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正月（一）
日上三竿，阳光直射在邋遢的脸庞上，潺潺的流水声萦绕耳畔，年轻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老黄，拿碗来。”年轻人虚弱地道。
守在一旁的老人赶忙从破包裹里拿出缺了一角的瓷碗，递给年轻人。
年轻人缓慢地走向不断涌出清泉的山涧处，站在一块怪石上，弯着身子，用手中的破碗舀了一碗水，一饮而尽。
“老黄，这泉水味道真不错，稍稍比咱们的桃花酿差些。”年轻人恢复了些许元气，望着老人说道。
老人咧嘴一笑，接过年轻人递来的瓷碗，放入行囊里。
“笑，就知道笑，走了走了，我们回家。”年轻人笑骂道。
老人背起地上的包裹，牵着树下的跛马，跟上前方的年轻人，渐行渐远。
燕北，王府。
听了下人的禀报，位极人臣的北燕王命人打开中门，摆出仪仗，在厅堂亲自接见了这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据说是位来自道家圣地齐云山的老神仙。这次来是想将傻里傻气的小王爷带回齐云山，收为关门弟子。
说起齐云山的渊源，可以追溯到上千年前。相传，道祖的亲传弟子，龙虎山天师府第一代天师张道渊真人在龙虎山得道之后，受上苍感召，怀济世之念，亲自走遍大江南北，以盛乾境内的龙虎山为根基，寻得燕北境内的武当山，前西蜀境内的青城山和前南越境内的齐云山这三处钟灵毓秀之地，以无上伟力稳固中原的气运，齐云山遂成道家传道之地。
但齐云山真正兴盛却始于三百年前。那一年，龙虎山天师府的四大天师因为道教未来的发展方向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其中一位大天师张太初带着他那一脉弟子愤而离去，南下齐云山开宗立派，自立门户。自此，齐云山便成道家圣地。
也难怪下人们都认为小王爷是傻人有傻福，能被齐云山这等洞天福地收为弟子，那可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可不是，云游四方的老道人十年前路过燕北，偏偏就相中了呆呆傻傻的小王爷，越看越顺眼，当天晚上就去王府与北燕王定下了十年之约，等小王爷成年之时，便带他回齐云山修行。这不，十年之期一过，就来到了王府。
王府梅园，老道人头戴莲花冠，捻着一缕白须，身后背负着一柄桃木剑，给人一种出尘之感，任谁看了都会赞扬一声真神仙也。
不过老道人此时却眉头紧锁，因为此番收徒遇到了不小的阻碍。倒不是王府方面有异议，而是他未来的徒弟云山岳的犟脾气上来了，蹲在梅树下，用树枝逗弄着梅叶上的毛毛虫，背对着身后的二人，丝毫不理会他这个齐云山老祖宗一级的便宜师傅。
身为父亲的北燕王在一旁好言相劝，苦口婆心地到：“儿啊，你就随你师父去齐云山修行呗。等你练了一身本事，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还敢说你傻，你就揍他。除了皇帝，不管是谁，你就算打死了也不怕，爹给你撑腰。”
“儿啊，你力气那么大，不去学武当个天下十大高手太可惜了。你看，等你学成归来，爹就给你当个骑郎将，骑着爹的玉麒麟，披着爹的金甲，统御千骑，尘土飞扬，多气派呀。”
即使父亲说得天花乱坠，小王爷都不为所动，不停地摆弄着地上的虫子，玩的不亦乐乎。
云啸仍不死心，继续诱惑道：“岳儿啊，你不是喜欢吃桂花糕吗？咱燕北种不得桂花树，王府里的那些桂花糕从江南买过来的，不新鲜。听说那齐云山遍地都是桂花树，那咱这样，爹把天底下最好的厨子找来让你带去，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是吧，张真人？”
