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桥城的万金商行
白桥城虽是小城，比不上东都，安京这些大城的繁华与恢弘。但在澎阳王府三代人的治下，也有一派繁荣气象。两条互相垂直相交的主街上，人来车往，店铺林立，商贩云集。
万金商行就在南北向主街上的柳林巷巷口处，做为一个成立不到一年的新商行，其扩张速度让人咂舌，亦让澎阳，彭郡乃至整个开州的商贾眼红羡慕。
一素袍便装青年和一身材高大的随从策马而来，稳稳的停在万金商行门口。青年下马刚要入内，就被门丁拦住。
青年正要说话，另一门丁已看清少年的面容，连忙叩了一礼道：“这个是新来的，不认得公子，请公子恕罪，公子快快请进。”边说边把阻拦的门丁拉开。
谢芳怡正在书案边专注的审阅着账簿，听到有人进来头也没抬，只问道：“燕州凌云港的那批货到了没有？”
来人说道:“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有个好消息到了。”
谢芳怡喜悦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果然是杨信那张微笑和阳光的面孔。她连忙离开坐位，向杨信道了个万福，“不知公子驾临，望公子恕罪。”。
“你我之间哪用如此多礼，你可是我的财神爷”杨信摆摆手，笑着说。
杨信此话并非只是开个玩笑。近一年来，万金商行将业务渠道扩展到开燕商三州，主业是商贸和钱庄，另有酒肆茶楼，赌馆，工坊等副业，每年能产生毛利合计黄金五千两。
两千两黄金就能打造一个能创造年五千两黄金毛利的商业帝国。杨信当时以为听错了，向谢芳怡核实后，才知道她发明了银票这东西。商户向万金商行旗下的钱庄存入白银，钱庄开具票据。商户可用票据在任何一家万金钱庄凭票兑换。因为认票不认人这个特点，银票本身可以当成银子流转使用，而且携带上比银子方便的多。所以很多人仅基于这一原因就向万金商行存入大量现银。同样的理由，很多存户一般不会因为需要使用钱银而将银票兑现取出，而是直接用银票交割。这样万金钱庄就沉淀了大量真金白银，再用这些真金白银进行钱货流转。
因为万金商行和钱庄刚开张没多久，银票还是个新鲜事物，信用还没完全建立起来，所以现有这个效果仅仅是冰山一角。
“公子刚才说好消息，是什么好消息？”谢芳怡向杨信问道。
“我们现在可以做盐铁生意了，不过必须暗中进行，不能对外公开暴露身份。”杨信说道。
“真的？那我们可得好好谋划一番，这可是个大生意。”谢芳怡一脸惊喜。她又接着说道“但是，这样的生意需要武力保障，仅凭商行雇佣的那些保镖武师，人力是不够的。”
“这个不用担心，你如果需要时，可以直接找张学恩，从斥候营中选拨一些人手临时供你调用”。
“嗯，开始要联系货源和渠道，就盐业来说，那些地下私盐盐场，私盐贩子和有官府盐引且愿收私盐的盐商都需要联系接洽。铜铁也差不多，但铜铁与盐业的最大区别是，后者没有分销渠道，需打造成实际兵器农具才能上市买卖。”
杨信发现她的眼神掠过一丝哀愁，心里一想就明白了。他知道，如果让谢芳怡自己去联络恢复这些渠道，面对这些私盐商贩，这意味着她需要面对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
于是，杨信说道：“你把这些渠道的情况和名单告诉我，让我来办，以后要下人去进行日常联络交割就可以了，你只用坐镇掌管全局即可。”
谢芳怡明白这是杨信体谅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从身后档柜上找到一本陈旧的册子交给杨信。并向杨信介绍道：
“这一本是整个燕州沿海六家私盐盐场，开商两州五十二家私下买卖私盐的盐铺，以及商州一百多伙私盐贩子的名单和资料。现在可能有所变化，不过想必这么短时间变化不会很大。当年，龙虎山是从私盐盐场进货，散卖到崤山山区周边的各地乡镇，市场份额较小。而真正的大盐枭会批发给开商两州的盐铺，以及批发给商州的私盐贩子把盐贩卖到更远的郡县。”
杨信点点头，接过了这份名册。
“至于铜铁生意，因为当年龙虎山没有打造铁器的能力，所以都是从一个叫黑铁门的帮派中进货，然后贩卖到各处，兵器朝廷严禁买卖，因此兵器类销售终端多为各郡县的地头蛇，本地江湖帮派。农耕器具类朝廷倒是管的不严，所以可以放在普通商铺售卖。因为我们有澎阳王府的官坊，所以可以自己收购私矿冶炼出的生铁，打造成兵器农具再加以销售。据我所知，在开州这一带，最大的私矿矿主是陇东孙家.”
