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虚拟猎人（二）
“哔~~~~卟~~~~”
救护车远去的声音把莫澜惊醒，他毫无意识地被领到了校长办公室，班主任黑着脸坐在茶几的另一边。
身穿黑色正装的校长笑盈盈地走了过来，拍了拍班主任的肩膀，长长叹了一声，“老李，这孩子……救不回来了。”
“嗨呀！”班主任低吼一声，捂着额头别过脸去。
校长收起了笑脸，他默默地把一盏热茶端到莫澜的面前。
“莫澜同学，你被开除了。”
“为、为什么？”莫澜睁着眼睛语无伦次，“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老师死不了啊！”
莫澜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说的话已经丢了分寸。
“老李你看看，此时此刻他还在想着怎么整事儿，没有一点悔改之心！”校长指着莫澜一顿阴阳怪气的数落。
“你现在就可以收拾铺盖了，把你关在这里真是憋屈你的大才了，我的游戏小鬼才。”校长拍了拍手转身回到办公桌的大皮椅上，拿起精致的日历娴熟地把玩着。
“你要是放一半心思在学习上，以你的条件都可以被清华北大提前录取，前几年叱咤风云的是你，这半年把我校的老脸丢光的也是你！”
“不是九年义务教育吗？你们没有权利赶我走！”莫澜抓紧政策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参与赌博的事情被抓包好几次了，光这一次故意致人伤残都够赶你走，学校已经很给你留颜面了，至于你要的九年义务教育……”校长放下日历正襟危坐，“有一间学校愿意接收你。”
“是什么学校？离华康医院远吗？”
“我哪里知道，连你这样的学生都敢接的，能是什么好学校吗？”校长无奈地摊开双手，“你自求多福吧。”
“校长我求你了……”莫澜已经濒临奔溃，他的膝盖越来越软，“我保证真的不会再惹事了……”
“莫澜！”班主任看着莫澜往下栽的身体一下子急红了眼，“给我起来！”
他扶起莫澜瘫软的身体，转头恳求道：“校长，这个孩子家里的情况真的很特殊，您再考虑一下吧……”
“老李你看这人……”校长极不耐烦地用手掌比着莫澜，又一甩手臂指向门口。
“不送！！”
“走吧……”班主任轻轻拍打着莫澜的肩头。
莫澜像是被拔去了所有灵魂，他茫然地望向班主任。
“你收拾完东西在外面等会儿老师，等老师上完上午的课再来找你，我会给你说明原因的。”班主任的眼镜框耷拉下来，眼神里堆满了问候和抚慰。
莫澜还是很呆滞，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上课铃声不等人，它一如既往的守时。
叮铃铃……
莫澜抬起头，眼神里总算挤出一抹光彩，“李老师，我知道了……”
至少在这种该死的绝境里，还有李老师这样的人一直在帮助自己，如果再这样无精打采下去，他会连自己都看不起，那样才是烂泥扶不上墙。
“好！好呀！”李老师赞不绝口，他笑盈盈地搭着莫澜的肩膀走出校长室。
走廊已经安静下来，老师们的督促声络绎不绝。
李老师转头问道：“还想上一节政治课么，小子？”
“……”莫澜顿时头皮发麻，“我已经落下很多，而且现在没有那个心情了……”
李老师狠狠拍他的肩膀，“政治又不是数学，怕什么落不落？走，和我去三班！”
“三班……”莫澜眼皮狂跳，“不去了不去了。”
莫澜又想起来那个少女，虽然已经半年没和她说过话了，不过为数不多的擦肩而过里，她的眼神中根本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这比厌恶还要折磨人。
“嗯？”李老师有些好奇，但是时间紧迫，他放开搭在莫澜肩上的手匆匆离去，“那就在三班下面的楼道等我好了……”
“李……”莫澜心有些虚，他不敢说他连三班的楼道都不敢接近，既然害怕那种眼神，躲就好了嘛。
“唉……”林释玄默默地走下空无一人的楼道。
花绿色的地砖，不锈钢扶手，教育净地的标配，只是这两年里多了很多放在边角上用来装饰的盆栽。
