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磁带秘密
吴锋坐在公安局办公室里，他喝了一口开水，继续向肖局长提供情况。他用手指轻轻摸一下下巴，想了想，又说：“有一次，王文科用汽枪打来几只鸟，晚上煮了一锅鸟粥，随后我们几个要好的朋友在一起喝酒，他喝得酩酊大醉，说什么我以后再也不愁没钱花了。我向顾明要钱，这小子不敢不给我。”
肖局长一边记录，一边问：“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事情挺可疑的。”吴锋说，“过去王文科手头很紧，连抽烟买的尽是最便宜的红灯烟，常常向我借三元五角的。自从他要和女友登记结婚，因为丈母娘索要1万元礼金，他拿不出，就向工区里的工友借。没想，从此以后，他在消费方面突然跟以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烟是带过滤嘴的。肖局长，你说，他的死跟顾明有没有联系？”
“你为什么提出这样的怀疑？”
“有一次，我和王文科喝酒时，悄悄问他，文科，你现在到底是不是拿到了顾工区长的什么把柄？让他不敢拒绝你向他借钱呢？他只是诡诘地对我笑了笑，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说，我录有一盒他见不得人的隐私录音磁带……”
肖局长又问：“录音带，到底是什么内容的，竟然让顾明对王文科言听计从？”
“他没有告诉我，只是叫我千万要替他保守秘密。”
末了，吴锋站起身，说：“肖局长，关于王文科的情况我就讲这些，我要回矿里上夜班了。”
肖局长紧握他的手：“谢谢你提供这些情况。”
吴锋走后，肖局长倚在阳台栏杆前，望着远处高高的煤楼，心中在默默地理顺这些日子所调查到的材料。从方才吴锋所讲的好象悟出了什么。他自言自语：“如果按一般的规律来推理，这个案件会不会是这样发生的？”
于是，肖局长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幅幅蒙太奇画面……
王文科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录下了顾明做什么坏事的语音，或者是谁向王文科提供了有关涉及到顾明的隐私，甚至是严重违法的事情。之后，王文科就以那盒录间磁带挟持顾明借钱。由于王文科三番五次开口索要，迫使顾明铤而走险，对他暗起杀心。
去年“6.13”在井下准备出手之际，恰巧井下发生突水事故，于是，顾明趁王文科不备对他下了毒手，用钝器从他后脑勺进行袭击。之后，借故说王文科被洪水卷走冲到下山巷。为什么当时他没有把王文科拖到迅猛的涌水中将死者冲到下山，估计当时水情很大，情形危急，加上他心慌意乱，急忙离开案发现场。
事后，或许顾明曾到过现场查看王文科的尸体，没想现场没有见到死者。从前天再次到井下发现的第一案发现场来看，估计当时重伤昏迷过去的王文科后来又苏醒过来了，他慢慢地在巷道里爬坡，因为矿灯没了，黑暗中他不知方向，无意中爬到了后来让刘路发现的废巷，因为顶板突然垮落下一堆石头，最终还是把他砸死了。
此时此刻，肖局长把自己的推理与这些日子顾明的言行举止，形成了一条明显的案情链。顾明为了不使自己身败名裂，每个月迫不得已给钱王文科。因为王文科敲诈太甚，也可能这些证据对于顾明来说是严重的要害，于是迫使
他不得不铤而走险了……
肖局长转过身来，心想：“下一步关键的问题是要找到王文科生前留下的那盒录音磁带，一旦找到那盒录音带，这条案情链就完全接起来了。”
“嘀嘀！嘀，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10点正，不知是谁家的收音机，远远传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声音。肖局长整理一番头绪后，回到办公室坐下。”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推开了，李浩然和顾丰两位干警喜孜孜地走进来，一看他俩那春风满面的神情。肖局长便猜测出他们肯定又有所收获，很高兴地说：“怎么样，你们又找到新的线索了吧。”
顾丰回应道：“是的！”
李浩然接着说：“据下塘矿充电房的女工陆建萍回忆说：去年6月14日早班，也就是王文科失踪的第二天早上，顾明交来的矿灯头塑料壳烂了，陆建萍无意中还发现上面好象有点血渍。”
顾丰打开黑皮包，说：“就是这只灯头，我们好不容易才从破烂堆里找来的。他取出灯头交给肖局长。”
肖局长看看灯头塑料壳的黑斑点，更加证实了自己方才的推理，于是说：“拿去化验室化验一下。”
顾丰又从皮包内拿出一把铁锤，说：“喏，我还在现场附近找到了这把锤子，上面凿有二采工区字样。据调查，顾明那天夜班曾从保管员领过一把铁锤，工区保管员还写了一张证明材料。”