老道人硬是挤出一丝笑容，连连点头称是。虽然没有表露半分，但心中难免有些悲凉，收徒弟收到这份上，也算是天底下独一份了。
兴许是被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少年站起来转过身子，看了一眼父亲。
云啸心中一喜，这是成了？
只听见一声“咕噜”响起，少年便收回目光，径直地走向门口，头也不回，身后的父亲显得有些尴尬。
无计可施的北燕王无奈地丢给老道人一个眼神，后者微微一笑，示意不打紧，伸出苍老的手臂，仅用两指便抵住了少年的左腕，轻声慈祥地道：“云山岳，莫要浪费你这一身天生神力，随我去齐云山，不出十年，你就下山立下不世之功。”
少年哼了一声，偏头避开老道人的眼神，继续往前，但奇怪的是，自己怎么也不能往前再进半步。
云啸如释重负，这位老真人还是有点本事的。知子莫若其父，小儿子的力气他是知道的。十岁的那年，燕州城郊的那次春猎，少年不小心就走丢了，这可吓坏了云啸这个当爹的，赶紧派数千精骑去寻找，最后在山涧的一个山洞里找到了呆坐着的小王爷，还有垫在小王爷屁股下那只被撕成两半的黑虎。也算这黑虎倒霉，偏偏遇上了燕北的小王爷，如果遇上的是世子殿下，应该会是另一番光景吧，咳咳咳。
小王爷先是愣了一会，随即发火，轻喝一声，硬是顶着老道人往前走了好几步。未来徒弟作出这等大不敬之事，老道人不怒反喜，悄悄加重了几分力道，阻止了少年的前行，想试试少年的极限。
前行再次受阻，少年是彻底的怒了，整个人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对着老道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同时左腕挣脱开老道人的手指，配合着右手一把抓住老道人的手臂，双腿往后用力在墨玉地板上踩出两个坑，用劲一甩，就将老道人给掷了出去。
北燕王云啸眯着眼睛，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那老道若没有些本事，摔死就摔死了。当年他云啸横扫六合，马踏中原的时候，毁在他手上的江湖门派不计其数，挡在阵前的武人和练气士不知道杀了多少。就算你来自道家圣地齐云山又如何？那武当山够厉害吧，自从五百年前出了个王近之真人后，几百年来与龙虎山对于道统之首可谓是你争我夺。可那又如何，在我燕北的地盘上，还不是得夹着尾巴做人，每年都得主动送来几炉仙丹。齐云山不过算是道教祖庭龙虎山的一个分支罢了，今天那老道若是死在王府，他们还敢来找事不成？
只见老道士轻轻飘落在院门的顶上，右手执拂尘搭在左绣上，若说是仙人下凡，也不过如此吧。若是世子云逸舒在此，就凭这一手，说不定千八百两银子抬手就赏了出去。
少年见没了阻拦，回头瞪了一眼父亲后走出了梅园。
老道人从门顶飘下来后望着北燕王云啸，后者摆了摆手，叹息道：“罢了，估计也快了，等小舒回来再劝劝他吧，毕竟他最听他哥的话了。”
老道人闻言，笑容古怪，心里腹诽道：“什么，云逸舒这个小王八蛋要回来了？想当年进王府的时候，这小兔崽子可忒不厚道了。”
“阿嚏”来到城墙下的年轻人又打了喷嚏，年轻人转头对老人兴奋地说道：“看吧，肯定又是那些个纨绔子弟和花魁姐姐们想我了。”对于年轻人的话，老人依旧是报以呵呵一笑。
衣着寒碜的一主一仆刚走到城门处，就被守城的士兵拦了下来，一番仔细打量之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从漠北那边来的奸细？”
年轻人苦笑，正要解释道：“我……”
突然，一声清啸声从城门内传出，只见一匹浑身通红的马儿从城门内飞奔而来，最终停在了年轻人的前方。就像多年没见到老朋友一样，马儿伸出鲜红的舌头不停地舔舐年轻人邋遢的脸庞。年轻人逐渐脸上露出笑容，上前抱住马头，轻声道：“小红，我也很想你呀。”
