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四 县子食邑也是虚的
林墨是在为从宫中回来后、呼吸又开始变得粗重的秦琼再次输血后，被盛情难却的强留在了翼国公府过夜的。
在赶到秦家赴宴之后就按照国公爷的吩咐:安心在国公府里等待。所以少年在这座宅邸里已经逗留了一天两夜了。
“也不说留下吃了早饭再走。”
初冬的卯时，天还未亮。转身从马管家手中接过糕点，秦山话中有责备之意。
“天冷，这些拿着路上吃。”
“好嘞。”大抵是因为经过第二次输血后发现:这曾经让自己觉得不死也会要半条命的行为好像确实没有那么可怕，所以林墨心理压力骤减。
虽然自己身上所裹着的衣物也很暖和，但在看到小公爷为了早起送自己出门而披在身上的那件狐皮大氅时，少年的心思还是不自觉的开始活络了起来。
现在的自己，大小也算是个有钱人了哈......是不是该注意下形象问题了？
用手指头勾住荷叶包裹上头的细绳，林墨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懒散。
“走了。”
头也不回的迈下几节台阶，已经裹上薄棉袄的刘二虎正站在牛车旁候着他呢。
因为出发前张本义就预料到少年这次在长安城里的时间会比较久，所以在农家娃在从村里出发前就和母亲打好了招呼:如果自己当天没回来的话，千万要记得去林墨家中照顾一下张阿公的伙食问题。
而反观刘大婶，在听闻儿子交代这些的时候，不仅没有对儿子可能夜不归宿的担忧、反而乐的满脸跑眉毛。
林家娃儿是干事儿的人。别说三两天，自家娃儿要是能跟他一起在外三两年，刘大婶心里那才叫一个美呢！
“嘚儿......”
经过这段时间，刘二虎已经很好的适应了车夫这份工作。将手中结实的皮鞭在空中抖出一朵漂亮的鞭花，真要抽牛他也舍不得，所以也就拿地出个响儿、让坐骑明白该启程了。
“驾！”
壮实的黄牛应声踏出了有力而稳健的第一步，已经坐在车板上的林墨冲还没回府的小公爷挥了挥手。
冬日里清晨的风刮在脸上的滋味可一点儿都不美妙，少年努力将自己身躯蜷缩的更小一些、以图让刘二虎避风的效果更好一些。
一双明亮却贼溜溜的眼珠子不断打量着自己一马平川的车架，林墨觉得自己需要的可能不仅仅只有体面的衣服那么简单。
南海黄花梨的车厢，也是可以来一个的嘛！
......
......
......
几乎是与宫里来的宦官前后脚进村。
出发时间足足比少年迟了近一个时辰的胡修，再次用行动向林墨证明了牛和马之间的脚力差别。
“少年郎。”很清楚自己手中捧着的明黄色丝绢记载着什么内容，老太监笑的比上次开始更加讨喜了:“规矩你也是晓得的，先接旨吧！”
刚从牛车上跳下的少年不过也就只来得及和张本义打了个照面，至于秦琼这两天来对自己的一些嘱托还根本来不及与老头儿通气，天使就来了。
平日里虽然混账，但面对什么人是丝毫都放肆不得这点，林墨其实比谁都清楚。
“草民林墨，跪迎圣谕。”
满意的抚了抚自己并无胡须的下颚，胡修也不拖延，展开了黄绢。
“制曰：襃贤昭德，昔王令典，旌善念功，有国彝训。蓝田县刘家村林墨者，夙参谋谟。绸缪帏幄，竭心倾恳，备申忠益......”
