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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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章 讨饭女

    如果顺着涡河大堤,越过玄武镇继续前走,可见一片竹林,竹子的色调和晚霞的红晕,使涡河又增添了一份静谧的气氛,而竹子风度翩翩的倩影和晚霞那瑰丽似锦的光芒,又使涡河在人们心目中倍增亲切;几条小渔船归航了,在河面划开了一道波光粼粼的水纹。

    半碗虬龙汤妯娌二人谁也不喝,惹得大家不欢而散。

    可是,稆勺又不敢把虬龙汤倒掉,一直放到灶台上没人过问……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稆家坟是静谧的。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稆家坟便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晨。

    此时,村里的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涡河岸边的柳树低垂着头,柔顺的接受着晨光地淋浴;挺拔的小叶子杨树,像健壮的青年舒展的手臂;草丛从湿润中透出几分幽幽的绿意。多么美好的的夏末秋初清晨啊。

    这时,从西南来了一位老婆婆。

    那瘦削的脸,面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一双慈善的眼睛炯炯有神。

    她躬着腰,一只手拿着根棍子,另一只手挽着竹篮,时而咳嗽几声。

    身旁一位十多岁小姑娘带路,她脸色苍白,如有病容,虽然阳光如霞,照在她脸上仍无半点血色,更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

    世人常以“美若天仙”四字形容女子之美,但天仙究竟如何美法,谁也不知。

    此时,一见那姑娘,各人心头都情不自禁的涌出“美妙绝伦”四字来。

    她周身犹如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实非尘世姑娘。

    二人闯进院子。

    可怜的声音喊叫着;“大嫂行行好吧,只因家里遭水灾,庄稼都被大水淹死了,颗粒无收,无奈才出来逃荒要饭。”

    老大媳妇正在厨房洗锅,闻听有人说话,随抬头看看;原来是一老一小两个讨饭人站在厨房门口。

    随回答道:“来的不是时候,我正准备做饭,没有剩余的饭菜给你们,”

    “大嫂行行好吧!大嫂行行好吧!”

    老婆婆不听这些,好像不给吃的不罢休似的,一直站在厨房门口嚷嚷着。

    “你啊怎么办,饭没做熟,”

    老大媳妇把刷锅水倒掉,添了两瓢干净水。

    而后到院子里抱了一抱柴禾,准备烧火做饭,继续劝说;“真的没有剩饭剩菜。”

    老婆婆不听这些,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用嘶哑的声音道;“俺孙女已经两天两夜水米没进了,此时受凉发高烧,可怜可怜吧,请大嫂赏口饭吃。”

    小姑娘流着眼泪,可怜巴巴地站在厨房门口不肯离开,嘴里继续喊叫着;“大嫂行行好吧!大嫂行行好吧!”

    “行好,我是想行好。”老大媳妇终于被小姑娘的喊叫,喊软了。

    她东瞅瞅西望望,没什么现成的,即同情的解释着;“没赶上饭时,确实没什么吃的,”

    小姑娘听了大嫂的回答,感觉遇到好人,不像有些人,看到讨饭花子,恶言恶语往外赶,有的还放狗追咬。她却细言细语的回答,说明确实没有吃的。

    她瞅了瞅厨房里的前前后后,终于发现灶台上,那儿放着半碗残汤,随抬起瘦弱的小胳膊指了指道;“大嫂!把灶台上的半碗剩汤给俺吧。”

    “给你……”老大媳妇端起又放下来。

    她清楚;这半碗汤关系重大,因为这半碗汤,夫妻争吵差点动手打架,稆勺非让媳妇喝掉,自己怎敢随便送人,如果他问起怎么办。

    小姑娘见大嫂端起又放下,怎能错过机会,再次嚷嚷:“行行好吧,大嫂……行行好吧,大嫂……”

    恰在这时,稆勺从堂屋里出来,闻听讨饭女子苦苦哀求。

    他看了看小女孩,瘦弱身子,怪可怜的,即向媳妇道;“你们妯娌都不喝,送给她喝算了。”

    老大媳妇闻听所言,心中暗喜。

    她正害怕稆勺还会让自己喝掉呢,都在灶台上放了两天一夜,过夜的食物是不能吃的,不知有多少老鼠、蟑螂、灶鳖子、老婆虫和蚂蚁爬过,多脏啊。

    讨饭女孩不怕脏。

    老大媳妇把泥鳅汤端起,还说两句好话,“其实,我早想给她,可不敢,没得到你的允许怎能随便送人。”

    “啥法子,你们妯娌都不喝。”

    这时,老大媳妇把虬龙汤送给小女孩;“这是泥鳅汤,给你喝吧。”

    “谢谢大嫂!谢谢大嫂!”

    小姑娘双手接过虬龙汤,嘴里连声感谢,如获至宝,哪儿管什么过夜不过夜,只要能充饥,填饱肚子就行,饿得实在受不了。

    好不容易讨来半碗泥鳅汤,一饮而尽,剩下的骨头和鱼刺,她舍不得丢掉,立即腾出一只手捞起,放到嘴里“咯嘣,咯嘣”地吃起,比那山珍海味还香呢。

    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泥鳅骨和刺竟然又软又脆,好像鲜嫩的海蜇皮,那根根长刺,简直就是鱿鱼丝,又脆又甜,从没吃过的美味佳肴。

    一点不剩的统统咽下,而后舔了舔碗,又舔了舔手指。

    最后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当即趴下,磕了一个响头,“谢谢大嫂救命之恩!”