“如此，那么铜铁之事先可不管，未来一些时日，澎阳军还要不断扩张，澎阳官坊产能都不够打造自家兵器的。我们先专心做好盐业这行买卖。”杨信回道。
杨信说完又想到点事，从怀里掏出两本誊抄的书卷递给谢芳怡，“这可能是你需要的一些书籍”。谢芳怡好奇的接过书卷，打开翻看，原来是杨信从墨书上誊抄的一些财经方面的基础知识书籍。高兴的说道“这就是公子说的那本奇书上所记载的东西？公子可知，我们钱庄独创的银票，就是因为你上次的一番话点拨启发所至。”
不知不觉间，到了吃饭的时间。杨信对谢芳怡说：“芳怡，我们去吃个饭，”谢芳怡内心一丝欣喜，但听到杨信后半句话“还要介绍你个人。”后，又有点微小失望。
出得门来，杨信对外堂等候的阿虎耳语几句，阿虎诺了一声，就策马而去，杨信和谢芳怡结伴来到万金商行斜对面的万金酒肆，亦是万金商行旗下产业。
掌柜看到是二公子和夏行首，连忙让小二备出一间位置最好的包间。杨信和谢芳怡入座后，孤男寡女，气氛稍显尴尬，好在不久，阿虎就带着一人也来到包间，正是斥候营的总旗张学恩。
四人坐定，小二开始端上酒菜，张学恩向杨信行了一礼道：“军法禁止饮酒，属下非在休假期间，望少主恕罪。”
杨信微微一笑道：“你这个总旗不合格，军法都没记完整，军法上写的不是禁止饮酒，而是禁止私自饮酒，什么叫私自，没我的允许就是私自，允许了就不是私自了。”张学恩只得连连称诺。
席上，杨信将张学恩与谢芳怡互相做了介绍，并让张学恩日后配合好谢芳怡可能的请援。张学恩明显在美女面前显得扭捏，谢芳怡的一言一眼都让他倍感紧张。当她将目光移到另处时，他才会用一闪而过的目光观察着她。
杨信借着酒意开玩笑的说：“姐姐莫见怪，我这个部下和阿虎是全军唯二两个不去风月场所的角色，见了漂亮姑娘自然就会扭捏紧张。”张学恩脸涨的通红，憋不住回了一句：“少主忘了您自己也从不去那些烟花柳巷之地。”
谢芳怡嫣然一笑，而一旁本只顾着自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阿虎也咧嘴一笑。
万金商行就在南北向主街上的柳林巷巷口处，做为一个成立不到一年的新商行，其扩张速度让人咂舌，亦让澎阳，彭郡乃至整个开州的商贾眼红羡慕。
一素袍便装青年和一身材高大的随从策马而来，稳稳的停在万金商行门口。青年下马刚要入内，就被门丁拦住。
青年正要说话，另一门丁已看清少年的面容，连忙叩了一礼道：“这个是新来的，不认得公子，请公子恕罪，公子快快请进。”边说边把阻拦的门丁拉开。
谢芳怡正在书案边专注的审阅着账簿，听到有人进来头也没抬，只问道：“燕州凌云港的那批货到了没有？”
来人说道:“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有个好消息到了。”
谢芳怡喜悦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果然是杨信那张微笑和阳光的面孔。她连忙离开坐位，向杨信道了个万福，“不知公子驾临，望公子恕罪。”。
“你我之间哪用如此多礼，你可是我的财神爷”杨信摆摆手，笑着说。
杨信此话并非只是开个玩笑。近一年来，万金商行将业务渠道扩展到开燕商三州，主业是商贸和钱庄，另有酒肆茶楼，赌馆，工坊等副业，每年能产生毛利合计黄金五千两。
两千两黄金就能打造一个能创造年五千两黄金毛利的商业帝国。杨信当时以为听错了，向谢芳怡核实后，才知道她发明了银票这东西。商户向万金商行旗下的钱庄存入白银，钱庄开具票据。商户可用票据在任何一家万金钱庄凭票兑换。因为认票不认人这个特点，银票本身可以当成银子流转使用，而且携带上比银子方便的多。所以很多人仅基于这一原因就向万金商行存入大量现银。同样的理由，很多存户一般不会因为需要使用钱银而将银票兑现取出，而是直接用银票交割。这样万金钱庄就沉淀了大量真金白银，再用这些真金白银进行钱货流转。
因为万金商行和钱庄刚开张没多久，银票还是个新鲜事物，信用还没完全建立起来，所以现有这个效果仅仅是冰山一角。
“公子刚才说好消息，是什么好消息？”谢芳怡向杨信问道。
“我们现在可以做盐铁生意了，不过必须暗中进行，不能对外公开暴露身份。”杨信说道。
