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极之剑
第十章无极之剑
“那人竟然是柳无极？！”
“不会吧，柳无极怎么会是个穷困潦倒的酒鬼！？”
很显然，众人都不愿相信这个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醉汉会是当今武林声名显赫的第一高手，我也在想是不是赵封音弄错了。
可刀狂坚定的刃锋所指，透出缕缕森寒杀气，让离醉汉最近的我心悸不已。意识到到其中那股桀骜霸道的气势，叫我无法否认他的决心决意。
再看地上这位，即便刀芒在背，仍然一无所动，这说明要么这人是个五感迟钝的白痴，要么就是此气机对其毫无影响。
刀狂镔铁刀上的刀意弥散开来后，不单是我僵在位置上，周遭的众人从一开始的哄闹中也彻底沉寂下来，不论是江湖武人还是贩夫走卒，懂武的不懂武的，皆不敢轻易动弹，仿佛立于紧绷的弦上，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任何细小动作，都会牵引杀机向自己袭来。
而现场唯一自如的，就是我脚边的醉汉。我也才第一次认识到真正的武林高手是什么样的。
时间宛若静止，过了好一会儿地上的醉汉口齿不清道：“……不在这里打……”不知是不是在说梦话。
一有回应，刀便入鞘，刀狂自顾自道：“明日黄昏，江心龙牙柱等你。”
话毕，赵封音转身离去，众人将注意力转向柳无极。早躲在柜台后头的店小二战战兢兢地用左手抓起右手放到自己眼前，浑身冒着冷汗，在意识到自己打了谁之后，那只手仿佛就不再是他自己的了。
没有了逼人的威压，我也能自如地活动，之前不过像是做了个较为真切的梦罢了。我自然不会放过结交一位天下第一高手的机会，立刻让店家为之准备了一间最好的客房。
而在客栈外部，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大街小巷的人们都在传闻明日赵封音与柳无极于江心龙牙柱上一战之事。
流云大江最宽之处可达六里，这龙牙柱是临江城一段三里宽流域正中的一座岛礁，岛面没入水下，只留三十六颗高长石柱凸出耸立，石柱尖锐如龙牙，自城池建立以来就存在着，多少年风雨也不曾侵蚀毁坏，被本地人赋予神话色彩。
两大当世武林高手就要约战龙牙，消息一经流传，就注定要成文一段载入武林历史的佳话，许多街边评书都已作好许多文章笔墨，就准备靠这个吃上一顿好饭了。
不过这位第一高手本人却在被窝里头大睡了一个日夜也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意思。
日近西山，可以想象此时的流云江畔有多少人山人海正翘首以盼，在大街上本该做生意的店家纷纷闭门，路上行人稀少，只有一些孩童嬉戏打闹。
我向胡汉三使了个眼色，胡汉三摇了摇了头，说明楼上的那位仍然一点动静没有。真要是就这样下去，照昨天刀狂那势头来看，非要回来拆了此楼不可。
虽然不关我的事，但是见识一下顶峰高手的对决，对一个路人来说也是喜闻乐见的。
我上楼进入柳无极的房间，果然他还在酣睡，正要去叫醒他，脚下一绊，发出磕磕响声，原是那把柳无极携带的残破长剑。
将剑拿在手中，轻轻一摇就发出响动，剑身与剑鞘明显合不上。再仔细看看其外观，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上面虽有点点如锈迹的部分，也只是外部脏染的斑块。
剑柄只是用粗布缠绕极厚的一圈，也无剑格，抽剑出来，剑身沾有点点暗红，又发出腥气，两侧剑刃残口大小不一多达十几处，剑尖更是直接崩断一块。
都说剑是剑者的性命，天下第一高手手中的剑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我向床头那喊道：“柳大侠，刀狂已在江心等你。”
被窝里的人没有反应，要不是鼾声依旧，简直会让人以为他死了。等等，这鼾声有些奇怪……
在远处时还不曾察觉，此时靠近后才听出这声音中带有一阵阵急短低促的喘息。我立马上前掀开被窝，将向内侧躺的柳无极翻过来，发现他的脖颈血管上有着数道长长的黑线，整个头部有明显的浮肿。