也许是这马儿通灵，知道年轻人累得不轻，主动跪坐在地上，年轻人轻易就骑了上去。马背上的年轻人用尽最后那点吃奶的力气摸了摸马儿的鬃毛，说了句我们回家，就趴在马背上打鼾，睡了过去。
守城的士兵们被这一幕惊呆了，等到主仆二人走过后都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有个年轻的士兵反应过来后，蹭了蹭旁边的十夫长，问道：“那不是世子殿下的赤焰驹吗？怎么会给外来的人骑了上去？难道，难道是？”十夫长瞬间清醒，对着那个士兵急道：“快快快，快去向将军禀报，就说世子殿下回来了。”
一柱香后，驮着年轻人的火红马儿停在了王府的门口，仰天长啸，声音直穿云霄，回荡在王府的各个角落。
正在前院发呆的小王爷在听到这声长啸后，原本木讷无神的双眸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异彩，对着王府大门方向就往外冲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云山岳就从这廊腰缦回的王府到了府外。看到马背上的哥哥，便亲切地喊了几声哥，见没有动静，便天真地以为哥哥死了，哭得那是撕心裂肺。门口的守卫好心想解释一下世子殿下只是过于劳累而睡着了，却被小王爷一把推开，跌倒在地。
闻讯赶来的北燕王云啸，看到小儿子在嚎啕大哭，以为大儿子真出了什么事，连忙让老道人上前去瞧一瞧。
“世子殿下确实只是睡着了。”老道人放下年轻人的手腕，静静地说道。
云啸松了一口气，看着眼里充满泪水和疑惑的小儿子，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少年这才破涕为笑。
“好了，岳儿，带上你哥，我们回家。”云啸轻声说道。
云山岳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哥哥从马背上抱下来，在父亲的帮助下背负起熟睡的哥哥，缓慢地随父亲走入王府。
(本章完)
“老黄，拿碗来。”年轻人虚弱地道。
守在一旁的老人赶忙从破包裹里拿出缺了一角的瓷碗，递给年轻人。
年轻人缓慢地走向不断涌出清泉的山涧处，站在一块怪石上，弯着身子，用手中的破碗舀了一碗水，一饮而尽。
“老黄，这泉水味道真不错，稍稍比咱们的桃花酿差些。”年轻人恢复了些许元气，望着老人说道。
老人咧嘴一笑，接过年轻人递来的瓷碗，放入行囊里。
“笑，就知道笑，走了走了，我们回家。”年轻人笑骂道。
老人背起地上的包裹，牵着树下的跛马，跟上前方的年轻人，渐行渐远。
燕北，王府。
听了下人的禀报，位极人臣的北燕王命人打开中门，摆出仪仗，在厅堂亲自接见了这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据说是位来自道家圣地齐云山的老神仙。这次来是想将傻里傻气的小王爷带回齐云山，收为关门弟子。
说起齐云山的渊源，可以追溯到上千年前。相传，道祖的亲传弟子，龙虎山天师府第一代天师张道渊真人在龙虎山得道之后，受上苍感召，怀济世之念，亲自走遍大江南北，以盛乾境内的龙虎山为根基，寻得燕北境内的武当山，前西蜀境内的青城山和前南越境内的齐云山这三处钟灵毓秀之地，以无上伟力稳固中原的气运，齐云山遂成道家传道之地。
但齐云山真正兴盛却始于三百年前。那一年，龙虎山天师府的四大天师因为道教未来的发展方向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其中一位大天师张太初带着他那一脉弟子愤而离去，南下齐云山开宗立派，自立门户。自此，齐云山便成道家圣地。
