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雪落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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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4.0 隐藏的力量

悲剧,慢慢以一种妥协的方式抹去彼此几人锋锐的对峙

然后分化出不同的立场与决绝

交织在一起的悲剧,想要结束

需要鲜血,需要一方生命的完结

......

一个人完整的生命

总会遇到很多像是不同颜色光束的人

他们梦境一般,化为有颜色的淡光穿过自己存在过的以及正在消失的岁月

平和的白色,满是伤痕的黑色,温暖的金色,冰冷的蓝色...

无数的一闪而逝的各种光芒

像海面下那静谧地朝着漆黑海底,不断伸长的发亮丝线一样

虚空而翩跹地穿过,坠入汪洋正随波逐流的人、心的最深处

然后,留下欢喜,悲伤,失落,温暖,痛苦...

如果我的存在,只是一个收集那光束滑过之后留下情绪来的容器

我只想收集关于你的欢喜,温暖,一切美好的东西

--《淋雪落虹:乎爵督》

--红鼻剪刀/著

“不要再打了,辈父!”

风尽尘哭了,声音充满了痛。

站在城门口的赤狐,用一只巨大的爪子捂着眼睛。雪月下,微亮的泪透过它的指缝湿答答地落在地上。

它的呼吸变得沉重,含混而巨大的声音从它的喉咙里发出,听起来像是沉闷的打雷声。

“臭小子,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战斗?....比起反抗命运,难道不是顺从会不被欺负的更惨吗?放下执念吧!放下手里的剑吧!虽然我不知道暮晨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看着失去她的你,这样折磨自己,为叔的心,已经快要撕裂了。”

剑锋交错,黑色的戾气从地面下破土而起。

瞬间交织然后又瞬间消失的光芒,有两种颜色在乎爵督和凌伯云两人之间不停地闪现。

“铿...锵...”

乎爵督的暗红色vs凌伯云的冰蓝色

他们挥舞着没有温度的兵剑。意识,身体,业力都已经越过了承受极限的边缘。

两人交战的中途,出现了许多次身体因为剧烈的运动,全身的伤口都又重新像嘴巴一样的张开,触目惊心的鲜血从rou洞边缘流下来。

二人控制不住地倒了下去。即使是这样,他们就用剑把自己撑起来,然后再靠近彼此,继续战斗。

“——这场战斗,除了流血,还有什么意义!你们不要再打了。战争,早在彼此决定选择死亡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只不过是输赢而已。现在,输赢已经不再重要了。”

泪流满面的愿天戈,孩子那阵变得嘶哑而尖锐的声音,破风一样穿破静谧落雪的旷野。

一旁的殿嗔满脸沉重地看着愿天戈,见他流泪不止的模样,也跟着心痛地朝乎爵督望去:“爵,足够了。”

“将军!....停手吧。”

隔着有一段距离的闪魂带头阻止凌伯云,其他的活着的士兵也跟着哀求起来。

“是呀,大将军,我们先回去吧。把战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神皇,乎爵督真的太强了!”

“对啊,将军,回去吧!再这样下去,真的没有意义。而且,神皇大人他一定会重新考虑攻城之事,毕竟,两次出征,我们神族都是师出无名。这....会让其他种族多想的。”

“剑已出鞘,敌人的首级没有落地,怎能就此作罢。就因为一点儿的流血而停止战争吗?....要知道,和平与自由。都是建立在流血之上的。”

凌伯云单膝跪地,一手杵着插在石缝里的凌光剑,一手捂

着自己刚刚被乎爵督刺出一个窟窿来的腹部,低声怒吼。

“他说的没错。”

躺在地上的乎爵督像是一个不可摧毁的物体一样,又...站了起来。

头顶上若隐若现的浅白色光缕,分布不均地笼罩着他那张冷冰冰的精致面孔。

乎爵督魔性一笑,像是一个主宰世界的王者:“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规律和程序。神,魔,人,异,灵,兽。六族中普遍存在的法则,无非就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正义与历史,只属于活下来的强者。——懦弱者,想要变强,就必须对这个注定不断失去的世界进行挑战。”

“我已觉悟,我已变强,我亦有实力在这个互相伤害的世界里不受他人伤害地活下去。只有活着,我才可以再一次遇到值得我等待与守护的那个人。.....我是知道的。在世上活下去的代价,是不断地伤害别人。也许,我是一个坏人吧。为了证明失去了某些东西的自己还活着,我独自一人成为了这场战争的盾与剑。战争蔓延出来的.....欺凌,利用,仇恨,愤怒,我都可以也必须不计后果地承担下去。我决定了,我要杀死凌伯云,活下去。然后在剩下的活着的时光里,活出自己。”

“这场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

“是吗?你凭什么这样肯定?”凌伯云用业力恢复着自己的腹部那个破开的血洞,额头上冒出密麻的汗水。

“——时间到了。”

凌伯云越发听不懂了:“什么时间?”

乎爵督半眯着自己的眼睛,把视线集中在凌伯云的身后。

他红色的眼神像是两束冰冷而尖锐的光芒,故意性地擦过凌伯云的肩膀,说道:“我体内的十二品业火红莲已经恢复了一小半。即便是这样,我想,这场战争终结权的落定一方,答案也已经出来了。”

说着,乎爵督伸出一只手来,然后摊开掌心。

“唰——”的一声,一股半透明的卷动气流从他的掌心上无风而起。

不一会儿,闪着暗紫色光泽的十二品业火红莲便从那阵卷动的气流中心瞬间浮现而出,仿佛穿过了时间的裂缝。

神族的众人虽然不太相信什么先天法器,但乎爵督的强大性已经让他们意识到一种自打出征以来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众人开始大惊失色,面面相觑,彼此在一旁窃声私语。

“从未见过那种法器,那是真的吗?有关先天法器的传说真的不是故事?”

