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澎水如瓮
海寇来的快，退的也快，也就片刻之间，白桥城内已不见海寇踪影。
退出城外的乡勇得知海寇退兵，澎阳军主力来援后，嗷嗷叫着，挥舞刀枪从西门冲入城中，四处搜索可能还遗留在城内的海寇。原本退守西门的澎阳军白桥营重新控制了四门和城墙。
澎水水面上，几乎所有海寇船只都离开岸边，开始有序的顺流向北行驶，半个时辰后即可出澎阳国境，进入长海国境内。船队经过后，伏于两岸浅滩芦丛中的水鬼卒也被船队后的走舸小艇收回。
立于桅杆之上的海寇观察哨已经观察到两岸都有大批澎阳军在跟随船队运动。
得到此禀报的泰渊嘲笑道：“那有何用，我就是喜欢你想吃掉我，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两岸的澎阳军弓弩兵开始用踏弩陆续像河中射击，除了逼迫甲板上海寇躲入船舱，以及甲板上操船的海寇披上重甲外，并没什么效果。
在船队的前方下游三里处，突然间，一根长矛样的东西从澎水西岸以近似抛物线的轨迹飞向东岸，矛尾后带着一条铁链。长矛落地后，铁链在河面上砸出一道巨大浪花。接着更多这样的长矛从两岸飞过。
河对面的澎阳军士见到飞过来的特制长矛，几人一组迅速跑过去，将几根相邻的铁链从长矛尾部摘下后，绞合在一起，拉紧，然后将每根铁链末端牢牢固定在由其他军士打好的木桩之上，有的干脆直接固定在岸边粗壮树木之上。这种长矛之所以说是特制，是因为前端铸有一硕大铅球。
河西岸，一名队率指挥着床弩调整弩位和发射角度，一声令下，又一杆特制弩枪带着粗如细竹的铁索射向空中，飞向对岸。铁链被发射之前，一端就已被牢牢固定在一个深入地下半仗的粗大木桩之上。他们正是澎阳军新组建的重弩营兵士。
也就是片刻时间，横在澎水河面上的绞链已有七根之多，每根铰链都是由三四根铁链绞结而成。两岸各一百具重型床弩开始装载另一种特制弩枪，直瞄对准河面，只等海寇的船队前来。这种弩枪，枪刃长度比普通弩枪长一倍有余，因此重量远大于普通弩枪，这种弩枪是专门破甲所用，虽然射程大大降低，但增加的惯性使破甲性能翻了一倍。
一些伏于浅滩芦苇荡里的水鬼卒发现了端倪，不知所措。一个芦苇荡中的水鬼潜到铁索旁边，试图用手中的雁翎刀将其斩断，砍的火星只冒，除了在铁索上留下刀痕之外没有半点效果。
叮当之声，却引来了正在岸边奔驰巡弋的麒麟斥候手弩射击，一箭射在臂膀之上，痛的惨呼一声，又引来了另外两支弩箭的射击，一支射空，一支却正好射中其头颅，结束了他的痛苦。
另有一大胆水鬼甚至摸上岸来，企图去刺杀操纵床弩的军士，如果他知道这些车载床弩后是立盾挺枪守护的澎阳步卒，就不会做如此蠢事。
他在芦苇荡里，因视线所阻无法看清床弩阵地实际情况，但是他没死在步卒长枪之下。刚从岸边草丛中伸出的脑袋，已经被飞驰而来的麒麟铁骑踢碎。其他几个也有此企图的水鬼见到这般场景，又缩了回去。
……
船舱内，已确信这盘赌局中自己赢定了的泰渊观赏着战利品。吩咐一个喽罗兵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满满一箱银锭。
泰渊满脸笑容的拿起一个银锭踮了踮，对旁边的伍用说道：“军师，想想，我们拿这些钱能做一番什么样的事业。”
伍用也拿起一块银锭看了看，眉头突然一皱说道：“不对！重量不对！”
泰渊听了他的话，连忙用牙去咬手中银锭。发现原来是铅块包了一层银。
“他妈的，假银子！”泰渊气的把手中银锭狠狠的摔在地上。又不甘心的去翻箱子中其它银锭，却发现箱子底下连假银子都不是，而是铅块。
“不好，上当了，这里一定有奸计”伍用大惊失色叫道。正说话间，已有海寇喽罗来报：“大事不好了，前船被拦江铁索拦住了。”
泰渊气急败坏的骂道：“这些水鬼干什么吃的，我非把他们脑袋都割下来不可！”
接着他又听到更让他气恼惊恐的消息，岸上敌军有大量重型床弩，正在对船队密集射击。
……
第一艘海寇船撞到拦江铁索之前，两岸的床弩就已开始齐发，射击各船船舷水线以下部分。操纵床弩的重弩营兵士们挥汗如雨，猛转床弩绞盘，上弩枪，调整弩位，瞄准射击。
