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侯府危机
也正是这个原因，大夫人在国侯出事之后，才会生出分家的想法。加上她有一些皇亲国戚的血脉，一旦出事便更加不担心受到牵连。
而且，众所周知，大夫人和国侯之间，感情也并不是很好，或者说，基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当年，两人的结合，有几分情势所迫的原因，也有皇室的一些有意促和。
这么多年来，大夫人之所以一直呆在侯府，便是因为娘家那边还需要借助一些侯府的影响力。
不过，国侯出事，虽然形势尚未明了，一些平时和侯府有些来往的，也都纷纷切断联系，尽量撇清关系。
如今，借了这个机会，大夫人也是彻底宣布这段婚姻的结束。
其实不光大夫人，其他几位府中夫人，恐怕也是同样的想法。
都是曾经强扭的瓜，现在，可不会愿意因为这场风波，去承受无妄的灾。
“竟然是这样，大夫人她们竟然要想着分家！”
晴儿得知这消息后，瞪着眼睛，“她怎么能这么无情？还有言少爷，他可是侯府世子啊！侯府出事，就连少爷都是想着要如何想办法寻找侯爷，保护侯府，他们竟然都只想着自己的利益！”
宁浩却是摇摇头。
对于他来说，国侯待他确实很好，情同父子，心中自然心怀感激。但是对于大夫人和萧律言他们，可不这么认为。
大夫人和国侯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基础，这么多年了，也早没有住在一起，一个月见上几面都难。
而国侯对于萧律言他们几个算得上是半个纨绔子弟的儿子，也向来是不待见的，他更喜欢跟自己一样，有军人风骨的萧学雍。
“宁浩，你放心吧，有我在，他们绝对不可能把你赶出侯府！”
萧学雍坚定地说道。
宁浩一笑，国侯不在侯府，他们两人倒像是有几分同命相怜的感觉。
萧学雍的母亲其实才是国侯的结发妻子，不过十年前一场意外，她和萧学雍的姐姐，也是侯府大小姐便离开人世。
那一年，萧学雍也不过才几岁。
也是从那开始，萧学雍跟随着国侯，进军营，入伍列，八九岁的时候就穿上兵甲，扛起了长枪。他的性格，也是同国侯一般无二。
“不过，如今的侯府，时刻都有被覆灭的可能，就连大夫人就如此急切地要分家离开。你留在这里，也确实是和那萧律言说的一样，会无辜受罪。”
萧学雍说道。
宁浩道：“首先，我是义父的义子，永远都是。在这里生活了五年，这里也算是我的家，我是不会离开的。其次，在我看来，侯府虽然如今在金陵城处境尴尬，但是要是说到覆灭，就有些严重了。”
萧学雍摇头：“我明白你对父亲的感恩，不过你还不明白现在的形势。父亲军营出身，做到国侯的位置，这么多年在军中，在朝堂惹到的人不可计数。这一次出了这事，那些人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打压父亲的机会。况且，王上那里，也一向是忌惮父亲如今在朝中的权威，功高震主的道理，你应该不会不明白吧？之前，我也曾多次劝说父亲，就是怕今天这局面，不过父亲……”
“义父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很多。”
宁浩却是忽然说道，“你分析的不错，功高震主，趁一切机会打压权臣也是王上那个位置的人常用的手段。但是那前提是，那权，真的足够有威胁。”
“什么意思？”
萧学雍皱着眉头问道。
宁浩反问：“你觉得义父如今有哪些权势，足够让王上感觉到威胁？”
“还不足以明显吗？”
萧学雍说道，“父亲当年南征北战，单是十三年前联合沐王府平定雪族之乱，便是天下闻名。如今更是位及国侯，享受着国公待遇。”
宁浩淡淡一笑，说道：“天下闻名？是能够帮助他造反的时候，一呼百应，让天下人都追随左右，还是能够让他关键时刻黄袍加身，把王上赶下宝座？”
萧学雍一愣。
“不过是虚名罢了。”
宁浩继续说道，“至于镇国侯，国公待遇，是王上赐予的，他自然也能够随时收回去。这还不足以让王上觉得忌惮。”
“那……义父现在还掌握着大渝大部分的军权……”
