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枬和瑨乘着马车来到了另一座院子门前。
瑨和枬一起进入院后，看见一位公子正站在院中，应该正在等他们。
这位公子留着美髯，眉目俊朗，神情飘逸，一看便是世家子弟。瑨一见便心生好感。
枬抢前一步说道：“瑨公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瑜公子是我们碧兰坊的主人。”
瑨辑了一礼表示敬意，瑜公子也潇洒的还了礼。
“主公，这位是瑨公子。”枬简短的介绍了一声。
“早就想拜访瑨公子，直至今日方得相见，瑨公子请勿见怪。”瑜公子诚挚的语气似乎是他有求于瑨公子，而不是瑨在求他。
“今日能与瑜公子相识，实乃三生有幸。”瑨说出这句话，一半是客套，一半也是真心仰慕瑜公子的风采。他在月支身为大王之弟，身份极为尊贵，从来都是别人巴结他。但他生性醇和，平时对别人也极为客气，此时说这些客套话，倒也是顺口而出。
“瑨公子抬爱，瑜受宠若惊。碧兰坊照顾不周之处，请多包涵。”
“哪里哪里，枬主事对我们照顾得很周到，让他费心了。”瑨借此机会表达一下对枬的谢意。
枬见他们如此客套，心中暗笑，觉得他们像是两国邦交，而不是来谈生意的。在他心中为客户办事就如同买卖，你出钱，我办事。而瑨公子所求之事，是他迄今为止遇到最大的一笔生意，也是他第一次见主公亲自与客户面谈。
“瑨公子，屋里请。”瑜公子做了个请的姿势，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清晰的流露出最亲切的诚意，让瑨如沐春风，格外温暖。
进屋后，两人相向而坐，枬站在瑜的身边。
“瑨公子能否介绍一下月支的情形，看看我们当如何相帮。”进屋后的瑜不再客套，而是直奔主题。
这有点出乎瑨的预料，不过正合他意。自从昨天和枬谈过之后，他也和师傅一起商量。都觉得确实如枬所言，除非接受苛刻的条件，否则要保住大王的性命确实太难了。
见瑜要他说月支的形势，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便问道，“公子想知道哪方面的事情？”
“主要是兵力如何，王公大臣们是否靠得住这些方面的事情。”
瑨想了一下，觉得还是直言相告比较好，就说道，“大王出征前也考虑过万一失利的情形，所以留下保卫都城的都是精兵。城中有三千守军，城北有东山和西山，山上各有五千守军，此外就只有一些侍卫了。至于王公大臣，大王最信任的是太宰昶大人。我想他们都值得信任，至少不会出卖月支。”
“那你知不知道山上和城中的粮食各有多少，能支撑多久？”瑜继续问道。
对于粮食，瑨一向没有具体的概念。但他知道大军出发时是准备了半个月的供给的，不过那是为十万人准备的，数量已是十分庞大。至于城中各家有多少余粮他倒真是不清楚，因此只能估摸着说，“山上有多少粮食还真不知道，如果运粮的部队能把粮食运上山，至少能坚持个把月，如果没有运上山，那就难说了。不过岐山上一直有守军，也常备着一些粮食，十天半个月应该没问题。至于城中，家家都有粮仓，不过这次大军出征带走了不少粮食，要是城外的能运进来倒是可以坚持几个月吧。”
“那公子知不知道大王此次出征的目的是什么？”瑜问了他最关心，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大王出征前也找过我们商量，据探子说无妄组建了几万人的新军，都是些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说是利用这三年守孝期集中训练，等孝期一满就来月支报复。我们的探子去看过，看他们训练时嘻嘻哈哈的，没什么战斗力。前些天探子来报，说这些新军又被分成三路，分别派到鹿野、飞羽和月支的边境训练。大王觉得如能借这个机会消灭月支边境的这批军队，以后也能减少很多压力，至少也不会吃亏。因为怕对方增援，所以想速战速决。于是以春猎为名，把所有的战力都召集起来，想用十万的兵力吃掉对方一万多人。”
“原来是这样。按照目前的形势看来，你们是中计了，无妄先用假情报诱惑你们，然后在那里设下伏兵，等着你们自投罗网。”瑜公子点点头，他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大王也没想到这是个阴谋，倒是我师傅提醒过，可惜我不能说服大王。”瑨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也怪不得大王，要怪也只能怪华槩这个老狐狸，几年前我也上过他的当。不过能让几万人的军队悄无声息的埋伏在那里不让人发现，也确实难为他了。”瑜说到这里，转头对枬说，“枬，以后你们到无妄收集情报要多长个心眼，不要被华槩的假情报迷惑了。”
