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绝望
满飞飞不知在想些什么，虽然犹豫了片刻，但还是推开了手中的封则明，将她推向艾的怀中。
也许因为从未经过这种生死之间的变动，封则明在劫后余生时竟然没有重获新生的喜悦，内心反而无比惆怅。
不知不觉中她的泪水潸然，捂着左手朝着艾一步步走去，她的步伐如同飘浮于空中的花朵，虽然左摇右晃、卑微薄弱，却有一种无依无靠的唯美之感。
看着眼前的伊人正珊珊接近自己，艾在接过她的一瞬间，忽然想起来许多他曾经无法捉摸的事。
他记得封则明不是有个倾慕者姓满吗？而那位五官精致容貌俊俏的男子，铸台对他的称呼岂不是就是满公子？
甫手向来都以残忍血腥冠称，又怎能不会出尔反尔？如此容易就将封则明送入自己手中，反而让艾更加警惕。
他追溯着往昔记忆，却始终毫无头绪。
再去看怀前的封则明，他的瞳孔瞬然收缩，他的表情怪异让人捉摸不定，像是在愤怒又像是在痛苦，像是在冷漠又像是悲伤。
他苦思积虑的疑惑就在这一刻迎刃而解，一把剑朝着他的胸口长驱直入，欲想刺穿他卑微的心脏。
执剑的手却是封则明的右手，她原本是捂着左手，但在艾最松懈的一刹那，她从左手袖口取取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一把无鞘的剑。
艾依稀还记得昨日她还在对着自己倾诉衷肠，她的面色楚楚动人，惹人怜惜，她的话似水如歌娓娓动听。
可现在昨日的一切都仿若是虚妄，弱女化为一位绝情的刺客，那把绝情的剑已经触及艾的胸口，艾的瞳孔虽然在慢慢混沌，可依旧还是来不及了。
剑透过衣袍刺入心脏上的血肉，一点血露从中涌出，艾的心却没有疼痛的感知，因为痛苦的极点就是麻木。
他紧闭着双眼，在临死前回顾着自己卑贱的一生，这是现在的他唯一能做的了。
正当他心灰意冷时，那把剑的攻势骤然停下，没有任何征兆。
就连艾也无法理解，当他抬起头时，看见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她绝美的脸上布满了怠倦，嘴唇上也溢出了鲜血。
艾手中握着的是一把无鞘的玉剑，那正是封则明所赠，艾本是在劫难逃的，可封则明的娇躯在刺杀之时，悄无声息的撞在了自己手中那把无鞘的剑上。
一个刺客怎会犯下这种不堪的错误？可艾岂能不知！这是她故意而为的啊。
她怎会忘怀对艾的情愫，可她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刺杀艾，因为她是甫手的人！
她在抉择的泥淖中无法自拔，风不息雨不止，那阵无情的悲风啊，不断的耸动着她，使她往穷途的方向飘去。
此刻，封则明与艾近在咫尺之间，她终于可以如愿的倚靠在他的胸膛上了，他的胸膛宛若柔软的草坪，春阳般温暖安然。
经管她的人已临尽黄昏，可她浑然不觉那将死时的悲哀，因为她的人生已无遗憾，她会宁静的享受黄昏时的美好，直至黑暗将她无声无息的淹没。
她气若游丝，与艾四目相对，彼此却相对无言，良久后，封则明终于微微扬起嘴唇，喃喃的细语。
“泥淖的红杏，夭折了。”
仿佛是她残留于世的最后一句话，艾的怀中已是一片冰凉，这样简简单单的话语，只有艾才能听出其中的凄楚。
她难以别离的情绪已让艾哀思如潮，又听着她临终前的话语更让他愁肠百结！
此刻艾的心完全的沉寂，沉寂的可怕，他宁愿自己被那一剑送去黄泉，也不愿残留于世苟活人间。
这个濒临垂危的世间早已让他落入绝望的深渊！
――
云烟飘飘，回风阵阵。
一个女人倚靠在古井旁，古井下回荡着凄美的歌谣，她的眼皮微垂，不知是落寞还是愉快。
她眼中怀着向往，声音仿若鸢啼凤鸣，让人怡神荡漾：“他总是这样冷冷清清。”
“无论心中多么压抑，也绝不会倾诉衷肠，他的眉宇间经管坚定不移，只有我可以看出其中的忧伤。”
“有些事他的心里清楚，可以他就是不愿说出，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他对于未来仿佛不存任何渴望，对于死亡也没有任何畏惧，他活在这个世上仿佛就是在等待着死亡将他解脱。”
清风浮动着墨发，一个人腰佩宝刀，他的手放在刀上，不动如山，他的气息与大地也已融为一体。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你不要告诉我，你的人虽在此，心却已被他夺去。”
