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公子扶苏
钦差的车驾刚刚进城，便遇见了一众举状喊冤之人，他们状告观察使林锋，目无法纪，滥用私刑。
平日里喊冤的都是些粗布衫，今天会稽郡的百姓算是开了眼，一群肚大腰圆、锦衣华服的豪门子弟痛哭流涕、捶胸顿首，感觉被刨了祖坟一般。
扶苏只是掀起车帘子看了一眼，车驾未作丝毫停留，越过了那些丑态百出的告状之人，也越过了前来迎接的众官员，马不停蹄的直达还未完工的大夫府邸，不明所以的郡守大人连忙带领同僚们骑马追赶，告状的众人也撩起袍子追了上去。
林锋正拿着自制的泥瓦匠工具，站在刚搭好的脚手架上，往砌好的砖墙上抹水泥，四周围站满了观摩学习的工匠和农户，一个小男孩坐在他腿边无聊的倚着木剑打盹儿。
一位身着粗布长裙的少妇提着竹篮站在一边，竹篮里是几位酷爱面食的工匠要的面条，她眼神柔软的看着脚手架上的两人，那个小些的简直是个跟屁虫，几乎一刻也离不了自己的“小叔叔”，而那个大些的，嘴唇上已长出软软的胡须了。
因为林锋某处的毛发在这个冬天长势茂盛，终于顺理成章的做了司徒进的叔叔，可这小男孩又不知听了谁的蛊惑，说林锋的某处实在短小，于是叔叔又变成了小叔叔。
这两日，许久未出现的疯丫头也来了工地，平时风风火火的她竟然有些萎靡不振，连往常最爱的辣椒炒肉也吃不香，每日睡到晌午，一起床就围着林锋唉声叹气，此刻她也骑坐在脚手架上，不雅的晃荡着两条长腿。
“唉！要是阿翁在就好了！可惜他去修长城了，也不知道死了没有。”叹了几天气林锋也没有反应，她只有出绝招了。
“说吧！怎么了？”
林锋停下手里的活，小声问。生怕吵醒了睡着的小男孩。
“我在城里开了一家酒楼，专卖蛋炒饭和辣椒炒肉，刚开始生意简直好到你不敢想象，于是我又雇了几个人，还从你那里偷了好几车的辣椒。”
她见绝招凑效，便往林锋近前挪了挪，滔滔不绝起来，“可是后来，也不知怎么了，生意越来越差，这几天连耗子都没有了。”
“那就别开了，干点别的。”
林锋觉得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疯丫头的柳叶弯眉却硬是拧成了倒八字：“不行！你去给我当厨子！”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终于图穷见匕，说明来意。
“你傻了吧，我现在是观察使，很大的官，没时间做厨子了。”林锋又开始了手里的活计，一边摇头晃脑的敷衍她。
“唉！阿翁修长城九死一生，就算活着回来估计也只剩半条命。”说着她竟挤出了一滴眼泪，“我一个人也无依无靠，想着趁手里有点钱，开个酒楼，将来我们父女相依为命。”
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周边的工匠好几个眼睛都红了。
“没关系，他是我师父，等他回来，我给他养老送终。”林锋知道她又开始卖惨了，赶紧打断，“你也是我的妹子，将来我也养着你，对了，往后你们家的婚丧嫁娶，我都包了。”
林锋干脆一次把话说死。
“还钱！”疯丫头见林锋不上当，立马变脸，“上次你说最好的兄弟远走他乡，借了我两箱珠宝，之后盖这些乱七八糟的房子，你又搬了几箱，现在就还钱，马上！”
她扳着手指，盛气凌人的看着林锋。刚刚还同情心泛滥的工匠们在内心里都骂了自己两句。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林锋瞬间结束谈话。
“阿翁！你一走他就欺负我！”她竟躺着打起了滚，整个脚手架跟着摇晃。
林锋赶紧抱起熟睡的司徒进，狠狠瞪了她一眼。禽子衿看林锋真动了气，便也不再作声。
林锋将孩子抱进面馆里间的床上，给他轻轻盖上了被子。
“小叔叔！你做我阿大好不好？”
已转身准备出门的林锋身体一顿，回头看见孩子睡得香甜，便自嘲的笑了笑，走了出去。
床上的孩子泪流满面。
刚刚出去，就见一大汉搓着手站在门口，林锋认得他，他名叫荆天，是那疯丫头的护卫。
“大小姐只是觉得自己没有用。”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钜子在的时候，大小姐从没哭过，这些天她每天都哭。”
说完他就要走，被林锋一把拉住。
林锋从怀里拿出一张白绢，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菜谱。
“这个世道，能活着的人都是了不起的。”他将菜谱递给荆天，“你们也是，都好好活着。”
“那间酒楼的地契，大小姐写了你的名字！好好待她！”说完荆天便大步离去。
钦差的车驾到了正门口，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颇为奇特的场景，车驾的后方跟着起马的郡守大人和一众官吏，没过一会儿，一群满头大汗的熟人也出现了，正是当初被剥光了扔进砖窑的各位。