萧学雍又说道。
“皇宫禁卫军统领蒙解，虽然是当年义父手下的兵，但是他对于王上的忠诚，丝毫不下于义父。金陵城卫军，如今的统领，是太子的人。东林飞骑，虽然名义上由义父兼职统领，但是没有王上的东林令，谁也不能领走一兵一马。”
“金陵城北的陷空山陷空营地驻扎的五万铁甲军，虽然完全由义父统领，掌握军权，但是五大副统领中，一个是太子的人，一个是三皇子献王的人，还有三个看似出身‘清白’，实际上，则是玄衣卫中暗中培养出来的高手，对于王上的忠诚度自不必说。”
“龙城，居庸关，落日峡谷等几个大渝重要驻军地，如今掌权的军头同样是名义上受义父统领，实际上已经渐渐向太子，献王，还有其他几个有争位意向的皇子靠拢。甚至，很多同样是出身玄衣卫，甚至是出自传说中的为拱卫皇室而存在的神秘‘渝天卫’之中。”
“另外，西北陇山关，东海水师，西南沐王府，南部驻守万里城墙，阻隔乱域的长城军，东北的兴安军，基本上在一些重要命令节点上，都有王上，皇子们，甚至是和义父不对头的几位军中重臣的安排。”
“你觉得，在军权上面，义父有什么值得王上忌惮的？”
宁浩看着萧学雍。
“真的……是这样？”
之前宁浩一条一条开始分析的时候，萧学雍的脸上就开始充满震惊。
这些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以前看到的，就是基本上大渝国内，凡是有些势力的驻地，几大重要军团，都是或多或少听令于国侯。
如此强大的军权掌握，难道不足以让王上忌惮？
他却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王上自然是不会对国侯有什么忌惮，反而，他需要关注的，则是那几位皇子。毕竟，他们才是距离自己王位最近的人，即便他们是自己的儿子。
“义父比你我想象的，要聪明很多。”
宁浩有些感叹。
他也是这两年来通过竹叶青和其他的渠道，甚至国侯之口，才一点一点知道这些内幕。
而国侯最聪明的地方在于，即便是这些重要节点，重要军头都不是自己的心腹，但是他同样可以统领全军。
一旦边关战事起，或者地方暴乱，国侯依旧是三军统领，同样的令行禁止。那个时候，没有哪个皇子会蠢到让自己的安排的那些心腹去做什么延误战机的事情。
即便是哪个皇子谋权篡位，如此分散开来的军权，调动起来，国侯手中的兵马依旧是占据全国总兵的大部分。
在外，国侯是那个在大渝举足轻重的肱骨大将。在王上面前，他依旧是那个最让其放心的可信臣子。
所以，在宁浩看来，那些在这个时间节点这么着急着和国侯撇清关系的朝臣，势力，甚至是大夫人，他们的行为，都是愚蠢的。
而他们，包括萧学雍的担忧，也是完全多余的。
“那这样说来，王上是绝对会相信父亲的忠心，侯府也不会有事了。”
听宁浩这么一分析，萧学雍也是松了口气。
宁浩却是说道：“王上自然是相信义父的忠心，但是侯府有没有事，或者在义父回来之前，侯府的处境，可就不那么好说了。”
“这又是为何？”
萧学雍不解。
“虽然我们现在不需要担心王上会起疑心，然后牵连侯府。但是侯府的存亡以及刨除大夫人他们府中剩下的这数百人的安危，还是在王上的一念之间。”
宁浩说道，“如果有人在王上跟前以足够让他动心的理由再次挑拨，或者因为一些其他让王上觉得一定要这么做的原因，那那一把屠刀，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从上面落下来，落到我们所有人的脑袋上。”
“确实，这一次，便是因为几位与父亲向来不合的朝臣的弹劾，王上才会在勤政殿大发雷霆，差点就要当场下令把侯府众人打入大牢。如果他们要是更进一步，找到更足的借口，那……”
萧学雍脸上露出深深的担忧，“侯府的危机，还是存在的啊！”
“说到底，就是看王上的态度……”
宁浩幽幽说道。
“不错……”
萧学雍下意识点点头，却忽然猛地抬头，看向宁浩：“难道你……已经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宁浩道：“差不多有个思路……”
“是什么，你快说！”
萧学雍紧紧盯着他。