女子悠悠的看向远方，声音更是落寞：“也许我的心已在他的怀中扎根，也许我只不过不愿让他痛苦。”
男子低沉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语气却是异常的伤悲：“也许我本该杀了你，但是我不会这么做。”
他握紧着宝刀：“因为我明白，倘若真的爱一个人就不会让他蒙受痛苦。”
封则明紧握着心胸：“你虽这么说，可是你却无时不刻没让我痛苦。”
她面色憔悴，对着男子倾诉：“你拘束我的自由，限制我的思想，支配着我的人生，这些我都毫无怨言，可是此刻…”
她低下了头，声音充满了无助与哀伤：“你却要让我违背心愿去杀心爱之人。”
“你与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都洞若观火，我岂能容许我的女人被外人玷污。”
满飞飞面色恢复了冰冷，冰冷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他仿佛不忍看着此刻的封则明，他害怕自己会对她产生怜悯，因为这样会使他回心转意。
封则明幽怨的凝视着他：“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若像个普通人一样我都情愿与你相爱，可是你野心勃勃，跟随着你没有好结果。”
满飞飞的语气平淡，并未因封则明的埋怨心生内疚：“你放心，痛苦虽然在所难免，但只有一时，只要到时你了却掉艾，我在解决铸台，天问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他的目中踊跃着金芒，仿佛看见了金碧辉煌的未来：“卖了天问我们就可以后生无忧了，到了那时，你就可以与你亲爱的弟弟相遇，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只要我们永不分离。”
封则明并未因此而心生慰籍，反而冷冷道：“果然你还是欲壑难填啊，为了利益你就可以背信弃义？你知道背叛甫手会有什么下场吗？”
满飞飞仿佛早就有自己的理由：“我的心很狭隘，只能装下你一个人，为了让你不离我而去，我不得不携走你的弟弟，为了不让你蒙受痛苦，我费尽心思的为你谋划美好的将来，只要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就算让我背信弃义我也在所不辞！”
封则明已不愿再听，她摇头拒绝，眼泪不断滑落：“借口，都是借口，你若真的为我着想，就请不要在拘束我的生活，我是绝不会去杀艾的。”
满飞飞的语气残忍：“你若不杀艾，你幼小的弟弟就会因痛苦而流泪，只要艾死去，我就会让他安乐在温柔乡中，想必你也不愿让我为难吧。”
封则明的星眸苦苦的凝视着他：“你总是在强迫我，难道非要我死去你才能安心？”
封则明无意的话仿佛刺伤满飞飞的心，他的神色凛冽如北寒之风。
“我如此珍重你，又岂能让你死去，天要诛你我让高天顷落，地要灭你我让大地沦陷，只要我还没有死，无人能伤你分毫！”
封则明从他的坚定的话语中已经知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为了与她同甘共苦的弟弟，她不得不去杀艾。
他那默默无闻的身影，她不得不去割舍了，既然艾的将来扑朔迷离，何不成全自己？
虽然这么想，可封则明内心还是空荡荡的，经管远方一片光芒，而她的目光却黯然失色。
她轻轻的问道：“若我刺杀未成，反而死在了他的剑下呢？”
满飞飞道：“就算让我置身地狱，我也不会拿你的性命冒险，你的剑道已在融心境上乘了吧，若出其不意，艾九死一生。”
封则明微微叹息，薄雾缭绕，她的身影在雾中轻盈纤细，亭亭玉立的站在回风中，仿若清风拂柳，衣纱飘舞不绝。
她仿佛想开了，不再抉择不定，人生本就在不断取舍，而自己又何必惆怅，她看向满飞飞，目中不再幽怨。
满飞飞，你就是那阵无情的悲风啊，虽然你使我困顿难行，但是我知道你只是被爱迷失了方向。
她的声音低柔，犹豫了很久，终于委声问道，她的声音如鸢啼凤鸣，凄美而萧瑟。
“当有一天，我死在你的眼前，你又该如何是好？”
彷徨的声音回响在满飞飞的耳旁，他听后一阵沉默，他的面部冷酷至极，冷酷的让人不寒而栗。
良久后，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瞳孔看向未知的远方，终于淡然的说道。
“我会愤怒，我狭隘的内心会压抑成伤，既然翻天覆地都无法换回你。”
