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五话 至死方休
陵雪本想消灭妖魔，谁料不过跑出不到五十步，猛烈的血雨戛然而止，地上的血洼也干涸了，那灿烂的阳光再次洒了下来，照进这片枫林之中。
之前发生的有如梦境般消失，眼前的景象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偌大的枫林里连丝风都没有，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
“妖魔，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中计，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陵雪抬起手中的剑，指向前方喝斥道。
陵雪这些年，斩妖除魔无数，他根本不可能被这种场景吓住。
没多久，果然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浓重的红色之中走出，脚踝上戴着一串铃铛，一路上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
“哼，想变化成孩子让我放松警惕么？没这么容易！”陵雪凝神看去，那孩子的面目越来越清楚，竟然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人。
小葵！
“陵雪师尊，是我，小葵！”小葵见陵雪手中持剑一副如临大阵的样子，紧张道，“呜，发生了什么？这里有敌人么？”
“小葵，你怎么会在这里？”陵雪分明记得，云忆前些日子是来阆风将小葵送往四神之处的。
虽然小葵身上没有半点妖魔之气，但陵雪觉得，这非常可疑。
“我这次来，是要告诉陵雪师尊一件很重要的事的……”小葵一阵小跑，就要走到陵雪身边和他说悄悄话，却没想到被陵雪的长剑，生生抵在一步开外。
“刚才这里下起了血雨，又瞬间艳阳高照，你的身上，为何没有一点痕迹？”陵雪神色一凝道。
“血雨？不，师尊，那不是血雨，那只是一场幻象，是我梦中不断出现的预言。我，我只是动用了云忆姐姐留在我身上的一点神力，展现给师尊看罢了。”小葵说到这里脸色苍白，颤抖着声音道，“天地将被一团黑色占据，人类将陷于混乱，而这场血雨，就是云忆姐姐流下的鲜血啊。”
陵雪听到这里，后背瞬间一凉，小葵所说，竟然和那预言几乎如出一辙，只不过，她的预言来得更加真实，有如亲身经历。
那唤着“师父，救我”的，难道是云忆不成？
“忆儿可是神尊，拥有无穷的神力，她又怎么会见这浩劫于不顾，又怎么会受伤？”陵雪追问道。
“小葵看不清未来所有的景象，小葵只记得，云忆姐姐会被刺穿心口，她的鲜血喷涌而出有如盛放的红花，她倒在地上唤着陵雪师尊的名字让你救她，一直到血液流尽生命从她的身体里面完全消失……哇！小葵不敢再说了，也不敢再想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永远是场梦，永远不会实现！”小葵边说边用双手抱着头蹲了下来，惊惧的表情有如入了魔怔。
“也许，这真的是场梦吧。”陵雪闭上眼，又赶紧睁开，就算只是想象了一下，心还是顿时绞痛如刀割一般。
难道，自己在最要紧的时候，还是不能保护忆儿，甚至连守在她身边，都是奢望么？
可恨的自己，那一天，又在什么地方？
是谁，这么大胆又这么凶残，竟然敢伤害神身的云忆，取她的性命？
“小葵开始也觉得是梦，可随着日子的临近，小葵做的梦越来越频繁，而且，小葵还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小葵说到这里生生停住，应该是在犹豫说还是不说，“唔，我不能告诉师尊的，要是云忆姐姐知道，一定会骂我的。”
