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放手

肖乐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这种环境，这种情形下该说什么。

出轨这样的事情，即使是单独面对左安安也足以让他感到手足无措，更何况这是在她母亲的墓前。

前世的肖乐并没有什么信仰，但经历了重生和无忌的存在之后，他很难再成为一个无神论者。

这让他在面对鬼神时比别人有着更多的敬畏。

“安安……”他本能地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他们在高速路上狂奔了一个多小时，此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快七点，海风的吹拂开始带着一些寒意，让肖乐感觉到不安。

但左安安却没有理他，她只是单纯地在对母亲的陵墓说着什么，让他越发感到不自在。

两人就这样一站一坐，直到天慢慢变黑，左安安终于抬起了头来。

“是怎么发生的？”她如同死人一般地问道。

“都是我不对。”肖乐说道。“可我们在阿姨这里说这个不太合适吧？”

“你敢做还怕说吗？”左安安说道，但她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久坐让她的腿彻底麻了，她的身体晃了一下，肖乐急忙扶住她。

这一次她没有再挣扎开。

如果肖乐试图辩解，或者是有任何反抗或者不满，也许会让她的愤怒持续并且进一步发酵。但他只是一心一意地以很低的姿态不断道着歉，对于她所做的事情也没有表达任何的意见，这让她的情绪多多少少平复了一些。

但让她愿意听肖乐解释的根源还是在于她自己的人生，她的母亲本身就不是刘启泰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她自己则一直是以私生子的身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在那个人们对于道德要求还普遍比较高的年代，在人们的鄙视和冷言冷语中长大。当她成年后面对世界，那个不称职的父亲和他的合伙人们向她揭示的也是一个被扭曲了的世界，一个男人普遍在外偷腥，妻子为了种种原因忍气吞声的世界。

她憎恨那些破坏别人感情的人，但她却比一般人更加接受这种现实。

因为这就是她的人生。

“那边就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她指着远处已经开始有灯光亮起的一个小村落幽幽地对肖乐说道。“以前我有不开心的事情，难过的事情，被人欺负，被人误解，我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一个人跑到这里，对着一个孤零零的坟墓大哭一场。”

把心中所有无法承受的痛苦和不满都向母亲倾诉，这是她能够坚持到现在的唯一法门，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肖乐就会让她走到了这一步。

“这个地方……”风开始大了起来，即使是已经到了五月中旬，还是让人感觉到有些寒意。肖乐很难想象一个小女孩在这个地方能够承受得了这样的寒冷。

“有时候实在是太冷了，我会在那边的那个山坳里点一堆火，有时候来的时候我会从路过的田地里偷一些可以吃的东西，就这么放在火上烤着吃。没有人喜欢我，也许是因为我的身世，也许是因为我老哭，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偷东西的次数太多了。”左安安恍然地说道。“其实我根本就不记得妈妈长什么样子，她死的时候，我才刚刚有一些模糊的记忆，那时候我更多的是在恨她，骂她，怨她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为什么要早早离去让我独自承受这些痛苦。我唯一感到温暖的时候就是外婆打着手电来找我的时候，看着那微弱的光线在黑暗中慢慢靠近，我才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一个人，我不是没有人要的野孩子，不是没人疼的野种。”

她的话让肖乐一阵心酸，他

把左安安紧紧地抱在怀里，但她却像一个木头人那样，只是呆呆地看着远处的那个小村落。

“但她的身体不好，没几年就走不动了，后来就死了。”左安安的声音像是在哭，但她脸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这让我很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幸福是可以持久的，我只是没有想到，越是甜蜜，就越短暂。”

“安安……”肖乐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他用力地抱着她，不停地摇着头说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会再和她见面了，不会了……”

“是吗？”左安安惨然地笑了起来。“为什么？因为内疚？还是因为同情我？算了吧，男人如果可以不花心，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伤心的女人了。”

“安安，我真的……”

“嘘~”左安安把食指放在嘴前。“别再用那廉价的誓言来欺骗我了，这次是邓瑜珊，下次又会是谁？你的人生一定会充满各种各样的**，我又能把你看多紧？”她摇着头笑了起来。“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我可以和你一起十几个小时，但我总不可能与你寸步不离。你看，想要出轨的话，每天只要有一个小时也就够了。”

“安安……”肖乐感到自己的心被她的话一刀刀割在上面，如同凌迟一般切得支离破碎，可想而知，她的心又有多么痛苦。

“和你刚刚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想着你只要能对我好一点我就满足了，哪怕是装出来的也行。但人总是会不知足，当你和我在一起，做饭给我吃，念书给我听，听我的命令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把我当成是公主那样宠溺，我就会不由自主地萌生出更多的希望，我希望这一切永远都不要改变，我希望这一切不要再分给别人，只属于我一个人。我刚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对李子欣一点敌意都没有，可现在，我总是会忍不住嫉妒她的年轻，她的单纯，嫉妒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看上去那么登对，而我不管怎么打扮都只会被认为是你的姐姐。”