是盆栽爱好社团义务献给学校的，拿过市级奖项的那盆放在六楼，莫澜含着笑容看着那株翠绿的盆栽。一直为了线下电子竞技奖金奔波，他已经好久没打理它了，可它还是这么好看，盆栽社的人很用心。
很可能就要离开这所学校，突然看什么都觉得像是第一次认识一样，不论是那株惹人爱盆栽，还是扶手面对的名人画像，又或是楼道转角窗台下操场的风景。
莫澜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再点开老师的头像，慢慢打下一行字。
“李老师，我不方便去三班楼道，我在东边楼道等你好了(′-ω-`)”
莫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应该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做。
“咔擦。”莫澜按下快门不停地拍着他以后还能回味的风景，每一个角度他都要仔细钻研，尽量拍出它最好看的一面。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阵打雷一样的下课铃把莫澜惊醒，他停止闲情逸致变得狂野起来，不停做着轻吻墙壁的奇怪动作。
“咚咚咚……”你永远不知道午休后的男生奔向饭堂有多狂野，整栋楼都是拆迁的声音。
但只有六楼例外，认命了。
“咔擦。”不停有人从身边经过，莫澜却还没有停止奇怪的行为。
“变态！”突然有人从身后踹他一脚。
莫澜一下子掉出楼道，他赶紧撑着扶手才险些没有滚下去。
“啪。”手机摔在地上瞬间屏幕一闪，再也没有反应。
莫澜赶紧爬上前去，拿起手机心疼地左摸摸右擦擦，但是这已经故障的老手机荣辱不惊。
完了，本来钱就紧张，这老手机坏掉了根本没钱修，这个时代没有移动智能手机寸步难行。
他狠狠瞪着惹事的人，抬起手臂指着他的鼻子狠狠骂道：“狗日的，你给我赔！”
“赔？你这个变态光天化日之下猥亵漂亮女生，我不打残你就算命好了。”高大的黑皮肤男生杵在楼道外面咬牙切齿的站着，要不是为了风度他要打残这个小子。
周围的学生都讪讪地避开他。
“那种破手机算是你的教训，快过来给韦伊同学道歉！”他扬手一挥，让开了莫澜的视野。
“韦伊？”莫澜愣愣地望着墙角边的女孩儿，她已经剪短了头发，带着庞大的厚框眼镜，很不起眼的样子。
可有句老话叫纸包不住火，这个得天独厚的女孩子就是这样，很难变得朴素。
还是那样目中无人么？
莫澜气不打一处来，他瞪着那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眼睛，一字一句嚼出来，“给我赔……呜！！”
“呃、呃，不好意思啊奇哥，我这个朋友不太懂礼貌，我和他商量商量。”严慨死死封住他的嘴，把莫澜拉到一边。
“你干嘛？”莫澜不明所以。
“你最近不怎么待学校不知道，这个人叫王奇，专门为韦伊重读一年的体育生，家里有权有势的，你打还是拗都搞不过明白吗？”严慨声音压了好几个梯。
“哈？”
“咱们校花削发明志都已经两个月了，到处躲他都甩不开，你就别去凑那个麻烦了！”
“不是，我的手……”
“我知道你俩从小关系好，但是没看到人家已经对你爱搭不理的么？”
莫澜顿时无语，严慨是真的能扯，他默默地望回去。
韦伊身旁的一众女生挤在她旁边保驾护航，奇哥也在旁边强行谈笑风生，就根本没把他当回事，说不定就在嘲笑他。
他推开严慨走向那个霸道的男生，突然播报的声音响彻教学楼。
――“今日，高三二班的莫澜同学因未成年身份在校外参与赌博以及作弊，加上故意致人伤残，已经严重越界，经校方慎重处理，决定开除该学生，以儆效尤，并特此通报批评。”
“我草尼玛，慎重处理？那老师也有错吧，妈的我要去教育局投诉……”严慨火冒三丈，他突然顿了一顿，转头问道，“莫澜，赌博和作弊是怎么回事啊？”
“……”莫澜鼓着眼珠子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我……怎么知道啊？”
“赔？你也配？”奇哥更加嚣张地笑起来，他用手敲了敲楼道上的名言，“没有诚信，何来尊严？你有尊严吗傻逼？”
穿着松垮校服的女生默默走过来，她的脸色很难看。
