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将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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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六章 水天之战(中)

    步武军全军归队。明军笼罩在黑夜里的哀伤,强忍着仇恨,燃烧了那些尸体,尸体焦臭味沿着百步就可以穿过的河流飘了过来。

    双方迟迟没有开战的原因还是因为地势。这河很深,百尺不为过。也有浅的地方,两岸十步便是浅滩。

    又是一个黑夜,漫天飘着雪花。明军连绵千里的营帐,一队队的士兵正在集结调动,这个黑夜貌似就快要黎明了,东方已经开始亮了起来,这个期间还在过渡。帅帐,秦良玉帐。刚强的女子,未曾打过败仗的女人,大明现任的军队主心骨,还不是林逸,林逸只是后起之秀。

    但秦良玉雄霸三朝元老,勇冠中原。此刻五军都督府真正的掌权人早就不是那些国公爷了,已经落入了寒门子弟手里,秦良玉就是寒门子弟的代言人。这些寒门子弟都是崇祯三年的新科进士。足够把控朝纲了,东林党人的权势早就在林逸的阴谋下渐渐消散,为何东林党人不敢反抗?林逸定然会挥挥手说:不好意思,你们的老家,江南,爷的地盘,所有的人都得听爷的,不听?那你听说过辽东,爷左军都督另一个管辖的地方吗?神龙军听说过没有?把满清打成狗的那支部队!确实是这样。

    江南,辽东,左军都督林逸管辖之下,这也是崇祯的计谋,也算是林逸告诉崇祯的计谋,于是,养心殿这个地方,林逸时常暗夜里进宫面圣,每隔三五天就去一次,这也是天子与臣二人的默契了。

    东林党书院外面可聚着八百武士,这是江南所有卫所能拿的出手的兵了,一些老的军户早就给林逸一刀剔除了军户的名字,走了。兵部的军队改革崇祯毅然下旨让他去做,可这不是随随意意的让他去,是要下军令状的,必须改变大明的军队战斗力,否则,三年之内没做好,他林逸就要自己砍下双脚,抽掉手指甲,还有尾椎骨,就连脑后的那一块软骨也要拿走。

    所以林逸背负了巨大的风险。

    秦良玉此刻的丧弟之痛已经过去,这代表北面的防线被破,很有可能要被三面夹击!左良玉大败,早就退回了老家。此刻高迎祥也大大方方的领兵到了此地的南面。

    只需要两日,便可以大军压境!秦良玉和孙传庭已然是坐不住了。黎明突袭,这是他们想到的最好的方法。所有还在犯困的士兵的嘴里都被硬生生的塞进了一块糖,所有的食物都被煮下去了,司马平安为此忙的不亦乐乎,他知道为秦军做完这最后一顿饭,他就要带着自己的第二个“不孝子”去一个地方!

    看着司马敏大快朵颐,司马平安选择白眼以示不满,前者当然不管,继续吃着,不只是他,明军全军都是这样。这是最后一顿饭,所有人都抱着一死的心态准备,战斗!

    无尽的怒火在他们心头燃烧,他们早已穿戴好盔甲,写好了遗书,给家里的女人,老人,孩子备好了遗物。他们穿戴好了头盔,送出了遗书与遗物。他们踏上了战场。

    天亮了。拂晓时刻来临。隔岸观炊火的步武军也已经举着刀准备好了,一列列举着盾牌死守着河流的西面,长长的一条黑色的长龙赫然在此。共三列,人手一把长刀,一把长盾,是闯王送来的。

    此刻那个老家伙嚼着羊肉,守着几十万的军队还在西安城里观望,脖子伸的老长。

    宋献策:........王上,你这样是看不到的,不然咱把大军调前去吧,这样可以全歼敌军啊!报仇雪恨啊!

    下众将领: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这些人早就被秦军摁在角落揉皱的千遍百变了。

    闯王:不!

    宋献策:???

    将领:???

    闯王:让我们相信阿郎可以打赢战争!来吧,上香案,连摆十桌!

    宋献策,将领:......mmp

    那能怎么办呢,你有野心,你有脾气,你还是王,我们tm能说什么?你就皮把,到时候输了你就得苦着找我们要办法了。

    ·········

    船舟用铁索连在一起,司马宇是睁大眼睛在看。牛庚在一边低着头嘀咕着什么,“为什么不给爷要弓箭,你要盾???你告诉我,不告诉我我把你拉出去祭旗!”

    “不怪我不怪我!是王上亲自送来的盾。”牛庚大声的回应,确实是如此。司马宇心里咒骂李自成是个傻x

    远方的李自成忽然打了个喷嚏,吹灭了一只蜡烛。他也咒骂:“天气真冷啊,不摆了,回去吧,上歌姬!”

