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其实，我的原名叫做李钰。”
“哦。”白子文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呢。”
楚寻没有再说，秦朗也没说话。
白子文忽然跳了起来：“啥啥啥？李钰？”
楚寻点点头。
“赵，赵王？”
继续点头。
“四皇子殿下。”
点头。
“我的天呐。”白子文一首扶额，一副接受不能的模样：“陛下知道吗？”
“以前不知道，现在嘛，估计已经知道了。”楚寻说道，他很清楚，这种事情随着落日原大捷的消息会一同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叶虎还不敢擅自做主替他藏名。
“不行不行，我得缓缓。”拿起桌上的茶杯，也不看是谁的，白子文直接一饮而尽，这对于平日里注重仪态的他来说可算是破天荒头一遭，但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过于惊人。
“冷静，冷静，这个时候必须要冷静下来。”白子文在心里说，天子门内无小事，皇族脚下是非多啊。
秦朗看着白子文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甚至直接夸张地倒在地上打滚。
“你也不嫌地上凉。”楚寻无语，白子文被秦朗的笑声打断了沉默，终于让自己逐渐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个，四皇子殿下......”
“什么四皇子殿下，在这里我就是楚寻，北地边城一小兵而已。”楚寻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直接打断了白子文唯唯诺诺的声音。
白子文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位大楚最尊贵的人之一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和自己平时吃着一样的饭菜，喝着一样的水，赶着一样的路。大楚皇帝李培如今有五子两女，大皇子早夭，如今东宫空悬，最有竞争力的就是二皇子和四皇子了。三皇子能力不足，五皇子尚嫌稚嫩，皆不堪用。如今世人皆言，四皇子赵王钰被禁足府中，二皇子晋王领兵在外，形势倒是说不上有多明朗。
“额，殿下，”白子文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他家教严谨，自小接受的都是君君臣臣那一套，不像秦朗自幼和楚寻野惯了了，那是一起玩泥巴过家家的交情，玩笑惯了的。白子文哪敢这样啊！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楚寻笑骂：“没出息。”
“陛下知道吗？”白子文小心翼翼地开口。
“以前不知道，现在应该知道了。”楚寻到了一杯茶递给白子文，让他压压惊。
秦朗嘿嘿一乐，这话耳熟。
“万一，我是说万一哈，如果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说陛下会不会把我们这八百人一块给活埋了？”白子文有点纠结，看着一遍坏笑的秦朗气不打一处来：“你说到时时候你这个将军公子会不会安然无事？我们这些人还好说，谁都不知道殿下的身份，但你可不一样啊。”
秦朗心里悚然一惊——这次确实有些冒险，他和李钰的关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云京四害的名头，他俩就占了两席。虽然他们一度使用了化名，但对于皇帝陛下和一些手眼通天的有心人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是赤裸裸摆在那些人的案前的。以他俩的性格交情，也从来就没有想着藏一藏避一避，都是怎么高调怎么来的。
以前斗鸡跑马争风吃醋这样无伤大雅的事情还好说，顶多被上面知道斥责一番罢了，如今行伍之中，万事无定，一旦出现了什么意外，谁也担不起这个风险。虽说李钰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皇子，平时也不见怎么受宠，离着大位更是还有这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但皇家无小事，满朝文武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儿戏。只怕到时候朝堂之上的唾沫星子都会将秦家淹死。