公子扶苏并没有急着从马车上下来，他掀起帘子打量着奇特的工地。那一排形态丑陋却看着无比坚固的房子，那些眼神鲜活动作麻利的工匠，还有那个看上去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的神奇少年，都是自己闻所未闻的。
林锋正准备接旨，却在随驾人群中看见了个熟人，温伯涵，那个在会稽山下伏击自己师傅的儒家长老，四目相对，经过短暂的迷惑后，温伯涵的眼中写满恐惧。
他想起了那件杀死手下绝顶高手的墨家机关，经常出现在自己噩梦中的那个模糊身影终于清晰起来，噩梦成真。
“林锋接旨！”
天使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峙。
“朕感念林锋一片孝心，特许进咸阳参与朝会，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若不是在千年后的学校详细了解过秦始皇嬴政，林锋一定会觉得这位皇帝陛下出生的时候一定脑袋着地了，做什么事情想一出是一出，能统一天下真是祖宗保佑。
抬起头时，正好看见扶苏从马车上下来，只见他身形伟岸，气宇轩昂，一身太子衣冠精致华丽，看着与皇帝陛下，竟有七八分的相似。
“我肚子疼，哪里有茅厕。”
这是太子殿下与林锋说的第一句话，瞬间赢得了他的好感。
“太子殿下随我来，臣也正准备出恭。”两人互相谦让，出了众人的视线。
“为何处处与儒家为敌？”身边没了人，太子殿下开门见山，“教化万民，辅佐帝王，与你有何冲突呢？”
“与我没有任何冲突，只是为何一定只能选一个呢？”林锋坦然接受太子怀疑的目光，“为何不能取百家之长，既然儒家教化万民，就让儒生们去教书好了。”
扶苏一愣，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诸子百家，各有所长，采纳百家之长难道不比一家独大要好吗？”在记忆中这位太子最后也没能当上皇帝，所以林锋直言不讳，不怕他小肚鸡肠，秋后算账。
“因为儒家支持我，所以我喜欢儒家，你支持儒家便是支持我，这个理由怎么样？”
“理由很好，但是我不接受。”
林锋觉得这太子和他老子已经有九分相似了。
“看样子父皇真是老了，让我带你回咸阳，是死是活圣旨里都没说明白。”
说完太子殿下“呵呵”冷笑一声，伸手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二人又走到众人身前，郡守大人一拱手，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一众儒生已经扯开了嗓子。
“太子殿下明察，此人心肠极为歹毒，前几日将我等绑架，向家中索要赎金，实在是无法无天，望殿下为我们做主。”
这次他们聪明了些，选了一位口齿伶俐的为代表。
“按照秦法，该当何罪啊？”太子依然看着林锋，似乎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按律当斩，并罚没个人财产。”选作代表的儒生早有准备。
“我大秦之所以能横扫六合，一统天下，靠的就是依法治国，违者必究。”
太子渐渐没了耐性，林锋却面色如常。
“那就依法惩办吧。”太子挥了挥手，就像掸走一粒灰尘。
钦差车驾旁立刻走出两位全身黑甲的侍卫，一左一右夹住林锋的胳膊，将他按倒在地。
郡守大人领头的一众官吏都傻了眼，眼看这位圣眷极隆的观察使意气风发，转眼间就要人头落地，还是在这尚未修建完成的府邸前，真是官场险恶啊。
“人证物证一样没有，太子殿下这案子断的，真给陛下长脸啊。”
林锋抬起头，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
一边宣旨的天使快步上前，狠狠一脚踹在林锋脸上，林锋的头猛地一甩，半边脸颊高高肿起。
“好！”
告状的众人深感沉冤得雪，连忙拍手叫好，那内侍还四处拱手致意，一副为民除害的正义凛然。
“我不和你计较，因为你不过是一条狗。”林锋张开嘴，吐出一口血水。
冰冷的刀锋在脖子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林锋默默数着木墩上的年轮，突然觉得腹中一阵饥饿。
“要是有碗骨汤面多好。”他最后抬头望了眼大秦的天空，有释然也有遗憾。那个安安静静吃碗面的梦想，看来只能项羽和志鸿去完成了。
“放了他吧。”太子殿下风轻云淡，望着跪倒在地的林锋，上位者的优越感油然升起，俯身说道“我就是让你知道，杀你并不比杀一只鸡困难多少。”
两名侍卫松开了林锋的双手，他晃了晃被压得失去知觉的双臂，缓缓从腰间拔出手枪，一旁的温伯涵面色大变，闪身躲远。
