌虚求情，这份感情，这份爱，当真伟大。

“没用的老东西，这么不经打，我哥几个还没打过瘾呢。”

“妈的，废话这么多。”

“勾大人，下次可得找几个经打的啊，哈哈哈。”

凌管家身旁几名手下阴阴讪笑，朝着两人吐出一口浓痰，唧唧歪歪说个不停，同时用脚重重的踹在两个身上，将两人的肋骨踢的粉碎，如同在踢畜生一般。对于他们来说，杀死两个下人，与捏死个蚂蚱无异。而两位老人，伤上加伤，本就孱弱的身体终于熬不住痛苦与折磨，眼中生机逐渐消散，两腿一蹬当场死亡。只是那眼睛，瞪得老大，仿佛不愿瞑目一般。

看着这一幕，所有的下人都流下了眼泪。身为人下人，那难以用言语表达，生命不由自己做主的无力感，谁又能真正了解。

轰轰轰….

突然，一声声巨响传来，后花园的几道大门被人生生撞飞，巨大的声势惊动了族里不少人过来一探究竟。

灰尘滚滚，一个略显瘦弱的少年身影显现，正狂奔而来。

“爹！娘！”看见地上一动不动却并未瞑目的两位白发老人，凌虚顿时红了眼，泪珠止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往事不禁一幕幕浮现在脑海。

每个夜晚，家族的后山上，爹娘都陪着凌虚相依而坐，望着满天星星。

爹，娘，这里这么多武者，都好厉害啊，你们怎么不学武呀。

呵呵，虚儿啊，爹娘从小家里穷，没有出身也没有机会学武，这个世界啊，学武的人本事可大了，可惜人老了，我们也没这个机会喽。

爹，娘，我长大了也想学武。

虚儿啊，不是我们自私，爹娘其实并不想你学武。武者的世界太残酷，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随时都可能死于非命，不值得啊。

爹，娘，你们怎么这么瘦，还穿这么少，不冷么。

没事，我们每天干活，身体好，不会饿也不怕冷，小虚儿多吃点多穿点，快快长大，爹娘就高兴了啊。

跪在两位老人身体前，凌虚低着头，喃喃自语着什么。

“小杂种，你终于来了。”凌管家盯着跪在地上的凌虚喊道，“你偷看我女儿清白之身，此事在场众人皆已知晓，今天老夫便要了你的命，你没话说吧。”

凌虚低头沉默

“老夫在问你话，还要我再说一遍么？”

常言道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孝。此刻心中的痛苦，又怎是眼前几个衣冠**所能了解。

凌虚双眼血红，心中充满无法言语的悲伤，只好将爹娘双眼合上。

“爹，娘，是我错了。以前承诺过你们，不会学武，但是现在虚儿已经食言了，不学武终究是虚度一生，生死不由自己掌握。安息吧，今天我会用害您之人的鲜血，为您二老，开启天堂之门。”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而人亦有之。

“怎么，小杂种，你那是什么眼神，莫不是还想跟老夫动”

砰！

凌管家话还没说完，凌虚暴起便向着他面门猛的砸出一拳，一记重拳击中鼻梁，凌管家瞬间口鼻喷血，倒飞出去。

啊！这凌虚竟然敢打管家！一旁下人们尖叫一声，早已吓的瑟瑟发抖，在他们看来管家是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人物，想要他们的命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今天这扫地少年凌虚，居然打破了下人们思想上的枷锁，以普通人的身份竟与武者拼命

旁边几个凝脉境一层修为的手下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大喝一声提起真气，包围了凌虚，显然是想用人海战术耗死凌虚。

“小子，连勾大人也敢打！”

“小杂种看来是不想活了。”

“我们上，弄死他！”

几人瞬间扑向凌虚，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可惜，他们找错了人，比真气持久，比真气凝练，他们如何能够和凌虚比。即便是几个人打凌虚一人，也同样讨不了好。不过凌虚今日已经是状若疯狂，不管不顾的和几人扭打在一起，丝毫不顾自身伤势，以伤换伤，以命搏命。只是两刻钟，凌管家的几个手下便浴血淋漓，倒地不起，凌虚自己也没好多少，满脸浮肿淤血浓郁不堪，同样是浑身的伤痕，头发早已被撕扯的散乱无比，看上去如同疯子一般，却仍旧憋着最后一口气在。

