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周常的造化
周常鼻头一动倒吸口冷气，不自觉地将口里这个袋子抓得紧了几分，带着无尽的好奇从袋口往里面望去。这一望，他惊呆了！
老道士闭眼嘴角微动，一切了然于……我艹，你敢揍我？！
老道士捂着头站了起来，两眼如同喷火一般怒视着前面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双手攥了攥，似乎就要有些压抑不住要动手了。不过深深地呼吸了两口气，还是强行忍住了。
周常哪里管他那么多，刚才他看了这被说得那么神的口袋，里面连他一个拳头的塞不下，居然又被这老神棍给骗了!我堂堂西街一霸，咳……居然被这么个老家伙耍得团团转！
“你个老家伙，你自己看看，这破口袋装啥十丈，能装二两米不？！”
老道士起的嘴角直抽抽，又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出手，只能咬牙切齿的说，“你这凡夫俗子明白什么，这可算是灵器，自然需要真气为印滴血为主！你……”
话还没说完，周常又是一拳头直接砸了过去，“继续编！还想骗小爷自残？我弄不死你！”
老道士哪里还能让周常得逞，轻轻一个虚晃便闪开了，一把箍住周常的手，“当真气煞老夫，若不是老夫现如今不能出手，不然便是你魂飞魄散之际！”
老道士恶狠狠地说这话时，周常只感觉浑身一炸，仿佛被针扎一般刺痛。这种本能，就像在深山之中被一只恶虎紧盯一般。
这老家伙，还真想杀人啊……
“嘿嘿，老先生，别啊，有话好好说嘛……咱都是这城里人，别和山野村夫一样嘛。”周常这遇硬即软的赖子性格显露无疑，轻轻拍着老道士抓住他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咱不能鲁莽，您看，鲁莽使人堕落，咱们都是君子嘛，动手就落了身份了……”
老道士久久地盯着周常，看得后者直咽口水，浑身不自在。
这老家伙，不会有龙阳之癖吧……
“哈哈哈！有趣，着实有趣！”忽然，老道士手一松，竟是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
周常跌落在地，见到老道士这样，彻底慌了。完了完了，这老家伙看起来真的是个变态，定然是个龙阳之人，小爷可不能栽在这里了！他一个翻身站起，就要拼命往外面跑。
然而，一只大手抓住了他。
“不要啊，放过我吧！前辈，高人，爷爷！放过我吧，我有病，有很重的病！会传染的，要不您放了我，我把我们那后花园种花的小李子介绍给您吧，您会玩的跟舒服的！求求您了！”
老道士混浊的双眼轻眯，似乎在看周常，又似乎没有。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瞬间，他竟是失了神，突然回忆起了非常久远的东西。
失神，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这么放空了？
很快，老道士便收回了目光从追忆中回神，却发现面前的周常竟是没了踪影。
“果然是个猴精的贼小子……”老道士并不急，只是缓缓将手抬起往前一伸。之间一道白色的气旋散开，化作一道青烟荡入空中，如一条灵蛇飞快窜了出去。
周常此时正是莽足了劲在各条小巷之间穿梭，微微回头一瞥，心中暗自得意。要说这里的大街小巷自己绝对是烂熟于心，现如今便是泥鳅入田，白鱼跃海，任他再大的本事难不成还能找得到？
“老骗子，你追我啊，你追啊，即便你就是会飞……哎哎哎！这是什么玩意儿！”周常正得意地窜入一条僻静的小道时，忽然一道青烟窜了进来，眨眼便将他层层盘绕。
接着，周常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四周风声猎猎作响，吓得他只得赶紧闭上了双眼。等到一切停住他再睁开时，身边还是那熟悉的小巷，眼前还是那留着猥琐胡子的老道士。
周常哪还敢造次，哇的一声般拜倒在地，大声求饶道：“仙人饶命，老仙人饶命啊！”
老道士勾嘴一笑，两撇小胡子抖了抖，说道：“这下还当老夫是江湖骗子吗?”
周常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这诡异的术法着实是把他吓到了，也清楚的认识到，眼前这个猥琐的老道士绝对就是戏台里唱的那种神秘老神仙！
换做平时的话，周常见到这种传说中的人物绝对是好生巴结一翻，拼了命也得要从金雕像上刮一点漆下来。但现在……一想到之前他出言不逊，还出手打过这老道士……戏里唱的这些仙人可是杀人如麻，屠城如覆蚁巢的狠人。
除了咽口水和发抖，周常已经没有别的敢做了。
“怕死吗？”老道士突然开口戏谑。
“不怕……”周常下意识说道，但回过神来马上哭丧着脸连声道：“怕！怕怕！老仙人，别杀我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
老道士嘴角抽搐，一拳砸在周常，打断了这家伙随口都是的胡话，“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
“若不是看在你为老夫度了这一劫，早便将你全身骨肉凝做血珠，魂魄打入九幽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老道眼神落在周常眼中，后者仿佛看见了那炼狱一般的场景，血海尸山，冤魂厉鬼。就这一眼，周常竟是当场就吓尿了裤子。
哼……老道冷哼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杀气，若是再多一个呼吸，周常恐怕就得彻底变作一个疯子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好半晌，周常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恢复过来，望向老道士的眼睛是已然全是恐惧。
老道右手一扬，食指滑出一滴暗红色的血液，滴落而下直接浸入了周常脑袋之中。
嗡——
周常眼中瞳孔骤缩，脑子里如同一千只爬虫在尖鸣。
“你与老夫本无缘，却硬是被你闯出一分牵扯。果然，即便到了这个境界，在天道之下依旧无法左右命运啊……”
“既然有这一分牵扯，老夫便送你一场造化，瞧瞧这天道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这因果轮回！”
“不过这造化对你而言恐怕只是一桩祸事啊，哈哈哈！”
“小子记住了，老夫……摘仙魔尊。”
……
周常躺在粗糙的石板小巷中，风吹过，除了几片枯叶，还有那脏兮兮的乾坤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