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闪光点子
陆建萍父亲去世的第三天，牛正强接到上级部门通知，到省城党校参加为期一年时间的培训。
在外地学习期间，他十分关心陆建萍的诗集什么时候与市新华书店联系代销。建萍说等到她心情好的时候再考虑《姑娘灯》的销售问题。
转眼间，春节快到了，党校放寒假，他匆匆返程。
当天晚上，他来到陆建萍家中，走进客厅，一眼看到屋里还堆着一座小山似的诗集。客厅几乎没什么空间，让人感到很窒息。
陆建萍正在为这堆诗集销售问题伤透脑筋。她久久望着诗集，似乎没有察觉牛正强的到来。
“建萍，这些诗集还没有和书店、书报摊联系，叫他们代销吗？”牛正强开门见山就问。
吕玉雪见牛正强来了，说：“正强，你培训学习结束了吗？”
“没有呢，现在放寒假，下个学期还要去呢！”牛正强说。
“你看看建萍，这段日子以来，她一下班回到家中，几乎什么事情也不做，就呆在这儿望着这堆诗集发愁，久久也不动一下。我怎么劝说她也听不进。你劝劝她吧！”
“建萍，你怎么啦？我来看看你，你都不吱声哇？”
陆建萍回过神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正强，我的诗歌写的那么好，为什么就是卖不动呢？”
牛正强又重复方才问的那句话。陆建萍告诉他，已经叫书店和各矿的书报亭、位帮助代销了两个多月。
“这两个多月来大约卖了多少？”
“昨天我到全市各个代销点跑了一圈，统计了一下销售数，结果卖出去的诗集总共还不到1000本。我问了一下书店毕经理，他告诉我说，我的诗集在高峰市场已经超过饱和状态了，就是说，眼下在书店里一个星期如果能卖出两、三本，就很不错了。”
“是吗，那出版社代销的情况如何？”
“前天我打电话问了一下，听他们说销售效果也不是很理想。比我自销的数量还少许多。主编说他们打算在近期内把卖不动的诗集退回来，我苦苦央求主编，叫他不管咋样，也要帮我代销到5月份。毕竟春节期间正值大中学生放假，休息人员多，流动人口也多。相对而言，书店的人气应该比平常旺，销售量应该较平时火爆啊！”
牛正强同意她的看法：“唔，你说的没错，一定要让他们帮助代销到5月底。”
陆建萍焦急地问他：“正强，如果出版社又退回一大堆书，连我家都没地方存放了，你说该怎么办啊？”
牛正强说：“建萍，卖书的问题以后再慢慢想法子。我想，眼下我们是不是把婚事先办了。”
陆建萍摇摇头，说：“诗集卖不完，我一点出没心情考虑结婚问题。”
“建萍，当初你说过，等到《姑娘灯》出版的那天，你就当我的新娘。如今你的诗集也出版了三个多月……”
“正强，我没想到拓展销售《姑娘灯》的市场那么艰难，我现在的心情真的好糟糕，什么时候卖完书了，我的心情好转了，我才打算跟你结婚。”她的语气很坚决。
牛正强问她：“如果一年、两年都卖不完，你就叫我再等你一年、两年么？”
“嗯。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了！”
吕玉雪听女儿这么说，生气地说：“建萍，你咋能这样固执呢。诗集可以慢慢卖下去，你和正强的年龄也不小了，你不能再拖下去啊！”
牛正强本来就打算在元宵节这一天把婚事办了。待把婚事办完了，他在外地也就更安心参加培训学习了。半个月前，其父亲就已经替他把新房已经布置好了。现在就等着元宵节这天把媳妇娶过来。牛太太也希望早一点抱上孙子。
牛正强将父母亲的意见跟陆建萍提出来，希望她理解一下双方老人的心情。
没想，陆建萍就是不答应。
“你呀，你让我怎么说才好。看你的情诗，写得那么柔情绵绵，可是在现实生活中性子怎么就那么要强呢？”牛正强好象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觉得她就象是一个两面人。
这天晚上，牛正强在陆建萍家里呆了一个多小时，因为婚事问题谈不拢，结果他心情郁郁不欢地走了。
牛正强回到家里，牛太太问他：“阿强，你和建萍的婚姻大事是不是已经商量好了？”
“别说了，今天晚上我没有法子说服她。”牛正强一个屁股坐下沙发，想起方才的情景，他心情一点也不爽。
牛太太感到诧异：“怎么啦，本来她不是说好今年元旦结婚的吗，因为考虑到她老爸刚走，红白喜事不能互冲，所以只好推迟过了农历再商定。她和她老妈当时都答应了，她现在怎么又要变卦呢！”
牛正强把方才和陆建萍说的话重复一遍。牛太太听罢，想到个主意，说：“阿强，你不妨以团市委的名义下发个文件，要求全市各个基层团组织包销《姑娘灯》任务，全市3000名团员青年，还有在校的中学生，别说4000本，就是她所印的6000也可以销售一空。”
