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言蜀道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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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初战(一)

    柳旭带回的信息让胡岳欣喜万分,唯一担心的便是唐蒙留在了徐寄军中。尽管心中痛骂徐寄挖自己墙角,但他还是庆幸对方听进去了唐蒙的计策,让自己也不再陷于两难之地。

    次日一早,徐寄军中。

    前几日颇为轻松的氛围在今天骤然收紧,军官们来回穿梭,兵卒们也仿佛预料到了今天会有大事发生,不约而同得开始打磨自己手中的兵刃。

    帅帐中,徐寄将自己的部队一分为三,一万人守卫后方,抵挡可能从东面而来的敌人,两万人负责进攻西北方向的夜郎军,并且要抵住从西面而来的支援部队。

    “此计虽然看似三面作战,但毕竟就在城下战斗,城中的友军虽不敢出城,但在城墙上向夷人们射射弩箭还是可以的。这样一来,夜郎人反而会是五面受敌了。”徐寄在完成战略部署后,对各位将领轻松笑言。

    兵士们也是战意高昂,他们本就是从cd而来的中央军,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都可以说是不计成本,只要效果。王牌部队在一群蛮夷面前竟然对峙了几天,这也是对他们骄傲心理的一种践踏。在一顿结结实实的午饭之后,徐寄便亲自带领两万兵众向西面开去。

    蜀军那么大的动作,夜郎方面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夜郎大将多吉一发现蜀军加紧防御,多派斥候,就立即判断出他们会在近期内有大的行动。

    前些日子里,向西北犍为方向派出的斥候多有失踪,多吉隐隐约约感觉到,危险或许就来自西北方。但由于邛都军队来的快,败得也快,夜郎方面还不知道自己的同盟军已经败逃的消息。

    “传令下去,分出五千僰人,严防西北可能来犯之敌。”

    虽然有所防备,毕竟五万兵力要做到四面围城,还要虽是戒备城外三万的蜀军,从兵力上来看也有些捉襟见肘。

    “蜀军来了,准备迎敌。”前方传令兵一路示警,所有的兵卒都开始集结。

    得知来犯之敌有近两万人,多吉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那徐老儿真是草包一个,两万人进攻,后防岂不是空虚?传我命令,命竹范领军两万,从城东攻打徐寄大营!本将在城西亲自迎敌。”

    金鼓齐鸣,胡岳站在背后山冈之上,看着下方一黑一蓝两道洪流相撞,喊杀声震慑天地。城墙之上,叙州军民发现城下爆发大战,顿时就爆发出充满希望的欢呼声,纷纷上城墙助战。

    投石机将一块块的巨石砸向敌军本阵,若是有胆敢靠近城墙冲杀的夷人必将遭受城墙上强弓劲弩的袭击。

    城西战场,虽然蜀军拥有兵甲上的优势,但夜郎军处于守势,先天便占了个以逸待劳的便宜。蜀军胜在战阵严整,深谙多人合击之道,乱战之中,往往以三五人结成一个小阵,将背后交给战友,自己就可以专心致志地杀敌。

    一开始时,蜀军的确是占了大便宜,更加锋利的兵器加上更加严明的战阵让立国以来总是跟蛮夷交战的夜郎军队措手不及,往往要用两三个夜郎人才能换得一个蜀人。

    胡岳从远处看去,只见黑色和蓝色的交界线缓缓地朝着西方转移。

    “将军,我军优势,是否可以出击了?”柳旭在一旁看到己方优势便有些按捺不住。

    “不忙,再看一看。”胡岳皱着眉头,拒绝了柳旭的建议。他看到夷军背后正对西北的地方依然驻扎这一直没有参战。

    难道夜郎人知道了己方的计划?胡岳有些疑惑,若是夜郎军知道自己伏兵西北,为什么都不派兵剿灭?

    此时的战局却发生了变化,面对强势的蜀人,夜郎人也不甘示弱。他们都是从山林中走出来的战士,比起蜀军这种在军营中训练的士卒,虽然在军纪军阵方面不及蜀军,但在个人武勇上却是稳压蜀军一筹。在一时失利之后,夜郎军也明白了蜀军可不是他们平时征战周边小部落时交战的那些软柿子。

    他们一改刚刚交战时的鲁莽直冲,转而谨慎蜀军战阵也不轻易攻击。就像是他们平时狩猎虎豹一样,几个人将敌军团团围住,抓住破绽以求一击必杀。

    蜀军战法本就要求士卒之间的高度被配合,对主动冲杀上来的敌人有奇效,但若是敌人围而不攻,战阵就显得有些守有余而攻不足了。一队队援兵从城西城南杀进战场,夜郎军逐渐又掌握了兵力上的优势,又和蜀军对峙相持起来。

    “将军,这个时候进攻吗?”柳旭眼见蜀军的进攻优势渐渐被人数更多的夜郎军抹平,两军陷入鏖战,不由得有些心慌。

    “还需要再等。”胡岳摆摆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山下的战场,。

    柳旭急道:“再不前进,徐卫尉就要被蜀军打退了。”开玩笑,他可是向徐寄献策的两人之一,若是因为胡岳军没有即使入场而导致蜀军败退,他的脑袋是绝对保不住的

    “那就让他们被打退。”胡岳看了他一眼,也知道他在想什么,略略地向他解释了一下不入场的理由,“你放心,不是本将畏战,而是现在时机没到,不能给夷人最大的打击。”

    殊不知此时多吉也在战场之中朝西北望去,他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伏兵,但五千僰人却是实实在在地被牵制在了战场之外。

    眼见两军纠缠在了一起,蜀军由于人数不敌夷军,战线正被缓缓地向东方后撤。若是再有新生力量加入战场,蜀军必然溃退。多吉眼看破敌良机就在眼前,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立即命令那五千僰人立刻投入战场。

    眼见敌军后方又在增兵,己方已经露出败象,徐寄眼睛都红了,他一把抓着唐蒙的衣领怒吼道:“我就问你,胡岳呢?胡岳的三千人马在哪里?这仗要是输了,老子绝对在丢官丢命之前看了你的脑袋!”

    唐蒙委屈啊,说好的共击夷军怎么就不见人影了呢?这也怪他身处平地上,不能够观望全局,若是他处在胡岳的位置上,想必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突然他余光看见从西方的山坡上冲下来一道黑色的洪流,就如猛虎下山一般扑向了夷人后军。他顿时兴奋地手舞足蹈,指着山坡边大喊起来。

    “徐大帅,胡、胡将军已经出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