“真的？那我们可得好好谋划一番，这可是个大生意。”谢芳怡一脸惊喜。她又接着说道“但是，这样的生意需要武力保障，仅凭商行雇佣的那些保镖武师，人力是不够的。”
“这个不用担心，你如果需要时，可以直接找张学恩，从斥候营中选拨一些人手临时供你调用”。
“嗯，开始要联系货源和渠道，就盐业来说，那些地下私盐盐场，私盐贩子和有官府盐引且愿收私盐的盐商都需要联系接洽。铜铁也差不多，但铜铁与盐业的最大区别是，后者没有分销渠道，需打造成实际兵器农具才能上市买卖。”
杨信发现她的眼神掠过一丝哀愁，心里一想就明白了。他知道，如果让谢芳怡自己去联络恢复这些渠道，面对这些私盐商贩，这意味着她需要面对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
于是，杨信说道：“你把这些渠道的情况和名单告诉我，让我来办，以后要下人去进行日常联络交割就可以了，你只用坐镇掌管全局即可。”
谢芳怡明白这是杨信体谅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从身后档柜上找到一本陈旧的册子交给杨信。并向杨信介绍道：
“这一本是整个燕州沿海六家私盐盐场，开商两州五十二家私下买卖私盐的盐铺，以及商州一百多伙私盐贩子的名单和资料。现在可能有所变化，不过想必这么短时间变化不会很大。当年，龙虎山是从私盐盐场进货，散卖到崤山山区周边的各地乡镇，市场份额较小。而真正的大盐枭会批发给开商两州的盐铺，以及批发给商州的私盐贩子把盐贩卖到更远的郡县。”
杨信点点头，接过了这份名册。
“至于铜铁生意，因为当年龙虎山没有打造铁器的能力，所以都是从一个叫黑铁门的帮派中进货，然后贩卖到各处，兵器朝廷严禁买卖，因此兵器类销售终端多为各郡县的地头蛇，本地江湖帮派。农耕器具类朝廷倒是管的不严，所以可以放在普通商铺售卖。因为我们有澎阳王府的官坊，所以可以自己收购私矿冶炼出的生铁，打造成兵器农具再加以销售。据我所知，在开州这一带，最大的私矿矿主是陇东孙家.”
“如此，那么铜铁之事先可不管，未来一些时日，澎阳军还要不断扩张，澎阳官坊产能都不够打造自家兵器的。我们先专心做好盐业这行买卖。”杨信回道。
杨信说完又想到点事，从怀里掏出两本誊抄的书卷递给谢芳怡，“这可能是你需要的一些书籍”。谢芳怡好奇的接过书卷，打开翻看，原来是杨信从墨书上誊抄的一些财经方面的基础知识书籍。高兴的说道“这就是公子说的那本奇书上所记载的东西？公子可知，我们钱庄独创的银票，就是因为你上次的一番话点拨启发所至。”
不知不觉间，到了吃饭的时间。杨信对谢芳怡说：“芳怡，我们去吃个饭，”谢芳怡内心一丝欣喜，但听到杨信后半句话“还要介绍你个人。”后，又有点微小失望。
出得门来，杨信对外堂等候的阿虎耳语几句，阿虎诺了一声，就策马而去，杨信和谢芳怡结伴来到万金商行斜对面的万金酒肆，亦是万金商行旗下产业。
掌柜看到是二公子和夏行首，连忙让小二备出一间位置最好的包间。杨信和谢芳怡入座后，孤男寡女，气氛稍显尴尬，好在不久，阿虎就带着一人也来到包间，正是斥候营的总旗张学恩。
四人坐定，小二开始端上酒菜，张学恩向杨信行了一礼道：“军法禁止饮酒，属下非在休假期间，望少主恕罪。”
杨信微微一笑道：“你这个总旗不合格，军法都没记完整，军法上写的不是禁止饮酒，而是禁止私自饮酒，什么叫私自，没我的允许就是私自，允许了就不是私自了。”张学恩只得连连称诺。
席上，杨信将张学恩与谢芳怡互相做了介绍，并让张学恩日后配合好谢芳怡可能的请援。张学恩明显在美女面前显得扭捏，谢芳怡的一言一眼都让他倍感紧张。当她将目光移到另处时，他才会用一闪而过的目光观察着她。
杨信借着酒意开玩笑的说：“姐姐莫见怪，我这个部下和阿虎是全军唯二两个不去风月场所的角色，见了漂亮姑娘自然就会扭捏紧张。”张学恩脸涨的通红，憋不住回了一句：“少主忘了您自己也从不去那些烟花柳巷之地。”
谢芳怡嫣然一笑，而一旁本只顾着自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阿虎也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