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侠之大者
“你……在下有礼了，我叫赵胡。”赵胡一激动，差点说出个你好，真要说出来，他来京城这多天，真是白来了。
真是激动，少许羞涩。
不管时代怎么变，爱慕者第一次跟意中人见面的时候，应该都不会变，只是因人而异罢了。
赵胡一向自认是条汉子，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来到这边，从来都没怂过，可是今天怎么啦，他用脏话暗暗问候了自己。
“你是什么人？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宵禁吗？”她很谨慎，这个时候这样出现在自己身后，多半是不什么好人。
赵胡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说辞：“我是个受伤孩子的父亲，你们要找的那伙人已经被我找到了，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过去。”
她思索了一下：“你的孩子什么时候被拐走的？在哪儿？”
“在外地，这伙人是从外地流窜过来的，我是一直追着他们的踪迹到了这里。”说这番话的时候，赵胡显得悲伤不已，也不是装的，任谁看了那帮畜生的所作所为，都会悲伤的。
“外地哪里？”她还在追问，想从言语间判断赵胡的真假。
“淳安。”赵胡说的是实话。
“嗯。”她觉得赵胡不是装的，已经有些信了：“他们在哪儿？”
“在东边，我领你过去。”
“等等，我先去召集人手。”
“不用，他们已经被我收拾了。”
“你把他们收拾了？”
“是！”
“绑起来了？”
“差不多。”
“走吧。”
尽管赵胡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是悲伤不已，但她还是心存戒备的，也是艺高人胆大，自己一个人跟着赵胡过去了。
胡同那么多，又是在黑漆漆的夜里，赵胡又不敢把七号和大头露出来，所以找过去的时候有点费劲，不过，还是顺利地找到了。
“你进去看看吧，对了，西厢房里还有他们刚抢来的孩子。”到了门口，赵胡把这个‘假作坊’的大门推开了，让她一个人进去。
他，实在是不想进去了。
“好！”她多半以为自己是中了圈套了，但里面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
她一个人进门了。
进来，先找到了这伙人炼制神功丸的作坊，有些尸骨，还在锅里煮着。
她拔出刀，绕到了后院，已经做好被砍死在这里的准备了，可是，后院里的血腥味很浓，堂屋里灯火通明，房门开着，却没有动静。
她仍然很小心，一步一步地朝着堂屋走去，正纳闷贼人为什么还不出手，突然就看到了在门槛处躺着的一个人，他身上有血，呼吸微弱，不死也没了大半条命了。
她快步上前，查看这个人的伤势，转头一看，看到了屋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有几个，身上还穿着夜行衣，有几个，已经死了，剩下的那些，也全都血肉模糊、半死不活。
她拿了根蜡烛，来到了西厢房，看到了那五个被迷晕的孩子，检查了一下，这些孩子都没事，只是昏迷不醒。
她又出来了。
“敢问，阁下是？”她突然变得很客气了。
“我叫赵胡，呃，还有件事想请你……”赵胡见她这么看重自己，冷不丁就尝到了一点幸福的滋味。
她却突然出手，把刀架在了赵胡的脖子上：“别动！敢动一下，我就削平了你！”
“……”这反转来的太快太猛烈，赵胡都愣住了。
也是赵胡太心急，要么就是太悲伤了，根本没想好这里面的细节。
她是个捕快，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不怀疑赵胡是这个团伙里的一个现在是杀死同伙想脱身，那她这个捕快就太不够格了。
主要是赵胡下手太狠了，堂屋里那些人，能活下来的没几个，这个情况在她看来是绝对可疑的，而赵胡根本没想那么多，要不是想着去找她，他可能就把这伙人都杀光了。
“现在，老老实实跟我走。”她也知道，里面那伙人是跑不了了，孩子们又没有大碍，现在把这个人带到衙门里才是首要。
“……”赵胡也不是傻子，到这会儿，也想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这样了。