“呵~其实我才是后面硬挤进来的啊！”她轻轻地抚摸着肖乐的脸颊问道。“肖乐，是我太贪心了对吗？是我不该总想着独占你。”

“不是，不是！”肖乐拼命地摇着头说道。“都是我不对，是我错了。”

“真不该让孙澜离开你的。”左安安却继续说着。“在你这样的男人身边，做小三比做正房快乐多了，让她来承受这些猜忌、痛苦和嫉妒该有多好？我可以当她的闺蜜，和她一起咒骂那些偷走你的女人，偷偷地跟踪你，在你离开之后去敲她们的门，毒打她们，揪她们的头发，扯烂她们的衣服，让她们身败名裂，而我却偷偷地和你睡在一起。你看，这有多妙？”

她竟然微笑了起来，而肖乐只感到心如刀割，他不愿意再听这样的疯话，于是用吻去堵住她的嘴。

她抗拒了一下，但终于还是任由他去了。

“我爱你，我是真的真的爱你！”肖乐一边吻她一边说着，虽然他知道这样的话在这样的时候毫无可信度，但真的不知道还可以用什么样的话来表达自己对左安安的感情。“如果你不高兴，我可以随时离开她们，只有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也包括李子欣吗？”左安安问道。

肖乐沉默了短暂的片刻，随后他疯狂地吻着她，大声地告诉她：“子欣也一样，只要你发话，我马上就离开她。”

“骗子~”左安安轻轻地叹息着，随后终于开始回吻他。“但我就是甘心被你这么骗下去。”

她开始扯他的衣服，而他在犹豫了

片刻之后，把她抱回车里，疯狂地征伐起来。

如同一场狂风骤雨，整个世界像是都反转了过来，一切痛苦、猜忌和不安都像是随着两人之间的水乳交融而消失不见，当一切终于又恢复平静，左安安抓着自己的衣服躺在肖乐身上，一句话也不说了。

“其实我和她并没有……”肖乐说道，但左安安却用手按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

“我会把空间还给你。”她把头靠在他的胸口。“邓瑜珊也好，张紫苓也好，杨千帆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人也好，我不会管她们了。但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只能想着我一个人，她们的名字永远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可以吗？”

“安安，我……”

“别说你只爱我一个人了。”左安安把头靠在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声。“你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别用这些没有意义的话来填充我们之间的缝隙。我只希望，你给我的那份爱是真的，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快乐的，这就已经足够了。”

肖乐极力地想要辩解，但她一直用手按着他的嘴不让他说话，当力气又重新恢复到她身上，她穿好衣服拿出电话，拨给了交警队的熟人：“马队？我是左安安，要请你帮个忙……对，我的车号你应该知道？对，刚刚有急事，车速开得快了一点，可能还闯了几个红灯……恩，我知道……没肇事，绝对没有肇事，就是超速和闯红灯……是，嗯，我知道，以后一定会注意……那拜托你了，有什么状况请尽快告诉我……好，那我等你的电话。”

挂掉电话，左安安对着他笑了笑，把丢在脚垫上的衣服找来给他。

肖乐分明地感觉到，在他们俩之间，有些东西已经变得不同了。

电话突然响了，左安安接起电话，对方的咆哮声让她吓得把电话掉在了椅子上。

“左安安！你那是一般的超速和闯红灯吗！！！”

总算对方没有直接派人过来把左安安抓起来，他们把车开到江海郊外，一辆警方的拖车过来把它拖走了。

“你们要是有办法的话，让媒体冷处理这个事情。”被左安安称为马队的人亲自过来处理这个事情。“但看到你们飙车的人很多，估计很难掩盖得下去，最多就是少报道一些。你们最好是找个人出来顶罪，态度要好，姿态要低，该花的钱一定不要省。”

“我知道了，多谢你了马队。”左安安说道。

对方看了看肖乐，像是想说点什么，但最后摇了摇头又没有说出来。

也许他根本不觉得开车的会是左安安。

一个平日里端庄稳重的高级白领女性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本身就是一件很不靠谱的事情。

“顶罪的人最好是今天晚上就到警察局自首，这样会主动一点。”马队继续说道。“因为你们胡乱变线而造成五起追尾事故，有两个人轻伤，外环高架堵了将近两个小时。你们要做好准备，如果有人抓着这个事情不放，那我们这边也会很难办。”

左安安点点头。

“这车就先扣在交警大队了，等到事情平息之后你再找人来开……以后别再这样了，就算你们不要命了，也想想在路上走的其他人啊！”

“对不起！”肖乐和左安安一起说道。

警车开走了，两人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左安安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

“很早以前我就想过，这辈子一定要飚一次车，没想到真的实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