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结局
苗清许对崔婉姈邀请他做嘉宾出席第一期“人杰地灵”的本土人物专访栏目,老实说他并不情愿。可碍于人情,他也没法一口回绝,只是说:“要看时间安排才能决定。”
“清哥,这个节目是我策划了好久的,人家能不能顺利转型就靠你啦。”崔婉姈的确厌倦了整天播报那些没营养的娱乐八卦,她近几年努力往知性女主播的方向靠近。但总缺乏一档拿得出手的节目来奠定基础。
“好吧。我尽量。”苗清许头疼,崔婉姈在他面前已经提过好几次了,现在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不答应也很过意不去。
“清哥,你对我真好……”崔婉姈激动地投怀送抱,紧紧地环住苗清许的腰,窝在苗清许怀中撒娇。苗清许显然没有料到崔婉姈来这么一下子,给她抱了个结结实实。刚想出声提醒崔婉姈,廉惜的声音慢吞吞地在他身后响起。
“嗯哼……打扰了。”廉惜站在门口很是尴尬,她真没想到,这对狗男女如此急色,狗胆包天,居然在神圣不可侵犯的书房里,关门不关死就胡来。
幸亏小糯米睡得够早,不然叫她情何以堪?真不该替太后跑这个腿来传话,太后看到这个画面会不会怒火滔天?这个应该比她当年的那个朦胧牵手照暧昧一千倍,更有发挥想象的空间吧。
何况,这两人还是在家里面,当着她这个合法摆设妻子的面,有她存活呼吸的地盘上。廉惜真心觉得这两个人玩得太过火了。
崔婉姈狠狠地瞪视廉惜一眼,好似她是棒打鸳鸯的恶婆婆。廉惜被这个联想逗乐,嘴角忍不住就勾起了一点微妙的弧度,落在崔婉姈眼中就变成了讥讽。
崔婉姈的眼神简直能杀死人,冷冰冰地质问:“你怎么不敲门?”
丫的。天大的冤枉啊。廉惜决定不当那个窦娥,忒有诚意地道:“呃,门,我敲了,可能是二位太过全情投入了,所以才没听见。对此,我深表歉意。请问,苗先生还要去接听苗老先生的电话吗?”
苗先生?苗老先生?这些年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免费跑腿女佣了?
苗清许眼睛微眯,凉飕飕地看向门口那个一脸无辜的女人。他只想拎她过来狠狠地**几遍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太后的口谕已经带到,他接不接旨,不关她这个跑腿宫女的事儿。廉惜转身前特有礼貌地斟询屋内二位的意见:“请问,需要我关门吗?”
苗清许长腿一迈,直接出了门,顺便扣住了闪人不够迅速的廉惜纤细的手腕,直接将她拖到楼道的转角处,眼睛里直冒火花,咬牙切齿道:“看不出来,你涨行市了啊!”
死了死了。她终于明白红楼梦里面,秦可卿那个丫鬟瑞珠,为什么要自寻短见而死了,撞破主人家的奸情当真是太可怕了!
胆颤心惊,廉惜立刻很二百五地说道:“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您回去和崔小姐继续……”她真的可以装睁眼瞎的啊啊啊。
苗清许简直要被这个女人气疯:“你找死是不是?”
廉惜头摇得像拨浪鼓,赶紧识相地讪笑着否认:“没有没有。”
找死?她又不傻还有文化。那瑞珠是又傻又没文化才一门心思寻死。看人家宝珠就聪明多了,顶多出个家吃个斋念个佛,好歹保住小命了再说。
“哦?没有?”苗清许居高临下黑漆漆的眸子盯牢她,她居然还笑得出来?气死他了!
今天中午,快递公司送给他用信封装好的一沓照片。照片上的傻女人正是她的妻子,而许聿旼扶着
她的肩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乍一看到那样的画面,他着实火冒了三丈。她竟然又和那个男人有牵扯?她究竟有没有长点心?
他烦躁地将照片一张张看下去,终于看出了一点端倪。
照片上廉惜的面部表情分明写着漠然和疏离,还透着一丝隐忍的讥讽之意。显然,她是在做一件无法袖手旁观的事情,这个女人总是心太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就是一个傻乎乎的愣头青。
那些照片是谁刻意快递过来的自然不言而喻。那个男人竟然还不肯死心!许聿旼的如意算盘他苗清许哪会让他得逞?何况,以他对廉惜的了解,她绝不是一个没有原则和羞耻心的女人。她的道德感很强,否则她就不会和他坦白那些不光彩的往事了,亦不至于和他闹这三年的别扭了……
“苗大人,您究竟想要怎么样?求您给我个标准答案吧,小的我猜不出来……”廉惜就差没有跪地了,求饶求到这个份上也不容易吧。何况她真不是故意的啊。
苗清许简直想要仰天长哭,这是什么女人啊?脑袋竟然脱线成这样。
“这笔账晚上我和你慢慢算!”苗清许丢下这一句,直接甩手走人。
廉惜欲哭无泪,她怎么这么倒霉!呜呜,苗大人,做错事情的是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恼羞成怒地没节操!
