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百姓子弟兵
骁骑营是一个年轻人的群体，这是樊野的一个痛点，楚翔的这一席话正好刺在了樊野的痛处，让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这什么？还不赶快叫第二队的人去洗澡歇息，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楚翔也发现了樊野脸上写着的尴尬二字，于是便乘机给了他一个台阶。
“洗澡？洗什么澡？”
“弟兄们打了几天的仗一定都累坏了，去洗洗澡好休息啊！热水我早让伙头军都烧好了。还有，以后所有乡兵营的将士都要保持这个习惯，发现不洗澡的罚去刷一天的马桶。”
“这……这叫什么规矩？”
“乡兵营的规矩，我定的，所有人都必须执行，包括你这个指挥使。”
“这……好好好，我执行。不过现在还不行。后面还有一大群人等着去接呢。”
“后面还有人？什么人？为什么你们没有一起回来？有人受伤了？”
“受伤？受什么伤，咱老樊带的兵哪有那么容易受伤？押送缴获和俘虏的人，有一大群呢。
我们先回来本来是找你派人前去接应的，谁知道一回来一看，你们比我们还累。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我们留下来帮忙呢！”
樊野的说这话时候，那样子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看到樊野这副模样，楚翔忍不住一笑，继而白了樊野一眼：
“那你不早说？你们出去打仗，不论胜负，能回来就是有功之人，我们这些守家的必须要热情相迎，这也是规矩，今后作为永例执行。
楚飞，立即传令第一队，全队出营，去接应押送缴获回来的的队伍，其他人帮忙回来的弟兄牵马卸装，准备洗澡吃饭。”
楚飞是个新兵，十四岁，是楚翔从刚招进来的新兵里收的亲兵，原本是个孤儿，无名无姓，从小在乞丐窝里长大，无依无靠。
前几天听说乡兵营招兵，便主动前来投军，其实就是想找碗饭吃，不料在身体检查的时候，因为年小体弱，被主持征兵的县尉于大勇给拒绝了。
正好当时楚翔过来看征兵情况，遇到了他。楚翔非常喜欢这个看着弱小，却非常机灵的孩子，便把他收为自己的第一个亲兵，用楚翔自己的话说叫“通讯员。”
后来又看这个孩子不但聪明，而且善良懂事，便给他起名叫楚飞，意思是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看待。
楚飞去了后不久，乡兵第一队的五十位老兵就集合完毕，由队长黄坤带着出发了。
两个时辰之后，由忠字都第二队第五伙的人马带领的，负责押送缴获的队伍出现在营门口。在他们的身后，是由几十辆牛车驴车和手推车组成的一长串队伍。
队伍中几十个看上去年龄大多超过五十岁的乡农，驱赶着牛车驴车走在前面，在他们身后是由乡兵们组成的手推车队伍，也正在努力的向着营门口的方向而来。
“怎么有这么多缴获，你们把土匪窝端了？”看着这么长的队伍，楚翔吃惊的向身边满脸得意的樊野问道。
“没有啊！这是我们从土匪手里截来的。前天一到大峪沟，就遇到天陵山的董长生的人在抢劫老百姓，我们就把他们打退了，把他们抢的东西拉了回来，这些都是。
另外还有十六颗人头和两个俘虏，十三，你是都虞侯，这事还要您费心，给大伙记一下，回头交到厢主哪里报军功。”
“什么？你们截了土匪抢百姓的东西？这……这如何使得，我们的队伍怎么可以这样做？这和土匪还有什么区别吗？”
“哎？你这叫什么话？我们抢的是土匪，又不是百姓。这些东西是我们的缴获，我们当然该带回来。百姓还要感谢我们替他们赶跑土匪才是啊！”
“感谢你？百姓为什么要感谢你？他们的财物被你拿走和被土匪抢走，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怎么能一样，我们是官军，是朝廷的军队，怎么能和山匪相提并论？”
“可对于老百姓来说，他们一样是失去了粮食和财物，他们的亲人一样会被冻死饿死，至于拿走他们财物的是官兵还是土匪，你觉得有区别吗？”
“这……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听了这番话，樊野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我这么说有错吗？我们是什么人？是保护百姓的生命财产的军队，而不是抢夺他们财产的土匪。
帮老百姓打退土匪袭击，是我们这些官军的分内之事。
官军来了老百姓一样会失去自己的财物，那老百姓养我们做什么？直接把财物交给土匪不是更好？还省的几十里路劳碌给你送上门了。”