秦朗后背一凉，忽觉头皮有点发麻，却又不得不强自撑着，开口道：“这不是没事么。再说了，你们不知道眼前这家伙的能耐，我还不清楚？谁都出事他都不可能有事，心眼子贼着呢。”
“什么话！”楚寻直接一个爆栗赏给了秦朗，后者龇牙咧嘴就要还击，刚刚还有些沉重的气氛瞬时瓦解。
白子文无奈，却又有点羡慕这俩人的交情，他看得出来，虽然现在俩人互相嫌弃，真到了生死之时，楚寻和秦朗都是可以将自己性命交托到对方手里的。
白子文有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位赵王。
传闻中，这位赵王也是风流潇洒的人物。勾栏酒肆时常会有他的身影出现，诗酒花茶也总少不了他的风采，在云京也算是大大地有名。不过说来也怪，那些个传闻里，赵王的模样从来没有一个定数，有说其人貌似潘安，有说其人奇丑无比，也有人说赵王不过中人之姿，不过尔尔。总之一句话，这人是个谜。
但要将这位赵王和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联系起来，众人纷纷表示想象不能。
就是这样的一个风流人物，不去吟诗唱曲，居然手握着三尺青锋，在这胡地来往冲杀，对白子文造成的冲击也不是三五句话就可以消除得了的。
世人皆言，如今楚王诸子，太子守成敦厚宽仁，二皇子有龙凤之相，三皇子有经世之才，五子年幼却也有锦绣之彩。只有四皇子似乎颇喜——胡闹，传出不少笑话。据说几年前被当今圣上严斥思过，一度没了声影，渐渐被淡忘掉了。
那今天这又是哪一出？
“对了子文，我的身份仅限于你们俩知道就是了，其余人先不要告诉了。”楚寻嘱咐了一句，如今深入胡地，不宜节外生枝。
两人都点点头表示清楚。
“殿下，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白子文在楚寻下手坐下，有点拘谨。
“这几天我听到一个消息，边城的战斗可能已经开始了。”楚寻一边示意秦朗将地图摊开一遍说道：“前日的消息，颉利还在朔关猛攻，不过在岳泽将军的防守滴水不漏，起码城池无忧。边城方向乌思那摩已经集结了五万大军，须卜的苏力坦老族长已经到了边城，按照他给出的消息，乌思那摩这次的决心很大，攻城随时有可能进行。”
楚寻指着地图，在边城和朔关各划了一个圈，道：“现在其实是两处战场同时进行，草原这边骑兵居多，机动灵活，但攻城器械不足是他们的老毛病。我们这边虽然有着城池之利，但兵力、粮草是个大问题，而且即便守城占了便宜，胡人一呼而走，根本无法有效地拦截他们。”
白子文和秦朗点点头，这是汉胡两方交战的常态了。
“哦。”白子文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呢。”
楚寻没有再说，秦朗也没说话。
白子文忽然跳了起来：“啥啥啥？李钰？”
楚寻点点头。
“赵，赵王？”
继续点头。
“四皇子殿下。”
点头。
“我的天呐。”白子文一首扶额，一副接受不能的模样：“陛下知道吗？”
“以前不知道，现在嘛，估计已经知道了。”楚寻说道，他很清楚，这种事情随着落日原大捷的消息会一同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叶虎还不敢擅自做主替他藏名。
“不行不行，我得缓缓。”拿起桌上的茶杯，也不看是谁的，白子文直接一饮而尽，这对于平日里注重仪态的他来说可算是破天荒头一遭，但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过于惊人。
“冷静，冷静，这个时候必须要冷静下来。”白子文在心里说，天子门内无小事，皇族脚下是非多啊。
秦朗看着白子文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甚至直接夸张地倒在地上打滚。
“你也不嫌地上凉。”楚寻无语，白子文被秦朗的笑声打断了沉默，终于让自己逐渐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个，四皇子殿下......”