“砰！”
平日里喊冤的都是些粗布衫，今天会稽郡的百姓算是开了眼，一群肚大腰圆、锦衣华服的豪门子弟痛哭流涕、捶胸顿首，感觉被刨了祖坟一般。
扶苏只是掀起车帘子看了一眼，车驾未作丝毫停留，越过了那些丑态百出的告状之人，也越过了前来迎接的众官员，马不停蹄的直达还未完工的大夫府邸，不明所以的郡守大人连忙带领同僚们骑马追赶，告状的众人也撩起袍子追了上去。
林锋正拿着自制的泥瓦匠工具，站在刚搭好的脚手架上，往砌好的砖墙上抹水泥，四周围站满了观摩学习的工匠和农户，一个小男孩坐在他腿边无聊的倚着木剑打盹儿。
一位身着粗布长裙的少妇提着竹篮站在一边，竹篮里是几位酷爱面食的工匠要的面条，她眼神柔软的看着脚手架上的两人，那个小些的简直是个跟屁虫，几乎一刻也离不了自己的“小叔叔”，而那个大些的，嘴唇上已长出软软的胡须了。
因为林锋某处的毛发在这个冬天长势茂盛，终于顺理成章的做了司徒进的叔叔，可这小男孩又不知听了谁的蛊惑，说林锋的某处实在短小，于是叔叔又变成了小叔叔。
这两日，许久未出现的疯丫头也来了工地，平时风风火火的她竟然有些萎靡不振，连往常最爱的辣椒炒肉也吃不香，每日睡到晌午，一起床就围着林锋唉声叹气，此刻她也骑坐在脚手架上，不雅的晃荡着两条长腿。
“唉！要是阿翁在就好了！可惜他去修长城了，也不知道死了没有。”叹了几天气林锋也没有反应，她只有出绝招了。
“说吧！怎么了？”
林锋停下手里的活，小声问。生怕吵醒了睡着的小男孩。
“我在城里开了一家酒楼，专卖蛋炒饭和辣椒炒肉，刚开始生意简直好到你不敢想象，于是我又雇了几个人，还从你那里偷了好几车的辣椒。”
她见绝招凑效，便往林锋近前挪了挪，滔滔不绝起来，“可是后来，也不知怎么了，生意越来越差，这几天连耗子都没有了。”
“那就别开了，干点别的。”
林锋觉得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疯丫头的柳叶弯眉却硬是拧成了倒八字：“不行！你去给我当厨子！”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终于图穷见匕，说明来意。
“你傻了吧，我现在是观察使，很大的官，没时间做厨子了。”林锋又开始了手里的活计，一边摇头晃脑的敷衍她。
“唉！阿翁修长城九死一生，就算活着回来估计也只剩半条命。”说着她竟挤出了一滴眼泪，“我一个人也无依无靠，想着趁手里有点钱，开个酒楼，将来我们父女相依为命。”
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周边的工匠好几个眼睛都红了。
“没关系，他是我师父，等他回来，我给他养老送终。”林锋知道她又开始卖惨了，赶紧打断，“你也是我的妹子，将来我也养着你，对了，往后你们家的婚丧嫁娶，我都包了。”
林锋干脆一次把话说死。
“还钱！”疯丫头见林锋不上当，立马变脸，“上次你说最好的兄弟远走他乡，借了我两箱珠宝，之后盖这些乱七八糟的房子，你又搬了几箱，现在就还钱，马上！”
她扳着手指，盛气凌人的看着林锋。刚刚还同情心泛滥的工匠们在内心里都骂了自己两句。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林锋瞬间结束谈话。
“阿翁！你一走他就欺负我！”她竟躺着打起了滚，整个脚手架跟着摇晃。
林锋赶紧抱起熟睡的司徒进，狠狠瞪了她一眼。禽子衿看林锋真动了气，便也不再作声。
林锋将孩子抱进面馆里间的床上，给他轻轻盖上了被子。
“小叔叔！你做我阿大好不好？”
已转身准备出门的林锋身体一顿，回头看见孩子睡得香甜，便自嘲的笑了笑，走了出去。
床上的孩子泪流满面。
刚刚出去，就见一大汉搓着手站在门口，林锋认得他，他名叫荆天，是那疯丫头的护卫。
“大小姐只是觉得自己没有用。”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钜子在的时候，大小姐从没哭过，这些天她每天都哭。”
说完他就要走，被林锋一把拉住。
林锋从怀里拿出一张白绢，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菜谱。
“这个世道，能活着的人都是了不起的。”他将菜谱递给荆天，“你们也是，都好好活着。”
“那间酒楼的地契，大小姐写了你的名字！好好待她！”说完荆天便大步离去。
钦差的车驾到了正门口，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颇为奇特的场景，车驾的后方跟着起马的郡守大人和一众官吏，没过一会儿，一群满头大汗的熟人也出现了，正是当初被剥光了扔进砖窑的各位。
