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随风而动
回过神后，艾忽然感到了一股荡气回肠，他吐出了一口浑血，斑斓的瞳孔也恢复了乌黑，只是他的神经已经絮乱无比。
他的右手因用树枝施展七情别离的剑诀，已被焚烧着接近麻木，全身软榻无力。
以他刚刚那种状态，李雅若全力以赴，艾或许不是她对手，可她自尽而死，虽然使人惋惜，不过正和艾的心意。
“现在看来，内门无望了。”
他捂着右手蹒跚的走过那被荒废的土地，阳光透过青林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不断有冷汗留下。
劫瞳开眼后遗患无穷，可若不开眼自己怕会死在两人的联手下，果然还是实力不济。
虽然尔地与艾乃为死敌，可艾不得不钦佩他，他的御水之力高超绝伦，为人重情，可惜命运总是使人无可奈何。
《天问》卷就算艾给了他们，他们为了灭口也一定会杀了自己，正如绝战之前的那场屠杀。
因为他们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位知晓《天问》的外人还存活于世，一旦又有一股势力找到了艾，要求艾吐出《天问》实情，他们不能保证艾会不会再次坦露，所以他们相信，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经过了这次大战，见证着比翼双飞的死去，无论是心灵还是修为艾都仿佛得到了升华，他也想到了很多曾经难以想象的事。
《天问》若继续留在身上，只能是乱世根源，尔后会不断有人为了得到天问而去追杀艾，而他为了明哲保身就得不断杀戮，就如今日的自己。
所以他只有再等一个契机，将《天问》舍弃，方能风平浪静。
此刻艾正朝着原路返回，身形踉跄不稳。
古树的树梢上有风拂过，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在艾的鼻息上徘徊。
艾的耳边回响着轻笑，笑声如铃，仿佛远在天边，又仿佛近在咫尺。
一道美轮美奂的倩影从古树上轻飘飘的落下，如一朵花瓣，一片云彩。
倩影就玉立在一颗古树旁，古树的落叶飘零，落在她的发丝上她的衣袍上。
“真是残酷啊。”
警惕的看见眼前的人影，艾蓦然挺起脊背，随时一副应战的动作。
晓春看见艾丰神如玉、身姿卓越，更让她吃惊的是艾竟然还如此年轻。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刚刚能够造成这么大动静的，不是年过花甲的老头，而是一位意气风华的少年。
不过此少年并非往常那般羽毛未丰，反而凛冽如冬，无论是他的思想还是心智都十分成熟。
“刚刚的一切，你尽如眼帘？”艾冷冷的问道。
晓春感叹着：“是啊，让人大开眼界，那一剑的英姿我到现在还历历在目，那女子的死可真让人悲伤惋惜。”
晓春看的出艾正散发着腾腾杀意，可是她仿佛有恃无恐一般还在微微的笑着。
她魅惑的双眼深深凝视着艾，仿佛欲要看透他的一切，良久后她慢慢靠近艾。
“我看见了不该看的画面，所以你想将我灭口，可惜啊，你若还有刚刚状态的三分之一，我都无法成为你的对手。
“可现在你只是风中残烛，还怎么挥剑起舞？”
艾沉默，确实如她所说，他太过疲惫了，现在随便来一位化气境的小子，他都无法对付，若强行开眼他会被冲昏头脑，从此行尸走肉变成一位疯子。
晓春已走在他的身前，兰花般馥郁的香味浓烈至极，使他本就昏昏沉沉的头脑更加头昏目眩，他捂着肚子，强忍着那种倒胃的冲动。
“当然姐姐我是通情达理之人，看你这身行衣仿似是外门弟子，虽然不知你是何方人士蛰伏于我们幽玄教，不过你是好人也好，坏人也罢，我都不在意，我只在意你若考入内门，会不会屈身拜入我门下，像你这样的强者我自然不会拘束你，只要你能被我一时所用就足以。”
艾淡淡问道：“你就不怕我会对幽玄教不利？”
晓春大笑道：“幽玄教不是我的归属，就算它被人覆灭，只要不涉及到我，我都不会为此伤悲，我唯一在意的人只有我自己。”
