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第二日傍晚，当负责守卫月支都城的将领余侗孤身来到城外无妄军营见到大王珥时，不免吃了一惊。眼前的大王胡子拉喳，面色憔悴，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分不清原来是什么颜色了。在他印象中比上次相见时削瘦了许多，上次相见是大王离开都城去春猎的时间，距离此时也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他无法想象大王这一个月经历了怎样的煎熬。
“微将拜见大王。”他跪拜在大王面前，心中有悲愤也有惶恐，不知该如何安慰大王。无妄大军围城，这些日他又何尝不是紧张焦虑的寝食不安，对大王这些天是怎样的心情多少也有些了解。
“将军请起，不必多礼。”珥无力的抬抬手，示意余侗起身。
“大王……”余侗站起身来，嗫嗫的叫了一声。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很多想问的事情却又开不了口。
珥自然明白余侗的为难之处，不等他问起，缓缓说道，“孤答应这些条件也实属无奈，只是为了月支不至亡国。孤不在月支时，希望尔等能听从昑晔大夫的安排，不要让孤为难。”珥担心有无妄的人偷听，很多事也不便明说，只希望他们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余侗听到珥强调了昑晔大夫这几个字，心中也隐隐明白大王对昑晔寄于了厚望，俨然已将月支的命运托付给他，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答道，“末将明白，定会听从昑晔大人的安排。”
“修水道是件苦差事，必然会有很多人反对，但这是和无妄和谈的基础。对这件事情你们要全力配合，不要必存不满，以免给无妄再次出兵的借口，到那时月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珥语重心长的叮嘱余侗，这也是昨日昑晔和他强调的事情。
“大王放心，末将一定全力配合。”余侗大声回答以表明自己的态度。同时体会着这句话的份量，感到一份更沉重的担子压到了自己的肩上。虽然和守城相比都是沉重的担子，但守城至少是为国而战，会得到全体民众的支持。而让国人去无妄修水道，以后要面对的却是自己同胞的误解和埋怨，就算自己能想通，手下的将士也不一定能明白自己的这份苦心。大王即位虽然只有短短几年，但自首战告捷后，对军队的支持可谓尽心尽力。由于他在上次对无妄战争中的英勇表现，对他也是大为赏识，提拔他为都城的守将。他对大王自然也是充满了感激。眼下月支有难，他责无旁贷的要承担起保护月支的使命。
珥带着歉意的说道，“那就好，孤马上要去无妄了，这几年就辛苦你们了。”
余侗行礼告辞后，珥又分别会见了东山守军将领黎逍和西山守军将领澎。对他们的交待也与余侗差不多，只是提示他们军队可能要解散，手下的士兵也要参与水道的挖掘。黎逍和澎尽管不情愿，但在当前形势下也只好百般无奈的答应了珥。
最后来见的是太宰昶。珥和昶的关系要比其他人更为亲近，两人稍稍见礼后便靠近轻声交谈。
“大王对以后有什么想法？”昶轻声问珥。
珥面色沉重，看了他一眼，说：“孤也没想好。这几年只能先韬光养晦，你尽量多留点家底，以后等孤回来再想办法。”
昶微微点头，想了想对珥说：“昑晔大人这次让王族出让封地给国库，他自己想购买部分土地，大王看这是否妥当？”
“他和孤说过这事，孤也同意了。孤认为这样也好，他在月支有了土地，至少也不想让无妄拿了去。如果他真能帮助月支复兴，这些土地就算送给他也没什么。你也不必让他赋税，他想用这些土地做什么就尽管让他做。”珥淡淡的说。昨晚昑晔在山上也珥提到了想买下一些封地的事情，想用这些土地做些粮食作物生产的尝试，看看能不能增加粮食品种和产量。珥觉得这是好事，就毫不在意的答应了。
