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勾栏瓦舍
自那日从母亲那里求了红梅之后，汴京城迎来了大宋朝的第一场雨。一场春雨连绵了三天，细雨夹缠着春风唤醒了古老的神州大地，院子里也冒出了浅绿色的草芽儿。
难得的好天气，潘玖赶紧把新打造的躺椅拿出来爽一爽。现在天气还冷，所以潘玖从老爹的战利品里面搜刮了一张豹子皮铺在椅子上。
看着院中石桌上红梅麻利的剥着花生米，潘玖脸上一直洋溢着惬意的笑容。
红梅刚来时，潘玖心里的那点小失落早就被干活麻利、会伺候人而且口齿灵便的红梅小姐姐团吧团吧扔到了恭桶里面去了。
潘玖舒服的用后背在豹皮上蹭了蹭，底下的斑竹椅面发出咔咔的细响。红梅看一眼浑身206块骨头都散了架似的主人，无奈的撇撇嘴，剥一个花生放到嘴里安慰自己：至少这个主人听自己说了一遍“规矩”之后，便没有再缠着自己暖被窝了。
潘玖脚下无意识的碾着特意不让扫走了去的枯枝落叶，一边琢磨着以后的计划。
这几日功夫，潘玖费尽唇舌说服了老爹放自己去乡下居住。虽然现在正不停赶工躺椅的谭木匠可能有些不同意见，但是潘玖坚信自己精心准备的长篇大论才是打动老爹的主要原因。
争取到了老爹的支持，潘母虽然舍不得儿子但也没有强留。毕竟又不是像老大一样跑去晋州，不过是城外庄子上，骑马半个时辰可以跑一个来回的地方。
今日一早雨停了，老管家福叔便先去打前站了。潘玖又不是去当神仙的，吃住等方面的问题都得提前解决安排好才行，总不能兴冲冲跑过去住开天窗的屋子吧？
不过召集匠人和庄子上佃户开工，要等到上元节过后了。再加上这边人员安排，整理包裹，潘玖觉得能在正月过完前搬过去就算是兵贵神速了。潘玖倒也不心急，反正潘玖现在最不缺的可能就是时间了。
毕竟潘玖现在只有十二岁啊！都说甘罗十二岁拜相，但是中华上下五千年只有一个甘罗！
现在这个年纪实在是有点尴尬，再小一点潘玖可以打着小孩子过家家的名义做实验，把什么汉语拼音、阿拉伯数字、九九乘法表之类的拿出来直接就用。因为小孩子，只要你不跳到国子监脸上，没人来管你一小屁孩儿在玩儿什么把戏。
如果年纪再大一点，潘玖就可以走另外一个路子，蒸馏酒也好，烧焦炭也罢，反正自己可以自由活动，总能先拉起一个生意，然后就滚雪球就行了。
偏偏是十二三岁这个不上不下的时候，比较尴尬。潘玖其实都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走，只能是说先跳出汴京城这个圈子再说。实在是汴京城太小了，潘府本来就引人注目，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转天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麻烦！
想着想着，潘玖又想到怎么把老爹从“杨家将”的坑里面捞出来。起点说过，历史的惯性是很强大的，好不容易穿越了，总不能还留着把柄等着遗臭万年吧！
吃了读书少的亏，潘玖对于北宋初年的历史实在是不了解。仅有的一点印象还来自于网上关于大化学家赵光义的流言。潘玖还没傻到把贴吧文学当真的地步，而且就算正史也不是什么靠谱的玩意儿。
琢磨了半天，完全没有个头绪的潘玖突然感觉小院里憋得慌。起身跺了跺脚，伸个懒腰，在红梅鄙视的眼神下淡定的从她辛辛苦苦剥好的花生米里抓了一把，叫上平安就准备出去溜达溜达。
说起来，穿越过来一周多的时间，除了刚来那会儿在马背上匆匆的扫过几眼，潘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偌大的开封府，汴京城呢。
潘玖前脚带着平安从角门出了府，后脚就有家丁禀报了潘母。于是潘玖身后就跟上来四个“尾巴”——暗中随行的侍卫。
潘玖假装没看到，反正他们不凑到近前碍眼就行了。后世那么发达的社会都还有当街抢劫的呢，潘玖从来不对现在的治安抱有太多的希望，万一要是遇到劫匪或者泼皮恶霸之类的人渣，侍卫手里的刀子比潘玖现在那豆沙包大的拳头说话声音大得多了。
这么一步三晃荡的就晃到了相国寺附近，这一路的勾栏瓦舍真是让潘玖大开眼界！什么玩儿蛇的、玩儿黑人的、玩儿猴的各色稀罕见，多识广的潘玖都看的直咋舌。还有胸口碎大石的、滚钉耙的、下油锅的、上天梯的各种杂耍也是卖力表演，赚的看客们高声喝彩。
潘三少爷现在可是有钱人！遇到喜欢的，潘玖爽快的随手打赏几个铜板。随手一抓，多多少少都是个缘分。每次散财，总能搏得表演者的满口贺词。可惜这些江湖人士说话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套，什么“菩萨保佑”、“大吉大利”。听两三遍还能浑身舒爽，听二三十遍，就只觉得耳朵里面嗡嗡作响，开始长茧子了。