一支一支长达七尺的弩枪被张力达到上百石的车载床弩筋弦轰然射出，以千钧之力射向河面中的船舶，在接近船体时入水，水面上溅起一朵朵巨大水花。入水后依旧不减其威，即刻洞穿了船舷舷板。
有的弩枪未能对准船舷水线以下部分，没有入水，直接洞穿水面上的船舷，将为躲避箭矢而藏入船舱之中的海寇射飞，钉到另一边的船舷内壁之上。洞穿的部位木屑四溅，显露出一个大洞。
许多船只船舱之中开始大量进水，满载铅块的船只很快就向水下沉没。有的船只未沉的那么快，也一头撞到拦江铁索之上。继续承受重型床弩的射击。
澎水的河床并不深，前船沉没之后自然阻挡了后船的航道。有的海寇船老大技术娴熟，指挥船工冒着箭矢，左冲右突，绕过一艘艘沉船，最后还是被拦江铁索所阻拦。
这个时代，水战依旧以接舷战为主，泰渊的一百多艘战船里，装备了床弩的缪缪无几，而且还是装在船头位置。
只能由一些手持弓弩的海寇站在甲板上向两岸的床弩阵还击。但是这种距离，这种射击密度，这么小的目标，对方又有长枪步卒的大盾掩护，几乎造不成什么效果。
被困于河道的船只，依旧要接受床弩无情的轰击。很快床弩射程范围内，长约两百仗的一段河道里满是沉没或正在沉没的海寇船只，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小黑点，都是正在泅水海寇的脑袋。
后续船队也是一片混乱。
在军师伍用的劝说下，泰渊终于镇静下来。旗船打出旗语，船队停止前进，靠右岸，登陆与澎阳军决一死战。右岸不是澎阳封国的国境，而是开州澎阴郡的地面。泰渊猜测杨信在此部署的兵力可能比对岸少些，而且如果能成功突围，摆脱杨信追击更加容易些。
这是泰渊唯一的选择，下游被床弩，拦江铁索，沉船所封，上游被白石桥所堵。只能上岸与杨信决战。
三五成群的海寇们再次从船上沿着跳板跳入浅水之中，涉水上岸。在紧靠芦苇荡的岸边简单集结后，向前冲去，船上一些持有弓弩的海寇开始向岸上抛射箭矢进行掩护。
前方二十仗处就是澎阳军长达两百仗的步兵枪阵，早已立盾挺枪等待着敌人。而后方一列的弓弩兵已经射出一排排箭矢。再后方，是刚从下游转移到此的五十具车载床弩。河对岸的五十具车载床弩也转移到此处河段，对准了河对岸的船舶。
退出城外的乡勇得知海寇退兵，澎阳军主力来援后，嗷嗷叫着，挥舞刀枪从西门冲入城中，四处搜索可能还遗留在城内的海寇。原本退守西门的澎阳军白桥营重新控制了四门和城墙。
澎水水面上，几乎所有海寇船只都离开岸边，开始有序的顺流向北行驶，半个时辰后即可出澎阳国境，进入长海国境内。船队经过后，伏于两岸浅滩芦丛中的水鬼卒也被船队后的走舸小艇收回。
立于桅杆之上的海寇观察哨已经观察到两岸都有大批澎阳军在跟随船队运动。
得到此禀报的泰渊嘲笑道：“那有何用，我就是喜欢你想吃掉我，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两岸的澎阳军弓弩兵开始用踏弩陆续像河中射击，除了逼迫甲板上海寇躲入船舱，以及甲板上操船的海寇披上重甲外，并没什么效果。
在船队的前方下游三里处，突然间，一根长矛样的东西从澎水西岸以近似抛物线的轨迹飞向东岸，矛尾后带着一条铁链。长矛落地后，铁链在河面上砸出一道巨大浪花。接着更多这样的长矛从两岸飞过。
河对面的澎阳军士见到飞过来的特制长矛，几人一组迅速跑过去，将几根相邻的铁链从长矛尾部摘下后，绞合在一起，拉紧，然后将每根铁链末端牢牢固定在由其他军士打好的木桩之上，有的干脆直接固定在岸边粗壮树木之上。这种长矛之所以说是特制，是因为前端铸有一硕大铅球。
河西岸，一名队率指挥着床弩调整弩位和发射角度，一声令下，又一杆特制弩枪带着粗如细竹的铁索射向空中，飞向对岸。铁链被发射之前，一端就已被牢牢固定在一个深入地下半仗的粗大木桩之上。他们正是澎阳军新组建的重弩营兵士。
也就是片刻时间，横在澎水河面上的绞链已有七根之多，每根铰链都是由三四根铁链绞结而成。两岸各一百具重型床弩开始装载另一种特制弩枪，直瞄对准河面，只等海寇的船队前来。这种弩枪，枪刃长度比普通弩枪长一倍有余，因此重量远大于普通弩枪，这种弩枪是专门破甲所用，虽然射程大大降低，但增加的惯性使破甲性能翻了一倍。