被她用刀架住脖子，赵胡完全没脾气，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走。
可是这一去，怎么能说的清楚呢？就算说清楚了，他们能信吗？谁敢对明朝的司法机构有信心？飞天妖人露面的话？
赵胡还得跟她说道说道：“我知道你怀疑我。”
“如果是我怀疑错了，事后，我会给你赔礼道歉的。”她也觉得这个人不太像，但她不能不怀疑。
“能不能让我证明一下我是清白的？”赵胡站住了。
她可不敢大意：“别动！你想干什么？”
赵胡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着她，诚恳地说道：“你首先就不相信我一个人能打死打伤那么多人，而我却毫发无损对不对？”
“……”她确实怀疑，是不是这个人先给他的同伙下了药，又把他们伤成了那样。
“我有一件特殊的兵器叫……大头。”赵胡这是在给上面飞着的大头发指令。
“什么？”她没听明白。
大头却从她头顶上落下来了。
她迟疑了一下，随即察觉到上方有危险，马上挥刀砍去。
“叮……！”
“大头，不要伤她！站到一边！”
感觉是她一刀把大头给砍飞了，实际上是赵胡的第二个口令下的及时，要不然，大头就一个泰山压顶也够她受的。
她砍飞了大头以后，回手一刀就砍向赵胡，其实，她这一刀只是想把赵胡逼退，怕自己受到两面夹击，习武之人的本能反应罢了。
但她绝没有想到，引开了她的刀锋和她的注意力的赵胡，明明有机会退开，却还在原地站着，并且他根本不怕她的刀，躲都不躲。
她的刀停住了。
原以为是偷袭、逃离的场面，也停住了。
赵胡的脖子还是在她的刀锋之下：“你现在应该相信，我不是坏人了。”
“……”迟疑了一下，她把刀从赵胡肩膀斜上方拿开了，确实，刚才赵胡要是想偷袭她的话，一定能得手，而赵胡如果是坏人，只要把她杀了就行了，没必要唱这个苦肉计。
而且他的同伙……
她回头看向赵胡的‘同伙’，突然间愣住了，那是个什么东西？是个人吗？怎么身上还会发光？
“我想给你解释的，就是这件事。”赵胡轻轻地说。
她又把刀举起来了：“那是什么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们……？”
她连问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这些事，咱们以后再说吧，天快亮了，你该去救那几个孩子了，再把那些人贩子抓到衙门里审问，不过，我想求你一件事？”赵胡知道自己的情况对她来说很复杂，想以后找个机会专门跟她解释。
“什么事？”她的脑子乱了。
赵胡把那些人伤的那么重，只是被他们的所作所为气疯了，现在看，也是件好事：“今夜的事，你就当做是你做的，不要提我行不行？”
“……”她下意识地把赵胡当成江湖中行侠仗义且不留名的侠客了，凭着一股义气，答应了：“可以。”
“那好，我先谢谢你了，关于我的事，还有我那件兵器的事儿，我以后会向你解释的。”赵胡现在的心情实在不好，不想跟她多说了。
“你走吧。”她也很爽快。
赵胡一是庆幸，自己找对了人，二是感激，她真的什么都相信自己：“对了，我能问一下姑娘芳名吗？”
“在下，铁云。”她那个提着把刀抱拳拱手的架势，真爷们儿。
“……告辞。”赵胡当然希望她也能温柔一点，但从见到她之后，就一直没看到温柔的那一方面。
知道她想不通大头的事儿，赵胡也不想再吓着她了，带着大头走出她的视线，才驾驶机甲飞走了。
铁云已经认定了赵胡是个江湖侠客，就不多想了，回去救人。
案子回到顺天府，铁云果然把赵胡做的事都揽到自己身上了，而人证物证俱在，活下来的几个匪徒又胡言乱语，在他们还没说清楚之前，这个案子就判了，几个匪徒被下到了狱中，案子就算结了。
铁云被提升成了顺天府的捕头，同时也深得衙役捕头们的敬重，不愧为铁老捕头的女儿。
而铁云自己，则疑虑重重，他的那个‘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夜里离的远，是自己看花眼了，还是他用了什么旁门左术……
赵胡一连在王山里憋了好几天。
在那个假作坊里看到的那一幕，对他的震动太大了，他猛然间意识到，这个明朝的冰冷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于心不忍。
