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火车
tue may 12 15:56:14 cst 2015
那天，要不是郝妈的到来，或许，他们俩可以一直玩到填报志愿。
“儿子！儿子！”隔着大门就听得见郝妈在大叫，“你看妈给你拿什么来了！”
大熊就像一个接收器，郝妈的声音就是一个特殊的信号，那信号对大熊来说绝不受耳麦的阻碍和游戏声音的影响。
“完了！”大熊一拍鼠标，一脸丧气，“我妈一炫耀说拿好东西，我就知道来不了什么好事。”
对于这点吴子龙心有体会，记得上高一那会，吴子龙第一次去大熊家作客，大约也是上午这个时候，郝妈冒着大雨匆匆从公司驱车而来，还没进门就大喊：“儿子！儿子！快看妈给你拿什么来了！”然后就见郝妈公司里的两个壮汉将两箱辅导书、一箱笔记本和一箱子文具抱进了门。就这事，惹得大熊整整郁闷了一个学期，最后偷偷把一箱辅导书和半箱文具扔给了吴子龙处理。
不过，也正是因那一箱的数、物、生、化书籍成就了吴子龙今天的数学与理综成绩。当然，英语类书籍“有幸”不在此列。
郝妈推门进来，手里挥舞着一张报纸，兴奋道：“儿子快对对答案，能上线就行……哎呀，子龙也在啊。”郝妈竟然可以从超大的屏幕后面看见吴子龙。
“阿姨好！”吴子龙站起来，招牌式的挠一挠脑袋。
“快坐，快坐。我给你们切西瓜！”说完把印着高考答案的报纸塞到大熊面前，还不忘再叮嘱他赶紧对一对。
大熊很是不满的嘟囔：“赶明天网上就有答案了，浪费这钱干啥……”然后等郝妈转身后，就偷偷把报纸塞给吴子龙，“你对吧，我才不管呢。”
郝妈真的很热情，切了一个大西瓜，又切了两个超大的果冻，外加两盘子糕点，最后总共凑来五盘甜食放在两个学生中间。
“哎，妈。”大熊的脸像似在拧毛巾，把眉目都挤到一点，挤出来的滴滴都是疑惑，“你不是说家里除了糖和花生酥没零食了吗？”
郝妈听了哼哼一笑，把腰一掐，指着大熊的鼻子就说道：“儿子呀，你也不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你再吃，你老妈以后怎么帮你找媳妇。”
听了这话，大熊努力把眉毛一挑：“我胖那是因为我消化吸收功能好。”大熊强词夺理的时候，脸上一般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再说，我和老爸最烦的就是你整天拿娶老婆说事。”
“什么？”郝妈把眼睛一瞪，一身公司高管的打扮再加上十几年磨练出来的气质，相当有震慑力，“你再重复一遍！”
大熊见老母面露凶相，赶紧补救：“我爸经常打电话告诉我……不能早恋，嗯嗯……”
“这可不是一类事。”郝妈又给他们都拿了擦手的纸巾。
突然，大熊又回归了主题，问：“妈，你到底把果冻和冰激凌它们藏哪啦？”
“我放到冰箱冷藏柜里了。”郝妈走出去，看样子又要准备其他什么食品。
大熊一脸的愤恨，轻声道：“就知道藏，害得我找半天都找不到！”
吴子龙听了这话，突然觉得大熊家的冰箱应该好大好大，跟迷宫似的……
大熊宏伟的十连胜计划在郝妈的强迫下只能告一段落。当吴子龙走出大熊家门的时候，天际，正是古代文人所说的落日楼头，夕阳残景。
别墅群里的人工河已经变做了溪流，岸边杨柳亦是垂首静默。唯有掉了链盒生了锈的杂牌自行车，此刻，却在吴子龙脚下被骑的风生水起。郝妈真是个热情的人，临走的时候把子龙唯一的两个口袋塞的满满都是零食。致使许多年后吴子龙看见零食的时候，偶尔会感觉郝妈的身影一定就在某个地方，她先是先把一份报纸塞过去，然后就开始按着大熊的脑袋逼他对答案，而大熊捂着头痛苦悲泣：“我忘当时怎么写的啦，全忘啦，别逼我了……”
呃，这个……好乱的联系……
总之，当吴子龙打开家门的时候，还打了一个饱嗝。
“诶？爸，妈。”
还未到下班的时间，老爸老妈已经在家里了。
“子龙，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回老家。”妈妈把一些衣物塞进服装袋里。
