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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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两难

    独一人径直上了葛岭。

    而没有在黑土庄停留。

    自然,阎美人派去找他的内侍,又一次与他擦肩而过。

    不知为何,最近他特别喜欢在葛岭道院留宿。

    抱朴老道为此专门清理出了一处幽僻的院落,供自己这个年轻的巨子居住。

    .......

    .......

    “蒋二甩有什么消息吗?”

    见到抱朴,独一人开门见山,说道。

    抱朴摇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没有!不过按照时间,也该有消息过来了。

    现在不比从前,如今巨子已经上位,墨门的大小事情都应及时上报,再由巨子来定夺。

    这将近二十年来,他们或许是懒散惯了,已经变得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很显然,对于蒋二甩的不告而别,抱朴道长依然颇有怨言。

    独一人笑笑,反而替蒋二甩开脱,说道:

    “右护法是个有分寸的人,大概是总坛这次的事情,确实比较棘手,他才会如此任意妄为的。”

    话锋一转,他又说道:

    “等到殿试结束,我被授了官职,便会好好的整顿一下墨门。”

    抱朴这才露出了比哭稍微生动一些的笑脸,说道:

    “禀巨子,你吩咐的那个什么玻尿酸,在下已经领着人马提炼出来了。”

    独一人有些喜出望外,说道:

    “此乃大功一件,我替你这个左护法记住了。”

    抱朴说道:

    “不过,如要继续提炼,属下一时间却也无可奈何了。”

    独一人奇道:

    “这是为何?”

    抱朴的目光透过窗户,指指道院外面,到处?晒着的风干鸡说道:

    “巨子且看。

    为了提炼这个古怪的东西,我们已然将临安城周边,所能找到的成年公鸡,统统都给弄了回来。

    能买的则买,实在不能买的,我们便明火执仗的丢下几个铜板,抢了就走。

    据下面的人报告说,钱塘,仁和二县的官府正在四处缉拿我们这些强买公鸡的强人。

    还给我们安了个罪名,叫鸡公暴,你说好笑不好笑?”

    独一人也是哑然失笑,说道:

    “那你还将这些风干鸡晒的满道观都是,不怕官府来拿人吗?”

    抱朴不屑的笑了笑,说道:

    “自从皇帝亲自坐镇,在葛岭里发掘出了仙丹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达官贵人敢来这里了。

    而你提炼玻尿酸,一整只公鸡,仅仅只取鸡头上的那一小撮鸡冠肉,倘若不加工成风干鸡,难道让我将那些肥美的鸡肉都丢弃吗?

    你应该明白的,这十八年来,我们左护法全体上下,就是这两个月,托巨子的福,才堪堪过上了好日子,还真的没到那穷奢极欲的地步。”

    独一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说道:

    “说起好日子,其实还有一桩好营生,只不过要深入到蒙古国的地界,端的是极其危险。”

    抱朴说道:

    “是何营生?”

    独一人说道:

    “北珠。

    今日我在珠宝市得知,如今临安市面上,南珠不但价格暴涨,而且货源即将枯竭。

    但北边却有大量的北珠,质优价廉,完全可以贩运过来,牟取暴利。

    罢了,一切还是待到殿试结束,再从长计议。”

    ......

    ......

    今年或许是个难得的平安年,蒙古军队由于内部的问题,并没有向川蜀一带发起攻击。

    那边的进士们,也就顺水顺舟,比往年早一些的赶到了临安。

    人到齐了,殿试自然便不能再耽搁。

    所以,在很短的时间内,理宗帝便在皇宫大内举行了殿试,一切都是中规中矩,没有任何的意外,奏名进士第一名的独一人,被皇帝钦点为今科状元。

    授承事郎(正八品京官),签书判官厅公事。

    这个官儿,当然不算大。

    作为官场的新鲜菜鸟,朝廷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给个高官厚职。

    宋朝的官制,繁顼无比,一言难尽,真要展开来了说,绝不下一本煌煌巨著。

    反正这个?事郞,签书判官厅公事,也就是说,独一人可以以京朝官的身份,去相当于地方上,州,府一级的官府,担任主官的僚属。

    简称“签判”。

    签判与大家平时熟知的判官,其实是同一个官职,都是一州或一府的第三把手。

    唯一不同的就是,签判有个京官的身份,而判官则没有而已。

    ......

    ......

    自然,如今的独一人,自从亲眼见到了周国公主那娇艳的容颜,又加上自以为攀上了贾贵妃姐弟俩,对于一个状元郎,其实已经不是十分的上心了。

    南宋唯一的驸马老爷,那才是他的梦想。

    .......

    .......

    金殿唱名的次日。

    “蓝皮宰相”丁大全便派了府里的一位管事老爷,先是找到了黑土庄,紧接着又在独铁的指点下,上到了葛岭。

    管事姓丁,大约是丁宰相的族人,也不知是丁大全有过特别的交待,还是状元郎的身份起了作用,面对独一人,这个本来应该颐指气使家奴,倒是一反常态,谦卑的很。

    他恭敬的拜见了独一人,双手捧着,递过一张烫金的请贴,说道:

    “我们相爷,请状元老爷明日晚上去府上饮宴。”

    独一人沉思了一会,有心不想去。

    前些天他想着去珠宝市买礼物拜访丁大全,那是怕殿试的时间会像往年一样,滞后大半年。

    在如此长的时间里,夜长梦多,如果不主动去攀交一番,倒是有些担心自己这个状元郎会不会飞了。

    而如今,皇帝一锤定音,那便是再无变故。

    实际上,与他而言,丁大全的作用也就到此为止了。

    更何况,至多明年,他就要被罢相流放,和他有牵连的人,大多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在这个节骨眼上,与他亲近,委实不是一个太好的选择。

    但不去嘛,与情与理,确实又有些说不过去。

    这在丁大全的心里,一定会给自己打上一个忘恩负义,不堪大用的烙印。

    而下月,他们这伙新科进士就要被选官派官,作为目前在任的当朝宰相,他完全可以在这上面欺凌的自己欲仙欲死。

    真是个两难的抉择。

    有些时候,独一人竟然隐隐有点痛恨自己是个穿越者。

    因为知道的太多,往往给自己带来的不是快乐,而是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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