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震 惊
两天后，战船顺利驶达襄阳渡。
刘琦下船换马，春风得意马蹄急，信步踏入襄阳。
正午时分，他终于再一次站在了州牧府前。
朱门高墙，大门两侧耸立着两只威严的石狮子，金色的门匾上刻着“州牧府”三个大字，彰显着一州之牧的威仪。
刘琦轻吸一口气，翻身下马，昂首踏上高阶。
两侧的守门卫兵们，对他只是微微躬身见礼，脸上却看不到半点畏惧忌惮。
进入府中，沿途的家仆婢女们，同样都只是勉强的见礼而已，并没有对州牧嫡长子应有的敬畏。
甚至，刘琦能够感觉的到当他背对他们时，那些下人们可怜轻视的眼神。
刘琦早已习惯，世态炎凉嘛。
自打刘表不知何时开始冷落他时起，这些最善察颜观色的奴婢们，就看出来这州牧府未来的主人，必是那位二公子刘琮，至于他这位嫡长子，早晚要被扫地出门。
对于一个注定没有前途的少主，又何必那么敬畏呢。
跟在身后的小环却看不惯了，愤愤不平的抱怨道：“这些人也太世态炎凉了，当初他们对公子可是毕恭毕敬的紧，现在怎么都是这副嘴脸。”
刘琦却不屑一哼：“趋炎附势，人之常情而已，他日我坐上州牧之位，他们自然会换一副嘴脸。”
他无视背后一双双轻视的目光，问明了刘表所在，径直往后花园而去。
花园石亭中，年轻的刘琮正在蔡瑁的指点下舞剑。
亭中正襟危坐的刘表，轻捋着胡须，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自己次子练武。
“夫君快看，琮儿这剑舞的多漂亮，这才短短几日，精进就这么大，琮儿果然是天赋异禀啊。”
陪坐在侧的蔡夫人，不失时机的盛赞刘琮，眼眸还不时悄悄瞟向刘表，暗中察颜观色。
刘表满意的点点头：“琮儿确实是习武的料，有我年轻时的影子。”
蔡夫人暗喜，却掩面轻咳一声，高声道：“琦儿为何没来啊，快把他叫来，难得他舅舅在，让他也好好讨教讨教武艺啊。”
说话时，蔡夫人还连连向身边婢女使眼色。
婢女会意，忙道：“听说大公子前坐船南下去游玩去了，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蔡夫人无奈一叹，埋怨道：“琦儿也真是的，整日就知道玩，身为兄长，也不懂做个榜样，还没琮儿刻苦。”
刘表脸色明显流露出几分不悦，沉声道：“这个臭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真是越来越让老夫失望，等他回来后，定得好好训斥他不可。”
蔡夫人丝帕假意拭脸，遮掩下的嘴角，悄然掠过一丝得意。
刘表又看了片刻，起身如厕。
蔡夫人见刘表一走，马上向蔡瑁微微召手，示意他进来。
亭外的蔡瑁便叫刘琮自己先练，趁机回到了亭中，凑近了自家的姐姐。
“那件事你办的怎样了？”蔡夫人压低声音道。
蔡瑁眼睛瞄了四周，低声道：“我已叫二弟收买了那锦帆贼甘宁，如果顺利的话，那小子已人头落地。”
蔡夫人眼中顿时涌起喜色，却又道：“你的计划周全吗，不会露出马脚吧？”
“姐姐放心吧，我们蔡家又没参与，最后事发，所有人只会以为是那锦帆贼劫掠行凶，跟我们没有半点干系。”蔡瑁嘴角钩起一丝诡秘的自信。
蔡夫人松了口气，满意的点点头，却又流露出愧疚的神情，叹道：“他到底是夫君的血脉，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些过份了，姐姐我实在有些余心不忍啊。”
蔡瑁却冷哼道：“谁叫他整天劝说州牧北进中原，跟袁曹争天下，若是将来叫他当了州牧，势必会对外用兵，以他那点资质，哪有本事跟袁曹争锋，到时候徒耗士卒钱粮，损失的却是咱们蔡家，咱们荆州的利益，为了大局，咱们只能不折手段了。”
蔡夫人无奈一叹：“看来这都是他的命了，也怪不得我们，往后他每年祭日，我们也只能多给他烧几炷香，聊表歉意了。”
她嘴上说的伤感，胃口却极好，顺手端起一杯美酒，便往唇边顺去。
就在她举杯抬头，目光顺势向前望去时，陡然间身形一震，手中酒杯脱手跌落。
