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药铺里那一抹柔软
四日后，彻底康复的宋明，想起上次便宜侄子的疫情告诫，觉得有必要防范一下，历史上瘟疫中丢命的倒霉官员数不胜数。昨日，首批两万名灾民，已经进入徽州府范围，暂时由知府差役联合卫所的军户，将他们安顿在城外三里处，每日按时按量发放粥饼。听说，近几日就会出台政令，从灾民中选出身强力壮的，以工代赈，修补徽州府各地仓储、堤坝。
“这便宜岳丈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宋明毫不吝啬的在宋夫人面前夸赞张居峥，惹得宋夫人心花怒放，但内心却掺杂着诽谤。
这些灾民有个重要任务也在此次以工代赈名单中。那就是修葺徽州及各县的衙门。当官的主动修衙门这点让宋明很是鄙视。但在看到昨日雨后，张智深上门时身上几处湿痕，宋明立刻体会到张居峥无奈的同时，也内心警告自己这府衙不修葺完毕，绝不上门叨扰。因为，雨季快到了。
能看不能吃的感觉很不好，宋明承认买防疫药不假，但怀内温补的方子却是重点。宋明觉得等这场疫情过后，自己也该温补的差不多了，与宋夫人在大明朝没羞没臊的好日子也要开启了。
嘴角挂着微笑，宋明随手一巴掌拍在正在蹦蹦跳跳的德哥屁股上。
“今日跳高三百次，把这架子上的葡萄一颗一颗摘下来，等为父回来要数的，数量差一个，戒尺惩戒翻倍！”
不用树枝了，作为道貌岸然的教书匠，一把戒尺，前任还是有收藏的。可怜天赋一般，又因名声不佳，早就被学堂开除。这点面子，张知府都不好意思帮他找补。
宋明心态很好，现实工作中就有做过讲师的活儿，教同事孩子也是常有的。好为人师的感觉，年轻的时候没少体验过。一把戒尺在手，宋明惬意的背过手背，优哉游哉地走出宋府，朝着一家药店走去。
德善堂，是个不大的药铺，在徽州府排名靠不进前十。搁平时门可罗雀，如今数万名灾民的压力，让徽州老百姓惜命得恨不得将所有闲钱都换成保命的药材。天知道是什么疫病，早做准备，做全准备，每个徽州府的百姓都打着这样的小九九。
宋明驻足在德善堂门前，拥挤的人群，望眼欲穿啊。他很想挥舞手中的戒尺，闯进一条路来。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前任的锅太厚，自己可没有嘚瑟的资本啊。
“呦，这不是知府大人家的浪子宋吗，居然有脸出来了！”一个大汉发现宋明惊呼起来，所有人看向宋明，目光炯炯有神，居然默契的让出一条通道。无心插柳柳成荫，宋明乐呵呵的背着手，缓步向药铺大门走去。
“该死的浪子宋，二十四桥明月夜，三年了，没想到被狗糟蹋了！”这典型是春江楼的常客。
“年轻人不节制，未老先衰，小心早亡啊！”一个佝偻的老者意味深长地盯着宋明的灰白发髻。不想，那春江楼的常客却鄙夷地看着老者，大声曝光他三十四岁的高龄，引得大伙连带一块鄙视了。药都没拿，老者踉踉跄跄逃跑了。
宋明告诫自己要有颗大心脏，早有准备的他心态还不错。丝毫不理会人群的讥讽，背手踱步，无阻碍的跨进药铺大门。迎面看到掌柜，正一脸假笑的把一个少年往外推。
“公子，右手边三十步就是当铺，当了这把金钗，我们拿银子才能给您药。”
少年苍白的额头有些汗珠，颤声道：“我以金钗换药便可，何须这么麻烦！”
掌柜的心头着实对这金钗眼热，他自然知道拿药换这金钗是大赚的。搁平日里早就眯下，但昨日知府衙门的维稳政令宣发了，特殊时期惹麻烦，谁敢！隔壁的米行今日不过涨了三成价格，就被知府衙门请去喝茶，啥时候出来还不知道呢！
“您就别为难小的，知府衙门有令，按令您得先去当铺换了银钱，拿来我这，我才能给您抓药！”
少年还想辩论几句，却不想身躯打个寒颤，脚下一软，往宋明身边倒下。这会儿，宋明正合计是先买防疫药还是温补药，却突然感觉身边重力来袭，本能的伸出双手抱住了。
很软很舒服，宋明内心瞬间苦笑，完蛋了，抓到小白兔了。