一脸狗看星星般的茫然表情，少年完全不知跟前这老太监究竟所言为何。
而这难明的晦涩之语，共持续了约莫盏茶的功夫才逐渐接近尾声。
“......志坚金石，誓以山河，实允朝议。封林墨为蓝田县子，食邑二百户，钦哉。”
“恭喜林县子、贺喜林县子。”仿佛都不需要喘气一般，老宦官在念完后封诏后便立马上前一步搀起林墨、同时口中一叠声的恭贺道:“我大唐的爵位历来金贵，林县子真真好本事呀！”
“什么爵位？”
早已被敕旨满篇的之乎者也绕了个云里雾里，脑袋中早就是一团浆糊的少年还没有缓过味儿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蓝田县子”也属于他所不理解的范畴。
“草民不解，还望公公赐教。”
“嗳！如今林县子已有爵位在身，可不好再以草民自称了。”闻言连连摆手，胡修笑眯眯的为林墨纠正错误:“简而言之，就是您现在已不是白身了。”
“叫你平日里不多读书，在天使面前闹笑话了吧？”
有了上次李世民的封赐、再加上秦家的谢礼，这次打赏起老太监来张本义出手就更加阔绰了。
足有牛眼那么大的一颗东珠塞入对方手中，收受双方皆是不动声色，尽显高手风范。
“天使辛苦了。”面上一片殷切之色，老头儿对老太监发出了邀请:“如蒙不弃，还望天使入寒舍饮杯热茶，也好解解乏。”
“哎哟，可谢谢老哥哥。”虽然对自己藏物的本事非常自信，但一想起上次那莫名丢失的手串，胡修还是把东珠捂的更严实了些。
“但这次老身还有要务在身，不敢过多耽搁，还望老哥哥莫要见怪。”
“林县子。”转头看向林墨，不知为何，胡修觉得自己和这少年郎颇有些投缘:“按理说呢，您被封县子了，工部的工匠们该和老身一起下来为您选址建府。毕竟如今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再住这样的宅子也不合适。”虽说是位太监，但胡修伺候的是皇帝，地位自然非其他宦官可比。
有些事情其实他是没有必要向林墨解释的，但许是看在每次来都不会空手而归的份上，他还是说了。
“但巧的是，陛下的东阳公主也被封在了蓝田县。这下没法儿，工部就只能先可着为公主府选址了，您的宅子就得等等了。”
“也就是说......”终于多少听明白了些，林墨惊喜中带着些犹不确定问道:“陛下这次不仅给我封了弟、而且还要给我建房子？”
“土地还是遥领，但县子府确实会由户部拨款、工部建造。”再次为这什么都不懂的新晋贵族普及了一下食邑和实食邑的区别，胡修仿佛没有看出少年的情绪低落一般，来了一次神补刀。
“公主的食邑那才是真正属于殿下自己的，和林县子你的完全不一样。”
在赶到秦家赴宴之后就按照国公爷的吩咐:安心在国公府里等待。所以少年在这座宅邸里已经逗留了一天两夜了。
“也不说留下吃了早饭再走。”
初冬的卯时，天还未亮。转身从马管家手中接过糕点，秦山话中有责备之意。
“天冷，这些拿着路上吃。”
“好嘞。”大抵是因为经过第二次输血后发现:这曾经让自己觉得不死也会要半条命的行为好像确实没有那么可怕，所以林墨心理压力骤减。
虽然自己身上所裹着的衣物也很暖和，但在看到小公爷为了早起送自己出门而披在身上的那件狐皮大氅时，少年的心思还是不自觉的开始活络了起来。
现在的自己，大小也算是个有钱人了哈......是不是该注意下形象问题了？
用手指头勾住荷叶包裹上头的细绳，林墨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懒散。
“走了。”
头也不回的迈下几节台阶，已经裹上薄棉袄的刘二虎正站在牛车旁候着他呢。
因为出发前张本义就预料到少年这次在长安城里的时间会比较久，所以在农家娃在从村里出发前就和母亲打好了招呼:如果自己当天没回来的话，千万要记得去林墨家中照顾一下张阿公的伙食问题。
而反观刘大婶，在听闻儿子交代这些的时候，不仅没有对儿子可能夜不归宿的担忧、反而乐的满脸跑眉毛。
林家娃儿是干事儿的人。别说三两天，自家娃儿要是能跟他一起在外三两年，刘大婶心里那才叫一个美呢！
“嘚儿......”
经过这段时间，刘二虎已经很好的适应了车夫这份工作。将手中结实的皮鞭在空中抖出一朵漂亮的鞭花，真要抽牛他也舍不得，所以也就拿地出个响儿、让坐骑明白该启程了。
“驾！”
壮实的黄牛应声踏出了有力而稳健的第一步，已经坐在车板上的林墨冲还没回府的小公爷挥了挥手。
冬日里清晨的风刮在脸上的滋味可一点儿都不美妙，少年努力将自己身躯蜷缩的更小一些、以图让刘二虎避风的效果更好一些。
一双明亮却贼溜溜的眼珠子不断打量着自己一马平川的车架，林墨觉得自己需要的可能不仅仅只有体面的衣服那么简单。
南海黄花梨的车厢，也是可以来一个的嘛！
......