“你……给我们发军饷养我们的是朝廷，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百姓了？”
“朝廷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来自老百姓？老百姓出钱养活了朝廷，也养活了我们这些军人，结果军队还和土匪一样抢夺去他们的财产，你还让他们感谢抢了他们财物的军队，要是你，你会感谢吗？”
“这……这个……”
“樊指挥使，我们不但是朝廷的军队，也是老百姓的子弟兵。
就拿我们这些人的出身来说，我们中间有几个人不是来自这些善良的穷苦百姓，没当兵的时候他们是我们的乡亲，现在我们当兵了，手里有了武器，却反而去抢夺他们辛辛苦苦种植的粮食，积攒的财物，我们于心何忍？
我们不能没力量的时候依靠他们，一旦有了一点力量了就去欺负他们吧！那我们这些军人和土匪有什么两样吗？”
听着楚翔在一番语重心长的话，樊野一时间愣在了那里，看的出来，楚翔的这些话有点触动了他。
此时，楚翔看到樊野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把眼光投向了那些前来送缴获的乡民。
忽听得身边有人在窃窃私语，扭头一看，就见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骁骑营的战士，也有乡兵营的军卒，更有随队运送物资来的老白姓。
楚翔发现，这些人都在一种特别的眼光看着自己，眼神里充满复杂的含义，有赞同，有疑惑，也有感激。
良久，沉默的樊野才开口问道：“你刚才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啊？”
楚翔听了樊野突然冒出的这一句也是一愣，对樊野这种神经病似的提问方式很不习惯：“我说我们这些人都来自老白姓……”
“不是这句，上一句，你说我们是什么兵来着？”
“老百姓的子弟兵啊！怎么了？”
“对，就是这句。老百姓的子弟兵，说的多好啊！当兵年多了，就连自己的出身都忘了。十三，你说的对，我们都是老百姓的子弟，当了兵也应该是他们的子弟兵。
这样，我马上传令，派人把这些东西都给大峪沟的老白姓送回去，现在就走。来人……”
“慢着，慢着，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要送也得吃过午饭以后再去啊。你不累，弟兄们还累呢！”
“啊？哈哈哈……”
“这什么？还不赶快叫第二队的人去洗澡歇息，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楚翔也发现了樊野脸上写着的尴尬二字，于是便乘机给了他一个台阶。
“洗澡？洗什么澡？”
“弟兄们打了几天的仗一定都累坏了，去洗洗澡好休息啊！热水我早让伙头军都烧好了。还有，以后所有乡兵营的将士都要保持这个习惯，发现不洗澡的罚去刷一天的马桶。”
“这……这叫什么规矩？”
“乡兵营的规矩，我定的，所有人都必须执行，包括你这个指挥使。”
“这……好好好，我执行。不过现在还不行。后面还有一大群人等着去接呢。”
“后面还有人？什么人？为什么你们没有一起回来？有人受伤了？”
“受伤？受什么伤，咱老樊带的兵哪有那么容易受伤？押送缴获和俘虏的人，有一大群呢。
我们先回来本来是找你派人前去接应的，谁知道一回来一看，你们比我们还累。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我们留下来帮忙呢！”
樊野的说这话时候，那样子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看到樊野这副模样，楚翔忍不住一笑，继而白了樊野一眼：
“那你不早说？你们出去打仗，不论胜负，能回来就是有功之人，我们这些守家的必须要热情相迎，这也是规矩，今后作为永例执行。
楚飞，立即传令第一队，全队出营，去接应押送缴获回来的的队伍，其他人帮忙回来的弟兄牵马卸装，准备洗澡吃饭。”
楚飞是个新兵，十四岁，是楚翔从刚招进来的新兵里收的亲兵，原本是个孤儿，无名无姓，从小在乞丐窝里长大，无依无靠。
前几天听说乡兵营招兵，便主动前来投军，其实就是想找碗饭吃，不料在身体检查的时候，因为年小体弱，被主持征兵的县尉于大勇给拒绝了。
正好当时楚翔过来看征兵情况，遇到了他。楚翔非常喜欢这个看着弱小，却非常机灵的孩子，便把他收为自己的第一个亲兵，用楚翔自己的话说叫“通讯员。”
后来又看这个孩子不但聪明，而且善良懂事，便给他起名叫楚飞，意思是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看待。