越是不肯说，陵雪就越要知道，小茉的事无关紧要还能忽略，可是云忆的大事他必然要追问到底。
“小葵，你且说无妨，我不会告诉忆儿的。”陵雪点点头，示意小葵放心。
“师尊你也知道，无痕受了伤在休养吧？可你是否知道，无痕是受了什么伤？又用何种方式在疗养？”小葵这一句话，一下就击中了陵雪的心坎。
陵雪也怀疑过这件事，但是云忆回答得很快，一时也没有找到什么破绽。
“忆儿说，无痕是景初所伤，现在正在由前前施法救治。前些日子，前前向忆儿讨要了她的头发，好解无痕的相思之苦，听忆儿说，很快无痕就能痊愈了。”陵雪照实直说。
“景初身为魔尊，又因为爱慕云忆姐姐和无痕是死对头，你觉得他能对无痕手下留情？”小葵反问道。
想到陆晚的左半边脸，连云忆都无法完全医治，陵雪不得不赞同小葵的说法，想必无痕所受之伤，绝对不是小伤。
“景初在无痕身上所施之伤，乃是用魔气灌注而成的伤，景初得不到姐姐，便想让无痕在姐姐面前活活化成魔族，让他们永远无法在一起！”小葵说到这里脸色通红，气得小拳头攥得紧紧，“这样的伤，神兽也根本无法治疗，唯有姐姐的神血，才能暂时压制住无痕身上的魔气。姐姐为了救心上人，必然会不断献出神血，小葵只怕，那预言正是那无痕最终嗜血成性，将姐姐给……”
说到这里，小葵捂脸嘤嘤地哭了起来，她的无助她的伤心，都化在了这片哭声之中。
“小葵，你不要伤心，我想一切必然会有回转的余地吧。”陵雪递给小葵一块手帕，细语安慰道，“景初固然可恨，可那无痕毕竟深爱忆儿，要伤害最爱的人，想必也不太可能吧。”
嘴上这么说，陵雪心里也没底，毕竟现在的无痕已经不是地仙了，又被魔气缠身，一念成魔倒也轻而易举。
而自己那个傻徒儿，肯定不会弃无痕于不顾，但凡有点治疗的办法，她是定要一试的。
可是，等等，这小葵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联想到这枫林中的奇象，陵雪也不敢完全相信小葵。
“小葵本来也不信，可是，小葵有天晚上偷偷看到云忆姐姐取血给前前，还交代照顾好无痕不够再取的，亲耳所听怎会有假？”小葵言之凿凿，“其他的三个神兽都不知道，云忆姐姐和前前都是瞒着他们做的。”
“既然是这样，想必云忆和前前会小心行事，又怎么会被你发现？”
“我是青丝傀儡，我身上沾有云忆姐姐的气味，加上隐藏得好，他们才没有察觉。事后，我想告诉三个神兽要让他们提高警惕，他们都不信，还说我在做梦，更是对我预言嗤之以鼻，我才想到偷偷出来，告诉师尊你的。”
见陵雪还有疑惑，小葵伸手取下头上的流粉珠花塞到陵雪手里道，“师尊，你若是不信，待到前前来找云忆你就躲起来，以这珠花上仅存的神力和云忆姐姐的气息，他们必然发现不了，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并不急于争辩一心要把自己陈述的事实说明，小葵选择让陵雪用实践来证明自己的说法。
“虽然云忆姐姐现在身为神尊，可也不代表就没有恶人想谋害于她，小葵不希望这个预言真的实现，那样就真的来不及了。小葵希望陵雪师父能够明察秋毫，帮助小葵救下云忆姐姐，小葵在此感激不尽。”小葵当即跪下就给陵雪磕了好几个头。
“小葵，忆儿也是我的徒弟，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忆儿现在身负重责，不能有半点闪失，我陵雪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护她周全，你放心吧。”陵雪扶起小葵，将流粉珠花在怀中收好道，“小葵，那现在你要去哪里？”
“唔，我还是回去，可不能让大家生疑了。”小葵说完，从怀中抽出一截树枝轻轻站在了上面，“嘿嘿，陵雪师尊，自从我恢复身体后，也跟着云忆姐姐学了些御剑之术，虽然我没有剑，但是御着树枝而行，倒也不慢哦。”
御着树枝而行？陵雪刚想着，那边小葵便平稳起飞了起来。
“师尊，云忆姐姐就麻烦你了，千万要救她啊！”临行前，小葵一再叮嘱道。