“他……他竟然……”蔡夫人声音颤栗，眼中尽是惊愕，那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一般。
蔡瑁看她这副表情，心下奇怪，顺着她目光看去，陡然间骇然变色。
亭外方向，刘琦正向他们从容走来。
刘琦不应该已死在甘宁手中了么，怎么可能还活着出现在他们面前？
蔡夫人惊异的目光，急瞪向蔡瑁。
蔡瑁惊到哑口无言，满脸的茫然困惑，显然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甘宁武艺高强，纵横汉水无人能挡，纵使刘表也忌惮三分，不敢发兵剿灭。
这样一个强悍的水贼，杀死刘琦，不应该如同捏死一只蝼蚁般轻松的么，刘琦又怎么可能从甘宁手中逃生？
刘琦一进花园中，目光就已盯紧了蔡家姐弟，一眼便看穿了那二人惊异的表情，心下冷笑：“你们作梦也没想到，我能逃过一劫，还宰了蔡中吧，放心，我早晚会让你们在地下相见！”
他心下讽刺，表面上却若无其事，上前拱手道：“见过母亲大人，见过舅舅。”
这两个称呼说出口，刘琦自然觉着恶心，但眼下时机未到，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场面上的戏还是要做足。
蔡家姐弟这才回过神来，二人极力的装出淡定表情，态度冷淡的点头致意，心中却在琢磨着，刘琦到底是怎么逃过一劫。
“大哥，你回来啦。”
刘琮也收起了剑，向着他微微一拱手，语气却淡漠的紧，听不出兄弟情分在内。
刘琦依稀记得，几个月前，这位胞弟对自己可是尊敬万分，整天跟在他屁股后头，大哥长大哥短的叫着，何等的热情。
一转眼，这位弟弟成了蔡家女婿，往昔的尊敬立时烟销云散，只剩下了表面上的客气。
“跟州牧的权位相比，兄弟情是真不值钱啊，刘琮，我理解，只希望将来你不会为你现在的决定后悔……”
刘琦心下冷笑，也赖的跟他多说，只是微微点头致意而已。
这时，脚步声响起，刘表如厕所归来，回到了亭中。
他一看到刘琦，脸色便是一沉，不悦的训斥道：“琦儿，你身为大哥，怎么就知道玩，也不知道多向你弟弟学学，有闲功夫就多练武读书，莫要虚度光阴。”
刘琦瞟了一眼蔡家姐弟，不用猜也知道，这必是他们趁着自己不在场的机会，又在刘表耳边煽风点火，说他的坏话。
刘琦面无愧色，淡淡道：“圣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儿此番南下，并非是去游玩，而是去亲眼看看我荆州的风土人情，江河地形，父亲误会我了。”
他这一番解释，冠冕堂皇，无懈可击，任谁也找不出破绽来。
刘表本想大加训斥他一番，这下表情反倒缓和几分，点头道：“这么说来，你并非是去玩，嗯，你能想到去了解咱们荆州，增长见识，想法倒也不错。”
蔡夫人见刘表竟有赞赏刘琦的意思，脸色顿时不悦，立刻向蔡瑁使眼色。
蔡瑁眼珠转了几转，便用教训的口吻道：“琦儿呀，你去增长见识是不错，但也不能生疏了武艺，都这么多年了，你的武艺却没半点精进，只怕再用不了多久，你就要被琮儿超越了。”
蔡瑁这是想拿他武艺弱来做文章，这也难怪，原先的刘琦本就资质平庸，一把年纪了武力始终停留在60出头，被人小瞧也是自然。
刘琦心下思绪一转，立时便有了主意。
当下他便不以为然道：“谁说我生疏武艺了，舅舅怎知我在外这些时日，没有苦练武艺呢。”
蔡瑁眉头暗皱，却欣然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敢与舅舅切磋几招，好让主公瞧瞧，是你进步大，还是琮儿进步大。”
蔡夫人立时会意，知道蔡瑁这是想借着切磋来给刘琦难堪，马上便向刘表道：“夫君，不如就叫琦儿跟他舅舅过几招吧，咱们也好久没看琦儿练武了。”
刘表也没多想，便拂手道：“既是这样，琦儿，你就跟你舅舅切磋几招吧，让为父瞧瞧，你到底有没有偷懒。”
刘琦料到他们会如此，等的就是刘表这句话。