宁浩顿了顿，看着萧学雍的眼中有几分怪异的色彩：
“云凰公主。”
而且，众所周知，大夫人和国侯之间，感情也并不是很好，或者说，基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当年，两人的结合，有几分情势所迫的原因，也有皇室的一些有意促和。
这么多年来，大夫人之所以一直呆在侯府，便是因为娘家那边还需要借助一些侯府的影响力。
不过，国侯出事，虽然形势尚未明了，一些平时和侯府有些来往的，也都纷纷切断联系，尽量撇清关系。
如今，借了这个机会，大夫人也是彻底宣布这段婚姻的结束。
其实不光大夫人，其他几位府中夫人，恐怕也是同样的想法。
都是曾经强扭的瓜，现在，可不会愿意因为这场风波，去承受无妄的灾。
“竟然是这样，大夫人她们竟然要想着分家！”
晴儿得知这消息后，瞪着眼睛，“她怎么能这么无情？还有言少爷，他可是侯府世子啊！侯府出事，就连少爷都是想着要如何想办法寻找侯爷，保护侯府，他们竟然都只想着自己的利益！”
宁浩却是摇摇头。
对于他来说，国侯待他确实很好，情同父子，心中自然心怀感激。但是对于大夫人和萧律言他们，可不这么认为。
大夫人和国侯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基础，这么多年了，也早没有住在一起，一个月见上几面都难。
而国侯对于萧律言他们几个算得上是半个纨绔子弟的儿子，也向来是不待见的，他更喜欢跟自己一样，有军人风骨的萧学雍。
“宁浩，你放心吧，有我在，他们绝对不可能把你赶出侯府！”
萧学雍坚定地说道。
宁浩一笑，国侯不在侯府，他们两人倒像是有几分同命相怜的感觉。
萧学雍的母亲其实才是国侯的结发妻子，不过十年前一场意外，她和萧学雍的姐姐，也是侯府大小姐便离开人世。
那一年，萧学雍也不过才几岁。
也是从那开始，萧学雍跟随着国侯，进军营，入伍列，八九岁的时候就穿上兵甲，扛起了长枪。他的性格，也是同国侯一般无二。
“不过，如今的侯府，时刻都有被覆灭的可能，就连大夫人就如此急切地要分家离开。你留在这里，也确实是和那萧律言说的一样，会无辜受罪。”
萧学雍说道。
宁浩道：“首先，我是义父的义子，永远都是。在这里生活了五年，这里也算是我的家，我是不会离开的。其次，在我看来，侯府虽然如今在金陵城处境尴尬，但是要是说到覆灭，就有些严重了。”
萧学雍摇头：“我明白你对父亲的感恩，不过你还不明白现在的形势。父亲军营出身，做到国侯的位置，这么多年在军中，在朝堂惹到的人不可计数。这一次出了这事，那些人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打压父亲的机会。况且，王上那里，也一向是忌惮父亲如今在朝中的权威，功高震主的道理，你应该不会不明白吧？之前，我也曾多次劝说父亲，就是怕今天这局面，不过父亲……”
“义父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很多。”
宁浩却是忽然说道，“你分析的不错，功高震主，趁一切机会打压权臣也是王上那个位置的人常用的手段。但是那前提是，那权，真的足够有威胁。”
“什么意思？”
萧学雍皱着眉头问道。
宁浩反问：“你觉得义父如今有哪些权势，足够让王上感觉到威胁？”
“还不足以明显吗？”
萧学雍说道，“父亲当年南征北战，单是十三年前联合沐王府平定雪族之乱，便是天下闻名。如今更是位及国侯，享受着国公待遇。”
宁浩淡淡一笑，说道：“天下闻名？是能够帮助他造反的时候，一呼百应，让天下人都追随左右，还是能够让他关键时刻黄袍加身，把王上赶下宝座？”
萧学雍一愣。
“不过是虚名罢了。”
宁浩继续说道，“至于镇国侯，国公待遇，是王上赐予的，他自然也能够随时收回去。这还不足以让王上觉得忌惮。”
“那……义父现在还掌握着大渝大部分的军权……”
萧学雍又说道。
“皇宫禁卫军统领蒙解，虽然是当年义父手下的兵，但是他对于王上的忠诚，丝毫不下于义父。金陵城卫军，如今的统领，是太子的人。东林飞骑，虽然名义上由义父兼职统领，但是没有王上的东林令，谁也不能领走一兵一马。”