楚飞去了后不久，乡兵第一队的五十位老兵就集合完毕，由队长黄坤带着出发了。
两个时辰之后，由忠字都第二队第五伙的人马带领的，负责押送缴获的队伍出现在营门口。在他们的身后，是由几十辆牛车驴车和手推车组成的一长串队伍。
队伍中几十个看上去年龄大多超过五十岁的乡农，驱赶着牛车驴车走在前面，在他们身后是由乡兵们组成的手推车队伍，也正在努力的向着营门口的方向而来。
“怎么有这么多缴获，你们把土匪窝端了？”看着这么长的队伍，楚翔吃惊的向身边满脸得意的樊野问道。
“没有啊！这是我们从土匪手里截来的。前天一到大峪沟，就遇到天陵山的董长生的人在抢劫老百姓，我们就把他们打退了，把他们抢的东西拉了回来，这些都是。
另外还有十六颗人头和两个俘虏，十三，你是都虞侯，这事还要您费心，给大伙记一下，回头交到厢主哪里报军功。”
“什么？你们截了土匪抢百姓的东西？这……这如何使得，我们的队伍怎么可以这样做？这和土匪还有什么区别吗？”
“哎？你这叫什么话？我们抢的是土匪，又不是百姓。这些东西是我们的缴获，我们当然该带回来。百姓还要感谢我们替他们赶跑土匪才是啊！”
“感谢你？百姓为什么要感谢你？他们的财物被你拿走和被土匪抢走，有什么不一样吗？”
“这怎么能一样，我们是官军，是朝廷的军队，怎么能和山匪相提并论？”
“可对于老百姓来说，他们一样是失去了粮食和财物，他们的亲人一样会被冻死饿死，至于拿走他们财物的是官兵还是土匪，你觉得有区别吗？”
“这……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听了这番话，樊野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我这么说有错吗？我们是什么人？是保护百姓的生命财产的军队，而不是抢夺他们财产的土匪。
帮老百姓打退土匪袭击，是我们这些官军的分内之事。
官军来了老百姓一样会失去自己的财物，那老百姓养我们做什么？直接把财物交给土匪不是更好？还省的几十里路劳碌给你送上门了。”
“你……给我们发军饷养我们的是朝廷，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百姓了？”
“朝廷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来自老百姓？老百姓出钱养活了朝廷，也养活了我们这些军人，结果军队还和土匪一样抢夺去他们的财产，你还让他们感谢抢了他们财物的军队，要是你，你会感谢吗？”
“这……这个……”
“樊指挥使，我们不但是朝廷的军队，也是老百姓的子弟兵。
就拿我们这些人的出身来说，我们中间有几个人不是来自这些善良的穷苦百姓，没当兵的时候他们是我们的乡亲，现在我们当兵了，手里有了武器，却反而去抢夺他们辛辛苦苦种植的粮食，积攒的财物，我们于心何忍？
我们不能没力量的时候依靠他们，一旦有了一点力量了就去欺负他们吧！那我们这些军人和土匪有什么两样吗？”
听着楚翔在一番语重心长的话，樊野一时间愣在了那里，看的出来，楚翔的这些话有点触动了他。
此时，楚翔看到樊野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把眼光投向了那些前来送缴获的乡民。
忽听得身边有人在窃窃私语，扭头一看，就见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骁骑营的战士，也有乡兵营的军卒，更有随队运送物资来的老白姓。
楚翔发现，这些人都在一种特别的眼光看着自己，眼神里充满复杂的含义，有赞同，有疑惑，也有感激。
良久，沉默的樊野才开口问道：“你刚才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啊？”
楚翔听了樊野突然冒出的这一句也是一愣，对樊野这种神经病似的提问方式很不习惯：“我说我们这些人都来自老白姓……”
“不是这句，上一句，你说我们是什么兵来着？”
“老百姓的子弟兵啊！怎么了？”
“对，就是这句。老百姓的子弟兵，说的多好啊！当兵年多了，就连自己的出身都忘了。十三，你说的对，我们都是老百姓的子弟，当了兵也应该是他们的子弟兵。
这样，我马上传令，派人把这些东西都给大峪沟的老白姓送回去，现在就走。来人……”
“慢着，慢着，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要送也得吃过午饭以后再去啊。你不累，弟兄们还累呢！”
“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