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端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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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风起

    杭州城外,一人一马踏着落霞余辉,飞奔在官道上,身后的古琴不时的发出声响。

    这人的手胡乱的摸着白马,看脸上紧闭这双眼,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位盲人。

    这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装水的水袋,听他咕咚咕咚的喝水,然后把水袋放回远处。

    不料想水袋掉在了地上,塞子也顺势打开,听见水流声哗啦啦,男子不禁摇头,“后悔来了,可惜覆水难收。”

    拍了拍马,“要是没你,估计我早就走丢了,现在感觉要到杭州了吧,歇一会再走,明天好好干活。”

    男子悠悠然,下马坐在地上,取下身后古琴,“踏雪啊,你说我明天弹什么曲子呢?”

    这名叫踏雪的马似乎有些厌烦,低声嘶鸣,男子似乎理解踏雪的意思,“荆轲刺秦?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真是越来越配合了。”

    两手压住琴弦,一时间只听鸟雀鸣叫,静谧无比,刹那间一声清脆琴音响起,四周尘土扬起。

    开始琴音缓慢,每一个声音都澎湃有力,然后层层递进,慢慢的,四周树木上树叶晃动。

    曲到兴时,闭上眼睛完全可以感受到激昂澎湃之情,后来,树叶掉落,树上惊鸟离开。

    男子抚琴,然后起身,“得走了,再不走就晚了,可不能让他们说咱们得闲话啊,说咱们不守时不就坏了咱们的名声了么。”

    两手伸向前胡乱的摸,还是踏雪自己上前,男子才碰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好马啊,幸亏当初没有把你吃了。”

    日月交替之际,男子才进杭州,守城将士一看是个盲人,也不多想,就让他进去了。

    这踏雪通灵一般,竟然能够辨别出来客栈,踏雪兜兜转转,在一处繁华处停下。

    男子下马走进客栈,店小二一看来了一位瞧不见得爷,紧忙上前,“客官您小心,我扶着您走。”

    男子扶手,“哎呀,还是杭州好啊,我在别处都看我笑话。”

    小二满脸笑意,“客观您是吃点什么还是住店?”

    “这么晚了,肯定是要住店啊。”,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定银子,“这些住一晚够不够啊?”

    小二一看这是一位金主啊,紧忙说到,“这些钱住一晚绰绰有余啊,客观您等着,我给您安排个雅房。”

    男子点点头,“你帮我把门外的马看好了,他容易跑。”

    店小二说到,“客官您就放心吧,住了咱们的客栈,这都不是事。”

    进到了房间,男子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吧,明天就有事情要做了,可不能出差错啊。”

    店小二安排好了男子,下楼之余不免要埋怨几句,“就没见过这么啰嗦的老爷们。”

    月光悄悄露出,这一夜寂静无比,正是万家安眠之时,朱勔却在房间之中来回踱步,似有心事。

    唤来了时刻守卫自己的近臣,“怎么样?残缺门的人来了没有?”

    “启禀大人,残缺门已经来了一个盲琴温静,想来他们派他来一定水到渠成。”

    “哼,就一个温静?我看到琢磨不定的事,他们可不简单啊,别看明面上,暗地里还是有人的啊。”,朱勔叹气,“就看造化了。”

    朱勔刚要去睡,突然想到了什么,“明天赛天楼可准备好了?”,看那人点头,自己才算离开。

    与此同时,城中一处房屋,依旧亮着几盏灯火,女子身姿卓越,“明天咱们就要了这朱勔的命,是非成败就此一举!”

    这杭州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一切不得不说是巧合,也不得不说是命运。

    翌日清晨,翰林院一行人吃完了早饭,毛滂淡淡说话,“今日朱大人请咱们吃饭,到时候去的时候别出什么差错。”

    种淑慧叫着孙觌,“咱们先去赛天楼那里逛一逛吧。”,孙觌心想本就无事,不如答应。

    两人一同在赛天楼附近闲逛,若是杭州富庶,那这赛天楼附近则是富庶之巅。

    雕梁玉柱,繁华无尽,就连种淑慧也不禁惊叹,“我在皇宫都没有见过这么繁华的房屋啊!”