也难怪下人们都认为小王爷是傻人有傻福，能被齐云山这等洞天福地收为弟子，那可是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可不是，云游四方的老道人十年前路过燕北，偏偏就相中了呆呆傻傻的小王爷，越看越顺眼，当天晚上就去王府与北燕王定下了十年之约，等小王爷成年之时，便带他回齐云山修行。这不，十年之期一过，就来到了王府。
王府梅园，老道人头戴莲花冠，捻着一缕白须，身后背负着一柄桃木剑，给人一种出尘之感，任谁看了都会赞扬一声真神仙也。
不过老道人此时却眉头紧锁，因为此番收徒遇到了不小的阻碍。倒不是王府方面有异议，而是他未来的徒弟云山岳的犟脾气上来了，蹲在梅树下，用树枝逗弄着梅叶上的毛毛虫，背对着身后的二人，丝毫不理会他这个齐云山老祖宗一级的便宜师傅。
身为父亲的北燕王在一旁好言相劝，苦口婆心地到：“儿啊，你就随你师父去齐云山修行呗。等你练了一身本事，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还敢说你傻，你就揍他。除了皇帝，不管是谁，你就算打死了也不怕，爹给你撑腰。”
“儿啊，你力气那么大，不去学武当个天下十大高手太可惜了。你看，等你学成归来，爹就给你当个骑郎将，骑着爹的玉麒麟，披着爹的金甲，统御千骑，尘土飞扬，多气派呀。”
即使父亲说得天花乱坠，小王爷都不为所动，不停地摆弄着地上的虫子，玩的不亦乐乎。
云啸仍不死心，继续诱惑道：“岳儿啊，你不是喜欢吃桂花糕吗？咱燕北种不得桂花树，王府里的那些桂花糕从江南买过来的，不新鲜。听说那齐云山遍地都是桂花树，那咱这样，爹把天底下最好的厨子找来让你带去，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是吧，张真人？”
老道人硬是挤出一丝笑容，连连点头称是。虽然没有表露半分，但心中难免有些悲凉，收徒弟收到这份上，也算是天底下独一份了。
兴许是被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少年站起来转过身子，看了一眼父亲。
云啸心中一喜，这是成了？
只听见一声“咕噜”响起，少年便收回目光，径直地走向门口，头也不回，身后的父亲显得有些尴尬。
无计可施的北燕王无奈地丢给老道人一个眼神，后者微微一笑，示意不打紧，伸出苍老的手臂，仅用两指便抵住了少年的左腕，轻声慈祥地道：“云山岳，莫要浪费你这一身天生神力，随我去齐云山，不出十年，你就下山立下不世之功。”
少年哼了一声，偏头避开老道人的眼神，继续往前，但奇怪的是，自己怎么也不能往前再进半步。
云啸如释重负，这位老真人还是有点本事的。知子莫若其父，小儿子的力气他是知道的。十岁的那年，燕州城郊的那次春猎，少年不小心就走丢了，这可吓坏了云啸这个当爹的，赶紧派数千精骑去寻找，最后在山涧的一个山洞里找到了呆坐着的小王爷，还有垫在小王爷屁股下那只被撕成两半的黑虎。也算这黑虎倒霉，偏偏遇上了燕北的小王爷，如果遇上的是世子殿下，应该会是另一番光景吧，咳咳咳。
小王爷先是愣了一会，随即发火，轻喝一声，硬是顶着老道人往前走了好几步。未来徒弟作出这等大不敬之事，老道人不怒反喜，悄悄加重了几分力道，阻止了少年的前行，想试试少年的极限。
前行再次受阻，少年是彻底的怒了，整个人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对着老道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同时左腕挣脱开老道人的手指，配合着右手一把抓住老道人的手臂，双腿往后用力在墨玉地板上踩出两个坑，用劲一甩，就将老道人给掷了出去。