艾沉默着，在思考着什么，这时晓春又悠然说道：“马上就要来了，你若现在答应，我会跟那几位款款而来的长老说，这里是被甫手毁灭，刚刚那两位好像是甫手的人吧，让他们知道你跟甫手人有往来，后果可不堪设想。”
艾有些意外，他以为那两位是出自佛道的刺客，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经过顷刻间的思量，艾并不犹豫，经历了一次鲜血的洗涤，他已经豁然开朗，仿佛早已看透了自己，对于今后的人生也早就有了抉择。
“我卑微如刍狗，只能随风而动，既然你化做秋风吹向了我，那我也只能随你而动。”
这句话他想的很深，因为他闭上眼时总是会看见一处让他感到迷茫恐惧，却又唯美安宁的画面，他无法用言语表达，只有迷糊的描述着。
――荒茫的高山上，一片萋萋草地，一道翩翩起舞的影子，一座摇曳不定的刍狗，一阵无情的悲风。
那摇曳不定的刍狗就仿佛是自己的写照，不仅透露着自己的卑微，也诠释着自己今后的道路。
他的道路并非那些先贤般勇往直前、满腔热血，他只是想化做卑微的流水去随波逐流，不必担忧自己的归宿，不必承受逆流而上的苦痛，可是现实却常常违背他的意愿。
这时前方有三条人影朝着晓春这边飞奔而来，人影越来越近，化做了三位松形鹤骨、超凡脱俗的老人。
三位老人此刻都不如往常那般喜笑颜开，秋玄不苟言笑的凝视着这片被焦黑覆灭的土地，这种毁灭程度他自问在场的三人无法能做到。
木亥看了眼晓春，此时艾已被晓春支走，晓春给他一块逢春丹让他付下，并跟艾说了一条秘道，秘道内通畅无阻，通过秘道可以离山巅更近一步。
若让长老们知道艾与甫手有接触，必定会兴师问罪，轻者会将他驱逐宗门，甚者会就地正法。
无伦任何名门正派都杜绝与甫手往来，这是午朝所下达的封命，一经发现都会以邪魔外道处理。
“晓长老来的早，应该知道前后因果吧。”木亥问道。
晓春镇定的点了点头，解释道：“各位应该对甫手有所了解吧。”
一位红面碧眼的长老紧皱着眉头：“难道制造混乱的是甫手中人？”
晓春点了点头：“正是。”
碧眼长老又在深思：“可甫手不来进攻我教总坛，跑来着荒山野岭不知有何蕴意？”
晓春笑道：“总坛有历代老祖与掌门坐镇，甫手中人自然要避其锋芒，也许在空圣山中有什么值得他们出手的东西也说不定。”
秋玄长老对此摇了摇头，他客观的说道：“甫手中有许多大能之辈，就算是朝廷也对他们心生顾忌，更何况幽玄教只是两仪宗的小小分支，不过正因幽玄教在他们眼中不足为惧，甫手应该不会将注意打在我们头上，恐怕是空圣山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晓春顺势点头，道：“正是如此，了不得的东西想必就埋藏在这两岸之底，他们趁着外门考核混入，随后再以禁术大范围摧毁这里。
秋玄看向晓春，问道：“晓长老请说一说当时的情况。”
晓春似在回忆：“我刚来时他们已在酝酿禁术，那等气势十里之外我都感受的到，我为了明哲保身，所以未去阻止，辛好当时我有这等想法，不然现在恐怕就已身消道陨。”
“等余波消散后，我看一切尘埃落定，就小心的来到这里，除了那边的一摊血水，其余都没发现异常。”
晓春带着他们来到血水旁，正是之前李雅自裁之地。
血泊很浓，其内还夹杂着意志，在黑色的焦石上别有一番落寞的凄凉。
秋玄仔细凝视着血泊，深深的沉思，良久后，他感叹道：“曾经离芈仙人怀沙自裁，那等凄凉悲壮之感就连午帝也无比悼念，而现在又是何人怀水而逝？”
木亥的老脸带着一丝担忧：“想必之前在这里发生了曲折离奇的事，但愿我教的弟子没有人被涉及，我这个老家伙继续留在这里也毫无意义，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也无从知晓，总之我要先去汇报老祖掌门，以免留下后患。”
他忽然又看向秋玄，低声道：“你留意一下那个叫艾的小子，以他的实力若没有走上山巅，想必与此事有关。”
秋玄深深的点了点头，木亥告辞后便拂袖而去。