“莫澜，你太让我失望了！”
(本章完)
救护车远去的声音把莫澜惊醒，他毫无意识地被领到了校长办公室，班主任黑着脸坐在茶几的另一边。
身穿黑色正装的校长笑盈盈地走了过来，拍了拍班主任的肩膀，长长叹了一声，“老李，这孩子……救不回来了。”
“嗨呀！”班主任低吼一声，捂着额头别过脸去。
校长收起了笑脸，他默默地把一盏热茶端到莫澜的面前。
“莫澜同学，你被开除了。”
“为、为什么？”莫澜睁着眼睛语无伦次，“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老师死不了啊！”
莫澜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说的话已经丢了分寸。
“老李你看看，此时此刻他还在想着怎么整事儿，没有一点悔改之心！”校长指着莫澜一顿阴阳怪气的数落。
“你现在就可以收拾铺盖了，把你关在这里真是憋屈你的大才了，我的游戏小鬼才。”校长拍了拍手转身回到办公桌的大皮椅上，拿起精致的日历娴熟地把玩着。
“你要是放一半心思在学习上，以你的条件都可以被清华北大提前录取，前几年叱咤风云的是你，这半年把我校的老脸丢光的也是你！”
“不是九年义务教育吗？你们没有权利赶我走！”莫澜抓紧政策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参与赌博的事情被抓包好几次了，光这一次故意致人伤残都够赶你走，学校已经很给你留颜面了，至于你要的九年义务教育……”校长放下日历正襟危坐，“有一间学校愿意接收你。”
“是什么学校？离华康医院远吗？”
“我哪里知道，连你这样的学生都敢接的，能是什么好学校吗？”校长无奈地摊开双手，“你自求多福吧。”
“校长我求你了……”莫澜已经濒临奔溃，他的膝盖越来越软，“我保证真的不会再惹事了……”
“莫澜！”班主任看着莫澜往下栽的身体一下子急红了眼，“给我起来！”
他扶起莫澜瘫软的身体，转头恳求道：“校长，这个孩子家里的情况真的很特殊，您再考虑一下吧……”
“老李你看这人……”校长极不耐烦地用手掌比着莫澜，又一甩手臂指向门口。
“不送！！”
“走吧……”班主任轻轻拍打着莫澜的肩头。
莫澜像是被拔去了所有灵魂，他茫然地望向班主任。
“你收拾完东西在外面等会儿老师，等老师上完上午的课再来找你，我会给你说明原因的。”班主任的眼镜框耷拉下来，眼神里堆满了问候和抚慰。
莫澜还是很呆滞，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上课铃声不等人，它一如既往的守时。
叮铃铃……
莫澜抬起头，眼神里总算挤出一抹光彩，“李老师，我知道了……”
至少在这种该死的绝境里，还有李老师这样的人一直在帮助自己，如果再这样无精打采下去，他会连自己都看不起，那样才是烂泥扶不上墙。
“好！好呀！”李老师赞不绝口，他笑盈盈地搭着莫澜的肩膀走出校长室。
走廊已经安静下来，老师们的督促声络绎不绝。
李老师转头问道：“还想上一节政治课么，小子？”
“……”莫澜顿时头皮发麻，“我已经落下很多，而且现在没有那个心情了……”
李老师狠狠拍他的肩膀，“政治又不是数学，怕什么落不落？走，和我去三班！”
“三班……”莫澜眼皮狂跳，“不去了不去了。”
莫澜又想起来那个少女，虽然已经半年没和她说过话了，不过为数不多的擦肩而过里，她的眼神中根本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这比厌恶还要折磨人。
“嗯？”李老师有些好奇，但是时间紧迫，他放开搭在莫澜肩上的手匆匆离去，“那就在三班下面的楼道等我好了……”
“李……”莫澜心有些虚，他不敢说他连三班的楼道都不敢接近，既然害怕那种眼神，躲就好了嘛。
“唉……”林释玄默默地走下空无一人的楼道。
花绿色的地砖，不锈钢扶手，教育净地的标配，只是这两年里多了很多放在边角上用来装饰的盆栽。
是盆栽爱好社团义务献给学校的，拿过市级奖项的那盆放在六楼，莫澜含着笑容看着那株翠绿的盆栽。一直为了线下电子竞技奖金奔波，他已经好久没打理它了，可它还是这么好看，盆栽社的人很用心。