那就给他们造一个‘2321年的世界’！！！
真是激动，少许羞涩。
不管时代怎么变，爱慕者第一次跟意中人见面的时候，应该都不会变，只是因人而异罢了。
赵胡一向自认是条汉子，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来到这边，从来都没怂过，可是今天怎么啦，他用脏话暗暗问候了自己。
“你是什么人？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宵禁吗？”她很谨慎，这个时候这样出现在自己身后，多半是不什么好人。
赵胡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说辞：“我是个受伤孩子的父亲，你们要找的那伙人已经被我找到了，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过去。”
她思索了一下：“你的孩子什么时候被拐走的？在哪儿？”
“在外地，这伙人是从外地流窜过来的，我是一直追着他们的踪迹到了这里。”说这番话的时候，赵胡显得悲伤不已，也不是装的，任谁看了那帮畜生的所作所为，都会悲伤的。
“外地哪里？”她还在追问，想从言语间判断赵胡的真假。
“淳安。”赵胡说的是实话。
“嗯。”她觉得赵胡不是装的，已经有些信了：“他们在哪儿？”
“在东边，我领你过去。”
“等等，我先去召集人手。”
“不用，他们已经被我收拾了。”
“你把他们收拾了？”
“是！”
“绑起来了？”
“差不多。”
“走吧。”
尽管赵胡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是悲伤不已，但她还是心存戒备的，也是艺高人胆大，自己一个人跟着赵胡过去了。
胡同那么多，又是在黑漆漆的夜里，赵胡又不敢把七号和大头露出来，所以找过去的时候有点费劲，不过，还是顺利地找到了。
“你进去看看吧，对了，西厢房里还有他们刚抢来的孩子。”到了门口，赵胡把这个‘假作坊’的大门推开了，让她一个人进去。
他，实在是不想进去了。
“好！”她多半以为自己是中了圈套了，但里面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
她一个人进门了。
进来，先找到了这伙人炼制神功丸的作坊，有些尸骨，还在锅里煮着。
她拔出刀，绕到了后院，已经做好被砍死在这里的准备了，可是，后院里的血腥味很浓，堂屋里灯火通明，房门开着，却没有动静。
她仍然很小心，一步一步地朝着堂屋走去，正纳闷贼人为什么还不出手，突然就看到了在门槛处躺着的一个人，他身上有血，呼吸微弱，不死也没了大半条命了。
她快步上前，查看这个人的伤势，转头一看，看到了屋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有几个，身上还穿着夜行衣，有几个，已经死了，剩下的那些，也全都血肉模糊、半死不活。
她拿了根蜡烛，来到了西厢房，看到了那五个被迷晕的孩子，检查了一下，这些孩子都没事，只是昏迷不醒。
她又出来了。
“敢问，阁下是？”她突然变得很客气了。
“我叫赵胡，呃，还有件事想请你……”赵胡见她这么看重自己，冷不丁就尝到了一点幸福的滋味。
她却突然出手，把刀架在了赵胡的脖子上：“别动！敢动一下，我就削平了你！”
“……”这反转来的太快太猛烈，赵胡都愣住了。
也是赵胡太心急，要么就是太悲伤了，根本没想好这里面的细节。
她是个捕快，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不怀疑赵胡是这个团伙里的一个现在是杀死同伙想脱身，那她这个捕快就太不够格了。
主要是赵胡下手太狠了，堂屋里那些人，能活下来的没几个，这个情况在她看来是绝对可疑的，而赵胡根本没想那么多，要不是想着去找她，他可能就把这伙人都杀光了。
“现在，老老实实跟我走。”她也知道，里面那伙人是跑不了了，孩子们又没有大碍，现在把这个人带到衙门里才是首要。
“……”赵胡也不是傻子，到这会儿，也想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这样了。
被她用刀架住脖子，赵胡完全没脾气，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走。