“金陵城北的陷空山陷空营地驻扎的五万铁甲军，虽然完全由义父统领，掌握军权，但是五大副统领中，一个是太子的人，一个是三皇子献王的人，还有三个看似出身‘清白’，实际上，则是玄衣卫中暗中培养出来的高手，对于王上的忠诚度自不必说。”
“龙城，居庸关，落日峡谷等几个大渝重要驻军地，如今掌权的军头同样是名义上受义父统领，实际上已经渐渐向太子，献王，还有其他几个有争位意向的皇子靠拢。甚至，很多同样是出身玄衣卫，甚至是出自传说中的为拱卫皇室而存在的神秘‘渝天卫’之中。”
“另外，西北陇山关，东海水师，西南沐王府，南部驻守万里城墙，阻隔乱域的长城军，东北的兴安军，基本上在一些重要命令节点上，都有王上，皇子们，甚至是和义父不对头的几位军中重臣的安排。”
“你觉得，在军权上面，义父有什么值得王上忌惮的？”
宁浩看着萧学雍。
“真的……是这样？”
之前宁浩一条一条开始分析的时候，萧学雍的脸上就开始充满震惊。
这些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以前看到的，就是基本上大渝国内，凡是有些势力的驻地，几大重要军团，都是或多或少听令于国侯。
如此强大的军权掌握，难道不足以让王上忌惮？
他却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王上自然是不会对国侯有什么忌惮，反而，他需要关注的，则是那几位皇子。毕竟，他们才是距离自己王位最近的人，即便他们是自己的儿子。
“义父比你我想象的，要聪明很多。”
宁浩有些感叹。
他也是这两年来通过竹叶青和其他的渠道，甚至国侯之口，才一点一点知道这些内幕。
而国侯最聪明的地方在于，即便是这些重要节点，重要军头都不是自己的心腹，但是他同样可以统领全军。
一旦边关战事起，或者地方暴乱，国侯依旧是三军统领，同样的令行禁止。那个时候，没有哪个皇子会蠢到让自己的安排的那些心腹去做什么延误战机的事情。
即便是哪个皇子谋权篡位，如此分散开来的军权，调动起来，国侯手中的兵马依旧是占据全国总兵的大部分。
在外，国侯是那个在大渝举足轻重的肱骨大将。在王上面前，他依旧是那个最让其放心的可信臣子。
所以，在宁浩看来，那些在这个时间节点这么着急着和国侯撇清关系的朝臣，势力，甚至是大夫人，他们的行为，都是愚蠢的。
而他们，包括萧学雍的担忧，也是完全多余的。
“那这样说来，王上是绝对会相信父亲的忠心，侯府也不会有事了。”
听宁浩这么一分析，萧学雍也是松了口气。
宁浩却是说道：“王上自然是相信义父的忠心，但是侯府有没有事，或者在义父回来之前，侯府的处境，可就不那么好说了。”
“这又是为何？”
萧学雍不解。
“虽然我们现在不需要担心王上会起疑心，然后牵连侯府。但是侯府的存亡以及刨除大夫人他们府中剩下的这数百人的安危，还是在王上的一念之间。”
宁浩说道，“如果有人在王上跟前以足够让他动心的理由再次挑拨，或者因为一些其他让王上觉得一定要这么做的原因，那那一把屠刀，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从上面落下来，落到我们所有人的脑袋上。”
“确实，这一次，便是因为几位与父亲向来不合的朝臣的弹劾，王上才会在勤政殿大发雷霆，差点就要当场下令把侯府众人打入大牢。如果他们要是更进一步，找到更足的借口，那……”
萧学雍脸上露出深深的担忧，“侯府的危机，还是存在的啊！”
“说到底，就是看王上的态度……”
宁浩幽幽说道。
“不错……”
萧学雍下意识点点头，却忽然猛地抬头，看向宁浩：“难道你……已经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宁浩道：“差不多有个思路……”
“是什么，你快说！”
萧学雍紧紧盯着他。
宁浩顿了顿，看着萧学雍的眼中有几分怪异的色彩：
“云凰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