柳无极双眼紧闭着睁不开，只露出一丝缝隙，嘴巴大张着也只能呼吸一丝空气。我扒开他的眼皮，双瞳放大，意识模糊，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我搭上他脖颈的黑线，感受到低迷的搏动，判断是气血阻滞的症状。于是将柳无极扶正，开始动用真元为他渡气活血。
甫一将真气渡入，便感到手掌交接处有一种陷入泥潭的怪异反馈，再用功，便有一股外来真气骤然涌出，不但将我的真气逼回，更是直接沿着我的经脉反噬而来，幸而我受到震动将手抽开，那股真气只蹿如我体内一点点，我便用更多的真元将之压下，打算救助完柳无极之后再将它逼出。
这股真气就是柳无极的真元所化么？还是说是其他什么人在他体内留下从而导致现状的罪魁祸首呢？
不论如何，我意识到只凭我一人是肯定无法帮助柳无极，立时唤来在客栈内的其他同伴。知晓柳无极在客栈后，老狂与毕书钟等人也都特意一早赶到客栈，此时正好能够帮上大忙。
我将柳无极现在的情况告知他们，我们五人便合力施为，分别从其四肢以及天灵同时发力。果然大家都受到了来自柳无极体内那股力量的反噬，不过好歹是集我们五人的力量，在众人全力施为下，那股真气慢慢地被逼回了他的丹田。
也就是在那之后，一股与之截然不同雄厚真元在柳无极体内爆发出来，瞬间将我们的真气搅作一团，使之消逝于洪流之中，这股力量取代了我们，将那诡异真气死死压制在丹田内。
我们撤功后各自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深深的震撼，那股轻易吞噬我们五人真气的力量，若是包含敌意，我们五人免不了被其冲碎经脉而亡的下场。即便不死，也将变成一个废人。
再看柳无极，脖颈上的黑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呼吸也很快恢复正常，再到脑袋水肿消失，不过数个呼吸的时间。当他从调息中睁开眼，眸子不再是昨日醉酒时的昏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深沉的消极与绝望，让人看不出丝毫生机。
柳无极一言不发，起身踱步拿起我放回桌上的那把残剑，随即出了客栈，走向流云江龙牙柱的方向。
“柳无极来了！”有人喊道。
周围百姓一看，嘘道：“瞎说！柳无极怎么会是这副模样？拿着把破剑便是剑神了？切…”
我与老狂等人虽然耗损了不少真元，但总不愿错过这这场比试，便跟在柳无极后面。而江边聚集的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柳无极的真面目，自然认不出他来。
穿过人潮人海，我在人群中听见碧儿的声音：“少爷！我在这！”
循声望去，不单是碧儿，那两位看我不顺眼的表妹妙玲与妙珑也都站在临江酒楼的第三层雅间上，正朝江面，是观看比试的最佳场所。
我朝招手的碧儿点点头，与身边的老狂等人在人潮中随波涌动，最后来到江边栏杆处，远望江心石柱上，刀狂赵封音已然等待，如一尊石雕般矗立着。
今日，江上浊风疾急，足下白浪奔涌，烈烈蓑衣带刀，只待残阳映剑。
反观柳无极，来到江岸后便靠在栏杆上一动不动，似乎在调息。知晓了他身体的异常之后，不经让人担心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
约莫二十息，柳无极才从岸边跃出，踏波江上，步履疾风，转瞬百丈之外，片刻后化为小小人影，与刀狂对立龙牙。
此时此刻，刀狂对剑神，使岸上众人为之一凛，刹那间安静，除了呼吸声、风声与江水拍岸声外，再无更多言语。
众目所望，刀狂与剑神似乎正在交谈，但是距离之远伴随嘈杂风浪，谁都听不见具体内容。
随后，两人停止说话，再度对峙，岸上众人屏息以待。
倏忽之间，红芒映射漫天，照耀了大江两岸，所有人瞳孔为之一聚，视野中出现的两道交击的剑龙与刀龙转瞬而逝，激起千重浪，周遭龙牙石柱遭震爆，毁去半数，不少碎石飞溅，砸中岸上观众致伤。
当江中浪白形成的瀑布垂落，江心只剩下刀狂一人，当世第一的剑神柳无极不知所踪。
“剑神输了吗？”岸上有人问。
“不会吧？那可是天下第一高手诶！”
“但是现在江上站着的只有刀狂啊！”
旋即举世哗然：“剑神输了！当世第一败于刀狂手下，新的天下第一出现了！”
类似这样的消息不断地在整个江湖上传播，先是临江城周边，随后是整个江南，接着是大秦举国皆知，最终传遍中原神州大地。
只是当事人刀狂赵封音，自那之后一直没有再说过半句话，据其友人透露，赵封音回到家宅中闭关不出，就此谁也不见。