“这里就算有蛛丝马迹也早就被毁的差不多了，像这种隐患就留给掌门去操心吧，我还是回到山巅做我的见证人了。”晓春挥了挥了手后，也起身沓着幽香袅袅而去。
(本章完)
他的右手因用树枝施展七情别离的剑诀，已被焚烧着接近麻木，全身软榻无力。
以他刚刚那种状态，李雅若全力以赴，艾或许不是她对手，可她自尽而死，虽然使人惋惜，不过正和艾的心意。
“现在看来，内门无望了。”
他捂着右手蹒跚的走过那被荒废的土地，阳光透过青林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不断有冷汗留下。
劫瞳开眼后遗患无穷，可若不开眼自己怕会死在两人的联手下，果然还是实力不济。
虽然尔地与艾乃为死敌，可艾不得不钦佩他，他的御水之力高超绝伦，为人重情，可惜命运总是使人无可奈何。
《天问》卷就算艾给了他们，他们为了灭口也一定会杀了自己，正如绝战之前的那场屠杀。
因为他们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位知晓《天问》的外人还存活于世，一旦又有一股势力找到了艾，要求艾吐出《天问》实情，他们不能保证艾会不会再次坦露，所以他们相信，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经过了这次大战，见证着比翼双飞的死去，无论是心灵还是修为艾都仿佛得到了升华，他也想到了很多曾经难以想象的事。
《天问》若继续留在身上，只能是乱世根源，尔后会不断有人为了得到天问而去追杀艾，而他为了明哲保身就得不断杀戮，就如今日的自己。
所以他只有再等一个契机，将《天问》舍弃，方能风平浪静。
此刻艾正朝着原路返回，身形踉跄不稳。
古树的树梢上有风拂过，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在艾的鼻息上徘徊。
艾的耳边回响着轻笑，笑声如铃，仿佛远在天边，又仿佛近在咫尺。
一道美轮美奂的倩影从古树上轻飘飘的落下，如一朵花瓣，一片云彩。
倩影就玉立在一颗古树旁，古树的落叶飘零，落在她的发丝上她的衣袍上。
“真是残酷啊。”
警惕的看见眼前的人影，艾蓦然挺起脊背，随时一副应战的动作。
晓春看见艾丰神如玉、身姿卓越，更让她吃惊的是艾竟然还如此年轻。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刚刚能够造成这么大动静的，不是年过花甲的老头，而是一位意气风华的少年。
不过此少年并非往常那般羽毛未丰，反而凛冽如冬，无论是他的思想还是心智都十分成熟。
“刚刚的一切，你尽如眼帘？”艾冷冷的问道。
晓春感叹着：“是啊，让人大开眼界，那一剑的英姿我到现在还历历在目，那女子的死可真让人悲伤惋惜。”
晓春看的出艾正散发着腾腾杀意，可是她仿佛有恃无恐一般还在微微的笑着。
她魅惑的双眼深深凝视着艾，仿佛欲要看透他的一切，良久后她慢慢靠近艾。
“我看见了不该看的画面，所以你想将我灭口，可惜啊，你若还有刚刚状态的三分之一，我都无法成为你的对手。
“可现在你只是风中残烛，还怎么挥剑起舞？”
艾沉默，确实如她所说，他太过疲惫了，现在随便来一位化气境的小子，他都无法对付，若强行开眼他会被冲昏头脑，从此行尸走肉变成一位疯子。
晓春已走在他的身前，兰花般馥郁的香味浓烈至极，使他本就昏昏沉沉的头脑更加头昏目眩，他捂着肚子，强忍着那种倒胃的冲动。
“当然姐姐我是通情达理之人，看你这身行衣仿似是外门弟子，虽然不知你是何方人士蛰伏于我们幽玄教，不过你是好人也好，坏人也罢，我都不在意，我只在意你若考入内门，会不会屈身拜入我门下，像你这样的强者我自然不会拘束你，只要你能被我一时所用就足以。”
艾淡淡问道：“你就不怕我会对幽玄教不利？”
晓春大笑道：“幽玄教不是我的归属，就算它被人覆灭，只要不涉及到我，我都不会为此伤悲，我唯一在意的人只有我自己。”
艾沉默着，在思考着什么，这时晓春又悠然说道：“马上就要来了，你若现在答应，我会跟那几位款款而来的长老说，这里是被甫手毁灭，刚刚那两位好像是甫手的人吧，让他们知道你跟甫手人有往来，后果可不堪设想。”