“啊…………”
一个凄厉的喊叫声，震得宋明的双手不由一紧，他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如果眼前这男装女主给他时间，他一定会详细解释一下什么叫应激反应。
“啪”一道清脆的耳光，宋明看到漫天星星，跟喝醉的感觉有点不一样，疼！紧接着，一个疾风掠过，手中的人已经站起来，羞涩又屈辱得盯着宋明无辜的脸庞。
透过现象看本质，宋明也看清了，这是一个患病中的少女，清新脱俗却又娇滴秀美。宋明感觉体内一股热流，无耻地在体内滚动。
而人群中不乏情场老手，自然察觉出眼前的少年是个雌兔。
“浪子宋色心不改，大庭广众之下都不放过良家妇女，必须让巡捕把他抓起来。”还是那个恨他不死的春江楼常客在呼唤正义。
“扯淡，知府衙门都是他家的，你觉得哪些差役这么不畏权贵。”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人群中较清醒的。
宋明是想道歉的，但是眼瞅着少女又要晕厥，知晓她身体抱恙。顿时喝令掌柜招呼伙计喊来药娘，搀扶着她落座。
“这公子要的什么药材，拿来我看看！”宋明不容分辩的语气，让掌柜迅速递上一张药房。
宣纸之上，字迹隽美。宋明心中赞叹一番，仔细看了看内容：常山、槟榔、半夏、乌梅各三钱，水煎服，日一剂，连服三日；甘草、甘遂各三两三钱，研细末混合，每日一次，每次取两三分，用棉花包裹，放置脐窝，外覆胶布固定，勿使漏气。
“这方子不俗啊，外用内服都有了，应该是……治疗疟疾！”宋明眉头紧皱，疟疾，这放到现代也不是个容易根治的疾病，便是建国前后50年代，每年都发病高达3000万人。
“难道是巧合？”疟疾也算常见，但此时城外不断汇集的灾民，宋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兆。但不及他细想，药铺外面便涌入一队差役，领头的大声呼喊：
“知府有令，所有药材出售，必须按方抓药，剂量不得超过两日，违令者取消购药资格！”
“看来真是不简单了！”看着药铺中逐渐消失的人群，宋明知道他们只是暂时离开，都去四处找大夫开方子，只要不是傻子，多跑几家药铺就能让这衙门命令失去意义。不过凭感觉，宋明觉得他那便宜岳父一旦发现问题，就还有后招。
疟疾，不管是大明朝，还是数百年后的建国初期，都算常见的多发病。而治疗疟疾的方子满历史搜寻，过万个方子还是有的，但是真正有效的千不存一，有点效果的又因人而异。不过这女子拿出的这个方子倒是货真价实。
“掌柜的，给这公子按方抓药，分量给足，银子算我头上！”抓了人家的小白兔，宋明怎么也得意思一下。做好人，从当下开始。
掌柜倒是不敢得罪宋明，忙招呼伙计备了七日的药剂。宋明一把塞进少女的手中，用自认最温和的目光盯着她，温柔笑道：“小……公子，刚才无心冒犯，这点药材权当补偿了，还望莫怪！”
紧握着这些药材，少女心胸舒展起来，哀怨看了宋明一眼，作揖道：“多谢老伯的好意，我不怨你！”
“天了噜的！”宋明的笑脸僵住了，虽说做好了直面惨淡的人生，但妙龄少女口中的一记绝杀，天雷滚滚啊。
“喜怒不露于表，这些都是浮云，要直面，直面惨淡……扯淡！”宋明想安抚自己的尊严，却失败了。
“明，今年二十八，小姐可以走了！”宋明有些咬牙切齿，善良人也有锋芒，何况他不太善良。
少女听闻一愣，以为眼前男子归属鹤发童颜的长者，却不想却如此年轻，虽疑惑但自知失礼，向宋明致歉正要离去。
“你等一下！”宋明语气平淡，叫住了少女。从怀中抽出一份药方给掌柜，掌柜忙接过，看了看心知肚明的笑了笑，就要去抓药。
“顺便按照这个药方，准备两大份！”宋明在柜台随手写出一个全新的药方，给到掌柜。
不一会儿，掌柜的将药包裹好，谄媚的交付到宋明手上。
“这个也带回去吧，如果你抓得药没什么效果，就试试这个！”宋明随手给少女递过去一个药包。