    “唉!”老大媳妇叹了一口气,饿得怪可怜啊。

    她望着小姑娘,拉起婆婆一溜烟地走了。

    小姑娘姓马,她哪儿知道,自己喝下的是天空下凡的虬龙。

    就这半碗残羹,改变了马氏的一生命运。

    马氏自从喝了虬龙汤,一发不可收拾,好像美容汤在身体里发挥了效力。

    那本来漂亮的脸蛋,越发地漂亮起来,短短的几个月,已超过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修长白皙的手指,俊美绝伦的脸蛋。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

    此时,她已出落得比那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比那最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晶莹;比那最娇美的玫瑰花瓣,还要娇嫩鲜艳;比那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秀美水灵。

    恰在这时,王府派人到处选王妃,由于容貌出众,被桂端王朱常瀛选宫女,入王府。

    由于喝了虬龙汤,造成她容貌出众,端庄秀丽,立即受到桂端王的青眉。

    当晚,得到朱常瀛的宠爱,小姑娘成了桂端王朱常瀛的小妾,一年后,也就是天启三年,即是一六二三年十月十九日生下朱由榔。

    后来虬龙附体朱由榔,登基称帝,当然,母以子为贵,将自己的母亲小姑娘马氏册封为贵人,后人有生母马氏的记载。

    当了太后,她还是念念不忘逃荒要饭时的苦难,经常提起泥鳅汤的美味。后来朱由榔又追封为马太后,也是南明的最后一个朝廷。庙号昭宗,因父桂端王朱常瀛封于湖南衡州。桂王府位于今天的衡阳市人民路东端。首任桂王朱常瀛监国于肇庆。

    虬龙朱由榔于清顺治三年,即一六四六年在肇庆正式即位,年号永历,史称永历皇帝。

    后来青龙进驻北京城,马太后跟随朱由榔被清军追赶的四处奔逃,最终被清军俘获。杀死朱由榔之后,清政府为了笼络人心,选择了为其赡养终老。于是,马太后在清政府的赡养下,孤独的活到了九十一岁才去世。

    这些都是后话。

    再说,此时小女孩马氏和讨饭婆婆刚刚走出大门,弟弟稆铲一脸惊慌失措样子跑来。

    他一脚踏入大门,吞吞吐吐地大叫起来;“哥……哥……不……不好啦……”

    此时,稆勺正在洗脸,他手拿毛巾,望着微风吹散了云雾,露出金灿灿的太阳,射出美丽的光芒,把光辉洒满美丽的涡河水面。使人感到清澈、碧绿、恬静,令人神往。远看它是那样的绿,绿得像一条翡翠色的绸带;近看它是那样的清,清得可以看见河底游动的鱼虾。回头看,见弟弟慌慌张张的到来,即问:“什么不好啦?”

    “爹……”

    稆铲喘着粗气道;“爹,他突然生病了,让我们赶快过去,有后事要交代。”

    “什么!”

    稆勺闻听所言,大吃一惊,“怎么突然交代后事呢……”

    老大媳妇听说交代后事吓楞了,“刚刚埋葬了爷爷,怎么又埋葬爹爹啊……”

    “昨天还好好的。”

    稆勺赶紧丢下毛巾,一脸惊慌失措道;“怎么一夜之间说病就病了呢,没问问爹咋回事?”

    “问了,”

    稆铲讲出原因,“爹说昨天中午喝了泥鳅汤,浑身燥热,筋骨酥软,头昏脑涨,肚子一直咕咕响。”

    “啊!”稆勺闻听所言,猜想起来。

    难道泥鳅汤有毒?随向媳妇审问道;“快说!你在汤里放了什么?爹喝了咋浑身燥热,肚子咕咕响呢。”

    “什么也没放啊,”老大媳妇闻听稆勺怀疑自己,心中害怕,如果爹爹真死了,岂不有口难辩。

    她赶紧为自己开脱责任,“你告诉我清炖,连盐都没放,只添了一碗水,怎会中毒呢?莫非是你在汤里动了手脚……”

    “胡说八道,”稆勺闻听媳妇把责任推向自己。

    大眼一瞪道;“我是他儿子,咋会毒死自己的亲爹呢。”

    “儿子咋了,”媳妇不肯相让。

    否则,他会矛头继续指向自己,“如果爹死了,你脱掉干系吗。”

    “别争了,”

    稆铲见他们夫妻争吵,即催促稆勺:“赶快过去看看爹再说,”

    稆勺不肯离开,“我想弄清泥鳅汤的原因,看看是否中毒,也好请郎中诊治,”

    “爹不让请郎中,”

    稆铲一边走,一边讲出发现的情况;“我到爹房里拿东西,见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哎呀哎呀地直喊叫,我问爹怎么了,他说;快喊你哥来。娘也不在家。”

    “娘哪有时间回来,”

    稆勺向稆铲道;“她无兄弟姐妹,独自一个,姥爷和姥娘半身不遂,卧病在床,无人照护。”

    “那照护爹的胆子,岂不全部落到我们兄弟身上了。”

    稆铲心想,挖什么宝物,宝物没挖到,倒搭上两条性命,

    爷爷死了,爹爹也危在旦夕,真是自找麻烦,随埋怨道:“那泥鳅与其他泥鳅不同,有角,有爪,还有胡须,看着就不能吃,你为何还煮成汤让爹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