“那么…”
(本章完)
也许因为从未经过这种生死之间的变动，封则明在劫后余生时竟然没有重获新生的喜悦，内心反而无比惆怅。
不知不觉中她的泪水潸然，捂着左手朝着艾一步步走去，她的步伐如同飘浮于空中的花朵，虽然左摇右晃、卑微薄弱，却有一种无依无靠的唯美之感。
看着眼前的伊人正珊珊接近自己，艾在接过她的一瞬间，忽然想起来许多他曾经无法捉摸的事。
他记得封则明不是有个倾慕者姓满吗？而那位五官精致容貌俊俏的男子，铸台对他的称呼岂不是就是满公子？
甫手向来都以残忍血腥冠称，又怎能不会出尔反尔？如此容易就将封则明送入自己手中，反而让艾更加警惕。
他追溯着往昔记忆，却始终毫无头绪。
再去看怀前的封则明，他的瞳孔瞬然收缩，他的表情怪异让人捉摸不定，像是在愤怒又像是在痛苦，像是在冷漠又像是悲伤。
他苦思积虑的疑惑就在这一刻迎刃而解，一把剑朝着他的胸口长驱直入，欲想刺穿他卑微的心脏。
执剑的手却是封则明的右手，她原本是捂着左手，但在艾最松懈的一刹那，她从左手袖口取取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一把无鞘的剑。
艾依稀还记得昨日她还在对着自己倾诉衷肠，她的面色楚楚动人，惹人怜惜，她的话似水如歌娓娓动听。
可现在昨日的一切都仿若是虚妄，弱女化为一位绝情的刺客，那把绝情的剑已经触及艾的胸口，艾的瞳孔虽然在慢慢混沌，可依旧还是来不及了。
剑透过衣袍刺入心脏上的血肉，一点血露从中涌出，艾的心却没有疼痛的感知，因为痛苦的极点就是麻木。
他紧闭着双眼，在临死前回顾着自己卑贱的一生，这是现在的他唯一能做的了。
正当他心灰意冷时，那把剑的攻势骤然停下，没有任何征兆。
就连艾也无法理解，当他抬起头时，看见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她绝美的脸上布满了怠倦，嘴唇上也溢出了鲜血。
艾手中握着的是一把无鞘的玉剑，那正是封则明所赠，艾本是在劫难逃的，可封则明的娇躯在刺杀之时，悄无声息的撞在了自己手中那把无鞘的剑上。
一个刺客怎会犯下这种不堪的错误？可艾岂能不知！这是她故意而为的啊。
她怎会忘怀对艾的情愫，可她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刺杀艾，因为她是甫手的人！
她在抉择的泥淖中无法自拔，风不息雨不止，那阵无情的悲风啊，不断的耸动着她，使她往穷途的方向飘去。
此刻，封则明与艾近在咫尺之间，她终于可以如愿的倚靠在他的胸膛上了，他的胸膛宛若柔软的草坪，春阳般温暖安然。
经管她的人已临尽黄昏，可她浑然不觉那将死时的悲哀，因为她的人生已无遗憾，她会宁静的享受黄昏时的美好，直至黑暗将她无声无息的淹没。
她气若游丝，与艾四目相对，彼此却相对无言，良久后，封则明终于微微扬起嘴唇，喃喃的细语。
“泥淖的红杏，夭折了。”
仿佛是她残留于世的最后一句话，艾的怀中已是一片冰凉，这样简简单单的话语，只有艾才能听出其中的凄楚。
她难以别离的情绪已让艾哀思如潮，又听着她临终前的话语更让他愁肠百结！
此刻艾的心完全的沉寂，沉寂的可怕，他宁愿自己被那一剑送去黄泉，也不愿残留于世苟活人间。
这个濒临垂危的世间早已让他落入绝望的深渊！
――
云烟飘飘，回风阵阵。
一个女人倚靠在古井旁，古井下回荡着凄美的歌谣，她的眼皮微垂，不知是落寞还是愉快。
她眼中怀着向往，声音仿若鸢啼凤鸣，让人怡神荡漾：“他总是这样冷冷清清。”
“无论心中多么压抑，也绝不会倾诉衷肠，他的眉宇间经管坚定不移，只有我可以看出其中的忧伤。”
“有些事他的心里清楚，可以他就是不愿说出，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他对于未来仿佛不存任何渴望，对于死亡也没有任何畏惧，他活在这个世上仿佛就是在等待着死亡将他解脱。”
清风浮动着墨发，一个人腰佩宝刀，他的手放在刀上，不动如山，他的气息与大地也已融为一体。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你不要告诉我，你的人虽在此，心却已被他夺去。”
女子悠悠的看向远方，声音更是落寞：“也许我的心已在他的怀中扎根，也许我只不过不愿让他痛苦。”