父亲的脸色很难看，一句话也不说，满面都是着急和沮丧。
妈妈把吴子龙拉到一边，不希望让老爸听见，小声说：“你大爷打电话说，你爷爷出了车祸，快不行了，正在重症监护室呢，咱们赶紧去看看去。”
吴子龙先是一愣，内心仿佛被巨大的冰块撞了一下。
然后悄悄自语道：“这……怎么可能？”
晚上八点多，一家三口才买上车票进了车厢。
月色下，两行铁轨如同双刀，擘开着城市的边界。
火车经过一座大桥的时候，桥上灯光投射出的幢幢光影，照在人脸上，仿佛爷爷的剑，变幻莫测、犀利无匹。
吴子龙站在座位旁，还在质疑这件事情的可信程度。因为他曾见过真正的爷爷――一个挟山超海、断山毁石的老人。
甚至他还不能被叫做老人。
什么是老？
那是生命走到后半程，步伐摇摇欲坠的时刻。
然而，即便吴子龙不知道那个震惊上界，身负异能的人已经走了多少年（反正绝非档案上的那两个数字――82所能囊括），只知道他迈过的大地已化作为桑田沧海，趟过的溪河已蒸腾成苍狗白云。但他绝对无法想象，一个千年门派，一位绝代掌门，多少光阴都未曾左右他们的步伐，更何况区区机车，耐他如何？
突然，吴子龙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个夜晚。
同样的冷月清辉，晚风飞扬，爷爷带着子龙从冥心古洞中刚刚修剑出来。突然，一点星光坠入北荒岭，寂灭于树林间。
爷爷望着那星光消散，只是笑笑，对着子龙说：“龙，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如果有紧急情况就发射相生令。”
话音刚落，有风声一响而收，老人随即消失不见。
也就是吴子龙挠了挠脑袋的功夫，便有一阵狂风朝向北荒岭虎面崖卷去。一时间夜浓于墨，月隐于云，飞沙走石翻腾而起，天地之间几欲倾覆。数声惊雷之后，爷爷又重新归来，衣貌如旧，宛若平常。
结果第二天就有新闻报道称：b市北荒岭虎面崖山体滑坡，十几吨的巨石下面竟然压着几只类似人形的生物……
想到这里，吴子龙自信的笑了笑：“车？什么车？火车吗？”
那天，要不是郝妈的到来，或许，他们俩可以一直玩到填报志愿。
“儿子！儿子！”隔着大门就听得见郝妈在大叫，“你看妈给你拿什么来了！”
大熊就像一个接收器，郝妈的声音就是一个特殊的信号，那信号对大熊来说绝不受耳麦的阻碍和游戏声音的影响。
“完了！”大熊一拍鼠标，一脸丧气，“我妈一炫耀说拿好东西，我就知道来不了什么好事。”
对于这点吴子龙心有体会，记得上高一那会，吴子龙第一次去大熊家作客，大约也是上午这个时候，郝妈冒着大雨匆匆从公司驱车而来，还没进门就大喊：“儿子！儿子！快看妈给你拿什么来了！”然后就见郝妈公司里的两个壮汉将两箱辅导书、一箱笔记本和一箱子文具抱进了门。就这事，惹得大熊整整郁闷了一个学期，最后偷偷把一箱辅导书和半箱文具扔给了吴子龙处理。
不过，也正是因那一箱的数、物、生、化书籍成就了吴子龙今天的数学与理综成绩。当然，英语类书籍“有幸”不在此列。
郝妈推门进来，手里挥舞着一张报纸，兴奋道：“儿子快对对答案，能上线就行……哎呀，子龙也在啊。”郝妈竟然可以从超大的屏幕后面看见吴子龙。
“阿姨好！”吴子龙站起来，招牌式的挠一挠脑袋。
“快坐，快坐。我给你们切西瓜！”说完把印着高考答案的报纸塞到大熊面前，还不忘再叮嘱他赶紧对一对。
大熊很是不满的嘟囔：“赶明天网上就有答案了，浪费这钱干啥……”然后等郝妈转身后，就偷偷把报纸塞给吴子龙，“你对吧，我才不管呢。”
郝妈真的很热情，切了一个大西瓜，又切了两个超大的果冻，外加两盘子糕点，最后总共凑来五盘甜食放在两个学生中间。
“哎，妈。”大熊的脸像似在拧毛巾，把眉目都挤到一点，挤出来的滴滴都是疑惑，“你不是说家里除了糖和花生酥没零食了吗？”
郝妈听了哼哼一笑，把腰一掐，指着大熊的鼻子就说道：“儿子呀，你也不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你再吃，你老妈以后怎么帮你找媳妇。”