说起来，著名的“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赵普好像就是住在相国寺附近的来着。不过潘玖可没打算去拜见。因为赵家和潘家没啥私交，潘玖还从未到赵普家里去过，只是听说赵普住在这附近而已。
潘玖嘴里叼着糖葫芦，打发平安去后面侍卫那里“取钱”。潘玖用事实证明了铜钱确实不方便。一两银子换成铜钱差不多就有十斤，今天潘玖拢共花出去不到三两银子，平安已经跑去后面侍卫那里取了三回铜钱了。没办法，现代社会你也不能拿一张支票去买一杯冰阔落不是？
突然，潘玖看到前面黑压压的围了一圈人。凑热闹本就是人的本性，好奇心起的潘玖也不等平安回来了，仗着自己个子小，一头就扎了进去。
进去一看，原来中间围着一个身穿破皮袄的中年汉子。那汉子胡子拉渣、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把抓，看着就不像是汴京城里人。面前摆着的是一张宽大的兽皮，边角用四个爪子压住，上面摆着一个兽头和一根……鞭。
打眼一看，潘玖还以为遇到了传说中的打虎英雄，仔细一打量才发现是豹子。不过和自家躺椅上的豹子有点不同，一开始没认出来。
这时听得那汉子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俺本是济南人氏，此来京城本事来投亲的。也不怕大家笑话，俺那表兄原说是在殿前司当差，结果我到了地头一打听，说是去年就调到了晋州曹大将军麾下去了。表兄在京城也没有一砖片瓦的容身之处，在下却没了去晋州的盘缠。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俺在来的路上遇上了这只畜生。当时三拳两脚结果了它，本是带上准备送给表兄的见面礼的。如今，反倒要指着这畜生送我去晋州了。”
说着，汉子指了指脚下的一堆“零件”。他还特意拿起那个豹头，举着给一众围观者细看。吓得众人连连后退，潘玖也嫌恶的皱起眉头——这豹头显然处理的不好，不但看起来脏兮兮的，还有一股臭气。
潘玖对于这豹子的零件没啥兴趣，正准备出去时，耳朵一动听到了一阵细微的猫叫声。潘玖一愣：“怎地，这还有人把猫带着不成？”
显然，不止潘玖一人听见。大家的目光一阵搜寻，集中到了那汉子脚下。原来，汉子脚下却有一个盖着布的东西，如今正一拱一拱的。
难得的好天气，潘玖赶紧把新打造的躺椅拿出来爽一爽。现在天气还冷，所以潘玖从老爹的战利品里面搜刮了一张豹子皮铺在椅子上。
看着院中石桌上红梅麻利的剥着花生米，潘玖脸上一直洋溢着惬意的笑容。
红梅刚来时，潘玖心里的那点小失落早就被干活麻利、会伺候人而且口齿灵便的红梅小姐姐团吧团吧扔到了恭桶里面去了。
潘玖舒服的用后背在豹皮上蹭了蹭，底下的斑竹椅面发出咔咔的细响。红梅看一眼浑身206块骨头都散了架似的主人，无奈的撇撇嘴，剥一个花生放到嘴里安慰自己：至少这个主人听自己说了一遍“规矩”之后，便没有再缠着自己暖被窝了。
潘玖脚下无意识的碾着特意不让扫走了去的枯枝落叶，一边琢磨着以后的计划。
这几日功夫，潘玖费尽唇舌说服了老爹放自己去乡下居住。虽然现在正不停赶工躺椅的谭木匠可能有些不同意见，但是潘玖坚信自己精心准备的长篇大论才是打动老爹的主要原因。
争取到了老爹的支持，潘母虽然舍不得儿子但也没有强留。毕竟又不是像老大一样跑去晋州，不过是城外庄子上，骑马半个时辰可以跑一个来回的地方。
今日一早雨停了，老管家福叔便先去打前站了。潘玖又不是去当神仙的，吃住等方面的问题都得提前解决安排好才行，总不能兴冲冲跑过去住开天窗的屋子吧？
不过召集匠人和庄子上佃户开工，要等到上元节过后了。再加上这边人员安排，整理包裹，潘玖觉得能在正月过完前搬过去就算是兵贵神速了。潘玖倒也不心急，反正潘玖现在最不缺的可能就是时间了。
毕竟潘玖现在只有十二岁啊！都说甘罗十二岁拜相，但是中华上下五千年只有一个甘罗！
现在这个年纪实在是有点尴尬，再小一点潘玖可以打着小孩子过家家的名义做实验，把什么汉语拼音、阿拉伯数字、九九乘法表之类的拿出来直接就用。因为小孩子，只要你不跳到国子监脸上，没人来管你一小屁孩儿在玩儿什么把戏。
如果年纪再大一点，潘玖就可以走另外一个路子，蒸馏酒也好，烧焦炭也罢，反正自己可以自由活动，总能先拉起一个生意，然后就滚雪球就行了。
偏偏是十二三岁这个不上不下的时候，比较尴尬。潘玖其实都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走，只能是说先跳出汴京城这个圈子再说。实在是汴京城太小了，潘府本来就引人注目，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转天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麻烦！