“好，多谢大叔！”少女也不客气，接过药包，慌张的跑了出去。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宋明感慨万分：“日行一善啊！”
“是个好姑娘，手感真不错！”
“这便宜岳丈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宋明毫不吝啬的在宋夫人面前夸赞张居峥，惹得宋夫人心花怒放，但内心却掺杂着诽谤。
这些灾民有个重要任务也在此次以工代赈名单中。那就是修葺徽州及各县的衙门。当官的主动修衙门这点让宋明很是鄙视。但在看到昨日雨后，张智深上门时身上几处湿痕，宋明立刻体会到张居峥无奈的同时，也内心警告自己这府衙不修葺完毕，绝不上门叨扰。因为，雨季快到了。
能看不能吃的感觉很不好，宋明承认买防疫药不假，但怀内温补的方子却是重点。宋明觉得等这场疫情过后，自己也该温补的差不多了，与宋夫人在大明朝没羞没臊的好日子也要开启了。
嘴角挂着微笑，宋明随手一巴掌拍在正在蹦蹦跳跳的德哥屁股上。
“今日跳高三百次，把这架子上的葡萄一颗一颗摘下来，等为父回来要数的，数量差一个，戒尺惩戒翻倍！”
不用树枝了，作为道貌岸然的教书匠，一把戒尺，前任还是有收藏的。可怜天赋一般，又因名声不佳，早就被学堂开除。这点面子，张知府都不好意思帮他找补。
宋明心态很好，现实工作中就有做过讲师的活儿，教同事孩子也是常有的。好为人师的感觉，年轻的时候没少体验过。一把戒尺在手，宋明惬意的背过手背，优哉游哉地走出宋府，朝着一家药店走去。
德善堂，是个不大的药铺，在徽州府排名靠不进前十。搁平时门可罗雀，如今数万名灾民的压力，让徽州老百姓惜命得恨不得将所有闲钱都换成保命的药材。天知道是什么疫病，早做准备，做全准备，每个徽州府的百姓都打着这样的小九九。
宋明驻足在德善堂门前，拥挤的人群，望眼欲穿啊。他很想挥舞手中的戒尺，闯进一条路来。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前任的锅太厚，自己可没有嘚瑟的资本啊。
“呦，这不是知府大人家的浪子宋吗，居然有脸出来了！”一个大汉发现宋明惊呼起来，所有人看向宋明，目光炯炯有神，居然默契的让出一条通道。无心插柳柳成荫，宋明乐呵呵的背着手，缓步向药铺大门走去。
“该死的浪子宋，二十四桥明月夜，三年了，没想到被狗糟蹋了！”这典型是春江楼的常客。
“年轻人不节制，未老先衰，小心早亡啊！”一个佝偻的老者意味深长地盯着宋明的灰白发髻。不想，那春江楼的常客却鄙夷地看着老者，大声曝光他三十四岁的高龄，引得大伙连带一块鄙视了。药都没拿，老者踉踉跄跄逃跑了。
宋明告诫自己要有颗大心脏，早有准备的他心态还不错。丝毫不理会人群的讥讽，背手踱步，无阻碍的跨进药铺大门。迎面看到掌柜，正一脸假笑的把一个少年往外推。
“公子，右手边三十步就是当铺，当了这把金钗，我们拿银子才能给您药。”
少年苍白的额头有些汗珠，颤声道：“我以金钗换药便可，何须这么麻烦！”
掌柜的心头着实对这金钗眼热，他自然知道拿药换这金钗是大赚的。搁平日里早就眯下，但昨日知府衙门的维稳政令宣发了，特殊时期惹麻烦，谁敢！隔壁的米行今日不过涨了三成价格，就被知府衙门请去喝茶，啥时候出来还不知道呢！
“您就别为难小的，知府衙门有令，按令您得先去当铺换了银钱，拿来我这，我才能给您抓药！”
少年还想辩论几句，却不想身躯打个寒颤，脚下一软，往宋明身边倒下。这会儿，宋明正合计是先买防疫药还是温补药，却突然感觉身边重力来袭，本能的伸出双手抱住了。
很软很舒服，宋明内心瞬间苦笑，完蛋了，抓到小白兔了。
“啊…………”
一个凄厉的喊叫声，震得宋明的双手不由一紧，他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如果眼前这男装女主给他时间，他一定会详细解释一下什么叫应激反应。