北燕王云啸眯着眼睛，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那老道若没有些本事，摔死就摔死了。当年他云啸横扫六合，马踏中原的时候，毁在他手上的江湖门派不计其数，挡在阵前的武人和练气士不知道杀了多少。就算你来自道家圣地齐云山又如何？那武当山够厉害吧，自从五百年前出了个王近之真人后，几百年来与龙虎山对于道统之首可谓是你争我夺。可那又如何，在我燕北的地盘上，还不是得夹着尾巴做人，每年都得主动送来几炉仙丹。齐云山不过算是道教祖庭龙虎山的一个分支罢了，今天那老道若是死在王府，他们还敢来找事不成？
只见老道士轻轻飘落在院门的顶上，右手执拂尘搭在左绣上，若说是仙人下凡，也不过如此吧。若是世子云逸舒在此，就凭这一手，说不定千八百两银子抬手就赏了出去。
少年见没了阻拦，回头瞪了一眼父亲后走出了梅园。
老道人从门顶飘下来后望着北燕王云啸，后者摆了摆手，叹息道：“罢了，估计也快了，等小舒回来再劝劝他吧，毕竟他最听他哥的话了。”
老道人闻言，笑容古怪，心里腹诽道：“什么，云逸舒这个小王八蛋要回来了？想当年进王府的时候，这小兔崽子可忒不厚道了。”
“阿嚏”来到城墙下的年轻人又打了喷嚏，年轻人转头对老人兴奋地说道：“看吧，肯定又是那些个纨绔子弟和花魁姐姐们想我了。”对于年轻人的话，老人依旧是报以呵呵一笑。
衣着寒碜的一主一仆刚走到城门处，就被守城的士兵拦了下来，一番仔细打量之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从漠北那边来的奸细？”
年轻人苦笑，正要解释道：“我……”
突然，一声清啸声从城门内传出，只见一匹浑身通红的马儿从城门内飞奔而来，最终停在了年轻人的前方。就像多年没见到老朋友一样，马儿伸出鲜红的舌头不停地舔舐年轻人邋遢的脸庞。年轻人逐渐脸上露出笑容，上前抱住马头，轻声道：“小红，我也很想你呀。”
也许是这马儿通灵，知道年轻人累得不轻，主动跪坐在地上，年轻人轻易就骑了上去。马背上的年轻人用尽最后那点吃奶的力气摸了摸马儿的鬃毛，说了句我们回家，就趴在马背上打鼾，睡了过去。
守城的士兵们被这一幕惊呆了，等到主仆二人走过后都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有个年轻的士兵反应过来后，蹭了蹭旁边的十夫长，问道：“那不是世子殿下的赤焰驹吗？怎么会给外来的人骑了上去？难道，难道是？”十夫长瞬间清醒，对着那个士兵急道：“快快快，快去向将军禀报，就说世子殿下回来了。”
一柱香后，驮着年轻人的火红马儿停在了王府的门口，仰天长啸，声音直穿云霄，回荡在王府的各个角落。
正在前院发呆的小王爷在听到这声长啸后，原本木讷无神的双眸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异彩，对着王府大门方向就往外冲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云山岳就从这廊腰缦回的王府到了府外。看到马背上的哥哥，便亲切地喊了几声哥，见没有动静，便天真地以为哥哥死了，哭得那是撕心裂肺。门口的守卫好心想解释一下世子殿下只是过于劳累而睡着了，却被小王爷一把推开，跌倒在地。
闻讯赶来的北燕王云啸，看到小儿子在嚎啕大哭，以为大儿子真出了什么事，连忙让老道人上前去瞧一瞧。
“世子殿下确实只是睡着了。”老道人放下年轻人的手腕，静静地说道。
云啸松了一口气，看着眼里充满泪水和疑惑的小儿子，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少年这才破涕为笑。
“好了，岳儿，带上你哥，我们回家。”云啸轻声说道。
云山岳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哥哥从马背上抱下来，在父亲的帮助下背负起熟睡的哥哥，缓慢地随父亲走入王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