想着想着，潘玖又想到怎么把老爹从“杨家将”的坑里面捞出来。起点说过，历史的惯性是很强大的，好不容易穿越了，总不能还留着把柄等着遗臭万年吧！
吃了读书少的亏，潘玖对于北宋初年的历史实在是不了解。仅有的一点印象还来自于网上关于大化学家赵光义的流言。潘玖还没傻到把贴吧文学当真的地步，而且就算正史也不是什么靠谱的玩意儿。
琢磨了半天，完全没有个头绪的潘玖突然感觉小院里憋得慌。起身跺了跺脚，伸个懒腰，在红梅鄙视的眼神下淡定的从她辛辛苦苦剥好的花生米里抓了一把，叫上平安就准备出去溜达溜达。
说起来，穿越过来一周多的时间，除了刚来那会儿在马背上匆匆的扫过几眼，潘玖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偌大的开封府，汴京城呢。
潘玖前脚带着平安从角门出了府，后脚就有家丁禀报了潘母。于是潘玖身后就跟上来四个“尾巴”——暗中随行的侍卫。
潘玖假装没看到，反正他们不凑到近前碍眼就行了。后世那么发达的社会都还有当街抢劫的呢，潘玖从来不对现在的治安抱有太多的希望，万一要是遇到劫匪或者泼皮恶霸之类的人渣，侍卫手里的刀子比潘玖现在那豆沙包大的拳头说话声音大得多了。
这么一步三晃荡的就晃到了相国寺附近，这一路的勾栏瓦舍真是让潘玖大开眼界！什么玩儿蛇的、玩儿黑人的、玩儿猴的各色稀罕见，多识广的潘玖都看的直咋舌。还有胸口碎大石的、滚钉耙的、下油锅的、上天梯的各种杂耍也是卖力表演，赚的看客们高声喝彩。
潘三少爷现在可是有钱人！遇到喜欢的，潘玖爽快的随手打赏几个铜板。随手一抓，多多少少都是个缘分。每次散财，总能搏得表演者的满口贺词。可惜这些江湖人士说话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套，什么“菩萨保佑”、“大吉大利”。听两三遍还能浑身舒爽，听二三十遍，就只觉得耳朵里面嗡嗡作响，开始长茧子了。
说起来，著名的“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赵普好像就是住在相国寺附近的来着。不过潘玖可没打算去拜见。因为赵家和潘家没啥私交，潘玖还从未到赵普家里去过，只是听说赵普住在这附近而已。
潘玖嘴里叼着糖葫芦，打发平安去后面侍卫那里“取钱”。潘玖用事实证明了铜钱确实不方便。一两银子换成铜钱差不多就有十斤，今天潘玖拢共花出去不到三两银子，平安已经跑去后面侍卫那里取了三回铜钱了。没办法，现代社会你也不能拿一张支票去买一杯冰阔落不是？
突然，潘玖看到前面黑压压的围了一圈人。凑热闹本就是人的本性，好奇心起的潘玖也不等平安回来了，仗着自己个子小，一头就扎了进去。
进去一看，原来中间围着一个身穿破皮袄的中年汉子。那汉子胡子拉渣、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把抓，看着就不像是汴京城里人。面前摆着的是一张宽大的兽皮，边角用四个爪子压住，上面摆着一个兽头和一根……鞭。
打眼一看，潘玖还以为遇到了传说中的打虎英雄，仔细一打量才发现是豹子。不过和自家躺椅上的豹子有点不同，一开始没认出来。
这时听得那汉子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俺本是济南人氏，此来京城本事来投亲的。也不怕大家笑话，俺那表兄原说是在殿前司当差，结果我到了地头一打听，说是去年就调到了晋州曹大将军麾下去了。表兄在京城也没有一砖片瓦的容身之处，在下却没了去晋州的盘缠。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俺在来的路上遇上了这只畜生。当时三拳两脚结果了它，本是带上准备送给表兄的见面礼的。如今，反倒要指着这畜生送我去晋州了。”
说着，汉子指了指脚下的一堆“零件”。他还特意拿起那个豹头，举着给一众围观者细看。吓得众人连连后退，潘玖也嫌恶的皱起眉头——这豹头显然处理的不好，不但看起来脏兮兮的，还有一股臭气。
潘玖对于这豹子的零件没啥兴趣，正准备出去时，耳朵一动听到了一阵细微的猫叫声。潘玖一愣：“怎地，这还有人把猫带着不成？”
显然，不止潘玖一人听见。大家的目光一阵搜寻，集中到了那汉子脚下。原来，汉子脚下却有一个盖着布的东西，如今正一拱一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