听了这话，大熊努力把眉毛一挑：“我胖那是因为我消化吸收功能好。”大熊强词夺理的时候，脸上一般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再说，我和老爸最烦的就是你整天拿娶老婆说事。”
“什么？”郝妈把眼睛一瞪，一身公司高管的打扮再加上十几年磨练出来的气质，相当有震慑力，“你再重复一遍！”
大熊见老母面露凶相，赶紧补救：“我爸经常打电话告诉我……不能早恋，嗯嗯……”
“这可不是一类事。”郝妈又给他们都拿了擦手的纸巾。
突然，大熊又回归了主题，问：“妈，你到底把果冻和冰激凌它们藏哪啦？”
“我放到冰箱冷藏柜里了。”郝妈走出去，看样子又要准备其他什么食品。
大熊一脸的愤恨，轻声道：“就知道藏，害得我找半天都找不到！”
吴子龙听了这话，突然觉得大熊家的冰箱应该好大好大，跟迷宫似的……
大熊宏伟的十连胜计划在郝妈的强迫下只能告一段落。当吴子龙走出大熊家门的时候，天际，正是古代文人所说的落日楼头，夕阳残景。
别墅群里的人工河已经变做了溪流，岸边杨柳亦是垂首静默。唯有掉了链盒生了锈的杂牌自行车，此刻，却在吴子龙脚下被骑的风生水起。郝妈真是个热情的人，临走的时候把子龙唯一的两个口袋塞的满满都是零食。致使许多年后吴子龙看见零食的时候，偶尔会感觉郝妈的身影一定就在某个地方，她先是先把一份报纸塞过去，然后就开始按着大熊的脑袋逼他对答案，而大熊捂着头痛苦悲泣：“我忘当时怎么写的啦，全忘啦，别逼我了……”
呃，这个……好乱的联系……
总之，当吴子龙打开家门的时候，还打了一个饱嗝。
“诶？爸，妈。”
还未到下班的时间，老爸老妈已经在家里了。
“子龙，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回老家。”妈妈把一些衣物塞进服装袋里。
父亲的脸色很难看，一句话也不说，满面都是着急和沮丧。
妈妈把吴子龙拉到一边，不希望让老爸听见，小声说：“你大爷打电话说，你爷爷出了车祸，快不行了，正在重症监护室呢，咱们赶紧去看看去。”
吴子龙先是一愣，内心仿佛被巨大的冰块撞了一下。
然后悄悄自语道：“这……怎么可能？”
晚上八点多，一家三口才买上车票进了车厢。
月色下，两行铁轨如同双刀，擘开着城市的边界。
火车经过一座大桥的时候，桥上灯光投射出的幢幢光影，照在人脸上，仿佛爷爷的剑，变幻莫测、犀利无匹。
吴子龙站在座位旁，还在质疑这件事情的可信程度。因为他曾见过真正的爷爷――一个挟山超海、断山毁石的老人。
甚至他还不能被叫做老人。
什么是老？
那是生命走到后半程，步伐摇摇欲坠的时刻。
然而，即便吴子龙不知道那个震惊上界，身负异能的人已经走了多少年（反正绝非档案上的那两个数字――82所能囊括），只知道他迈过的大地已化作为桑田沧海，趟过的溪河已蒸腾成苍狗白云。但他绝对无法想象，一个千年门派，一位绝代掌门，多少光阴都未曾左右他们的步伐，更何况区区机车，耐他如何？
突然，吴子龙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个夜晚。
同样的冷月清辉，晚风飞扬，爷爷带着子龙从冥心古洞中刚刚修剑出来。突然，一点星光坠入北荒岭，寂灭于树林间。
爷爷望着那星光消散，只是笑笑，对着子龙说：“龙，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如果有紧急情况就发射相生令。”
话音刚落，有风声一响而收，老人随即消失不见。
也就是吴子龙挠了挠脑袋的功夫，便有一阵狂风朝向北荒岭虎面崖卷去。一时间夜浓于墨，月隐于云，飞沙走石翻腾而起，天地之间几欲倾覆。数声惊雷之后，爷爷又重新归来，衣貌如旧，宛若平常。
结果第二天就有新闻报道称：b市北荒岭虎面崖山体滑坡，十几吨的巨石下面竟然压着几只类似人形的生物……
想到这里，吴子龙自信的笑了笑：“车？什么车？火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