    ·······

    此次明军投入兵力足有两万五千人,其余的五千还在岸上,他们要时刻提防。秦良玉坐镇家中,孙传庭劝阻不让他去,她的另一个弟弟,秦民屏也是不让他去。

    随后她便看着自己的弟弟穿上前锋军的将袍,一气呵成的跳上了船,领着前头部队浩浩荡荡的杀向了西面。附近的船只都被掏空了,还好蜀军里都是会水的,他们在船阵的最外围,把秦军们保护在了里面。

    两方协同作战。天色亮起,有着些许薄雾的河面退散。秦民屏看着眼前整齐排列的队伍,心里不免吃了一惊。

    不过他开始冷笑,却没有骄傲,只是笑步武军的傻。他还以为免不了一番箭雨的争斗。但是,或许就看自己的表演了。他的目光一直盯在步武军上。

    没有注意到蹲在一边的司马平安和司马敏。船阵停下了,蜀军们操起短弓,操起火枪。

    开始密集的朝步武军发动第一轮的攻击。他们已经到了浅滩的地方。不过步武军在里面,至始至终都没有动过,警惕的盯着即将上岸的人们。

    “杀!”孙传庭暴喝一声杀了出去,脚踩着冰冷的河水冲了出去,他们的内心是火热的,秦军们跟紧在后,有人开始超过孙传庭的身子,将主帅保护在中间。

    就在此时,蜀军们也动了,随着羽箭的射出,船只也开始振动。几万人的登岸大战,战线延伸三里之长。

    步武军时刻有人倒下,时刻有人补齐空缺的位置。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

    “走了,怂娃!”司马平安踢了踢身边熟睡的司马敏。“嗯——哎,走走走!”司马敏很快的清醒过来,拍了拍屁股大跳着站起。蜀军们此刻也开始发动冲锋。

    一个接着一个手拿着长枪杀了出去。也有人在路上还对着步武军们放着火枪。

    战场上的叫喊声开始从微弱转向激烈。也有几处长有枯草的地方开始燃起火堆。

    步武军们和明军颤抖在一起。阵线开始紊乱了。司马宇此刻心头一跳,他在后方的山丘上看着,他明显的看着有两个人在背上套着“免战”二字,鬼鬼祟祟的朝自己的方向猫了过来。

    司马平安感叹步武军的单纯。还好他们没有穿军服,他们大老远就看见了插满鲜艳黄旗的地方就是司马宇所在的地方,其实并没有很仔细,司马平安就可以靠直觉感觉儿子的地方在哪里。他一直对自己的儿子很有安全感。

    他浩浩荡荡的杀来,司马宇的脸黑了。他看得清楚那佝偻的背影是父亲,他们没有带武器,而是单薄的穿着用鲜明的红字画着的属于关中人的白褂卦冲了上来,他们的手臂是酱紫色的,额头上出现些许细汗。司马宇很清楚的看见,他的眼神很好使。

    他并没有继续站在原地,而是从后面的士兵身上拔下了狐裘,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父亲和弟弟上来。

    他不会去诡辩什么他们二人为什么可以明目张胆的进来。而是因为他们还带着一块布条,那上面赫然写着属于司马宇的小秘密,远处看去,司马宇顺着绑在司马敏背上的那块旗帜上的字。

    “免战。在下司马宇内弟,不信。见宇哥小名阿郎,故其钟爱荷叶鸡。”确实如此,与他一样的字体,同是东坡先生的瘦金体字,他的字体全军都看过,所有增加了可信度,再加上全军人的确知道司马宇一日内绝对要吃荷叶鸡,只不过此时没有荷叶,也都用一些大的叶子来代替。

    所以也就没有人怀疑,不过不免也有人上去盘查,这是过了战场之后。明军自然不可能去追,否则深陷敌人腹地可是不好,步武军也没有什么办法去多问,几乎都是一人战两个明军的样子。

    大战异常激烈,却出了这点小插曲。

    当有空闲的人往后看的时候也可以看见帅将司马宇提着两件狐裘等着二人上来。也就都当真了,当然二人过来也不乏小磕小碰一下,但也就几道血痕。

    每一下看着司马宇的心都揪。

    司马平安冲了上来,对着司马宇没有好脸色,挺着瘦弱的胸膛冲了过来,脸庞通红,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圆了,呼哧呼哧的往外吐着浊气。一旁的司马敏到时还好,平静一些,不过也是喘着粗气,急忙从老哥的手里抓过狐裘往身上披。

    见到老爹一人雷住,站在原地,司马宇摇摇头,叹了口气,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踏前一步,为父亲披上狐裘,嘴里还抱怨:“咋了?现在想起娃儿的好嘞?肯来找我嘞?你当我那封信是开山鬼屁话的?牟子嘞!你得当真,现在来咧?冻不死你个老骨头,一把年纪了还跑的不像话,累了吧?腰闪了?不说话是啥意思嘛?见到娃儿都忒兴奋的说不出话了?不至于...!你干啥?!”

    砰——

    沉闷的肉体撞击,几声骨头的断裂声,司马宇和他后面的几名主旗兵就倒了下去。

    天昏地暗之后,司马宇败在了信任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