很可能就要离开这所学校，突然看什么都觉得像是第一次认识一样，不论是那株惹人爱盆栽，还是扶手面对的名人画像，又或是楼道转角窗台下操场的风景。
莫澜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再点开老师的头像，慢慢打下一行字。
“李老师，我不方便去三班楼道，我在东边楼道等你好了(′-ω-`)”
莫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应该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做。
“咔擦。”莫澜按下快门不停地拍着他以后还能回味的风景，每一个角度他都要仔细钻研，尽量拍出它最好看的一面。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阵打雷一样的下课铃把莫澜惊醒，他停止闲情逸致变得狂野起来，不停做着轻吻墙壁的奇怪动作。
“咚咚咚……”你永远不知道午休后的男生奔向饭堂有多狂野，整栋楼都是拆迁的声音。
但只有六楼例外，认命了。
“咔擦。”不停有人从身边经过，莫澜却还没有停止奇怪的行为。
“变态！”突然有人从身后踹他一脚。
莫澜一下子掉出楼道，他赶紧撑着扶手才险些没有滚下去。
“啪。”手机摔在地上瞬间屏幕一闪，再也没有反应。
莫澜赶紧爬上前去，拿起手机心疼地左摸摸右擦擦，但是这已经故障的老手机荣辱不惊。
完了，本来钱就紧张，这老手机坏掉了根本没钱修，这个时代没有移动智能手机寸步难行。
他狠狠瞪着惹事的人，抬起手臂指着他的鼻子狠狠骂道：“狗日的，你给我赔！”
“赔？你这个变态光天化日之下猥亵漂亮女生，我不打残你就算命好了。”高大的黑皮肤男生杵在楼道外面咬牙切齿的站着，要不是为了风度他要打残这个小子。
周围的学生都讪讪地避开他。
“那种破手机算是你的教训，快过来给韦伊同学道歉！”他扬手一挥，让开了莫澜的视野。
“韦伊？”莫澜愣愣地望着墙角边的女孩儿，她已经剪短了头发，带着庞大的厚框眼镜，很不起眼的样子。
可有句老话叫纸包不住火，这个得天独厚的女孩子就是这样，很难变得朴素。
还是那样目中无人么？
莫澜气不打一处来，他瞪着那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眼睛，一字一句嚼出来，“给我赔……呜！！”
“呃、呃，不好意思啊奇哥，我这个朋友不太懂礼貌，我和他商量商量。”严慨死死封住他的嘴，把莫澜拉到一边。
“你干嘛？”莫澜不明所以。
“你最近不怎么待学校不知道，这个人叫王奇，专门为韦伊重读一年的体育生，家里有权有势的，你打还是拗都搞不过明白吗？”严慨声音压了好几个梯。
“哈？”
“咱们校花削发明志都已经两个月了，到处躲他都甩不开，你就别去凑那个麻烦了！”
“不是，我的手……”
“我知道你俩从小关系好，但是没看到人家已经对你爱搭不理的么？”
莫澜顿时无语，严慨是真的能扯，他默默地望回去。
韦伊身旁的一众女生挤在她旁边保驾护航，奇哥也在旁边强行谈笑风生，就根本没把他当回事，说不定就在嘲笑他。
他推开严慨走向那个霸道的男生，突然播报的声音响彻教学楼。
――“今日，高三二班的莫澜同学因未成年身份在校外参与赌博以及作弊，加上故意致人伤残，已经严重越界，经校方慎重处理，决定开除该学生，以儆效尤，并特此通报批评。”
“我草尼玛，慎重处理？那老师也有错吧，妈的我要去教育局投诉……”严慨火冒三丈，他突然顿了一顿，转头问道，“莫澜，赌博和作弊是怎么回事啊？”
“……”莫澜鼓着眼珠子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我……怎么知道啊？”
“赔？你也配？”奇哥更加嚣张地笑起来，他用手敲了敲楼道上的名言，“没有诚信，何来尊严？你有尊严吗傻逼？”
穿着松垮校服的女生默默走过来，她的脸色很难看。
“莫澜，你太让我失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