“嗯，你放心吧，我会的。”陵雪一口答应的事，必将信守承诺，至死方休。
之前发生的有如梦境般消失，眼前的景象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偌大的枫林里连丝风都没有，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
“妖魔，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中计，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陵雪抬起手中的剑，指向前方喝斥道。
陵雪这些年，斩妖除魔无数，他根本不可能被这种场景吓住。
没多久，果然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浓重的红色之中走出，脚踝上戴着一串铃铛，一路上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
“哼，想变化成孩子让我放松警惕么？没这么容易！”陵雪凝神看去，那孩子的面目越来越清楚，竟然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人。
小葵！
“陵雪师尊，是我，小葵！”小葵见陵雪手中持剑一副如临大阵的样子，紧张道，“呜，发生了什么？这里有敌人么？”
“小葵，你怎么会在这里？”陵雪分明记得，云忆前些日子是来阆风将小葵送往四神之处的。
虽然小葵身上没有半点妖魔之气，但陵雪觉得，这非常可疑。
“我这次来，是要告诉陵雪师尊一件很重要的事的……”小葵一阵小跑，就要走到陵雪身边和他说悄悄话，却没想到被陵雪的长剑，生生抵在一步开外。
“刚才这里下起了血雨，又瞬间艳阳高照，你的身上，为何没有一点痕迹？”陵雪神色一凝道。
“血雨？不，师尊，那不是血雨，那只是一场幻象，是我梦中不断出现的预言。我，我只是动用了云忆姐姐留在我身上的一点神力，展现给师尊看罢了。”小葵说到这里脸色苍白，颤抖着声音道，“天地将被一团黑色占据，人类将陷于混乱，而这场血雨，就是云忆姐姐流下的鲜血啊。”
陵雪听到这里，后背瞬间一凉，小葵所说，竟然和那预言几乎如出一辙，只不过，她的预言来得更加真实，有如亲身经历。
那唤着“师父，救我”的，难道是云忆不成？
“忆儿可是神尊，拥有无穷的神力，她又怎么会见这浩劫于不顾，又怎么会受伤？”陵雪追问道。
“小葵看不清未来所有的景象，小葵只记得，云忆姐姐会被刺穿心口，她的鲜血喷涌而出有如盛放的红花，她倒在地上唤着陵雪师尊的名字让你救她，一直到血液流尽生命从她的身体里面完全消失……哇！小葵不敢再说了，也不敢再想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永远是场梦，永远不会实现！”小葵边说边用双手抱着头蹲了下来，惊惧的表情有如入了魔怔。
“也许，这真的是场梦吧。”陵雪闭上眼，又赶紧睁开，就算只是想象了一下，心还是顿时绞痛如刀割一般。
难道，自己在最要紧的时候，还是不能保护忆儿，甚至连守在她身边，都是奢望么？
可恨的自己，那一天，又在什么地方？
是谁，这么大胆又这么凶残，竟然敢伤害神身的云忆，取她的性命？
“小葵开始也觉得是梦，可随着日子的临近，小葵做的梦越来越频繁，而且，小葵还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小葵说到这里生生停住，应该是在犹豫说还是不说，“唔，我不能告诉师尊的，要是云忆姐姐知道，一定会骂我的。”
越是不肯说，陵雪就越要知道，小茉的事无关紧要还能忽略，可是云忆的大事他必然要追问到底。
“小葵，你且说无妨，我不会告诉忆儿的。”陵雪点点头，示意小葵放心。
