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汉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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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欺人太甚

    上个月带下人到童家闹事的是甄家老大甄牧,他此时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对一名青年点头哈腰,努力挤出笑容。

    青年一脸的邪气,不悦道:“你办得什么事情,那小子怎么还活着?”

    甄牧皱着眉,忙说道:“我也不知道啊,都让人下了重手,命也太硬了。”

    “不死也就算了,残废也好啊!怎么还活蹦乱跳的,你是把我当猴耍,是不是?!”

    这名青年叫苏越,是县首富家的嫡子,在这东武阳县是有名的纨绔子弟。他看上甄家老二甄逸的女儿甄宓,下套让甄逸的亲哥甄牧欠下高额赌债。

    甄牧不敢向老父谈及此事,自然没钱还债。又不好把家里分给他的林地给卖了,毕竟甄家现在的日子也是靠祖上的田地在过活。家里亲族都指望他弟弟甄逸出人头地,而他甄牧在别人眼里却是个败家的。

    甄牧走投无路,只好乖乖听苏越的话,做得第一件事就是破坏甄宓和童虎的亲事。他也是没办法,铤而走险,打死人的事情都干了,可没想到童虎还活的好好的。

    “来人!”苏越厉声道,“把这老东西给我打瘸了。”

    数人持棍冲进了屋里。

    甄牧心下大骇,急道:“等等!是好事啊!好事啊!听我说……”

    苏越疑惑地盯着他,摆了摆手,让打手退下。

    甄牧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汗水:“苏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兄弟在官场上得罪人,突遭牢狱之灾。为了这件事情,他大儿子在洛阳活络人脉,二儿子几天前去了汝南找袁家帮忙……”

    “汝南?那四世三公的袁家?”听到这里,苏越也有点顾虑,没想到这甄家居然和那种名门还有交情。

    “是啊,我弟弟以前是袁家的门客。本来以为那童家小儿死定了,甄宓和他二哥是要一起去汝南的,谁晓得临行前得知他没死,就留下了,毕竟婚约不是儿戏。你看,要是把那小子打死,恐怕小宓是回不来了,他们可是打算把她嫁过去,联姻救父。”

    苏越听着点了点头,随即又一脸戾气:“你打算何时给我个交代?”

    甄牧道:“县府那里刚打点过,好不容易把事情压下来。如果再去伤人,怕是我都要卷进牢里去。”

    见苏越眉头紧蹙,他堆起笑容说:“公子请放心,那小子毛都没长齐,上回打得半死,这次我去吓吓他,想必他会识相点。你和小宓的事情,我一定操办好。”

    “这样最好,否则你自己把腿锯了给我送来!”

    童虎坐在靠窗的榻上,小雪帮他叫来了一位城里的名医,将他诊为气血紊乱,让他服用汤药。等名医走后,小雪疑惑地说:“难道是和公子练得武功有关?”

    “武功?”童虎纳闷了,这身板肌肉并不发达,根本不像练家子。

    “小雪听夫人说过,公子祖上是武人,虽然后来不让练了,可还是会从小练独门内功,说是强身健体。还记得有段时间,夫人让小雪盯着公子练呼吸吐纳,怕练岔了伤及身体,把我给累得,天天盯着……”

    “你的意思是?”

    “会不会是公子把呼吸……把内功忘了,平时不注意呼吸了?”

    这婢女的担忧是正确的,童虎之前就意识到这身体与别不同,伤势恢复比普通人稍快一点。他打太极拳和泰拳的时候,身体会突然燥热难耐,像是要吐血一样,他以为是伤势还没恢复。

    真没想到古代真有高强的内功,现在听到后禁不住生起了好奇心。

    他问:“确实给忘了,这可怎么办?”

    小雪随之到书房拿了个盒子过来给他。他打开后,里面是一块帛布,扯开一看还挺大的,画着各种人物动作,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童虎研究两天,大抵搞懂了,至少呼吸的时候能让气血顺畅,没有再出现气急胸闷的状况。他深切地认识到,这个时代空气中含氧量极高,特别在露天日月下修习,确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畅快。或许正是后世没有的天然环境以及各种有利因素相互作用,才诞生了武学奇迹。

    童虎练的内功博大精深,有些地方还是没能彻底明白。李管事建议他可以去青松观找玄阳道长帮忙,听说那道长于武学方面有很大造诣,与童虎祖父有一点交情。

    童虎吃过早饭后,打算雇辆马车去青松观。到门口,只见六个穿着灰衣的下人走了过来,捋起袖管,一副要开打的架势。

    童虎扫视了一眼,知道来者不善,敌众我寡,且对方都是成年人的身板,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童家小弟不要怕,是我。”

    六人让出一条道来,甄牧笑意盈盈地走近。

    “甄家的,你怎么又来了!”李管事气匆匆地跑了过来,差点摔倒。脸色苍白,手在发抖,“你……你们这样太缺德了,你们也有儿有女,怎么能欺负一个孩子。”

    童虎明白过来,之前殴打他的就是这些人。

    “老匹夫,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甄牧横眉道,“童家当初还是可以的,可现在弄成这样,与我甄家门不当户不对的,你们还厚着脸皮干什么?”

    “李管事,你先去忙吧。”童虎平静地说。

    “公子,这些人……”

    “你去吧,别太激动了,没事的。”

    李管事站在原地不动,他可不想这位少主人再让恶徒围殴,之前好不容易捡回一命。

    童虎细于观察,带头的中年人束发盘髻,用头巾将发髻包着。说明地位也不是很高。因为男性二十岁冠礼后,唯有贵族和官员戴冠,平民戴巾帻,便是头巾。

    童虎在粗略掌握了对手身份和地位后,温和地说:“李管事,听我的,去吧。”

    李管事犹豫地往后走,走的很慢。忽然,小雪操着一把菜刀冲了过来。别看她人小,这架势还真能把人吓住。

    甄牧双手挡在身前,忙道:“你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呀,小贱人疯了啊,拦下她!”

    小雪挥舞着菜刀,动作没什么章法,却把甄牧吓得往后不断倒退,脚一崴,一屁股倒坐在地。

    几个下人不想和小孩计较,可主人家给吓成这样,还是拦住了她,同时也谨慎地盯着那把乱舞的菜刀。

    小雪是凭着一时的怒气出来吓吓他们,不敢真砍过去。这一点,除了首当其冲被吓到的甄牧外,别人都是看得懂的。

    童虎一把握着她的臂膀:“不要闹了,你和李管事都进去,听见了没有。”

    “公子。”小雪不解地看了一眼童虎,全身一震,手里的菜刀差点脱手而出。童虎的双目正露出冷冽的视线,根本不似曾经那个公子,这神情如同道馆里守门的天将石像,不怒自威。

    “我叫你回屋里去,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小雪迟疑地跟着李管事走了,他们都不明白公子在想什么,心里十分忧虑。他们可以为了童虎豁出性命,可任何事情还是不能忤逆主家的意思,只好祈祷着不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