“是，主公。”枬低头答道。
瑜转头而对瑨，诚挚又平和的对他说，“事已至此，瑨公子也不必太难过。当务之急是如何让事态不要继续恶化，要想办法先保住大王。一旦大王不保，月支就危险了。”
“公子有何良策？”瑨抬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瑜。
“也谈不上什么良策，目前只能和无妄大王谈判，看看能用什么方法让无妄答应放大王一条生路。华槩一向心黑手辣，绝对不会善罢干休，和无妄的谈判一定不能让他知晓。所以要先和无妄的太宰惖先谈妥条件，再让他去劝大王。”
“那烒会听太宰的话吗？”瑨有些疑惑。
“公子有所不知，这位太宰别的本事没有，只是一张嘴巧得能把死人说得活过来。”一本正经的瑜公子说完后诡异的笑了笑，只是在美髯的遮掩下，瑨并没有查觉。
“那太宰要什么条件？”瑨问道。
“具体的还没谈，这不要和公子商量一下，看看月支能出什么条件，我们尽量去说服他。”瑜满脸诚挚的看着瑨。
瑨一时难以回答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大哥的命是无价的，月支更是不能丢，可他身边就这么多东西，就算全给人家也未必够。
他想了想，满脸不好意思的说道：“瑜公子，实不相瞒，我此次出来带的东西不多，只有一千两黄金，一万两白银，一千颗大珍珠，一百件玉器和一套青铜礼器，这些可以都给你，如果不够的话就要到月支问昶大人了。”他原本想把备用的几千两银子和珍珠也一起给他，但想想出门在外，万一有别的用途，总不能一点不留吧。
瑨所说的这些东西，和他知道的差不多，可见瑨是真心实意的想救他大哥，只是离他想要的差的太多，于是为难的说道，“有这些东西，说服太宰是没有问题，但想说服大王就远远不够了。要不这样，我们派人去月支找昶大人，看看他那里能拿出多少东西来。”
“也好，那你们直接找他，就说是受我之托好了。”瑨爽快的答应，眼下只要能救大哥和月支，付出多少代价他都不在乎。
“万一他不相信怎么办？”
“这样吧，你把这个玉佩给他，他会认得这个玉佩的。”瑨说完从身上摘下一个玉佩。枬于是上前接过这个玉佩，见玉佩两寸见方，呈圆形，半黑半白，酷似半圆时的月亮。
瑨和枬一起进入院后，看见一位公子正站在院中，应该正在等他们。
这位公子留着美髯，眉目俊朗，神情飘逸，一看便是世家子弟。瑨一见便心生好感。
枬抢前一步说道：“瑨公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瑜公子是我们碧兰坊的主人。”
瑨辑了一礼表示敬意，瑜公子也潇洒的还了礼。
“主公，这位是瑨公子。”枬简短的介绍了一声。
“早就想拜访瑨公子，直至今日方得相见，瑨公子请勿见怪。”瑜公子诚挚的语气似乎是他有求于瑨公子，而不是瑨在求他。
“今日能与瑜公子相识，实乃三生有幸。”瑨说出这句话，一半是客套，一半也是真心仰慕瑜公子的风采。他在月支身为大王之弟，身份极为尊贵，从来都是别人巴结他。但他生性醇和，平时对别人也极为客气，此时说这些客套话，倒也是顺口而出。
“瑨公子抬爱，瑜受宠若惊。碧兰坊照顾不周之处，请多包涵。”
“哪里哪里，枬主事对我们照顾得很周到，让他费心了。”瑨借此机会表达一下对枬的谢意。
枬见他们如此客套，心中暗笑，觉得他们像是两国邦交，而不是来谈生意的。在他心中为客户办事就如同买卖，你出钱，我办事。而瑨公子所求之事，是他迄今为止遇到最大的一笔生意，也是他第一次见主公亲自与客户面谈。
“瑨公子，屋里请。”瑜公子做了个请的姿势，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清晰的流露出最亲切的诚意，让瑨如沐春风，格外温暖。
进屋后，两人相向而坐，枬站在瑜的身边。
“瑨公子能否介绍一下月支的情形，看看我们当如何相帮。”进屋后的瑜不再客套，而是直奔主题。
这有点出乎瑨的预料，不过正合他意。自从昨天和枬谈过之后，他也和师傅一起商量。都觉得确实如枬所言，除非接受苛刻的条件，否则要保住大王的性命确实太难了。
见瑜要他说月支的形势，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便问道，“公子想知道哪方面的事情？”
“主要是兵力如何，王公大臣们是否靠得住这些方面的事情。”
瑨想了一下，觉得还是直言相告比较好，就说道，“大王出征前也考虑过万一失利的情形，所以留下保卫都城的都是精兵。城中有三千守军，城北有东山和西山，山上各有五千守军，此外就只有一些侍卫了。至于王公大臣，大王最信任的是太宰昶大人。我想他们都值得信任，至少不会出卖月支。”