“是攻击性的,还是防御性的?——那朵暗紫色的莲花看起来很精巧呢”

“别被外表迷惑了!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是让人联想到死亡。我觉得不止,那东西....有可能是攻防兼备的。甚至还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其他作用!”

“难不成,.....我们的大将军不是他的对手?有着天眼*,那么一个强大的男人真的会败北吗?”

......

闪魂看到乎爵督手上的东西后,心情突然沉重了许多。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瞬间攥紧了。

他满脸黑线地朝后面退了几步。“铿——”的一声,身上冰凉的铠甲靠在背后一面拔地而起的黑色峭壁上。

闪魂用手向下调整了头盔,让人看不全他的脸。

“血兔!先天法器!这些传说中象征着摧毁一切的东西,如今两个灾难都汇聚在一个人的身上。他的身体到底是有多强?才能承受住世界上腐蚀性最强的血兔之眼和世界上有着绝对攻防的先天法器!——活着的奇迹,就近在自己的眼前,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膜拜和敬仰。只觉得,这是一场历史与命运共同编出的.....闹剧而已。”

他脸上流露出一种好笑又害怕的扭曲表情,流沙一

般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从他受过伤的嗓子里断续响起。

“也好,在结束之前,我就说一个我知道的秘密吧。....给在场所有的人。”

乎爵督收回了那个在落雪中发着微光的红莲,然后左右扫了两眼。他瞳孔深处折射而出的红色光缕冰冷地穿过纤长的睫毛,像是两颗会移动的红钻石一样闪亮。

他把目光停留在凌伯云的身上,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在『六元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听好了。”

“——大魔神是存在的。不仅如此,代表着干旱与饥饿的又一个魔神-,也存在于六元塔内。这两个已被历史掩藏近千年的妖族成员,就在一个月前,给我无辜的人生轨迹嫁接了一双代表着罪恶与吞噬的眼睛。”

一层蓄意的杀气急速地爬上他那张被月光浸泡着的脸庞。

他继续淡然地说着,仿佛他曾经经历过的种种刺痛,对于现在来说,已经无味也无痕了。

“这里面,或许暗藏着一场阴谋。.....一场妖族试图重返帝国的阴谋。我不赶巧,成为了时代即将变革的牺牲品。但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有什么多大的意义。”

乎爵督配合着自己的话,牵动了一下单薄的唇,挤出一道迷人而忧伤的笑容。

“很多人不了解,甚至没有听说过血兔之眼。听说过的,也只知道它是世界上有着最强腐蚀性的眼睛而已。漫长的历史,在某种程度上总会像一片大海一样,把最恐怖与最黑暗的东西留在漆黑而冰冷的深海某处。浮出海面来的真相,也只是为了愚弄后人。许多人总是把血兔与血兔之眼一概而论,过分强调后者的危害性,赋予罪恶与黑暗的标签。这么做,无非就是用来掩饰或者取代最初拥有这双眼睛的那个人。”

瞬间,所有的人都没有了声音并姿态各异地屏住了呼吸,陷入了一片尖锐的沉思中。

“(妖族?怎么可能!世界只有六族,哪来的谬论。)”

“(魔神?世界上真的存在魔神吗?不过,我好像听说过血兔魔眼,莫非....)”

发亮的雪片在呼呼的冷风中像是轻薄而锋利的刀片,飞快而成群地掠过穿梭着冰冷月光的天地之间。那个在大坑附近的狭长裂缝,突然传来几股沉闷而含混的轰隆声,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下苏醒。

“你们知道血兔是谁吗?”

“...是谁吗---”

“....谁吗--”

“.....吗-”,

乎爵督低沉的声音在陷下去的坑底里回荡着,像是一个重叠掠过的白色鬼魂。

“呵呵~~”

他见众人低头不语,便诡异地阴笑两下,尖锐的笑声冰冷刺骨。

“血兔,本名千亦北妃,是妖王之王『神木雀桐』的妹妹,同时她也是大魔神『将臣』未过门的妻子。”

“——千年前,爆发在三叉戟*的锋芒大战,六族帝王中除了『兽族巨犼』没有参与,其他的五位,『异族后羿、人族伏羲、灵族女娲、魔族梵天、神族东昊』,一同联手,进击妖族。千亦北妃就是在这场战争中死掉的,不!是摧毁掉的。正义之师把她的尸体四分五裂,最终只剩下一对怎么也摧毁不了的眼睛。她的未婚夫-将臣在战场寻得这对眼睛时,内心撕狂,无比的悲伤与绝望。当即用千亦北妃的眼睛立下妖血之誓,沉化自己的三个灵魂并抽出体内的绝望,愤怒,爱情。分别封存在三个器具之中。那便是--青炎剑*,血兔之眼,六元塔。由此,这对血兔之眼就变成了有着最强腐蚀性的能汇聚天下怨愤之气的魔眼。而将臣本人也由于失去了三个灵魂,体内种下妖血之誓,故而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吸血的僵尸始祖。...人称暗蚀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