......
......
几乎是与宫里来的宦官前后脚进村。
出发时间足足比少年迟了近一个时辰的胡修，再次用行动向林墨证明了牛和马之间的脚力差别。
“少年郎。”很清楚自己手中捧着的明黄色丝绢记载着什么内容，老太监笑的比上次开始更加讨喜了:“规矩你也是晓得的，先接旨吧！”
刚从牛车上跳下的少年不过也就只来得及和张本义打了个照面，至于秦琼这两天来对自己的一些嘱托还根本来不及与老头儿通气，天使就来了。
平日里虽然混账，但面对什么人是丝毫都放肆不得这点，林墨其实比谁都清楚。
“草民林墨，跪迎圣谕。”
满意的抚了抚自己并无胡须的下颚，胡修也不拖延，展开了黄绢。
“制曰：襃贤昭德，昔王令典，旌善念功，有国彝训。蓝田县刘家村林墨者，夙参谋谟。绸缪帏幄，竭心倾恳，备申忠益......”
一脸狗看星星般的茫然表情，少年完全不知跟前这老太监究竟所言为何。
而这难明的晦涩之语，共持续了约莫盏茶的功夫才逐渐接近尾声。
“......志坚金石，誓以山河，实允朝议。封林墨为蓝田县子，食邑二百户，钦哉。”
“恭喜林县子、贺喜林县子。”仿佛都不需要喘气一般，老宦官在念完后封诏后便立马上前一步搀起林墨、同时口中一叠声的恭贺道:“我大唐的爵位历来金贵，林县子真真好本事呀！”
“什么爵位？”
早已被敕旨满篇的之乎者也绕了个云里雾里，脑袋中早就是一团浆糊的少年还没有缓过味儿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蓝田县子”也属于他所不理解的范畴。
“草民不解，还望公公赐教。”
“嗳！如今林县子已有爵位在身，可不好再以草民自称了。”闻言连连摆手，胡修笑眯眯的为林墨纠正错误:“简而言之，就是您现在已不是白身了。”
“叫你平日里不多读书，在天使面前闹笑话了吧？”
有了上次李世民的封赐、再加上秦家的谢礼，这次打赏起老太监来张本义出手就更加阔绰了。
足有牛眼那么大的一颗东珠塞入对方手中，收受双方皆是不动声色，尽显高手风范。
“天使辛苦了。”面上一片殷切之色，老头儿对老太监发出了邀请:“如蒙不弃，还望天使入寒舍饮杯热茶，也好解解乏。”
“哎哟，可谢谢老哥哥。”虽然对自己藏物的本事非常自信，但一想起上次那莫名丢失的手串，胡修还是把东珠捂的更严实了些。
“但这次老身还有要务在身，不敢过多耽搁，还望老哥哥莫要见怪。”
“林县子。”转头看向林墨，不知为何，胡修觉得自己和这少年郎颇有些投缘:“按理说呢，您被封县子了，工部的工匠们该和老身一起下来为您选址建府。毕竟如今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再住这样的宅子也不合适。”虽说是位太监，但胡修伺候的是皇帝，地位自然非其他宦官可比。
有些事情其实他是没有必要向林墨解释的，但许是看在每次来都不会空手而归的份上，他还是说了。
“但巧的是，陛下的东阳公主也被封在了蓝田县。这下没法儿，工部就只能先可着为公主府选址了，您的宅子就得等等了。”
“也就是说......”终于多少听明白了些，林墨惊喜中带着些犹不确定问道:“陛下这次不仅给我封了弟、而且还要给我建房子？”
“土地还是遥领，但县子府确实会由户部拨款、工部建造。”再次为这什么都不懂的新晋贵族普及了一下食邑和实食邑的区别，胡修仿佛没有看出少年的情绪低落一般，来了一次神补刀。
“公主的食邑那才是真正属于殿下自己的，和林县子你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