“臣明白了。”昶倒没料到珥居然是这个态度，也不知昑晔对他说了什么。看起来大王对这个昑晔是言听计从，十分信任的样子。
“挖掘水道的事你也不必将它当作是无妄逼迫我们干的事。如果这条水道挖通，我们再挖通到青江的水道，那月支就能和上尚相通，其实对月支也有大大的好处。月支以前与各国来往不便，困守一隅，这也是我们长其期落后的重要原因。孤和月支王族这几年都不在月支，无妄也不会认为月支有什么威胁，所以反倒是月支变革的好时机。昑晔也大致和孤说了一些想法，孤认为可以一试，所以你要配合他，也许月支倒真的会有希望。不然月支就真的完了。”珥在昶耳边轻声说道。
昶侧耳听着，然后转头看了一眼珥，见他眼中有光，似乎看到了希望，他的心中也感到振奋。这几日与昑晔的接触，让他看到了昑晔和他人完全不同的行事和想法，虽然不能完全看懂对方，但至少明白他对月支没有恶意，或是真的想在月支做一些事情。
“大王放心，臣会与他好好配合，尽力让月支好起来。”昶真心实意的说道。
“三年。哎……”珥叹了口气，神情郁郁的说：“三年后也不知还能不能回到月支，到时月支也不知变成什么样了？”他抬头望着帐外的远处，眼中已没有了神采。
“大王有没有想过，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昶问出了心中不解的疑问。
珥听到这句问话，脸色顿时变了，恼怒和悔恨皆而有之，他眯着双眼，紧皱眉头，冷笑一声，“哼。孤居然钻进他们的圈套。密信，就是这个人，让孤钻了这圈套，孤以前太相信他了。等孤以后抓住他，让他不得好死。”说到最后，他已经咬牙切齿了。
“这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昶知道大王在无妄有密探，但大王没有告诉他这些密探是什么人，此时忍不住小声问了出来。
“他叫甯，是无妄的大夫。他跟孤说自己跟烒有仇，孤居然相信了他。”到此时珥也觉得没必要再瞞着昶了。
“大王打算让城里的王族什么时候去无妄？”沉默片刻后，昶艰难的问出这个问题。
“尽快吧。马上要春耕了，总不能这样一直围着城，什么事也干不了。”珥喃喃的说着。
“微将拜见大王。”他跪拜在大王面前，心中有悲愤也有惶恐，不知该如何安慰大王。无妄大军围城，这些日他又何尝不是紧张焦虑的寝食不安，对大王这些天是怎样的心情多少也有些了解。
“将军请起，不必多礼。”珥无力的抬抬手，示意余侗起身。
“大王……”余侗站起身来，嗫嗫的叫了一声。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很多想问的事情却又开不了口。
珥自然明白余侗的为难之处，不等他问起，缓缓说道，“孤答应这些条件也实属无奈，只是为了月支不至亡国。孤不在月支时，希望尔等能听从昑晔大夫的安排，不要让孤为难。”珥担心有无妄的人偷听，很多事也不便明说，只希望他们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余侗听到珥强调了昑晔大夫这几个字，心中也隐隐明白大王对昑晔寄于了厚望，俨然已将月支的命运托付给他，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答道，“末将明白，定会听从昑晔大人的安排。”
“修水道是件苦差事，必然会有很多人反对，但这是和无妄和谈的基础。对这件事情你们要全力配合，不要必存不满，以免给无妄再次出兵的借口，到那时月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珥语重心长的叮嘱余侗，这也是昨日昑晔和他强调的事情。