艾有些意外，他以为那两位是出自佛道的刺客，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经过顷刻间的思量，艾并不犹豫，经历了一次鲜血的洗涤，他已经豁然开朗，仿佛早已看透了自己，对于今后的人生也早就有了抉择。
“我卑微如刍狗，只能随风而动，既然你化做秋风吹向了我，那我也只能随你而动。”
这句话他想的很深，因为他闭上眼时总是会看见一处让他感到迷茫恐惧，却又唯美安宁的画面，他无法用言语表达，只有迷糊的描述着。
――荒茫的高山上，一片萋萋草地，一道翩翩起舞的影子，一座摇曳不定的刍狗，一阵无情的悲风。
那摇曳不定的刍狗就仿佛是自己的写照，不仅透露着自己的卑微，也诠释着自己今后的道路。
他的道路并非那些先贤般勇往直前、满腔热血，他只是想化做卑微的流水去随波逐流，不必担忧自己的归宿，不必承受逆流而上的苦痛，可是现实却常常违背他的意愿。
这时前方有三条人影朝着晓春这边飞奔而来，人影越来越近，化做了三位松形鹤骨、超凡脱俗的老人。
三位老人此刻都不如往常那般喜笑颜开，秋玄不苟言笑的凝视着这片被焦黑覆灭的土地，这种毁灭程度他自问在场的三人无法能做到。
木亥看了眼晓春，此时艾已被晓春支走，晓春给他一块逢春丹让他付下，并跟艾说了一条秘道，秘道内通畅无阻，通过秘道可以离山巅更近一步。
若让长老们知道艾与甫手有接触，必定会兴师问罪，轻者会将他驱逐宗门，甚者会就地正法。
无伦任何名门正派都杜绝与甫手往来，这是午朝所下达的封命，一经发现都会以邪魔外道处理。
“晓长老来的早，应该知道前后因果吧。”木亥问道。
晓春镇定的点了点头，解释道：“各位应该对甫手有所了解吧。”
一位红面碧眼的长老紧皱着眉头：“难道制造混乱的是甫手中人？”
晓春点了点头：“正是。”
碧眼长老又在深思：“可甫手不来进攻我教总坛，跑来着荒山野岭不知有何蕴意？”
晓春笑道：“总坛有历代老祖与掌门坐镇，甫手中人自然要避其锋芒，也许在空圣山中有什么值得他们出手的东西也说不定。”
秋玄长老对此摇了摇头，他客观的说道：“甫手中有许多大能之辈，就算是朝廷也对他们心生顾忌，更何况幽玄教只是两仪宗的小小分支，不过正因幽玄教在他们眼中不足为惧，甫手应该不会将注意打在我们头上，恐怕是空圣山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晓春顺势点头，道：“正是如此，了不得的东西想必就埋藏在这两岸之底，他们趁着外门考核混入，随后再以禁术大范围摧毁这里。
秋玄看向晓春，问道：“晓长老请说一说当时的情况。”
晓春似在回忆：“我刚来时他们已在酝酿禁术，那等气势十里之外我都感受的到，我为了明哲保身，所以未去阻止，辛好当时我有这等想法，不然现在恐怕就已身消道陨。”
“等余波消散后，我看一切尘埃落定，就小心的来到这里，除了那边的一摊血水，其余都没发现异常。”
晓春带着他们来到血水旁，正是之前李雅自裁之地。
血泊很浓，其内还夹杂着意志，在黑色的焦石上别有一番落寞的凄凉。
秋玄仔细凝视着血泊，深深的沉思，良久后，他感叹道：“曾经离芈仙人怀沙自裁，那等凄凉悲壮之感就连午帝也无比悼念，而现在又是何人怀水而逝？”
木亥的老脸带着一丝担忧：“想必之前在这里发生了曲折离奇的事，但愿我教的弟子没有人被涉及，我这个老家伙继续留在这里也毫无意义，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也无从知晓，总之我要先去汇报老祖掌门，以免留下后患。”
他忽然又看向秋玄，低声道：“你留意一下那个叫艾的小子，以他的实力若没有走上山巅，想必与此事有关。”
秋玄深深的点了点头，木亥告辞后便拂袖而去。
“这里就算有蛛丝马迹也早就被毁的差不多了，像这种隐患就留给掌门去操心吧，我还是回到山巅做我的见证人了。”晓春挥了挥了手后，也起身沓着幽香袅袅而去。
(本章完)