一些伏于浅滩芦苇荡里的水鬼卒发现了端倪，不知所措。一个芦苇荡中的水鬼潜到铁索旁边，试图用手中的雁翎刀将其斩断，砍的火星只冒，除了在铁索上留下刀痕之外没有半点效果。
叮当之声，却引来了正在岸边奔驰巡弋的麒麟斥候手弩射击，一箭射在臂膀之上，痛的惨呼一声，又引来了另外两支弩箭的射击，一支射空，一支却正好射中其头颅，结束了他的痛苦。
另有一大胆水鬼甚至摸上岸来，企图去刺杀操纵床弩的军士，如果他知道这些车载床弩后是立盾挺枪守护的澎阳步卒，就不会做如此蠢事。
他在芦苇荡里，因视线所阻无法看清床弩阵地实际情况，但是他没死在步卒长枪之下。刚从岸边草丛中伸出的脑袋，已经被飞驰而来的麒麟铁骑踢碎。其他几个也有此企图的水鬼见到这般场景，又缩了回去。
……
船舱内，已确信这盘赌局中自己赢定了的泰渊观赏着战利品。吩咐一个喽罗兵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满满一箱银锭。
泰渊满脸笑容的拿起一个银锭踮了踮，对旁边的伍用说道：“军师，想想，我们拿这些钱能做一番什么样的事业。”
伍用也拿起一块银锭看了看，眉头突然一皱说道：“不对！重量不对！”
泰渊听了他的话，连忙用牙去咬手中银锭。发现原来是铅块包了一层银。
“他妈的，假银子！”泰渊气的把手中银锭狠狠的摔在地上。又不甘心的去翻箱子中其它银锭，却发现箱子底下连假银子都不是，而是铅块。
“不好，上当了，这里一定有奸计”伍用大惊失色叫道。正说话间，已有海寇喽罗来报：“大事不好了，前船被拦江铁索拦住了。”
泰渊气急败坏的骂道：“这些水鬼干什么吃的，我非把他们脑袋都割下来不可！”
接着他又听到更让他气恼惊恐的消息，岸上敌军有大量重型床弩，正在对船队密集射击。
……
第一艘海寇船撞到拦江铁索之前，两岸的床弩就已开始齐发，射击各船船舷水线以下部分。操纵床弩的重弩营兵士们挥汗如雨，猛转床弩绞盘，上弩枪，调整弩位，瞄准射击。
一支一支长达七尺的弩枪被张力达到上百石的车载床弩筋弦轰然射出，以千钧之力射向河面中的船舶，在接近船体时入水，水面上溅起一朵朵巨大水花。入水后依旧不减其威，即刻洞穿了船舷舷板。
有的弩枪未能对准船舷水线以下部分，没有入水，直接洞穿水面上的船舷，将为躲避箭矢而藏入船舱之中的海寇射飞，钉到另一边的船舷内壁之上。洞穿的部位木屑四溅，显露出一个大洞。
许多船只船舱之中开始大量进水，满载铅块的船只很快就向水下沉没。有的船只未沉的那么快，也一头撞到拦江铁索之上。继续承受重型床弩的射击。
澎水的河床并不深，前船沉没之后自然阻挡了后船的航道。有的海寇船老大技术娴熟，指挥船工冒着箭矢，左冲右突，绕过一艘艘沉船，最后还是被拦江铁索所阻拦。
这个时代，水战依旧以接舷战为主，泰渊的一百多艘战船里，装备了床弩的缪缪无几，而且还是装在船头位置。
只能由一些手持弓弩的海寇站在甲板上向两岸的床弩阵还击。但是这种距离，这种射击密度，这么小的目标，对方又有长枪步卒的大盾掩护，几乎造不成什么效果。
被困于河道的船只，依旧要接受床弩无情的轰击。很快床弩射程范围内，长约两百仗的一段河道里满是沉没或正在沉没的海寇船只，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小黑点，都是正在泅水海寇的脑袋。
后续船队也是一片混乱。
在军师伍用的劝说下，泰渊终于镇静下来。旗船打出旗语，船队停止前进，靠右岸，登陆与澎阳军决一死战。右岸不是澎阳封国的国境，而是开州澎阴郡的地面。泰渊猜测杨信在此部署的兵力可能比对岸少些，而且如果能成功突围，摆脱杨信追击更加容易些。
这是泰渊唯一的选择，下游被床弩，拦江铁索，沉船所封，上游被白石桥所堵。只能上岸与杨信决战。
三五成群的海寇们再次从船上沿着跳板跳入浅水之中，涉水上岸。在紧靠芦苇荡的岸边简单集结后，向前冲去，船上一些持有弓弩的海寇开始向岸上抛射箭矢进行掩护。
前方二十仗处就是澎阳军长达两百仗的步兵枪阵，早已立盾挺枪等待着敌人。而后方一列的弓弩兵已经射出一排排箭矢。再后方，是刚从下游转移到此的五十具车载床弩。河对岸的五十具车载床弩也转移到此处河段，对准了河对岸的船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