(本章完)
“那人竟然是柳无极？！”
“不会吧，柳无极怎么会是个穷困潦倒的酒鬼！？”
很显然，众人都不愿相信这个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醉汉会是当今武林声名显赫的第一高手，我也在想是不是赵封音弄错了。
可刀狂坚定的刃锋所指，透出缕缕森寒杀气，让离醉汉最近的我心悸不已。意识到到其中那股桀骜霸道的气势，叫我无法否认他的决心决意。
再看地上这位，即便刀芒在背，仍然一无所动，这说明要么这人是个五感迟钝的白痴，要么就是此气机对其毫无影响。
刀狂镔铁刀上的刀意弥散开来后，不单是我僵在位置上，周遭的众人从一开始的哄闹中也彻底沉寂下来，不论是江湖武人还是贩夫走卒，懂武的不懂武的，皆不敢轻易动弹，仿佛立于紧绷的弦上，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任何细小动作，都会牵引杀机向自己袭来。
而现场唯一自如的，就是我脚边的醉汉。我也才第一次认识到真正的武林高手是什么样的。
时间宛若静止，过了好一会儿地上的醉汉口齿不清道：“……不在这里打……”不知是不是在说梦话。
一有回应，刀便入鞘，刀狂自顾自道：“明日黄昏，江心龙牙柱等你。”
话毕，赵封音转身离去，众人将注意力转向柳无极。早躲在柜台后头的店小二战战兢兢地用左手抓起右手放到自己眼前，浑身冒着冷汗，在意识到自己打了谁之后，那只手仿佛就不再是他自己的了。
没有了逼人的威压，我也能自如地活动，之前不过像是做了个较为真切的梦罢了。我自然不会放过结交一位天下第一高手的机会，立刻让店家为之准备了一间最好的客房。
而在客栈外部，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大街小巷的人们都在传闻明日赵封音与柳无极于江心龙牙柱上一战之事。
流云大江最宽之处可达六里，这龙牙柱是临江城一段三里宽流域正中的一座岛礁，岛面没入水下，只留三十六颗高长石柱凸出耸立，石柱尖锐如龙牙，自城池建立以来就存在着，多少年风雨也不曾侵蚀毁坏，被本地人赋予神话色彩。
两大当世武林高手就要约战龙牙，消息一经流传，就注定要成文一段载入武林历史的佳话，许多街边评书都已作好许多文章笔墨，就准备靠这个吃上一顿好饭了。
不过这位第一高手本人却在被窝里头大睡了一个日夜也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意思。
日近西山，可以想象此时的流云江畔有多少人山人海正翘首以盼，在大街上本该做生意的店家纷纷闭门，路上行人稀少，只有一些孩童嬉戏打闹。
我向胡汉三使了个眼色，胡汉三摇了摇了头，说明楼上的那位仍然一点动静没有。真要是就这样下去，照昨天刀狂那势头来看，非要回来拆了此楼不可。
虽然不关我的事，但是见识一下顶峰高手的对决，对一个路人来说也是喜闻乐见的。
我上楼进入柳无极的房间，果然他还在酣睡，正要去叫醒他，脚下一绊，发出磕磕响声，原是那把柳无极携带的残破长剑。
将剑拿在手中，轻轻一摇就发出响动，剑身与剑鞘明显合不上。再仔细看看其外观，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上面虽有点点如锈迹的部分，也只是外部脏染的斑块。
剑柄只是用粗布缠绕极厚的一圈，也无剑格，抽剑出来，剑身沾有点点暗红，又发出腥气，两侧剑刃残口大小不一多达十几处，剑尖更是直接崩断一块。
都说剑是剑者的性命，天下第一高手手中的剑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我向床头那喊道：“柳大侠，刀狂已在江心等你。”
被窝里的人没有反应，要不是鼾声依旧，简直会让人以为他死了。等等，这鼾声有些奇怪……
在远处时还不曾察觉，此时靠近后才听出这声音中带有一阵阵急短低促的喘息。我立马上前掀开被窝，将向内侧躺的柳无极翻过来，发现他的脖颈血管上有着数道长长的黑线，整个头部有明显的浮肿。
柳无极双眼紧闭着睁不开，只露出一丝缝隙，嘴巴大张着也只能呼吸一丝空气。我扒开他的眼皮，双瞳放大，意识模糊，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我搭上他脖颈的黑线，感受到低迷的搏动，判断是气血阻滞的症状。于是将柳无极扶正，开始动用真元为他渡气活血。