“啪”一道清脆的耳光，宋明看到漫天星星，跟喝醉的感觉有点不一样，疼！紧接着，一个疾风掠过，手中的人已经站起来，羞涩又屈辱得盯着宋明无辜的脸庞。
透过现象看本质，宋明也看清了，这是一个患病中的少女，清新脱俗却又娇滴秀美。宋明感觉体内一股热流，无耻地在体内滚动。
而人群中不乏情场老手，自然察觉出眼前的少年是个雌兔。
“浪子宋色心不改，大庭广众之下都不放过良家妇女，必须让巡捕把他抓起来。”还是那个恨他不死的春江楼常客在呼唤正义。
“扯淡，知府衙门都是他家的，你觉得哪些差役这么不畏权贵。”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人群中较清醒的。
宋明是想道歉的，但是眼瞅着少女又要晕厥，知晓她身体抱恙。顿时喝令掌柜招呼伙计喊来药娘，搀扶着她落座。
“这公子要的什么药材，拿来我看看！”宋明不容分辩的语气，让掌柜迅速递上一张药房。
宣纸之上，字迹隽美。宋明心中赞叹一番，仔细看了看内容：常山、槟榔、半夏、乌梅各三钱，水煎服，日一剂，连服三日；甘草、甘遂各三两三钱，研细末混合，每日一次，每次取两三分，用棉花包裹，放置脐窝，外覆胶布固定，勿使漏气。
“这方子不俗啊，外用内服都有了，应该是……治疗疟疾！”宋明眉头紧皱，疟疾，这放到现代也不是个容易根治的疾病，便是建国前后50年代，每年都发病高达3000万人。
“难道是巧合？”疟疾也算常见，但此时城外不断汇集的灾民，宋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兆。但不及他细想，药铺外面便涌入一队差役，领头的大声呼喊：
“知府有令，所有药材出售，必须按方抓药，剂量不得超过两日，违令者取消购药资格！”
“看来真是不简单了！”看着药铺中逐渐消失的人群，宋明知道他们只是暂时离开，都去四处找大夫开方子，只要不是傻子，多跑几家药铺就能让这衙门命令失去意义。不过凭感觉，宋明觉得他那便宜岳父一旦发现问题，就还有后招。
疟疾，不管是大明朝，还是数百年后的建国初期，都算常见的多发病。而治疗疟疾的方子满历史搜寻，过万个方子还是有的，但是真正有效的千不存一，有点效果的又因人而异。不过这女子拿出的这个方子倒是货真价实。
“掌柜的，给这公子按方抓药，分量给足，银子算我头上！”抓了人家的小白兔，宋明怎么也得意思一下。做好人，从当下开始。
掌柜倒是不敢得罪宋明，忙招呼伙计备了七日的药剂。宋明一把塞进少女的手中，用自认最温和的目光盯着她，温柔笑道：“小……公子，刚才无心冒犯，这点药材权当补偿了，还望莫怪！”
紧握着这些药材，少女心胸舒展起来，哀怨看了宋明一眼，作揖道：“多谢老伯的好意，我不怨你！”
“天了噜的！”宋明的笑脸僵住了，虽说做好了直面惨淡的人生，但妙龄少女口中的一记绝杀，天雷滚滚啊。
“喜怒不露于表，这些都是浮云，要直面，直面惨淡……扯淡！”宋明想安抚自己的尊严，却失败了。
“明，今年二十八，小姐可以走了！”宋明有些咬牙切齿，善良人也有锋芒，何况他不太善良。
少女听闻一愣，以为眼前男子归属鹤发童颜的长者，却不想却如此年轻，虽疑惑但自知失礼，向宋明致歉正要离去。
“你等一下！”宋明语气平淡，叫住了少女。从怀中抽出一份药方给掌柜，掌柜忙接过，看了看心知肚明的笑了笑，就要去抓药。
“顺便按照这个药方，准备两大份！”宋明在柜台随手写出一个全新的药方，给到掌柜。
不一会儿，掌柜的将药包裹好，谄媚的交付到宋明手上。
“这个也带回去吧，如果你抓得药没什么效果，就试试这个！”宋明随手给少女递过去一个药包。
“好，多谢大叔！”少女也不客气，接过药包，慌张的跑了出去。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宋明感慨万分：“日行一善啊！”
“是个好姑娘，手感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