“大王放心，末将一定全力配合。”余侗大声回答以表明自己的态度。同时体会着这句话的份量，感到一份更沉重的担子压到了自己的肩上。虽然和守城相比都是沉重的担子，但守城至少是为国而战，会得到全体民众的支持。而让国人去无妄修水道，以后要面对的却是自己同胞的误解和埋怨，就算自己能想通，手下的将士也不一定能明白自己的这份苦心。大王即位虽然只有短短几年，但自首战告捷后，对军队的支持可谓尽心尽力。由于他在上次对无妄战争中的英勇表现，对他也是大为赏识，提拔他为都城的守将。他对大王自然也是充满了感激。眼下月支有难，他责无旁贷的要承担起保护月支的使命。
珥带着歉意的说道，“那就好，孤马上要去无妄了，这几年就辛苦你们了。”
余侗行礼告辞后，珥又分别会见了东山守军将领黎逍和西山守军将领澎。对他们的交待也与余侗差不多，只是提示他们军队可能要解散，手下的士兵也要参与水道的挖掘。黎逍和澎尽管不情愿，但在当前形势下也只好百般无奈的答应了珥。
最后来见的是太宰昶。珥和昶的关系要比其他人更为亲近，两人稍稍见礼后便靠近轻声交谈。
“大王对以后有什么想法？”昶轻声问珥。
珥面色沉重，看了他一眼，说：“孤也没想好。这几年只能先韬光养晦，你尽量多留点家底，以后等孤回来再想办法。”
昶微微点头，想了想对珥说：“昑晔大人这次让王族出让封地给国库，他自己想购买部分土地，大王看这是否妥当？”
“他和孤说过这事，孤也同意了。孤认为这样也好，他在月支有了土地，至少也不想让无妄拿了去。如果他真能帮助月支复兴，这些土地就算送给他也没什么。你也不必让他赋税，他想用这些土地做什么就尽管让他做。”珥淡淡的说。昨晚昑晔在山上也珥提到了想买下一些封地的事情，想用这些土地做些粮食作物生产的尝试，看看能不能增加粮食品种和产量。珥觉得这是好事，就毫不在意的答应了。
“臣明白了。”昶倒没料到珥居然是这个态度，也不知昑晔对他说了什么。看起来大王对这个昑晔是言听计从，十分信任的样子。
“挖掘水道的事你也不必将它当作是无妄逼迫我们干的事。如果这条水道挖通，我们再挖通到青江的水道，那月支就能和上尚相通，其实对月支也有大大的好处。月支以前与各国来往不便，困守一隅，这也是我们长其期落后的重要原因。孤和月支王族这几年都不在月支，无妄也不会认为月支有什么威胁，所以反倒是月支变革的好时机。昑晔也大致和孤说了一些想法，孤认为可以一试，所以你要配合他，也许月支倒真的会有希望。不然月支就真的完了。”珥在昶耳边轻声说道。
昶侧耳听着，然后转头看了一眼珥，见他眼中有光，似乎看到了希望，他的心中也感到振奋。这几日与昑晔的接触，让他看到了昑晔和他人完全不同的行事和想法，虽然不能完全看懂对方，但至少明白他对月支没有恶意，或是真的想在月支做一些事情。
“大王放心，臣会与他好好配合，尽力让月支好起来。”昶真心实意的说道。
“三年。哎……”珥叹了口气，神情郁郁的说：“三年后也不知还能不能回到月支，到时月支也不知变成什么样了？”他抬头望着帐外的远处，眼中已没有了神采。
“大王有没有想过，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昶问出了心中不解的疑问。
珥听到这句问话，脸色顿时变了，恼怒和悔恨皆而有之，他眯着双眼，紧皱眉头，冷笑一声，“哼。孤居然钻进他们的圈套。密信，就是这个人，让孤钻了这圈套，孤以前太相信他了。等孤以后抓住他，让他不得好死。”说到最后，他已经咬牙切齿了。
“这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昶知道大王在无妄有密探，但大王没有告诉他这些密探是什么人，此时忍不住小声问了出来。
“他叫甯，是无妄的大夫。他跟孤说自己跟烒有仇，孤居然相信了他。”到此时珥也觉得没必要再瞞着昶了。
“大王打算让城里的王族什么时候去无妄？”沉默片刻后，昶艰难的问出这个问题。
“尽快吧。马上要春耕了，总不能这样一直围着城，什么事也干不了。”珥喃喃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