他便一拱手，高声道：“父亲，如果我能胜了舅舅的话，请父亲准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刘琦下船换马，春风得意马蹄急，信步踏入襄阳。
正午时分，他终于再一次站在了州牧府前。
朱门高墙，大门两侧耸立着两只威严的石狮子，金色的门匾上刻着“州牧府”三个大字，彰显着一州之牧的威仪。
刘琦轻吸一口气，翻身下马，昂首踏上高阶。
两侧的守门卫兵们，对他只是微微躬身见礼，脸上却看不到半点畏惧忌惮。
进入府中，沿途的家仆婢女们，同样都只是勉强的见礼而已，并没有对州牧嫡长子应有的敬畏。
甚至，刘琦能够感觉的到当他背对他们时，那些下人们可怜轻视的眼神。
刘琦早已习惯，世态炎凉嘛。
自打刘表不知何时开始冷落他时起，这些最善察颜观色的奴婢们，就看出来这州牧府未来的主人，必是那位二公子刘琮，至于他这位嫡长子，早晚要被扫地出门。
对于一个注定没有前途的少主，又何必那么敬畏呢。
跟在身后的小环却看不惯了，愤愤不平的抱怨道：“这些人也太世态炎凉了，当初他们对公子可是毕恭毕敬的紧，现在怎么都是这副嘴脸。”
刘琦却不屑一哼：“趋炎附势，人之常情而已，他日我坐上州牧之位，他们自然会换一副嘴脸。”
他无视背后一双双轻视的目光，问明了刘表所在，径直往后花园而去。
花园石亭中，年轻的刘琮正在蔡瑁的指点下舞剑。
亭中正襟危坐的刘表，轻捋着胡须，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自己次子练武。
“夫君快看，琮儿这剑舞的多漂亮，这才短短几日，精进就这么大，琮儿果然是天赋异禀啊。”
陪坐在侧的蔡夫人，不失时机的盛赞刘琮，眼眸还不时悄悄瞟向刘表，暗中察颜观色。
刘表满意的点点头：“琮儿确实是习武的料，有我年轻时的影子。”
蔡夫人暗喜，却掩面轻咳一声，高声道：“琦儿为何没来啊，快把他叫来，难得他舅舅在，让他也好好讨教讨教武艺啊。”
说话时，蔡夫人还连连向身边婢女使眼色。
婢女会意，忙道：“听说大公子前坐船南下去游玩去了，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蔡夫人无奈一叹，埋怨道：“琦儿也真是的，整日就知道玩，身为兄长，也不懂做个榜样，还没琮儿刻苦。”
刘表脸色明显流露出几分不悦，沉声道：“这个臭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真是越来越让老夫失望，等他回来后，定得好好训斥他不可。”
蔡夫人丝帕假意拭脸，遮掩下的嘴角，悄然掠过一丝得意。
刘表又看了片刻，起身如厕。
蔡夫人见刘表一走，马上向蔡瑁微微召手，示意他进来。
亭外的蔡瑁便叫刘琮自己先练，趁机回到了亭中，凑近了自家的姐姐。
“那件事你办的怎样了？”蔡夫人压低声音道。
蔡瑁眼睛瞄了四周，低声道：“我已叫二弟收买了那锦帆贼甘宁，如果顺利的话，那小子已人头落地。”
蔡夫人眼中顿时涌起喜色，却又道：“你的计划周全吗，不会露出马脚吧？”
“姐姐放心吧，我们蔡家又没参与，最后事发，所有人只会以为是那锦帆贼劫掠行凶，跟我们没有半点干系。”蔡瑁嘴角钩起一丝诡秘的自信。
蔡夫人松了口气，满意的点点头，却又流露出愧疚的神情，叹道：“他到底是夫君的血脉，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些过份了，姐姐我实在有些余心不忍啊。”
蔡瑁却冷哼道：“谁叫他整天劝说州牧北进中原，跟袁曹争天下，若是将来叫他当了州牧，势必会对外用兵，以他那点资质，哪有本事跟袁曹争锋，到时候徒耗士卒钱粮，损失的却是咱们蔡家，咱们荆州的利益，为了大局，咱们只能不折手段了。”
蔡夫人无奈一叹：“看来这都是他的命了，也怪不得我们，往后他每年祭日，我们也只能多给他烧几炷香，聊表歉意了。”
她嘴上说的伤感，胃口却极好，顺手端起一杯美酒，便往唇边顺去。
就在她举杯抬头，目光顺势向前望去时，陡然间身形一震，手中酒杯脱手跌落。