    兜兜转转到了中午,几人来到了赛天楼上,这地真当是赛天上之景,比世间无双。

    相传赛天楼掌柜的乃是江湖大派的人物,在这宋朝也是很有权利,所以来着赛天楼吃饭无一不是家财万贯的人,

    朱勔在在此三楼摆下大宴,毛滂陈与义坐在朱勔右方,左边是赵霆一众人等,其他人物围坐旁边。

    朱勔端起酒杯,“你们来的不易,多有灾难,是我的不对,我自罚一杯。”

    孙觌立马说到,“大人哪里的话,一切都是为了朝廷,大人您辛苦了才是。”

    毛滂瞪他一眼,“这里哪有你说话得地方?”

    朱勔哈哈大笑,“毛大人别怪他,这孩子我喜欢,我记得你,翰林院的孙觌吧?我在翰林院听说过你。”

    孙觌心中窃喜,心想自己就是为了让朱勔记住自己,好以后容易报上大腿,为想到如此的轻松。“没想到大人竟然级的学生,学生真是荣幸。”

    谁想朱勔根本不在意他,而在他人,“公主一路上辛苦了,我老朱可得给您赔不是啊。”

    种淑慧少见他,这一下子倒是有些发愣,只好赔笑,“大人不用,我以学生身份前来,不用如此。”

    朱勔面目一愣,似有万千怨恨,愤恨不平,“这是什么话,种将军一生南征北战,公主身为女儿,自然是要收到尊敬。”

    种淑慧只好答应,“大人你请。”,就看朱勔一口而尽,颇显豪气。

    朱勔与众人喝了好几杯,饭菜香甜可口众人酒足饭饱,朱勔问道,“我听说张邦昌师侄也在其中,不知是谁啊?”

    张择端知道是再叫自己,站了起来,拱手说到,“正是小生。”

    朱勔微醉,两腮有些微红,眯着眼睛看去,“人中英杰啊,我敢保证他绝对比他师叔强!”

    张择端对他并没有什么感觉,说不上喜欢还是讨厌,但是对他的为官之道,喜欢欺压百姓,这个做法还是很厌恶的。

    所以张择端对他并没有多少巴结得言语,只不过是简单的奉承几句。

    酒足饭饱过后,毛滂欲辞别,朱勔也不阻拦,只不过眯着双眼,面带微笑说到,“回京的时候别忘了和皇上说点好话啊。”

    毛滂笑了笑,“朱大人哪里的话,这那里是说好话啊,本就是实话实说。”

    下了赛天楼,听到远处楼庭之中琴音缠绵,自习一听竟然有些心旷神怡。

    种淑慧喜音乐,听此琴音难免要去上前观望,边拽着孙觌要去看,和毛滂说了之后毛滂也允许。

    毛滂和众人说到,“明日咱们就要离开了,今日就让你们随意去游玩,晚上别忘了收拾包袱。”

    张择端自己闲来无事,也听到了这琴声,只觉琴音悠扬,但是又感觉其中异样的感觉。

    一曲过后,种淑慧拍手叫好,走上前,“先生弹的真好,请问先生弹的什么曲子?”

    这男子便是昨日住宿的男子,他闭着眼睛,左右晃了晃脑袋才转到了种淑慧的面前。

    种淑慧心想心道,原来是位盲人,心中更加佩服,这男子说到,“这曲子叫做断肠曲。”

    种淑慧不解,“如此优美的曲子,为什么叫做断肠曲?”

    男子转而问道,“姑娘姓名?我在这里等一个姑娘,可别让我错过了。”

    “小女子叫做种淑慧,敢问先生名字?”

    男子宛然一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叫做温静,姑娘让我好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