“小杂种，老子要你的命！”

凌管家见状，提起真气便冲上前来与凌虚斗在一起。早已听女儿说起这凌虚学了武，但是此刻看来，这小子的真气竟如此厚实，丝毫不亚于自己，着实让人无法相信。

不过顾不得那么

多了，话已经说出口，必杀此子。凌管家作为在凌家效力了几十年的老人，武技自然是学了不少，只见他双手之上光芒绽放，低喝一声，“绝脉手！”

凌管家双手合十，向着凌虚胸前戳去，呲的一声直接击穿了凌虚的胸膛。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了凌管家一脸，然而凌管家正得意之时，却发现凌虚嘴角阴笑，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自己合十的双掌，纹丝不动，另一只手握拳，浓烈的真气喷涌而出，猛烈的向着自己面门暴打。

“畜生，撒手！”凌管家被打的两眼冒金光，本能的想要抽出自己的双手。奈何凌虚的力量奇大无比，一只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不放。

砰！砰！砰！

不论凌管家如何反抗，凌虚却是一拳又一拳，将凌管家的脸上打的血肉模糊。两只腿更是将凌管家的双腿锁住，逃脱不得。凌管家只能用双手在凌虚胸内胡乱抓去，充沛的真气将凌虚体内的器官毁的乌七八糟。可凌虚却忍着剧痛，足足打了一刻钟，仍然没有罢手的意思。

望着面前少年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全身被锁无力还击的凌管家，内心骤然涌上了一股股的恐惧。

此时此刻，凌管家丝毫不怀疑，凌虚会不顾自己管家的身份而杀了自己，面子什么的也不要了，命才是最重要的，当即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

只是呼救之后没人理睬，没人回应，凌管家心知必须逃跑才能活命，当即将全身真气聚集在手掌之上，猛的一抽，将两只手连带凌虚的鲜血和碎肉一并拔出，撒开腿便跑。

只是他想跑，凌虚怎会给他机会，箭步一跃一个饿狗扑食，将凌管家扑到在地，翻身一跨骑到他胸口，朝着他那张令人无比厌恶的脸，再次疯狂的砸了下去。

凌管家已经吓破了胆，丧失了反抗能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后花园。周围前来围观的弟子越来越多，而这一刻都是瞠目结舌，谁也没想到，平日里那个温文尔雅的扫地下人，竟然学了武，而且还这么强悍。待众人反应过来，才发现凌管家已经奄奄一息了，便急忙想要上前制止。这凌管家好歹也是家族的大管家，就这么被一个下人打死了，怎么也说不过去。

“谁敢过来，我便要谁死！”凌虚扭头大吼一声，凶狠的瞪着想要上前帮忙的弟子，血红的双眼中狠戾无比，如同吃人的猛兽一般颇为骇人，那暴虐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一时间，竟没有人敢上前，都是楞在原地不动。

啪….啪….啪….

凌虚又开始朝着凌管家的脸上击打，后者想喊救命，却早已经被血卡在喉咙发不出声，而凌虚依旧不肯罢手，不停的击打着凌管家的脸，使得那张早已鲜血喷薄的脸，此刻更是血肉溅射，足足打了半刻钟，凌管家彻底死亡。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如同血人一般，眼睛、鼻子、嘴巴，五官破碎散落在地上，一片片碎肉拼凑不成一张脸，死状极为惨烈。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诸多女弟子，已经扶着墙，呕吐不止，男弟子也脸色发青，腿脚发软。他们修为是比凌虚高不假，但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死搏杀，看不惯这种场面，自然是起了异样反应。

“凌虚、凌虚”

呼呼…老陈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这才从凌虚的小屋那里跑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当即双腿一软，昏死在地上。他原本喊凌虚来，只是想让他求求凌管家放人，没想到，凌虚竟然杀了凌管家，这、这还得了。

而在场的所有弟子，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场面久久无声。凌虚，这个平时没有人会正眼一瞧的扫地下人，今日，却震撼在他们所有人的心灵上烙下了三个血字。

何为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