甫一将真气渡入，便感到手掌交接处有一种陷入泥潭的怪异反馈，再用功，便有一股外来真气骤然涌出，不但将我的真气逼回，更是直接沿着我的经脉反噬而来，幸而我受到震动将手抽开，那股真气只蹿如我体内一点点，我便用更多的真元将之压下，打算救助完柳无极之后再将它逼出。
这股真气就是柳无极的真元所化么？还是说是其他什么人在他体内留下从而导致现状的罪魁祸首呢？
不论如何，我意识到只凭我一人是肯定无法帮助柳无极，立时唤来在客栈内的其他同伴。知晓柳无极在客栈后，老狂与毕书钟等人也都特意一早赶到客栈，此时正好能够帮上大忙。
我将柳无极现在的情况告知他们，我们五人便合力施为，分别从其四肢以及天灵同时发力。果然大家都受到了来自柳无极体内那股力量的反噬，不过好歹是集我们五人的力量，在众人全力施为下，那股真气慢慢地被逼回了他的丹田。
也就是在那之后，一股与之截然不同雄厚真元在柳无极体内爆发出来，瞬间将我们的真气搅作一团，使之消逝于洪流之中，这股力量取代了我们，将那诡异真气死死压制在丹田内。
我们撤功后各自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深深的震撼，那股轻易吞噬我们五人真气的力量，若是包含敌意，我们五人免不了被其冲碎经脉而亡的下场。即便不死，也将变成一个废人。
再看柳无极，脖颈上的黑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呼吸也很快恢复正常，再到脑袋水肿消失，不过数个呼吸的时间。当他从调息中睁开眼，眸子不再是昨日醉酒时的昏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深沉的消极与绝望，让人看不出丝毫生机。
柳无极一言不发，起身踱步拿起我放回桌上的那把残剑，随即出了客栈，走向流云江龙牙柱的方向。
“柳无极来了！”有人喊道。
周围百姓一看，嘘道：“瞎说！柳无极怎么会是这副模样？拿着把破剑便是剑神了？切…”
我与老狂等人虽然耗损了不少真元，但总不愿错过这这场比试，便跟在柳无极后面。而江边聚集的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柳无极的真面目，自然认不出他来。
穿过人潮人海，我在人群中听见碧儿的声音：“少爷！我在这！”
循声望去，不单是碧儿，那两位看我不顺眼的表妹妙玲与妙珑也都站在临江酒楼的第三层雅间上，正朝江面，是观看比试的最佳场所。
我朝招手的碧儿点点头，与身边的老狂等人在人潮中随波涌动，最后来到江边栏杆处，远望江心石柱上，刀狂赵封音已然等待，如一尊石雕般矗立着。
今日，江上浊风疾急，足下白浪奔涌，烈烈蓑衣带刀，只待残阳映剑。
反观柳无极，来到江岸后便靠在栏杆上一动不动，似乎在调息。知晓了他身体的异常之后，不经让人担心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
约莫二十息，柳无极才从岸边跃出，踏波江上，步履疾风，转瞬百丈之外，片刻后化为小小人影，与刀狂对立龙牙。
此时此刻，刀狂对剑神，使岸上众人为之一凛，刹那间安静，除了呼吸声、风声与江水拍岸声外，再无更多言语。
众目所望，刀狂与剑神似乎正在交谈，但是距离之远伴随嘈杂风浪，谁都听不见具体内容。
随后，两人停止说话，再度对峙，岸上众人屏息以待。
倏忽之间，红芒映射漫天，照耀了大江两岸，所有人瞳孔为之一聚，视野中出现的两道交击的剑龙与刀龙转瞬而逝，激起千重浪，周遭龙牙石柱遭震爆，毁去半数，不少碎石飞溅，砸中岸上观众致伤。
当江中浪白形成的瀑布垂落，江心只剩下刀狂一人，当世第一的剑神柳无极不知所踪。
“剑神输了吗？”岸上有人问。
“不会吧？那可是天下第一高手诶！”
“但是现在江上站着的只有刀狂啊！”
旋即举世哗然：“剑神输了！当世第一败于刀狂手下，新的天下第一出现了！”
类似这样的消息不断地在整个江湖上传播，先是临江城周边，随后是整个江南，接着是大秦举国皆知，最终传遍中原神州大地。
只是当事人刀狂赵封音，自那之后一直没有再说过半句话，据其友人透露，赵封音回到家宅中闭关不出，就此谁也不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