男子低沉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语气却是异常的伤悲：“也许我本该杀了你，但是我不会这么做。”
他握紧着宝刀：“因为我明白，倘若真的爱一个人就不会让他蒙受痛苦。”
封则明紧握着心胸：“你虽这么说，可是你却无时不刻没让我痛苦。”
她面色憔悴，对着男子倾诉：“你拘束我的自由，限制我的思想，支配着我的人生，这些我都毫无怨言，可是此刻…”
她低下了头，声音充满了无助与哀伤：“你却要让我违背心愿去杀心爱之人。”
“你与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都洞若观火，我岂能容许我的女人被外人玷污。”
满飞飞面色恢复了冰冷，冰冷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他仿佛不忍看着此刻的封则明，他害怕自己会对她产生怜悯，因为这样会使他回心转意。
封则明幽怨的凝视着他：“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若像个普通人一样我都情愿与你相爱，可是你野心勃勃，跟随着你没有好结果。”
满飞飞的语气平淡，并未因封则明的埋怨心生内疚：“你放心，痛苦虽然在所难免，但只有一时，只要到时你了却掉艾，我在解决铸台，天问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他的目中踊跃着金芒，仿佛看见了金碧辉煌的未来：“卖了天问我们就可以后生无忧了，到了那时，你就可以与你亲爱的弟弟相遇，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只要我们永不分离。”
封则明并未因此而心生慰籍，反而冷冷道：“果然你还是欲壑难填啊，为了利益你就可以背信弃义？你知道背叛甫手会有什么下场吗？”
满飞飞仿佛早就有自己的理由：“我的心很狭隘，只能装下你一个人，为了让你不离我而去，我不得不携走你的弟弟，为了不让你蒙受痛苦，我费尽心思的为你谋划美好的将来，只要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就算让我背信弃义我也在所不辞！”
封则明已不愿再听，她摇头拒绝，眼泪不断滑落：“借口，都是借口，你若真的为我着想，就请不要在拘束我的生活，我是绝不会去杀艾的。”
满飞飞的语气残忍：“你若不杀艾，你幼小的弟弟就会因痛苦而流泪，只要艾死去，我就会让他安乐在温柔乡中，想必你也不愿让我为难吧。”
封则明的星眸苦苦的凝视着他：“你总是在强迫我，难道非要我死去你才能安心？”
封则明无意的话仿佛刺伤满飞飞的心，他的神色凛冽如北寒之风。
“我如此珍重你，又岂能让你死去，天要诛你我让高天顷落，地要灭你我让大地沦陷，只要我还没有死，无人能伤你分毫！”
封则明从他的坚定的话语中已经知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为了与她同甘共苦的弟弟，她不得不去杀艾。
他那默默无闻的身影，她不得不去割舍了，既然艾的将来扑朔迷离，何不成全自己？
虽然这么想，可封则明内心还是空荡荡的，经管远方一片光芒，而她的目光却黯然失色。
她轻轻的问道：“若我刺杀未成，反而死在了他的剑下呢？”
满飞飞道：“就算让我置身地狱，我也不会拿你的性命冒险，你的剑道已在融心境上乘了吧，若出其不意，艾九死一生。”
封则明微微叹息，薄雾缭绕，她的身影在雾中轻盈纤细，亭亭玉立的站在回风中，仿若清风拂柳，衣纱飘舞不绝。
她仿佛想开了，不再抉择不定，人生本就在不断取舍，而自己又何必惆怅，她看向满飞飞，目中不再幽怨。
满飞飞，你就是那阵无情的悲风啊，虽然你使我困顿难行，但是我知道你只是被爱迷失了方向。
她的声音低柔，犹豫了很久，终于委声问道，她的声音如鸢啼凤鸣，凄美而萧瑟。
“当有一天，我死在你的眼前，你又该如何是好？”
彷徨的声音回响在满飞飞的耳旁，他听后一阵沉默，他的面部冷酷至极，冷酷的让人不寒而栗。
良久后，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瞳孔看向未知的远方，终于淡然的说道。
“我会愤怒，我狭隘的内心会压抑成伤，既然翻天覆地都无法换回你。”
“那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