“那你知不知道山上和城中的粮食各有多少，能支撑多久？”瑜继续问道。
对于粮食，瑨一向没有具体的概念。但他知道大军出发时是准备了半个月的供给的，不过那是为十万人准备的，数量已是十分庞大。至于城中各家有多少余粮他倒真是不清楚，因此只能估摸着说，“山上有多少粮食还真不知道，如果运粮的部队能把粮食运上山，至少能坚持个把月，如果没有运上山，那就难说了。不过岐山上一直有守军，也常备着一些粮食，十天半个月应该没问题。至于城中，家家都有粮仓，不过这次大军出征带走了不少粮食，要是城外的能运进来倒是可以坚持几个月吧。”
“那公子知不知道大王此次出征的目的是什么？”瑜问了他最关心，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大王出征前也找过我们商量，据探子说无妄组建了几万人的新军，都是些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说是利用这三年守孝期集中训练，等孝期一满就来月支报复。我们的探子去看过，看他们训练时嘻嘻哈哈的，没什么战斗力。前些天探子来报，说这些新军又被分成三路，分别派到鹿野、飞羽和月支的边境训练。大王觉得如能借这个机会消灭月支边境的这批军队，以后也能减少很多压力，至少也不会吃亏。因为怕对方增援，所以想速战速决。于是以春猎为名，把所有的战力都召集起来，想用十万的兵力吃掉对方一万多人。”
“原来是这样。按照目前的形势看来，你们是中计了，无妄先用假情报诱惑你们，然后在那里设下伏兵，等着你们自投罗网。”瑜公子点点头，他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大王也没想到这是个阴谋，倒是我师傅提醒过，可惜我不能说服大王。”瑨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也怪不得大王，要怪也只能怪华槩这个老狐狸，几年前我也上过他的当。不过能让几万人的军队悄无声息的埋伏在那里不让人发现，也确实难为他了。”瑜说到这里，转头对枬说，“枬，以后你们到无妄收集情报要多长个心眼，不要被华槩的假情报迷惑了。”
“是，主公。”枬低头答道。
瑜转头而对瑨，诚挚又平和的对他说，“事已至此，瑨公子也不必太难过。当务之急是如何让事态不要继续恶化，要想办法先保住大王。一旦大王不保，月支就危险了。”
“公子有何良策？”瑨抬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瑜。
“也谈不上什么良策，目前只能和无妄大王谈判，看看能用什么方法让无妄答应放大王一条生路。华槩一向心黑手辣，绝对不会善罢干休，和无妄的谈判一定不能让他知晓。所以要先和无妄的太宰惖先谈妥条件，再让他去劝大王。”
“那烒会听太宰的话吗？”瑨有些疑惑。
“公子有所不知，这位太宰别的本事没有，只是一张嘴巧得能把死人说得活过来。”一本正经的瑜公子说完后诡异的笑了笑，只是在美髯的遮掩下，瑨并没有查觉。
“那太宰要什么条件？”瑨问道。
“具体的还没谈，这不要和公子商量一下，看看月支能出什么条件，我们尽量去说服他。”瑜满脸诚挚的看着瑨。
瑨一时难以回答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大哥的命是无价的，月支更是不能丢，可他身边就这么多东西，就算全给人家也未必够。
他想了想，满脸不好意思的说道：“瑜公子，实不相瞒，我此次出来带的东西不多，只有一千两黄金，一万两白银，一千颗大珍珠，一百件玉器和一套青铜礼器，这些可以都给你，如果不够的话就要到月支问昶大人了。”他原本想把备用的几千两银子和珍珠也一起给他，但想想出门在外，万一有别的用途，总不能一点不留吧。
瑨所说的这些东西，和他知道的差不多，可见瑨是真心实意的想救他大哥，只是离他想要的差的太多，于是为难的说道，“有这些东西，说服太宰是没有问题，但想说服大王就远远不够了。要不这样，我们派人去月支找昶大人，看看他那里能拿出多少东西来。”
“也好，那你们直接找他，就说是受我之托好了。”瑨爽快的答应，眼下只要能救大哥和月支，付出多少代价他都不在乎。
“万一他不相信怎么办？”
“这样吧，你把这个玉佩给他，他会认得这个玉佩的。”瑨说完从身上摘下一个玉佩。枬于是上前接过这个玉佩，见玉佩两寸见方，呈圆形，半黑半白，酷似半圆时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