可是这一去，怎么能说的清楚呢？就算说清楚了，他们能信吗？谁敢对明朝的司法机构有信心？飞天妖人露面的话？
赵胡还得跟她说道说道：“我知道你怀疑我。”
“如果是我怀疑错了，事后，我会给你赔礼道歉的。”她也觉得这个人不太像，但她不能不怀疑。
“能不能让我证明一下我是清白的？”赵胡站住了。
她可不敢大意：“别动！你想干什么？”
赵胡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着她，诚恳地说道：“你首先就不相信我一个人能打死打伤那么多人，而我却毫发无损对不对？”
“……”她确实怀疑，是不是这个人先给他的同伙下了药，又把他们伤成了那样。
“我有一件特殊的兵器叫……大头。”赵胡这是在给上面飞着的大头发指令。
“什么？”她没听明白。
大头却从她头顶上落下来了。
她迟疑了一下，随即察觉到上方有危险，马上挥刀砍去。
“叮……！”
“大头，不要伤她！站到一边！”
感觉是她一刀把大头给砍飞了，实际上是赵胡的第二个口令下的及时，要不然，大头就一个泰山压顶也够她受的。
她砍飞了大头以后，回手一刀就砍向赵胡，其实，她这一刀只是想把赵胡逼退，怕自己受到两面夹击，习武之人的本能反应罢了。
但她绝没有想到，引开了她的刀锋和她的注意力的赵胡，明明有机会退开，却还在原地站着，并且他根本不怕她的刀，躲都不躲。
她的刀停住了。
原以为是偷袭、逃离的场面，也停住了。
赵胡的脖子还是在她的刀锋之下：“你现在应该相信，我不是坏人了。”
“……”迟疑了一下，她把刀从赵胡肩膀斜上方拿开了，确实，刚才赵胡要是想偷袭她的话，一定能得手，而赵胡如果是坏人，只要把她杀了就行了，没必要唱这个苦肉计。
而且他的同伙……
她回头看向赵胡的‘同伙’，突然间愣住了，那是个什么东西？是个人吗？怎么身上还会发光？
“我想给你解释的，就是这件事。”赵胡轻轻地说。
她又把刀举起来了：“那是什么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们……？”
她连问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这些事，咱们以后再说吧，天快亮了，你该去救那几个孩子了，再把那些人贩子抓到衙门里审问，不过，我想求你一件事？”赵胡知道自己的情况对她来说很复杂，想以后找个机会专门跟她解释。
“什么事？”她的脑子乱了。
赵胡把那些人伤的那么重，只是被他们的所作所为气疯了，现在看，也是件好事：“今夜的事，你就当做是你做的，不要提我行不行？”
“……”她下意识地把赵胡当成江湖中行侠仗义且不留名的侠客了，凭着一股义气，答应了：“可以。”
“那好，我先谢谢你了，关于我的事，还有我那件兵器的事儿，我以后会向你解释的。”赵胡现在的心情实在不好，不想跟她多说了。
“你走吧。”她也很爽快。
赵胡一是庆幸，自己找对了人，二是感激，她真的什么都相信自己：“对了，我能问一下姑娘芳名吗？”
“在下，铁云。”她那个提着把刀抱拳拱手的架势，真爷们儿。
“……告辞。”赵胡当然希望她也能温柔一点，但从见到她之后，就一直没看到温柔的那一方面。
知道她想不通大头的事儿，赵胡也不想再吓着她了，带着大头走出她的视线，才驾驶机甲飞走了。
铁云已经认定了赵胡是个江湖侠客，就不多想了，回去救人。
案子回到顺天府，铁云果然把赵胡做的事都揽到自己身上了，而人证物证俱在，活下来的几个匪徒又胡言乱语，在他们还没说清楚之前，这个案子就判了，几个匪徒被下到了狱中，案子就算结了。
铁云被提升成了顺天府的捕头，同时也深得衙役捕头们的敬重，不愧为铁老捕头的女儿。
而铁云自己，则疑虑重重，他的那个‘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夜里离的远，是自己看花眼了，还是他用了什么旁门左术……
赵胡一连在王山里憋了好几天。
在那个假作坊里看到的那一幕，对他的震动太大了，他猛然间意识到，这个明朝的冰冷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于心不忍。
那就给他们造一个‘2321年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