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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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患难旧部

    白面儿一到了马厩,就看见已经收拾完毕的白荣,他急忙走上前去,焦急的问道:“是要走吗?”

    白荣点着头,他看了看现在的形式,催促着:“带上你的东西,我们立刻出发!将军已经前往了不良人的阵地,如果留在这里,明日开战恐怕会引起误伤。”

    白面儿其实早有打算,他脱去了穿在外面的官服,里面竟然有一件普通兵士的布甲。

    人皮面具被撕下,白面儿翻身上马,跟着白荣的脚步,火速的逃离了军营。

    他们前去同州城内寻找杜兰几人的踪迹,希望在接头之后能找到帮助秦澜的方法。

    而另外一边的秦澜已经到了不良人的阵地前,比起军营里的喧闹,不良人这边安静异常,连夏虫的低鸣都能听到。

    长距离的奔袭没有让小马驹出现疲惫的感觉,它傲然的站在了阵地面前,一脚踏在土坑之上,虎视眈眈的打量着这片杀机暗伏的阵地。

    秦澜在月光的帮助下快速检索起来,希望能找到人与自己接洽。

    嗖!

    空气被压迫的风声从秦澜的右侧飞来,一道黑影正快速向自己的靠近。

    锋利的箭矢如同脱缰的野马瞄准了马上的秦澜,要将他射落马下。

    这是不良人的警告,长时间的逃亡,让这群身经百战的将士们养成了草木皆兵的习惯,更何况阵地面前突然出现的秦澜。

    秦澜灵巧的翻身躲过了这次攻击,他将灵宝刀拔了出来,左右牵着马缰,大喝道:“不良将帅在此!”

    浑厚的身影回荡在阵地的上空,断断续续的回音返回到了秦澜的耳里。

    他的心里十分的紧张,躲在暗处的不良人恐怕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个活靶子,秦澜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是自己曾经的部下身上。

    空气中弥漫的安静让秦澜的冷汗直冒,他环视着周围,并没有人向他发动再次的进攻。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之后,有人从远处的土包探出了头,光亮的头盔在月光下显得很耀眼。

    秦澜屏住了呼吸,厉色道:“何人在此?”

    “将军!”土包后面传来了呼喊的声音,欣喜若狂,“快出来!真的是秦将军!”

    陆陆续续有八九人都探出了头,看向了伫立在阵地前沿的秦澜和追风马。

    待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不良人们都走出了隐蔽体,飞速的奔向了秦澜。

    秦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将手中的灵宝刀收了起来。

    众人单膝跪在了秦澜的面前,山呼道:“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秦澜已经记不起这些人的容貌和名字,但听到他们这样称呼自己,自己的身份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印证。

    自己是不良将!

    “快起来!”秦澜清点着人数,随后发问,“不是有三十余人吗?怎么就剩下你们几个?”

    副将名叫郭达,号称有百里穿杨的精湛箭术,原先追随秦澜东征西战,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

    他无奈的叹息着:“自从我们到了郃阳县后,金吾卫的追杀一日都没有停歇。将军在松坡岭中箭之后,便不知了去向,当初的三十来号弟兄们都战死在了松坡岭,就只剩下我们几人逃到了同州。”

    秦澜听到这里才明白事情的缘由,看来是那日中箭之后,自己就被小马驹带到了夏阳县,从而保全了一条性命。

    冥冥之中的安排让秦澜在夏阳县认识了刘舵爷一行人,两者同被金吾卫追杀,也算是患难之交。

    “将军!”郭达显得有些激动,他不解道:“为什么皇上要这么对我们!他的江山是由我们一辈辈不良人打下,到现在兔死狗烹,实在令人寒心!”

    秦澜结合着刘舵爷的遭遇,也没有对自己的部下隐瞒,直言道:“当年皇上靠着玄武门之变弑兄夺位,不良人和少些前期的金吾卫都参与了其中。如今恐怕是要杀人灭口,保全他的一世英名。”

    众将士听后都寒心的低下了头,在场的八九人都没有参与过玄武门之变,连秦澜也是。他们是世袭的不良人,因为这样的身份而遭到追杀,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但皇权就是这样的残酷,他们容不得一点风言风语,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郭达接着问道:“看样子冲折府明天就会对我们展开进攻。”

    秦澜本以为有三十多号人,当初的冲折府的兵力已达十倍,如今只剩下八九人,兵力的悬殊又被拉大。

    要想硬拼是不可能的了,秦澜没有三头六臂,面对几百人的队伍,他没有把握将他们全部斩落于马下。

    “走!”秦澜沉思之后给出了答案,“冲折府集结了三四百人在同州,我也是混进了他们的队伍才知晓这种情况。如今我们不管是人数和装备上都抵不过冲折府的府兵,只有暂避锋芒,才能活下去。”

    “属下愿意誓死跟随将军!”众将士齐呼。

    秦澜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股与生俱来的领导责任感开始在他的血液中流淌,“带好你们的装备,我们即可出发!给冲折府留下一个空无一人的阵地!”

    除了郭达,其余的人都按照秦澜的指示前去收拾行装。

    他走到了秦澜的面前,谦卑的说道:“将军,属下跟随你多年,但今日一见,将军变了。”

    这句话让秦澜的心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怎么变了?”

    “想当初我们在松坡岭被金吾卫围攻,大家都劝将军走,而将军却执意要与金吾卫决一死战。”郭达回忆着:“将军的勇猛我们有目共睹,但最后还是被阴险的金吾卫打伤。”

    秦澜深吸了一口气,想不到这具身体的主人竟然是这样的性格,但如今已经换做自己做主,肯定要有所改变。

    他要为白荣一行人负责,也要为这群曾经追随自己的部下负责。

    秦澜跨上了马,将马缰握在了手里,“当初我受伤之后去了夏阳县,在恢复的期间,我明白了许多道理。人只有活着,才能有机会反抗。出发吧!我们去同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