肖局长笑道：“好！”
已经是夜里10点15分了，简丽春没有睡意，她还在把家里的录音带全部放入录音机里，倾听一遍，转了几圈，又摁下快进键，接着换听磁带的另一面。
她是想用音乐消闷吗？不！她觉得顾明今天下午的表现很反常，难道象展芳所说的那样，他真的是个伪君子？她现在不敢相信，但又不敢否认。她记得李笑凤对她说过这样一句话：“我姐姐曾经对她说过，要是我以后在个人问题上碰到挫折，就是死也要用录音机把遗言录下来。”
她心里紧张地想，听说顾明曾经和李笑凤姐姐谈过恋爱，他现在那么关心那盒录音带的下落，是不是他心中有鬼？是不是这盒录音带与李笑凤姐姐的死有关系？想到这里，她感到一阵害怕。
她认为展芳一定是把录音盒放在广播室里，为了尽快找到这盒录音带，简丽春在广播室里翻来找去，忙了两、三个小时。
五十多盒录音带，只剩下最后一盒了，录音盒表面的装潢是台湾歌星邓丽君的姿态，姑娘把希望放在里面。她摁下收音键后，喇叭顿时传出邓丽君那娇嗲嗲的歌声：“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来……”
她越听越烦，于是换摁快进键，转完正面磁带后再到背面，又是邓丽君的另一首《小城故事多》……
简丽春摁停录音机，无精打采地躺在床铺上，望着天花板，深深地叹气：“唉……”
忽然，她好象听到有什么动静，便问：“谁？”
一阵旋风从窗口吹进来，摆放在阳台上的夜来香散发出阵阵幽香，令人陶醉。简丽春走到阳台，轻轻抚摸着夜来香，让晚风吹拂自己有点昏眩的脑袋。蓦地，她想起还有一处地方没有寻找，那盒磁带外盒不是烂了吗，可能磁带盘也坏了，说不定高玉华把它
放在广播室的百宝箱里。所谓“百宝箱”，就是专门装废旧破烂东西的木箱，平时就放广播室的材料房里。
材料房就在楼下。简丽春登登走下三楼，这时，一个黑影“嗖”地溜进了广播室。
简姑娘来到材料房，拧亮电灯，打开木箱，里面装满套管、锯片、旧话筒、报废唱片、废弃的烂唱机……乱七八糟。她翻了几下，忽然眼睛一亮，高兴地叫起来：“哎呀，可找到啦！”
录音外盒碎裂了。她打开一看，里面的磁带很好，一点也没有象烂磁带，她觉得奇怪，这么好的磁带怎么会放在这儿呢？
她拿回广播室，把它装入录音机，摁下按键。十几分钟后，终于隐隐约约地传出一些清晰的声音了。
“……不要……嘻嘻！”一阵难听的女人的笑声。
“月清，只要你老老实实把你和顾明在家乡婚外生下的孩子的情况讲一遍给我听，我就不向矿计划生育部门报告。不然，我一旦向上面举报，顾明就会被开除公职，他或许会把你给甩了……”是个男人威胁的声音。
“啊，这不是王文科的声音吗？”简丽春一阵疑惑。
她按耐着紧张的心情，继续慢慢听下去。
听了好一阵子，她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个女人无疑就是顾明的老婆了。肯定是上回尚未登记结婚的明月清到矿里来找顾明，王文科和明月清拉家常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顾明在家乡已经和明姑娘婚外超生了一个男孩子的事情。
于是，本来人品不端的王文科想到了馊主意，于是用计欺骗明月清，悄悄录下了他与她的对话。之后，便以这盒录音带来挟持顾明借钱，名义是借钱，但一借再借，甚至过于贪婪，迫使顾明对其恨之入骨。因为害怕王文科随时把这盒录音带上交矿里受到开除公职处理，难怪他对自己在煤堆里捡到这盒磁带那么**，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反常举动！
“我怕……今晚会怀孕……”
“没关系，如果你怀孕了，就帮我生下我的孩子，顾明他是不知道的。”
不一会儿，简丽春听出了一段女人的呻吟，意识到王文科和明月清正在做那种不光彩的丑事。
姑娘不由觉得脸庞一阵臊热，她用手捂了一下发烫的面颊，但她决心要把这其中的秘密弄个水落石出，即使后面的话不堪入耳，她也要听下去，她尽量把声音调低。
录音机里继续传出音质变腔的女人的话语：“文科，你千万别把我今晚和你在宾馆上床的丑事说给顾明听哦，不然他真的不要我了……”
“放心吧，他永远不知道你我之间的秘密……”接着，王文科发出一阵**荡的浪笑。
简丽春感到一阵肉麻，偶而，她发现这笑声仿佛不是录音机里传出的，而是来自在房间里，她好不害怕。
“嘻嘻！”简丽春突然听到一阵阴森恐怖的狞笑声，这声音不是从录音机里传出的，而是在房间里响声的。她回头一看，只见顾明正从阳台走进来。原来，方才的黑影就是顾明，他偷偷溜进广播室，躲在阳台后面。
这时，顾明狞笑一声：“丽春，让你听到这些多不好，快把这磁带给我吧！”现在，姑娘看到了一张可怕的已经变了形的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