“什么四皇子殿下，在这里我就是楚寻，北地边城一小兵而已。”楚寻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直接打断了白子文唯唯诺诺的声音。
白子文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位大楚最尊贵的人之一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和自己平时吃着一样的饭菜，喝着一样的水，赶着一样的路。大楚皇帝李培如今有五子两女，大皇子早夭，如今东宫空悬，最有竞争力的就是二皇子和四皇子了。三皇子能力不足，五皇子尚嫌稚嫩，皆不堪用。如今世人皆言，四皇子赵王钰被禁足府中，二皇子晋王领兵在外，形势倒是说不上有多明朗。
“额，殿下，”白子文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他家教严谨，自小接受的都是君君臣臣那一套，不像秦朗自幼和楚寻野惯了了，那是一起玩泥巴过家家的交情，玩笑惯了的。白子文哪敢这样啊！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楚寻笑骂：“没出息。”
“陛下知道吗？”白子文小心翼翼地开口。
“以前不知道，现在应该知道了。”楚寻到了一杯茶递给白子文，让他压压惊。
秦朗嘿嘿一乐，这话耳熟。
“万一，我是说万一哈，如果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说陛下会不会把我们这八百人一块给活埋了？”白子文有点纠结，看着一遍坏笑的秦朗气不打一处来：“你说到时时候你这个将军公子会不会安然无事？我们这些人还好说，谁都不知道殿下的身份，但你可不一样啊。”
秦朗心里悚然一惊——这次确实有些冒险，他和李钰的关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云京四害的名头，他俩就占了两席。虽然他们一度使用了化名，但对于皇帝陛下和一些手眼通天的有心人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是赤裸裸摆在那些人的案前的。以他俩的性格交情，也从来就没有想着藏一藏避一避，都是怎么高调怎么来的。
以前斗鸡跑马争风吃醋这样无伤大雅的事情还好说，顶多被上面知道斥责一番罢了，如今行伍之中，万事无定，一旦出现了什么意外，谁也担不起这个风险。虽说李钰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皇子，平时也不见怎么受宠，离着大位更是还有这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但皇家无小事，满朝文武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儿戏。只怕到时候朝堂之上的唾沫星子都会将秦家淹死。
秦朗后背一凉，忽觉头皮有点发麻，却又不得不强自撑着，开口道：“这不是没事么。再说了，你们不知道眼前这家伙的能耐，我还不清楚？谁都出事他都不可能有事，心眼子贼着呢。”
“什么话！”楚寻直接一个爆栗赏给了秦朗，后者龇牙咧嘴就要还击，刚刚还有些沉重的气氛瞬时瓦解。
白子文无奈，却又有点羡慕这俩人的交情，他看得出来，虽然现在俩人互相嫌弃，真到了生死之时，楚寻和秦朗都是可以将自己性命交托到对方手里的。
白子文有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位赵王。
传闻中，这位赵王也是风流潇洒的人物。勾栏酒肆时常会有他的身影出现，诗酒花茶也总少不了他的风采，在云京也算是大大地有名。不过说来也怪，那些个传闻里，赵王的模样从来没有一个定数，有说其人貌似潘安，有说其人奇丑无比，也有人说赵王不过中人之姿，不过尔尔。总之一句话，这人是个谜。
但要将这位赵王和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联系起来，众人纷纷表示想象不能。
就是这样的一个风流人物，不去吟诗唱曲，居然手握着三尺青锋，在这胡地来往冲杀，对白子文造成的冲击也不是三五句话就可以消除得了的。
世人皆言，如今楚王诸子，太子守成敦厚宽仁，二皇子有龙凤之相，三皇子有经世之才，五子年幼却也有锦绣之彩。只有四皇子似乎颇喜——胡闹，传出不少笑话。据说几年前被当今圣上严斥思过，一度没了声影，渐渐被淡忘掉了。
那今天这又是哪一出？
“对了子文，我的身份仅限于你们俩知道就是了，其余人先不要告诉了。”楚寻嘱咐了一句，如今深入胡地，不宜节外生枝。
两人都点点头表示清楚。
“殿下，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白子文在楚寻下手坐下，有点拘谨。
“这几天我听到一个消息，边城的战斗可能已经开始了。”楚寻一边示意秦朗将地图摊开一遍说道：“前日的消息，颉利还在朔关猛攻，不过在岳泽将军的防守滴水不漏，起码城池无忧。边城方向乌思那摩已经集结了五万大军，须卜的苏力坦老族长已经到了边城，按照他给出的消息，乌思那摩这次的决心很大，攻城随时有可能进行。”
楚寻指着地图，在边城和朔关各划了一个圈，道：“现在其实是两处战场同时进行，草原这边骑兵居多，机动灵活，但攻城器械不足是他们的老毛病。我们这边虽然有着城池之利，但兵力、粮草是个大问题，而且即便守城占了便宜，胡人一呼而走，根本无法有效地拦截他们。”
白子文和秦朗点点头，这是汉胡两方交战的常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