“妈，这样行吗？恐怕人家会背后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假公济私呢！再说了，我现在是作为市政府第二梯队、第三梯队对象来培养的，我可不能为了这一点私人小事影响到我今后的政治仕途啊！”
本来，牛正强当初拿出10000元钱交给陆建萍的时候，就曾经产生过和母亲一样的念头。这次到省城参加党校培训学习后，得知参加这次参加党校培训的重要的内幕消息，就是上级党组织部门把他们当作市委市政府后备军力量来培养的，他只得打消先前的念头。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那你就当和尚去。眼下读者对诗歌的兴趣和爱好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大都讲究实惠了。尽管建萍创作的作品十分优秀、她写的情诗很浪漫，可是如今人们的思想越来越浮澡，拜金主义越来越严重，沉不下心来赏诗读诗，只有少数人偶尔读读诗消遣，爱好诗歌的读者圈子越来越小，不再是几年前风靡全国的盛事！”牛太太耐心地劝说儿子一番。
牛正强不得不承认，老妈的对诗歌未来的发展趋势的分析不无道理。如果陆建萍的这本诗集默默地摆在书架上，让顾客自行来购买，恐怕要卖上三、五年、甚至十年、八年呢！如果按照陆建萍的说法，她怕是要当一辈子老姑婆了！
怎么办呢？他感到有点为难。
不一会儿，牛部长从外面回来了。牛太太当即把
陆建萍说卖不完《姑娘灯》就不结婚的想法转告给她男人听，希望他拿个主意。
上回，牛部长与卢惠娜偷情的事一直保密不透风，他很感激刘路和他老爸替他保密。同时，他也一直惦记着帮助刘路搞调动的事。
前两天，他找到市文化局，文化局局长告诉他，如果刘路拥有一部优秀的代表作，把他调进来，理由就充足多了，至少名正言顺，别人也不会私下议论说闲话，说调进一个庸俗无才的人进来吃闲饭，占着茅坑不拉屎，肯定是拉关系走后门进来的。这样，对市委、对文化局都造成不良的影响。
牛部长听罢，决定和刘路老爸通报一下。白天下午，他给刘部长打电话，约他晚上到茶座喝喝茶。
方才，他就是和刘路老爸刘部长在茶座说事的。他对刘部长说，回去后叫他儿子抓紧时间创作一部优秀作品来，这样就等于拿出成绩、拿出本事，堂堂正正的调到市文化局。
刘部长看见牛部长一直在想法子帮他儿子的忙，想到自己在办公室里还收藏着他与自己前妻偷情的证据，尽管牛部长一直不知道这件秘事。但是，他还是感到很过意不去。他暗暗思忖道，到哪天他要悄悄把证据销毁掉。不然，万一让牛部长察觉了，彼此斗个鱼死网破也太划不来了。
刘部长听到要自己儿子抓紧时间创作出一部作品，叫他写长篇小说，这小子能行吗？写长篇小说不容易，出版更是不容易。
最好的捷径就是搞摄影作品。于是，他对牛部长说：“你看，如果我儿子出版一本摄影集，行吗？”
“行啊，这有什么不行的！如果他有一幅摄影作品能捧个省级以上的金、银、铜奖，就是响当当的本钱了，就更别说出版一本摄影集了！”
刘部长听了这番话，兴奋地告诉他：“牛部长，我们高峰矿务局准备在今年金秋十月举办建矿80周年矿庆活动。之前我已经叫刘路抓紧时间多拍摄作品了。他已经信誓旦旦地对我拍胸口了，他说届时他就在矿庆纪念大会上，给局领导送上一部优秀摄影作品！”
“是吗，那太好了！”
“为了让儿子无忧无虑地创作出优秀作品，我保证从财力、物力等方面支持他创作，决不打扰他的业余文化生活和时间！”
“好好好，这才象个好父亲的样子！”
牛部长和刘部长聊了一个多小时。离开茶座回到家中，正好听到妻子说到陆建萍的诗集卖不出去的问题，他马上想到方才和刘部长聊到的话题。于是说：“噢，方才听刘路的父亲刘部长说，高峰矿务局计划在今年金秋十月份举行纪念建矿80周年矿庆活动。”
他把目光转移到儿子身上，继续说：“阿强，你明天去找刘路老爸，让他以矿务局宣传部的名义，打个报告给局长，用部份矿庆活动经费购买《姑娘灯》，给全局领导和副科级以上的生产人员、以及全局近两年来的先进生产工作者每人赠送一本。这样既在全局职工领导中宣传了《姑娘灯》，又为矿庆活动注入了新鲜气氛，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呢！”
“哎呀，老爸，你提出的这个主意简直就是个闪光的金点子呀！”牛正强恨不得在老爸脸庞“叭！”的一下，重重地亲上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