公子扶苏并没有急着从马车上下来，他掀起帘子打量着奇特的工地。那一排形态丑陋却看着无比坚固的房子，那些眼神鲜活动作麻利的工匠，还有那个看上去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的神奇少年，都是自己闻所未闻的。
林锋正准备接旨，却在随驾人群中看见了个熟人，温伯涵，那个在会稽山下伏击自己师傅的儒家长老，四目相对，经过短暂的迷惑后，温伯涵的眼中写满恐惧。
他想起了那件杀死手下绝顶高手的墨家机关，经常出现在自己噩梦中的那个模糊身影终于清晰起来，噩梦成真。
“林锋接旨！”
天使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峙。
“朕感念林锋一片孝心，特许进咸阳参与朝会，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若不是在千年后的学校详细了解过秦始皇嬴政，林锋一定会觉得这位皇帝陛下出生的时候一定脑袋着地了，做什么事情想一出是一出，能统一天下真是祖宗保佑。
抬起头时，正好看见扶苏从马车上下来，只见他身形伟岸，气宇轩昂，一身太子衣冠精致华丽，看着与皇帝陛下，竟有七八分的相似。
“我肚子疼，哪里有茅厕。”
这是太子殿下与林锋说的第一句话，瞬间赢得了他的好感。
“太子殿下随我来，臣也正准备出恭。”两人互相谦让，出了众人的视线。
“为何处处与儒家为敌？”身边没了人，太子殿下开门见山，“教化万民，辅佐帝王，与你有何冲突呢？”
“与我没有任何冲突，只是为何一定只能选一个呢？”林锋坦然接受太子怀疑的目光，“为何不能取百家之长，既然儒家教化万民，就让儒生们去教书好了。”
扶苏一愣，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诸子百家，各有所长，采纳百家之长难道不比一家独大要好吗？”在记忆中这位太子最后也没能当上皇帝，所以林锋直言不讳，不怕他小肚鸡肠，秋后算账。
“因为儒家支持我，所以我喜欢儒家，你支持儒家便是支持我，这个理由怎么样？”
“理由很好，但是我不接受。”
林锋觉得这太子和他老子已经有九分相似了。
“看样子父皇真是老了，让我带你回咸阳，是死是活圣旨里都没说明白。”
说完太子殿下“呵呵”冷笑一声，伸手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二人又走到众人身前，郡守大人一拱手，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一众儒生已经扯开了嗓子。
“太子殿下明察，此人心肠极为歹毒，前几日将我等绑架，向家中索要赎金，实在是无法无天，望殿下为我们做主。”
这次他们聪明了些，选了一位口齿伶俐的为代表。
“按照秦法，该当何罪啊？”太子依然看着林锋，似乎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按律当斩，并罚没个人财产。”选作代表的儒生早有准备。
“我大秦之所以能横扫六合，一统天下，靠的就是依法治国，违者必究。”
太子渐渐没了耐性，林锋却面色如常。
“那就依法惩办吧。”太子挥了挥手，就像掸走一粒灰尘。
钦差车驾旁立刻走出两位全身黑甲的侍卫，一左一右夹住林锋的胳膊，将他按倒在地。
郡守大人领头的一众官吏都傻了眼，眼看这位圣眷极隆的观察使意气风发，转眼间就要人头落地，还是在这尚未修建完成的府邸前，真是官场险恶啊。
“人证物证一样没有，太子殿下这案子断的，真给陛下长脸啊。”
林锋抬起头，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
一边宣旨的天使快步上前，狠狠一脚踹在林锋脸上，林锋的头猛地一甩，半边脸颊高高肿起。
“好！”
告状的众人深感沉冤得雪，连忙拍手叫好，那内侍还四处拱手致意，一副为民除害的正义凛然。
“我不和你计较，因为你不过是一条狗。”林锋张开嘴，吐出一口血水。
冰冷的刀锋在脖子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林锋默默数着木墩上的年轮，突然觉得腹中一阵饥饿。
“要是有碗骨汤面多好。”他最后抬头望了眼大秦的天空，有释然也有遗憾。那个安安静静吃碗面的梦想，看来只能项羽和志鸿去完成了。
“放了他吧。”太子殿下风轻云淡，望着跪倒在地的林锋，上位者的优越感油然升起，俯身说道“我就是让你知道，杀你并不比杀一只鸡困难多少。”
两名侍卫松开了林锋的双手，他晃了晃被压得失去知觉的双臂，缓缓从腰间拔出手枪，一旁的温伯涵面色大变，闪身躲远。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