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琉璃心,廉惜泡在浴缸里想对策。究竟是横着死还是竖着死呢?这真是个超级纠结的命题,问题是她横竖都不想死啊。
要不然假装睡死?唔,好办法。可要是明天苗大人仍旧耿耿于怀怎么办呢?会不会变本加厉,利滚利啊?廉惜在浴缸里打了个大大的刁钻喷嚏。呃,浴缸里的热水竟然冰凉如斯了?赶紧起身套上浴袍,她怎么死都没想过要暴病而死。
才系好浴袍上的带子走出浴室,苗大人低沉如大提琴声音就从房间的某个角落里响起:“你居然在浴室里呆了一个小时二十七分钟零八秒,当然,这还不包括我来之前没有算数的。”
哗,苗大人言出必行,果然来找她算账啦。居然连秒数都被计算在内,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哇。内牛那个满面。廉惜刚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这紧绷绷的气氛,可她不太合时宜地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刁钻喷嚏。
“过来!”苗清许火大,这样冷的天气,她有没有一点常识啊?居然在浴室磨蹭那么久。
廉惜捏捏鼻子,小小声地打商量:“不过去可以吗?您有话直说,我照办。”
“那我们去那边大卧室,在这里会吵到小糯米。”
不要啊。那边可是他的地盘。他的地盘他做主,那不是明摆着要打击报复她这个目击证人和当事人之一吗?她又不傻。
“呵呵,我们小声一点,有什么话别激动,万事好商量……”
苗清许终于明白什么是对牛弹琴了。他不知道这三年是她退化了还是他退化了,怎么两个人竟然成了不同的物种。居然没办法用人类的语言沟通了。既然言语是乏力的……苗清许阔步走到廉惜面前,双手一操直接将小个子物种打包拎走。
廉惜被塞进宽大柔软的蚕丝被里。苗清许双手撑在她两侧,长久地俯视着她。廉惜经不起那样深远的目光,怕死地闭上了双眼,开始数绵羊。整整数了两百五十八只绵羊,还是没有动静。廉惜小小的睁开一点眼睛,苗大人说话了:“装不下去了吗?”
呃,认命吧。廉惜觉得他们这种姿势很不和谐也很不利于展开一次公平而正义地对话。
她拿纤细的指尖轻轻地戳苗清许的肩膀,“我抗议……”
廉惜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苗清许结结实实地压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发根,带着惩罚意味的吻毫不客气地游离在她的小脸上,最后停留在娇艳欲滴的菱唇上。他用力咬一口那甜美,带着怒意哑声问道:“你究竟有没有心?”
“苗大人,你……”难道他生气不是因为她撞破他和崔婉姈的奸情?廉惜脑子里有一闪而过的亮光,她似乎有点明白但又不敢相信。
“我什么?”苗清许停止一切动作,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等待她回答。
廉惜犹带着困惑,不确定地说:“你,你生气是因为我没生气吗?”
苗清许眼里的光骤然大亮,然后又变了,眼中有怒意汹涌,他咬牙骂道:“你总算没有笨到死!这几年我恨不能,恨不能……”他说不下去了,男人太直白了真的很低贱。
这三年中的头一年他过得尤为艰难,谢臻几乎每天都要对着他念一遍波罗经,说来说去意思只有一个,要他趁早离婚。他能说什么?只能是日复一日的沉默。谢臻坚持了一年多,见他死性不改,终于偃旗息鼓,不再过问他的婚姻。
他无数遍地问过自己,自己到底中意她哪一点?他答不上来。他只知道他要她,哪怕她背叛过他。他那时候想,即便是活在痛苦中也好过失去她。
他也想过要放纵自己,他甚至故意将自己流放在花丛中,可只要不是她,他都提不起兴致。别的女人贴近他,他竟然毫无反应,他沦为了百分之百的柳下惠。他甚至一度怀疑过自己男人的能力,直到一年多前那个夜晚,他借着酒意占有了她,才了悟了本真。
他不要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
他决定放弃那些所谓的男性尊严和她好好地共度余生。可是,当他看到她翻出紧急避孕药片面无表情地吞下,那一刻,他才要热络复活的心,瞬间化作凝成了冰雪。
那以后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愈加冷淡,见了面连话都没有一句。他总是想,只要她肯和主动他说话,他就原谅她。苗清许不明白她怎么就那么能忍?
谢臻日复一日的挑刺,她不以为意,照单全收,依旧将日子过得云淡风轻;他刻意冷落她,以为这样,他就能惩罚到她,可她却是没心没肺,安之若素,眼睛里竟然连哀怨都欠奉。到最后,苗清许自己都搞不清楚,他究竟是在惩罚她?还是在惩罚他自己?
廉惜红了眼眶,说话带着隐忍的哭腔:“……我也恨你啊。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变了心,可你却……”她再也说不下去,三年的隐忍和委屈尽数化作一场失声痛哭。
彼时,她鼓起勇气告诉他最残忍丑陋的真相,就是认定自己这辈子跟定了他。她明白他的愤怒,知道他的委屈,更理解他身为男人的自尊。所以她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说她是为了赎罪也好,不死心也罢,五年,她只等他五年。
苗清许耐心地吻去廉惜脸上蜿蜒而落的泪滴:“惜惜,是我不好……”
廉惜的每一滴泪都洒在了苗清许的心尖上,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疼过,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痛的。
苗清许的呵哄勾起廉惜无限的委屈,她越哭越凶,双手不停地捶打他宽阔结实的胸膛,嘴里不停的骂着:“我恨你,恨你,恨你……”
纵然苗清许平日里巧舌如簧,这一刻,他却是拙于言表,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女人,只能以吻封缄……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