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当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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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三十五节 校庆

    第二天,是林落秋和陆鸯甜约好一起参加校庆的日子。早上出门前,陆鸯甜特意留了一张条子,上面写着:“迟必受惩!”四个大字。

    尽管林落秋一开始并非乐意她的邀请,但既然同意了,他并不会拖沓。校庆的日子上午依旧正常上课,到了下午2点后才开始。林落秋提前二十分钟就进了学校,这时候已经有些学生陆续在摊位上准备了。这所高中林落秋曾经来过,那是在陶泽平的学生时代发生的事,但走进这所学校,是在认识了陆鸯甜以后。

    从大门进来,就看见正前方的葡萄架下陆鸯甜已经安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书。但她并没有在看书,而是闭着眼睛像一尊动人的睡美人雕像,她的头微微扬起,鲜艳欲滴的樱唇时不时地嘟起,仿佛是成熟季节最鲜嫩的大红苹果在等待采摘。长而自然的睫毛轻轻搭下,没有了往日那双古灵精怪的眼睛,此刻的她在林落秋看起来更像是小说中那样清纯甜美的少女,她的呼吸似乎很轻,包裹在毛衣下的胸口微微起伏。

    “像个睡着的土拨鼠一样。”林落秋看到她的样子莫名有些好笑,但如果走近也许这笑就会吵醒她,因此他就站在门口边靠着墙,双手抱胸静静注视着她。

    过了一会儿,校庆的活动已经快开始,周围的学生也逐渐多了起来,这时候她的眼睛眨了眨,接着用右手揉了揉才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林落秋。当你睁眼就见到一个你非常信赖的人时,内心一定就是她这样开心地将嘴角弯做月牙,挥着手示意他过去。

    “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呀?”

    他走到近处时,陆鸯甜眯了眯眼,仿佛在从睡意中挣扎出来,她脸上略带调笑地问他。

    “我怕你说,专门提前来的啊。”

    “哦,是吗?”

    她的“哦”这声回应,仿佛是波浪一样有一个语气的起伏,让人捉摸不清她的心思。

    和这个爱捉弄人的小女孩相处多年,他已想到接下来对方会怎么说,因此他决定先发制人,在对话上抢夺优势。

    “我早就来了,见你在那里睡得像个倭瓜一样,没好打扰你。”

    “倭……倭瓜也太过分了吧!”

    “哈哈哈,那可不,你在那里打鼾的模样,我觉得你肯定是你们学校第一美的倭瓜。”

    “我是倭瓜,那你就是茄子。”陆鸯甜从小就不爱吃茄子,这点林落秋自然不会不知道。

    “好,那我就奉献自己做出今天的晚饭让陆公主享用。”

    “才不要!”

    陆鸯甜用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娇艳的面容上流露出多样的神色,随后她像是想到什么接着说。

    “你是坦塔罗斯(tantalus)吗?让人难受!”

    “坦塔罗斯?”

    林落秋对这个陌生的外国名字没有印象,陆鸯甜立即为他做了解释。

    “这是我最近在希腊神话里读到的一个故事。坦塔罗斯把自己的儿子杀了做成食物来戏弄宙斯等众神,想看看他们能不能分辨出来。”

    “你这个才恶心吧,那后来呢?”林落秋说话时前半句语气很重,但到了提问时语音又变得很柔和。这个说话的习惯和陆郭父女很像,人和人长期相处时,有时会潜移默化的养成一些对方的习惯。

    “后来当然是被立马识破了啊,这个坦塔罗斯因此受到了众神愤怒的严惩。”

    “咎由自取的故事啊。”林落秋知道陆鸯甜说这件事,是在吓唬自己。“我明白了,看来我这个茄子还是不要给你吃了。”

    “哈哈,这才对嘛。”

    “不过,我觉得哪吒的故事似乎也蛮合适的,你觉得呢?”

    “哪吒吗?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的啊。别管这个了,咱们去逛一逛吧。”

    陆鸯甜的手掌放在林落秋的后背将他向前推动,口里还念念有词。

    “你今天来的可算是时候了。表演前咱们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时间可以一起。”

    “表演?”林落秋有些不解,“表演不是在昨天吗?”

    “啊,我昨晚没有说吗?因为昨天的表演挺受欢迎,所以他们让我今天再演一次,弥补一个临时取消的安排。”

    “呵,救场明星!我们家丫头真棒!”

    “好啦好啦,咱们快!走吧!お兄ちゃん、早く!”

    陆鸯甜随口说了一句日语,林落秋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却意外的感觉她说日语十分好听。

    “果然你天生就适合说日语。”

    “哪有天生适合的,还不是老爸小时候非要叫我学。”

    陆郭此举深意并未透露给她,但陆鸯甜从小对学习就不陌生,只要陆郭带她去学,她全都一并兼收,她多才多艺的背后正是一个试图把对妻子的全部继承给女儿的父亲浓厚的期待。

    “这间店的担担面很好吃!”

    陆鸯甜带着他在一个又一个用铁架临时搭出来的摊位前闲逛,充分地扮演起了本地导游的身份,为林落秋介绍店面的分区,每个区域里她最喜欢的店铺。

    “陆姐下午好!”那个看店的虽然也是个同级生的小男孩,但却称呼她为“姐”。

    他看到陆鸯甜时脸上露出见到班级领导一样的微笑,目光中泛着一股溢于言表的崇拜之情。林落秋大感意外,身旁这个小魔女在同学间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阿钰是我班里的同学,可爱的男孩子。”她对着林落秋介绍同学,然后又偏过头对着同学说,“阿钰,这是我哥。”

    “啊!陆大哥好!”

    阿钰听到陆鸯甜的话,满脸微笑地冲林落秋问好,林落秋没有立即解释自己的身份而是语重心长地说。

    “平时在学校里……没少被甜妹欺负吧?”

    “落秋哥!”陆鸯甜有些不满地抓了一下他的手,阿钰见到此景则是笑了起来。

    “啊哈哈哈。陆大哥这么会开玩笑。才不会的,陆姐非常照顾我们的,同学们都很喜欢她。”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尽管她看起来娇滴滴的,但是要强的一面却不输我们。”

    “是这样啊,似乎从落秋哥这里听到了陆姐不常见的一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