“他……他竟然……”蔡夫人声音颤栗，眼中尽是惊愕，那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一般。
蔡瑁看她这副表情，心下奇怪，顺着她目光看去，陡然间骇然变色。
亭外方向，刘琦正向他们从容走来。
刘琦不应该已死在甘宁手中了么，怎么可能还活着出现在他们面前？
蔡夫人惊异的目光，急瞪向蔡瑁。
蔡瑁惊到哑口无言，满脸的茫然困惑，显然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甘宁武艺高强，纵横汉水无人能挡，纵使刘表也忌惮三分，不敢发兵剿灭。
这样一个强悍的水贼，杀死刘琦，不应该如同捏死一只蝼蚁般轻松的么，刘琦又怎么可能从甘宁手中逃生？
刘琦一进花园中，目光就已盯紧了蔡家姐弟，一眼便看穿了那二人惊异的表情，心下冷笑：“你们作梦也没想到，我能逃过一劫，还宰了蔡中吧，放心，我早晚会让你们在地下相见！”
他心下讽刺，表面上却若无其事，上前拱手道：“见过母亲大人，见过舅舅。”
这两个称呼说出口，刘琦自然觉着恶心，但眼下时机未到，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场面上的戏还是要做足。
蔡家姐弟这才回过神来，二人极力的装出淡定表情，态度冷淡的点头致意，心中却在琢磨着，刘琦到底是怎么逃过一劫。
“大哥，你回来啦。”
刘琮也收起了剑，向着他微微一拱手，语气却淡漠的紧，听不出兄弟情分在内。
刘琦依稀记得，几个月前，这位胞弟对自己可是尊敬万分，整天跟在他屁股后头，大哥长大哥短的叫着，何等的热情。
一转眼，这位弟弟成了蔡家女婿，往昔的尊敬立时烟销云散，只剩下了表面上的客气。
“跟州牧的权位相比，兄弟情是真不值钱啊，刘琮，我理解，只希望将来你不会为你现在的决定后悔……”
刘琦心下冷笑，也赖的跟他多说，只是微微点头致意而已。
这时，脚步声响起，刘表如厕所归来，回到了亭中。
他一看到刘琦，脸色便是一沉，不悦的训斥道：“琦儿，你身为大哥，怎么就知道玩，也不知道多向你弟弟学学，有闲功夫就多练武读书，莫要虚度光阴。”
刘琦瞟了一眼蔡家姐弟，不用猜也知道，这必是他们趁着自己不在场的机会，又在刘表耳边煽风点火，说他的坏话。
刘琦面无愧色，淡淡道：“圣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儿此番南下，并非是去游玩，而是去亲眼看看我荆州的风土人情，江河地形，父亲误会我了。”
他这一番解释，冠冕堂皇，无懈可击，任谁也找不出破绽来。
刘表本想大加训斥他一番，这下表情反倒缓和几分，点头道：“这么说来，你并非是去玩，嗯，你能想到去了解咱们荆州，增长见识，想法倒也不错。”
蔡夫人见刘表竟有赞赏刘琦的意思，脸色顿时不悦，立刻向蔡瑁使眼色。
蔡瑁眼珠转了几转，便用教训的口吻道：“琦儿呀，你去增长见识是不错，但也不能生疏了武艺，都这么多年了，你的武艺却没半点精进，只怕再用不了多久，你就要被琮儿超越了。”
蔡瑁这是想拿他武艺弱来做文章，这也难怪，原先的刘琦本就资质平庸，一把年纪了武力始终停留在60出头，被人小瞧也是自然。
刘琦心下思绪一转，立时便有了主意。
当下他便不以为然道：“谁说我生疏武艺了，舅舅怎知我在外这些时日，没有苦练武艺呢。”
蔡瑁眉头暗皱，却欣然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敢与舅舅切磋几招，好让主公瞧瞧，是你进步大，还是琮儿进步大。”
蔡夫人立时会意，知道蔡瑁这是想借着切磋来给刘琦难堪，马上便向刘表道：“夫君，不如就叫琦儿跟他舅舅过几招吧，咱们也好久没看琦儿练武了。”
刘表也没多想，便拂手道：“既是这样，琦儿，你就跟你舅舅切磋几招吧，让为父瞧瞧，你到底有没有偷懒。”
刘琦料到他们会如此，等的就是刘表这句话。
他便一拱手，高声道：“父亲，如果我能胜了舅舅的话，请父亲准我一个小小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