“师尊你也知道，无痕受了伤在休养吧？可你是否知道，无痕是受了什么伤？又用何种方式在疗养？”小葵这一句话，一下就击中了陵雪的心坎。
陵雪也怀疑过这件事，但是云忆回答得很快，一时也没有找到什么破绽。
“忆儿说，无痕是景初所伤，现在正在由前前施法救治。前些日子，前前向忆儿讨要了她的头发，好解无痕的相思之苦，听忆儿说，很快无痕就能痊愈了。”陵雪照实直说。
“景初身为魔尊，又因为爱慕云忆姐姐和无痕是死对头，你觉得他能对无痕手下留情？”小葵反问道。
想到陆晚的左半边脸，连云忆都无法完全医治，陵雪不得不赞同小葵的说法，想必无痕所受之伤，绝对不是小伤。
“景初在无痕身上所施之伤，乃是用魔气灌注而成的伤，景初得不到姐姐，便想让无痕在姐姐面前活活化成魔族，让他们永远无法在一起！”小葵说到这里脸色通红，气得小拳头攥得紧紧，“这样的伤，神兽也根本无法治疗，唯有姐姐的神血，才能暂时压制住无痕身上的魔气。姐姐为了救心上人，必然会不断献出神血，小葵只怕，那预言正是那无痕最终嗜血成性，将姐姐给……”
说到这里，小葵捂脸嘤嘤地哭了起来，她的无助她的伤心，都化在了这片哭声之中。
“小葵，你不要伤心，我想一切必然会有回转的余地吧。”陵雪递给小葵一块手帕，细语安慰道，“景初固然可恨，可那无痕毕竟深爱忆儿，要伤害最爱的人，想必也不太可能吧。”
嘴上这么说，陵雪心里也没底，毕竟现在的无痕已经不是地仙了，又被魔气缠身，一念成魔倒也轻而易举。
而自己那个傻徒儿，肯定不会弃无痕于不顾，但凡有点治疗的办法，她是定要一试的。
可是，等等，这小葵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联想到这枫林中的奇象，陵雪也不敢完全相信小葵。
“小葵本来也不信，可是，小葵有天晚上偷偷看到云忆姐姐取血给前前，还交代照顾好无痕不够再取的，亲耳所听怎会有假？”小葵言之凿凿，“其他的三个神兽都不知道，云忆姐姐和前前都是瞒着他们做的。”
“既然是这样，想必云忆和前前会小心行事，又怎么会被你发现？”
“我是青丝傀儡，我身上沾有云忆姐姐的气味，加上隐藏得好，他们才没有察觉。事后，我想告诉三个神兽要让他们提高警惕，他们都不信，还说我在做梦，更是对我预言嗤之以鼻，我才想到偷偷出来，告诉师尊你的。”
见陵雪还有疑惑，小葵伸手取下头上的流粉珠花塞到陵雪手里道，“师尊，你若是不信，待到前前来找云忆你就躲起来，以这珠花上仅存的神力和云忆姐姐的气息，他们必然发现不了，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并不急于争辩一心要把自己陈述的事实说明，小葵选择让陵雪用实践来证明自己的说法。
“虽然云忆姐姐现在身为神尊，可也不代表就没有恶人想谋害于她，小葵不希望这个预言真的实现，那样就真的来不及了。小葵希望陵雪师父能够明察秋毫，帮助小葵救下云忆姐姐，小葵在此感激不尽。”小葵当即跪下就给陵雪磕了好几个头。
“小葵，忆儿也是我的徒弟，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忆儿现在身负重责，不能有半点闪失，我陵雪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护她周全，你放心吧。”陵雪扶起小葵，将流粉珠花在怀中收好道，“小葵，那现在你要去哪里？”
“唔，我还是回去，可不能让大家生疑了。”小葵说完，从怀中抽出一截树枝轻轻站在了上面，“嘿嘿，陵雪师尊，自从我恢复身体后，也跟着云忆姐姐学了些御剑之术，虽然我没有剑，但是御着树枝而行，倒也不慢哦。”
御着树枝而行？陵雪刚想着，那边小葵便平稳起飞了起来。
“师尊，云忆姐姐就麻烦你了，千万要救她啊！”临行前，小葵一再叮嘱道。
“嗯，你放心吧，我会的。”陵雪一口答应的事，必将信守承诺，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